“嘭--嘭--嘭--嘭”随着有节奏的撞门声不断响起,曼雨明显感到整个城都在剧烈的震动。看来玉林郡很快就要像玉商郡和玉博郡一样沦陷了。
    有些大漠国的士兵已经借着攀爬梯爬上了城墙。大漠国的士兵身手敏捷,天生神力,他们这南方的小个子士兵根本就不是对手,且明显有的士兵是临时招募而来,有的身量还没有曼雨高,应该都还未成年!
    越来越多的大漠国士兵爬上了城墙,越来越多的大礼国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要出去杀了他们!”妙然双眼通红准备翻身飞出窗外。
    “妙然!你冷静点!”曼雨紧忙紧紧地抓住妙然的肩膀,怕她就这么直愣愣地冲到城墙上去送死。
    “两军相持如此多天,却偏偏在此时攻城,你不觉得奇怪吗!”看着妙然激动的样子,曼雨不禁吼了起来。
    大漠*队在城外与大礼国相持如此多天,今日方来攻城,城内又并未断粮。他们不可能没有探子在城内,而且守城的主将并未反击只是坚守,虽然攻城的声音震天动地,但是大漠国的军队要想踏平整个玉林郡只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现在敌人攻城如此之急,只怕是大礼国后方的援军就要到了!
    “难道是我方的援军要到了!”妙然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叫起来。
    曼雨肯定的冲她点了点头。
    果然,在妙然还未回头之时,远远地在大漠*队的后方出现了一片黑影。黑影在以雷速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移动。
    但是大漠国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在发现后方的援军之后,立即前排变后排朝着着那片黑影冲去
    “冲啊!将士们!我们的援军到了,随我杀出城去!”突然城楼上传来洪亮的呐喊。
    随即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提起明晃晃的大刀纵身直接往城外扑去!
    妈妈哟!这些人的轻功可真不是盖的哦!
    “我也去帮忙!”曼雨身边的妙然突然飞身从窗户口窜了出去。
    看着心急的妙然,曼雨只能快速地往楼下跑。曼雨的轻功不如她,她不能像妙然一样直接从窗户上一跃而下。当曼雨跑到客栈外时,妙然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城门已经大开,尚能站起来的士兵都已冲出城外与敌军进行肉搏战了,只有少量受伤的士兵手持弓箭站在城墙上守卫。
    曼雨快速的冲上城楼,城楼主帅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看来主将已经带领他的士兵去前方冲锋陷阵了。
    此时城外大礼国的士兵同大漠国的士兵混战成一团。虽然大漠国的后方受到援军的攻击,但是大漠国士兵实在是太过强悍,而且他们人数众多,后方的援军在一阵激战之后任没能杀退大漠*队。
    反而是在城门前迎战的大礼国士兵不断的倒下。妙然也在城墙下同杀红了眼的大漠国人激战,此时她身上的白袍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眼看大漠国的军队就要涌入玉林郡城门。
    该怎么办!曼雨不断在脑海中思索,但却仅觉满头满脑都是杂草,一点法子都没有。
    突然曼雨瞥见那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手中拿着的彩色的锦旗在不断晃动。现在是黑夜,战区面积太宽,士兵们根本不能纵观全局。所以大漠国的士兵应该是根据那个黑袍男人的锦旗挥动的方向变换阵形的。
    只要夺下那人手中的锦旗,敌方就会自乱阵脚,为我军赢得更多胜算!
    但是那人所立之处距离城楼足有两百米之远,她的轻功又不好,她该怎么做才能一举夺下他手中的锦旗呢?
    突然曼雨发现在城楼上沉重的钟鼓上拴着一根长长的草绳,这跟绳子用于悬挂一口巨大的钟鼓,那口钟鼓那么大都能被固定住,想必承载曼雨身体的重量应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曼雨把那口钟鼓拉升至最高处,然后手持长绳的尾端爬到城楼的最高处,脚尖往后一蹬,整个人就沿着一条弧线冲着那个黑袍男子甩去。
    可能是那个男子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尽敢直接跑去攻击他,所以当曼雨手持长绳来到他面之时,他微微地愣了一愣。曼雨就是趁这个机会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锦旗,奋力扔向了后方的大礼国援军。
    但是同时,曼雨的脖子也被那个黑袍男子紧紧的捏住,彻骨的疼痛让她全身直哆嗦,曼雨清晰地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自己是要死了吗!
    “砰”曼雨被扔在了地上,就在曼雨认为自己要被捏死的时候,有个人从黑袍男子身后飞扑过来。救了她一命。
    “把手给我!”一把清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曼雨勉强睁开双眼,赫然发现卫岭正立与一黑马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曼雨刚伸出右手,卫岭就一手抓起曼雨的手臂,一手抓住那条绳子在一个士兵头上一蹬,往城楼上甩去。
    最终,曼雨没能熬到双脚沾地就晕了过去
    曼雨于睡梦中,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妙然的哭声。她很想跟妙然说她没有死,让她不要再哭了,但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脖子锥心般地疼痛,像要断了般。
    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挣扎之后,曼雨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仍旧是复古的纱质蚊帐。她本以为这次她会在劫难逃,在被那黑袍男子捏住脖子之时,她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曾想还能捡回这条命,她的命可真耐折腾啊!
    “妙然!”曼雨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喊了起来。现在虽然能发声了,声音却异常的沙哑。
    “啊?”趴在床头的妙然傻傻地抬起头,看样子她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曼雨只好对她眨了眨眼。
    “大夫!千舞醒了!她醒了!大夫!”妙然突然哭着跑了出去,所谓关心则乱大底就是如此了!
    只见从外间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身着浅蓝色开襟长袍头戴同色纶巾的老者。他进来之后,也不言语,径直踱到床前给曼雨把脉。
    “怎么样?大夫,千舞她怎么样了啊?”妙然焦急地立在那位老者的身旁。
    “恢复得不错!如今已无大碍,只需安心调养即可!”那位大夫说完就踱回到房中唯一的木质圆桌旁坐下,提笔开始写药方,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看来这位大夫每日都会定时过来为她把脉。
    “按这个方子,每日煎水服下,三日内不可转动脖子,如此半月,应能恢复个十之*!”把药方递给妙然之后,那位大夫就大步离开了房间。
    看这位大夫的架势,应是个软硬皆不吃,全凭个人喜好办事的人!如若真能在半月内恢复如初,那这位大夫的医术就真是了不得了,曼雨如此重的伤,就算是在现代半月内也不一定能恢复,何况是在医药简陋的古代!
    “千舞,你可算是醒了!这几天可把我急死了!”妙然坐在床边,眼里挂着泪花。
    “幸好你无恙!不然我也就没脸再回京都了!那晚你被人抬回来之时,整个脖子都歪在一边。请了好位多大夫,人人都言你已无救!要不是刘神医碰巧在玉林郡附近游历,只怕你这条小命就玩完了!”果然是位神医啊!神医脾气古怪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呜呜!你个不怕死的,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就这么傻傻地去行刺敌军的主帅!现在好了,脖子都歪了!看你以后怎么找婆家!”妙然大概是气疯了,都已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脖子歪不歪,跟找婆家有什么关系啊!大小姐!”曼雨在心里反驳道。
    “妙然,我渴得很!你帮我倒杯水呗!”曼雨无声地对妙然眨了眨大眼,若真让这大小姐这么念叨下去,只怕天都要黑了。
    “哦!好的!”妙然倒了一小杯茶水,拿了把小勺坐回到曼雨的床边。
    “睡了三日,你现在一定很渴吧!但大夫走时交待过,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未长合,不可大量饮水!”说着她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开始喂着曼雨。
    “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的话,下次若再有什么法子一定要同我商议一下,如若不行哪怕知会一声也可,不可再这么冒冒失失地。你武艺不精,又无内力,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地,叫我如何向卫府交待啊!”妙然一边喂食,一边进行思想教育。
    “大小姐,我也想要跟你商议啊!但是我话还没出口,你就跑得没影儿了。当时又正是千钧一发,我能怎么办啊!”曼雨不禁无声地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我时常冲动莽撞,但是我武艺比你好,虽不能建功立业,但保命却是绰绰有余!不像某些人傻愣愣地一根经!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倒真是做得很好!要不是你抢夺了敌军主帅的行军指令旗,使得敌军自乱了阵脚,只怕这玉林郡已经被大漠国的铁骑踏平了!”刚还说人家蠢,现在又开始夸人家了,人家哪里受得起吗!
    “那大漠*队可是已退去?”曼雨边喝着水,边问道。
    “虽说围城之困已解,但大漠国的军队并为离去,反而又有几路援军加入其中。玉林郡北门城外现已驻扎了数万敌军。我军在围城之战中伤亡惨重,现在全城守兵不足万人,且城内粮草所剩不多,只怕玉林郡已是朝不保夕了!”妙然放下水杯,低声叹道。
    “伤亡怎会如此惨重,那晚卫岭带来的援军明明三万有余啊!”曼雨不禁在心中惊叫,一不小心扯到了脖子,疼得她泪水直流。
    “你别着急!这些事等你好些了再说!再说你表兄卫岭现已是玉林郡的元帅,他自会想出个万全的应对之策!你就甭操心了!”妙然赶忙帮曼雨顺着气。
    妈妈呀,看来这次受伤真的不轻,只这样小小的动作就痛成这样,自己真能在半个月内痊愈吗?
    “你先好好歇着!我就守在你的身旁看着!”妙然握着曼雨的手,轻声安慰着。
    曼雨轻轻地“嗯”了声后,就闭上了双眼,她不想妙然看见她痛苦的样子。
    曼雨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才开始下床活动。三天前,曼雨就想要下床活动活动,但妙然说什么也不答允,而且时时刻刻都守在曼雨身边督促她休息。在床上躺了五天,曼雨感觉自己全身都快长霉了。
    这天上午的天气不错,窗外阳光明媚,曼雨就想出府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妙然,咱们去北门城楼上略散散吧!”曼雨拉着妙然的右手臂说道。
    “你还没痊愈,跑那里去干吗?”妙然莫名地看着曼雨。
    “我想出去散散,在屋子里闷了这么多天,我全身不自在。你看!窗外的天气多好啊!好妙然,好姐姐!你就带我去吧!”曼雨继续央求。
    “好吧!你现在是病人,你最大!我去给你拿件披风,你在这等会儿!”想不到,这大小姐还挺会伺候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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