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皇宫内有一条密道可直达这里。”韩润礼很是无奈。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威严经常会被她无视,而他却从未想过要因此惩罚她。
    “密道?”她大惊,在密室里转了一圈果真发现了一条一人高的密道。密道幽深,远远望不到尽头。她疑惑地挠了挠头“我来侯府时,把这个房间彻头彻尾翻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机括啊?”
    “开启密道的机括在密道这边。”他撇了撇嘴“一会儿聪慧如男子,一会儿又跟个傻子似的,真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哎!若你能一直这样傻下去该多好,这样孤王就不用为如何处置你而发愁了!”她时而小女儿的天真可爱,让他很是不舍。
    “哦!”她点了点头,转而双眼危险地眯起“我说陛下,这密道可是直通民女的浴房,您下次来时可得先说一声哦!不然若是毁了民女的闺誉,民女可不依哦!”“哈哈哈!那孤王负责好了!”他大笑,似打趣似试探道“后宫的妃位任由你选,怎样?”
    “切!谁稀罕做您的妃子啊!”她一脸不屑“民女打小野惯了,一心只想着过饮马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宫廷虽然繁华,但规矩约束一大堆,时刻有无数的人虎视着你的位置,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得粉身碎骨。那种整日担惊受怕的生活民女才不稀罕呢!”
    “不愿为妃!”他轻嗤“怕是不愿为孤王的妃子吧!若说出这番话的是永宁王,不知你又该做何回答!或者是在期待永宁王他日登基后封你为后宫之主?”
    “永宁王?”她一愣。经他一提,她才想起她以前好像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呢!不知是她真的忘了,还是她鸵鸟心态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其实只要稍稍动动脑,她就明白往后自己的处境会有多艰难多尴尬。
    秦济宇同韩润礼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一个已经是皇帝,而另一个则是未来的皇帝。且不说秦济宇有没有正经儿的娶妃。她身为一个亡国郡守的女儿,满朝文武决不可能让她做皇后。而且即使真的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她也不可能开心。
    身为现代人,一夫一妻制的观念早已深入骨髓,即使在古代待了几年,她对婚姻的观念却没变。爱情都是自私的,她容不得她的爱情里有第三人。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同其他女子,而且还是无数个女子抢丈夫,她就冷汗直流。
    “陛下不是要民女汇报晚宴的情况吗!”她甩掉烦恼,另起话题。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难题。但现在却不是思考的好时候。她现在身陷囹圄,面前就坐着绑匪,她越烦心。他就会越开心。她才不会傻傻地让他看她和秦济宇的笑话呢!
    “嗯!你快说吧!”他也不逼她。看着她闪烁的眼神,他暗自一叹“哎!不考虑也好!只怕你已经没有机会回东陵国了!”
    “董家派来的人是户部员外郎董训。从他的言行来看,董家应该对‘浩然楼’合伙人很感兴趣。”说到董家,她一脸喜色。转而眉头皱了起来“梁家派来的是梁天啸。可能是董训太过张扬,把梁家的势头压住了,那梁天啸整个晚上只字不提合伙人之事,让我有点摸不透他的想法。”
    “董家掌管户部,自打得了丽家的财富尝到甜头后。敛财之心更甚,浩京从商之人无人不知。‘浩然楼’这块肥肉,他们怎会错过。”他平静地分析。“倒是这梁家。梁家拥兵自重,应该需要大笔军费才对。他们怎会如此坐得住?莫非他们有了其他敛财的路子?”
    “这倒也不无可能。不过,这人一旦有了贪欲,又岂会轻易满足。依我猜测,那梁天啸对合伙人一事不发一言。有可能是他品级太低,决定权不在他手上。怕说多错多,又或者这本就是他主子交代的,今日他只是来探口风的。”她定了定神,接着道“不管了!咱们在这里思来想去也是瞎猜。过两日我想法子登一次梁府的大门,一切不久明了了吗!”
    “嗯!那你自己安排吧!行动前记得跟王管事商议一下,若是力有不逮可派人来寻孤王。”他有些不放心。她脸上虽蒙着一层男子的面具,但却不妨碍他观察她的表情。她的五官已经深深烙入了他心中,只要看着她的黑目,便能联想出面具下的表情。
    看着她眉头深锁,他突觉心中微泛苦涩“你这又是何苦呢!当日你若能选择在孤王身边伺候,又怎会沦落到与一帮老狐狸争斗的地步!”
    “嗯哪!天色已晚,民女提心吊胆一整日,差点没把小心肝儿吓破。陛下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民女这边也好歇息了!”正事儿说完,神经一旦懈怠,睡意便袭来。她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双眼有些迷蒙。
    “你自己小心点!若有什么难处记得派人来寻孤王!”他再次不放心地嘱咐。她太过特立独行,他很怕她擅作主张,到时不但坏了大计,还白白送了她的小命。
    这人有的时候就是个奇怪的生物。虽说她早晚都得死,不知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还是什么别的作怪,他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被别人杀死,捏死或者毒死,他就怒不可遏。自打他把目光投在她身上开始,他就已经把她看做是他的私有物,即使是死,她也只能死在他的手上。至于到底会给她怎么个死法,他不去想,也不愿去设想。
    “嗯哪!走吧,走吧!”她冲他挥了挥手,眼皮重得要死,恨不得立刻睡死过去。
    “你不出去,孤王怎么关机括啊!难道你要在密室里睡觉吗!”她那敷衍的态度让他有些火大。他韩润礼何时如此没脾气过,他担心她,关心她,她却只把他当苍蝇,若不是看在她筋疲力尽的份儿上,他一准让人打她板子。
    “哦!那我先走了!”她勉强睁眼往浴房走。她刚迈出密室,身后的墙壁便缓缓地合上,被分成两半的壁画再次完美地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回到房中后,她没有叫婢女进来点灯,而是抹黑来到床前,扯过被褥蒙头躺在床上。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散场了,又来了个讨债的,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她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她梦到自己来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前。这座宫殿比大礼国皇宫更庄严,却又少了大漠国皇宫的萧杀之气。在她的面前是又高又长的石阶,足足有数千层之多,一眼望去都望不到边儿,身后则是万丈悬崖。
    她抬步慢慢爬上石阶。一边爬,一边暗自数数,但那石阶犹如会自动变长加高般,她每每快要看到尽头之时,前方突然又多出数百阶。她双腿虚软,脚步虚浮,身体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尽,她想停下来,但脑海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她往前走,让她一刻也不敢懈怠。
    她爬啊爬,脚上已经磨出了水泡,双腿犹如灌铅般。最终,她终于来到了石阶的尽头,立在那座巍峨的宫殿门前。殿门紧闭着,从殿内传来声声丝竹之声,她内心有股隐隐地担心和不安,使得推门的双臂有些微微颤抖。
    “吱呀”她推开宫殿的大门。殿内的金碧辉煌刺得她不敢睁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黄金殿堂吗?”她暗自嘀咕。待双眼适应了殿内的亮光后,她慢慢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双酒红色的双瞳,她激动地大喊“济宇!”提起裙裾,她便欲跑向那双酒红色的双瞳。她刚跑了两步,殿内突然冲出数十个身着艳红霓裳的舞姬阻住了她前行的步伐。
    她很着急,她抬头越过舞姬看向前方酒瞳男子。只见他手握着精致的酒杯,满眼微笑地看着场中的舞姬,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般。她跳起来冲他挥手,他却视而不见。
    她好不容易绕过舞姬,来到他面前。他坐在九龙宝座之上,一改原来的笑容满面,双眼冷光一闪,似是不认得她般。她焦急地上前轻呼“济宇!是我啊!我是曼雨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秦济宇却一副疑惑地看着她,眼神越来越清冷。他轻轻地挥了挥手手,她便如一片鹅毛被震飞起来,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惊愕地抬头,看着那双熟悉的酒瞳,却悲哀的发现,在他的眼中再也寻不到往日的温情,找不到往日的怜惜。
    他再次无情地举起右手,眼看着白色的魅丝隐隐出现在他的掌心。她悲伤地闭上双眼等待死亡降临。
    “皇上!”大殿中突兀地传来女子的娇笑。她睁大双眼,只见一窈窕的宫装美人款款走向御座上的秦济宇。她瞪着双眼,但却始终无法看清来人的面貌。
    “皇后,你怎么来了!”秦济宇立即一改刚才的无情,酒瞳蓝光一闪,走下御座,万分怜惜地扶着那女子的纤腰缓缓地往偏殿而去。
    他们之后说了什么,她听不到。她想爬起来去追,奈何身体却就是不听使唤。看着二人相互依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她悲愤地大喊“济宇!秦济宇!”
    “济宇你别走!”曼雨突地拥着被褥自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睁大的双眼满是惊恐。
    “原来是梦!”拥着被褥,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方意识到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不过是黄粱一梦。
    “都怪那该死的韩润礼!非要提那劳什子的妃子皇后,害得我都做噩梦了!”她稳了稳心神“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也见效得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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