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新郎官,快起床啦!”楚大公子很准时而及时的唤醒了他,看着夏柳那副黑眼圈,楚舒脸色古怪的道:“你不会是一晚没睡吧!““呃!谁说的!老子睡得香呢!刚刚才醒啊!”不承认自己因为激动而没睡觉的夏柳厚起了脸皮,不过这声长长的哈欠却彻底泄露了他的谎言。
    楚舒却没趁机取笑他,拉着他道:“快点起来,今天是迎娶之日,事情忙的很呢!”
    夏柳懒洋洋的下了床“有什么忙的,昨天不都忙完了嘛!今天直接把她接过来圆洞房不就行了。”
    楚舒哈哈笑道:“你以为结婚有这么容易的!我告诉你,今天才是你新郎官最忙的时候!”
    夏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不是要做什么事情,今天一天都是围着你转,就算你想做也会有人带你办。”
    “那什么意思?”
    楚舒露出有史以来的第一抹奸笑,夏柳知道这个准徒弟出师了“我带了几个人来给你这个新郎梳妆打扮一下!”
    “我?”夏柳惊异得瞪大眼睛,张口结舌的还没说出一句话,只见门外鱼贯而入的走进几个笑嘻嘻的小媳妇,见了夏柳的面齐声道:“恭喜一凡先生喜结良缘。”
    “呃!谢谢谢谢”夏柳连忙拱手回礼,那几个小媳妇见他茫然失措的样子纷纷咯咯直笑,笑得夏柳浑身发毛。
    “喂!大舅子,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葯?我做新郎的打扮什么?”夏柳拉着楚舒悄悄问到。
    楚舒笑眯眯道:“都要打扮,这可是规矩!”说着,放着夏柳自个儿先溜了。
    我靠!夏柳看着这几个小媳妇,心怦怦乱跳,那几个小媳妇,有的端盆,有的端粉盒,有的则是捧着新郎服,搞得还这么正式,在她们手里,也不知道老子会变成啥模样,旦愿不是像戏台上的花旦那么恶心就好了!想着,绝望的闭上了眼。
    经过那几个小媳妇抹粉擦脸,清洗理弄,夏柳当了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木头人,这一个小时可憋死他了,这一辈子都没这么老实过。
    “新郎官,可以睁开眼了”小媳妇们的嘻笑一阵后,夏柳缓缓睁开眼睛。
    铜镜里一个人,长得好白!可除了脸上,浑身上下全是红色,因为他穿着红袍。脑袋上扣着两只蜻蜓翅膀一般的帽子,摸了摸,上下一颠一颠的,妈的,这他妈谁发明的这种帽子?除了这顶戴着翅膀的帽子外,他的腰间还圈着个玉带,袖子宽大的差点垂到地上,要不是夏柳有心理准备,早被这身古怪好笑的照型给吓倒了。
    在小媳妇们咯咯笑着出去后,楚舒走了进来,眼睛一下子被夏柳这身打扮给吸引住了。
    夏柳真想一脚踹死眼前这个眼神古怪的大舅子,歪鼻子瞪眼睛的指着他道:“不准笑!不准笑”很失败,到最后连夏柳自己都笑了起来。
    两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楚舒忽然想起正事“新郎官儿,快去门口接客吧!”
    “接客?你以为老子是卖的妓啊!”楚舒笑喷,捏了捏肚皮好容易撑住“快点去吧!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
    “妈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要低调低调的嘛!怎么还来了这么多客人?”夏柳被楚舒拉着直往大门口小跑,一路上家丁丫鬟异样的目光也不管了。
    “不知道谁透露的风声,反正跟咱们楚家有交情的估计会全来!”
    “全来?”夏柳立马停下步子转身往回走“我还是回去算了,楚家势大业大,最起码有上千人的关系网,老子点一千个头还嫌累,更别说弯腰打拱了。”
    “这可不行!”楚舒马上把他拦住,一脸笑意道:“你要是不去迎客,这洞房恐怕就不容易进的。”
    “我”夏柳指了指他“好小子,竟敢威胁我!行,我这次让你一回!我就不信你这辈子没结婚的时候!”说着,掉头向大门走去。
    这时轮到楚舒急了,这个一凡可是花样点子多的是,真要是有那么一天,非吃尽苦头不可,连忙赶上夏柳笑嘻嘻道:“一凡!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这他们来祝贺新婚,你新郎官不来迎接不像话”
    夏柳让他说,任他说,就是不理,一到大门口,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啊!啊!你好你好谢谢谢谢请进请进”
    “一凡,这你真的不能怪我,你看在我忙里忙外的份上也饶我一回行不!”
    “我说大舅子,你能不能别妨碍我做事啊!我这迎客呢!”
    “我”
    “啊!钱大才子来啦!”夏柳看到钱谦益从一辆普通马车上下来,连忙迎了出去。
    钱谦益今天穿了身儒衫,笑呵呵的拱手道:“恭喜一凡先生新婚大喜呀!钱某来的还不算晚吧!”
    “哈哈!晚什么呀!来的正好!钱大才子,难得你给面子,我这下人的婚礼还让你亲自过来。”夏柳好容易碰上一个认识的,连忙拉着聊了起来。
    “一凡先生此言差矣!你能造出洗发水乃是当世奇人,上次在霍府诗宴上表现出来的诗才英勇,更是让钱某人佩服啊!你这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是我钱某高攀了!”
    汗!这姓钱的还真跟我客套起来了,马屁拍得真响!夏柳笑道:“咱们也别整这些虚的,钱大才子,上次在霍家你那点心和茶我可都是吃了个一干二净,那东西你是哪里买的?”
    钱谦益一楞,随即笑道:“那是江南春卷,马蹄糕等糕点,那茶是我自制的雨前茶,一凡兄如果想要,我改天就派人送点过来。”
    “这敢情好!自从那天以后我一直想吃,你明天就送来吧!”
    “好!好”钱谦益连忙答应。
    楚舒走过来与钱谦益打了声招呼,然后道:“一凡,信王来了,你过去打个招呼!”钱谦益一听,很知趣的迈进门里去。
    信王?夏柳身躯一震,呆了一下,楚舒以为他被这王爷的名头吓住了,笑道:“没事,信王待人客气,你只要跟他随便闲谈几句就好。”
    “哦好的”夏柳连忙答应,真没想到,朱由检那小子竟然也来了。
    朱由检比以前瘦了,颧骨微微凸出,年纪轻轻的他眼角也有了皱纹,唉!这都是魏忠贤那老太监惹得祸害!我这结拜老弟为这国家还真担心起来了!
    寥寥几句,信王朱由检显然只是冲着楚家才来的,并未向特别注意夏柳,埋头进了楚府!
    接下来,客人们陆续赶来,京城富丰钱庄东家,郭树钦;宝泰钱庄的胡尘信也赶来凑热闹。更多的人是夏柳不认识的,但有楚舒在旁边介绍,倒也见识了几乎京城所有的上层人士。霍、白、徐三家也都是派了下人过来道贺。这也在意料中。
    大概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楚家的长辈们也只来了几个,以示接待,一切事情都交给楚舒处理。楚舒吩咐了下面人几句后,便有人把那花轿仪仗弄了过来,夏柳看着楚舒一脸痛苦道:“大舅子,就这么点距离,不用了吧!”接待了一上午的客人,累得够呛,还要搞这一套花样。
    楚舒贼贼一笑“按照规矩这事这么办也行,不这么办也可以,就看一凡你!”
    “我?”夏柳领会了这小子的意思“好小子,好!只要你别再折腾我了,今天上午咱们的帐就一笔勾销!”
    楚舒见他答应,挥手把那轿子挥退,笑道:“走吧!本来还想让你在府里风风光光绕上一圈的,既然如此,咱们就直接迎到新房!”转头吩咐下人“让客人们入席吧!新娘马上就到!”
    夏柳跟在楚舒后面,身后跟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到了春灵暂时住的‘娘家’小院,自有楚舒派的礼官引着夏柳来到张灯结彩的新房前,礼官高声唱礼道:“良辰吉时到,新娘进花轿!”
    进花轿?夏柳瞄了眼那礼官,老子都说不用花轿了,还喊什么花轿?不过他也没出声,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心情有点紧张,不敢乱说话了。
    只见新房门缓缓打开,春灵在几个丫鬟婆子引着款款走了出来,春灵身穿凤冠霞帔,头上顶着红盖头,手里握着一头红彩带,迈着盈盈细碎步子走出新房。
    其中一个婆子,大概是所谓的喜娘,将红彩带的另一头交到夏柳手里,礼官在前面带路,夏柳看着藏在红彤彤的新娘服下的夏柳,心潮澎湃,一楞之后,抓住那红彩带,矮身把春灵放在背上,出了院门。众人一阵嬉笑,下人们的小孩们拍着手掌前前后后跑着笑着。春灵没想到夏柳竟然背着他,心里紧张得任由夏柳背,动都不敢动。
    回到院子,里面众宾客纷纷起立道喜,夏柳以为直接背到新房里就可以了,谁知道那礼官却把他引到正堂里,楚绮雪正坐在里面,打扮得盛装明媚,虽然眼睛看不到,但脸上却也洋溢着股欢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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