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心里一慌:“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当年要不是她设计我,害我没了孩子,我怎么到最后会落的终生不孕的下场?要是没有茹娘,韵儿跟禹儿就还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只有黄氏心里清楚。
    老太太对她投去失望的目光:“到了如今,你还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吗?”
    黄氏更慌乱了。
    她初嫁给房添寿那几年,夫妻感情不算多深厚,但也不像现在没了夫妻情分。
    两人也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
    那时的黄氏,还没彻底死心,对房添寿还抱着一丝希望。
    因此,在看到房添寿对其他女人呵护备注时,便嫉妒成性。
    她跟房添寿成亲不久,就身怀有孕,生下了房至禹,而那时房添寿顾念夫妻情分,在外面也没那么猖狂。
    一直到她怀着房如韵,房添寿带着身怀有孕的茹娘回来,说是要给茹娘名分。
    打从黄氏第一眼见到茹娘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她那时没有多想,只觉得茹娘漂亮。而茹娘肚子里的孩子,则让黄氏心生忌惮。
    茹娘一进府,便是姨娘,她的孩子也要比房如韵大上几个月。
    后来房如韵出生,黄氏修养好身体,便开始处处针对茹娘。
    茹娘不想跟她争执,能避则避。
    两人起初,相安无事的在一个屋檐下过了几年。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房添寿去茹娘房里的次数没有减少,对房至宜也甚为关心,就连府中的下人也都说她失了宠,未来说不准还会被茹娘一脚踩下去。
    也就是这样的传言一出,才让黄氏意识到,她不能够再纵容茹娘母子再这么下去。
    为了她在府里的地位,为了她孩子的地位,她必须要把茹娘母子赶出去。
    恰好这时,她再次怀孕。
    因着她整日里思绪混乱,再加上身体虚弱,腹中的孩子生不下来,于是她心生一计,利用孩子的死,把茹娘母子赶出房府。
    由此之后,黄氏的心思便越来越狠。
    到后来。她知道房添寿对房卿九母亲的心思时,总算明白茹娘得宠的缘故。
    别看房添寿年轻时是个风流浪子,但心里始终藏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心思,便是对他的嫂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而茹娘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除掉茹娘之后,黄氏察觉到房添寿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想要得到房佑夫妻的产业,也想要得到心仪之人,便果断从中找了机会。
    还记得在房佑夫妻的坟前,房添寿是掉了几滴眼泪的。
    黄氏当时冷笑。
    房添寿掉眼泪,不是为了自己的大哥,而是为了他的嫂子。
    老太太让人拿来一封信,放在桌上,重重一拍:“黄氏,我知道你心术不正,但我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等事情。若非茹娘来信,说起当年你用孩子陷害的事,我到现在还被你糊弄着!”
    黄氏无话可说。
    此事过去多年,就算说出来她也不怕。
    反正她儿子女儿争气,老太太又是看重名声跟脸面的,不会把她怎样,最多不过训斥她几句罢了。
    提到茹娘,房添寿的神色也有些转变,他听闻老太太说的事情以后,气愤的指着黄氏:“好啊,我就说茹娘那样与世无争的性子,怎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设计的!黄氏,你好歹毒的心思,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竟然也能够豁的出去,用你孩子的性命算计他人!”
    黄氏呵呵一笑,懒得理会房添寿的质问,更不屑解释。
    她还没狠辣到杀了孩子的地步。
    老太太瞪了眼房添寿:“你也没资格说黄氏,黄氏是妒忌成性,但还不会对孩子下手,我问过当年的知情人,知晓黄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的。说到底,还是你风流成性惹的祸,也是你年轻时候荒唐,没有详细的查清楚,才会让茹娘母子在桃源镇受苦。此次,我将此事说出来,是希望黄氏有所悔改。”
    黄氏反应过来:“老太太想我做什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过两日,我便会将茹娘母子从桃源镇接来。除此之外,我要说的另一件事,就是宜儿也通过了此次秋闱。我们房府的孩子,不应该继续流落在外面,而是应该回来认祖归宗!”
    房添寿大喜过望:“宜儿也通过秋闱了?”
    老太太嗯了一声。
    她房府的男儿,除了房添寿,都是顶好的。
    老太太说完她的决定,担心黄氏会惹出乱子,警告她道:“黄氏,当年的事我不追究,只是此次茹娘来信,说必须要还给他们母子一个清白,我才会彻查此事。你也是,既然是当家主母,那就应该拿出你的度量,好在这都是你年轻时做下的错事。此次茹娘跟宜儿回府,我不要求你给茹娘认错,但总该要收一收性子。”
    黄氏乖乖听训。
    都过了那么多年,她也看透了房府中人,认清房添寿的真面目,也没打算再为难茹娘。
    再说茹娘算什么呢?
    一个替代品罢了。
    而且她儿子女儿争气,没必要为了年轻时的那口气继续自找麻烦。
    她现在啊,就指望着房如韵将来能嫁个高官,她的禹儿立足朝廷。然后,她就享享清福,到处跟人喝喝茶,聊聊天。
    不过,凝芝跟绿嬛她是绝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过得。
    若她们安安分分的听从管教,把她这个正室夫人放在眼里,像茵姨娘恭恭敬敬的她还能够容忍她们。
    怪就怪,这两人太贪心,还有其他的念头。
    比如抬姨娘的事情,肯定不会是房添寿先想到的,一定是这两个狐媚子在房添寿耳边吹枕边风。
    从明心院出来,房如甯去了房卿九的院子。
    桂圆趴在房卿九脚边,就是她踢开它,它还是抱着她的脚踝不走,粘人的厉害。
    房如甯蹲下身,摸了摸桂圆的脑袋,然后坐到房卿九对面的椅子:“阿九,你觉着,祖母当真不清楚夫人当年对茹娘所做的事情?”
    房卿九随手拿起一颗葡萄,送入唇中,两腮微鼓:“你说呢?”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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