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突然变得迷离,祁银舜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如果,我真的愿意娶你,我要求和你共同生活一辈子,我们要有真正的夫妻生活,要白头偕老,要生一堆小孩,我不允许你再和你从前的老公和孩子有任何的联系,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让李春纯沉吟了片刻,然后祁银舜听到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没问题。”
    “是吗?”这一次,祁银舜笑出声来。只有细看,才能够看出黑眸深处的冰冷:“但我拒绝。”
    不愧是正处级干部,说出来的话,平实中带着高调,高调中又体现着率真,做作得很却又很真实,似乎不止为自己着想,也很善于为别人着想,让听着的人很难不动容。但可惜的是,他祁银舜并不是普通人:“我不需要用我的终生幸福来守护财富。”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他的心意,甚至都不曾隐晦半分,李春纯略略有些急:“不至于。我得到的消息是,我们未必一定要结婚。我们可以先订婚,然后再看情况进一步发展。如果说,我们的婚姻,不存在感情的前提,也无法更进一步,那么在各取所需之后,我们也可以各奔前程。老太爷只说了希望我们结合,没说不准我们分开呀!”
    讥讽的表情依旧,祁银舜的眼神已经不再望向李春纯的方向:“不好说啊!我太姥爷他老人家太顽皮了,搞不好哪天,小张律师,哦,或者应该叫‘小张魔术律师’,就会再变出一张遗嘱。谁知道太姥爷会让他的后人做什么呢?”
    他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他只会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起身准备离开,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她谈下去了,李春纯急着再发声:“你不想当任何人的棋子,只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对吗?”
    嘿嘿,不愧是久经历练啊,还真能一语中的。祁银舜回头,友好地笑笑,礼仪性地点头。
    李春纯的声音不再如初见时的娇柔,分外清冷:“可是,这样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大?难不成,你要娶她;然后,让自己一无所有?”
    那个她是谁,她知他知。几个月前,她知道沈盐盐请了长假离开,对于这个一向循规蹈矩到无趣无味的老同学,这一次竟然放弃了别人想还不一定能干得上的机关工作,玩起了失踪,她心里颇有些费解。要知道,请长假是没有奖金的,而且她的工作也时刻脱离不开,现在的位置已经归属了别人。她就是想回来,恐怕都回不来了。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带走了沈盐盐?不说她是个倒霉蛋吧,这些年观察下来,可也差不多。遇到贵人的事情,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祁银舜无所谓地挥挥手,很肯定地告诉她,不留任何情面:“第一,我不会一无所有。第二,即使我会因此而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娶你。”
    由于过分急切,李春纯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她三十五岁,我也三十五岁,我们有什么区别?”
    她就不相信,从哪方面来说,她李春纯会比不上一个沈盐盐?
    然而祁银舜的回答将她打入地狱:“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她是天使,你是凡人。而且让人很烦。”
    “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长久的对坐沉默之后,董毓翡向儿子问道。
    他们没有认输,这些天也想尽了办法去筹措资金。但,要完成整个集团的私有化进程,预估资金超过300亿。短期内,根本无法凑齐这么庞大的数目。
    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要么,实现老太爷的夙愿;要么,放弃集团当家人的地位。原本事情还是有商榷的空间的。他们可以利用李春纯,来缓和剑拔弩张的局势,与印骏和小张律师周旋,为他们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但祁银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李春纯的任何要求,彻底关上了缓冲的大门。
    或许,这一切早就在印骏父子的预料之中吧!从小就从未按照别人的意愿活过一天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为了几斗米折腰?越是有人想要强加给他不符合心意的意愿,他就会越与之背道而驰。就算这样做,正中别人下怀,他也别无选择。
    房间内的气息凝结,祁银舜的神情虽木然,脸色虽阴郁,但目光却艰巨。他永远都不会遵照别人的意愿生活,不管需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他却不能不考虑他的母亲,此时正与他同患难的至亲:“妈,你有什么打算?”
    董毓翡抿起嘴,露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轻松表情。她决心已定。就连那年轻的沈盐盐,都知道劝诫难为孩子学钢琴的母亲:人就只活这一辈子,快乐才是最重要的。难道她这个妈妈,还不如年纪轻轻的女人看得透看得深?儿子拒绝了李春纯,甚至不屑于获得一个暂时缓冲的机会,就意味着他做出了决定,她选择坚定地支持他。“你是独立的,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什么时候,妈妈都敢于这样说。你的事情,由你自己决定。”
    母子俩相视而笑,那一份心灵相通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妈,”祁银舜说出他的想法,意志坚决:“我要订婚。”
    董毓翡骤然瞪大了眼睛,无声地观察着儿子的表情。在看到他的决心后,她平静地问:“决定了?”
    肯定地点头,祁银舜回答得斩钉截铁:“决定了。”
    意料之中。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儿子了。
    “我支持你。”
    英俊的脸上,乍现一抹笑痕:“谢谢妈。”
    要完成这样一个庞大集团的私有化进程,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几百亿的资金,均无法在内部得到解决,到哪里去筹措?谁会愿意牺牲自己的既得利益,伸出援手来帮助她们?
    这样看来,拱手让出集团当家人的位置,只能是个必然。
    是坎途就必然要遭逢苦难。但欣慰的是,家人的心,却因为这次苦难,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沈盐盐说过:人与人之间,心的距离最远。这是第一次,母子之间的心,贴得最近,毫无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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