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感觉怎么样?”巧娘看着刚睡醒的清漪,没睡一个时辰便醒了。
    “放心吧,我没事,稍微休息一会就好。”
    “南宫公子呢?”
    巧娘看她的样子像是想起身,一边扶起她,一边道:“南宫公子呆了一会便回了太常寺,从明日起,他要开始上朝,不用住在宫里了。”
    “替我更衣吧。”
    “是。”巧娘也不多问,今日南宫?对清漪的紧张,她看在眼里,隐隐约约觉得二人之间有些什么,想是失踪那一段时间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穿上浅紫色的纱裙,头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大部分都披在身后,面上不施任何粉黛,踏出门砍。天色刚黑,湿润的晚风拂到面上有些冰凉,清漪紧了紧衣衫,巧娘从身后走来,又给她披上一件不太厚的披风,一样的浅紫色。她扭头对巧娘笑笑便出了门。
    太常寺今日很安静,没有歌女排练舞蹈,南宫?也没有拂琴。大殿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个宫女在打扫屋子。
    “南宫公子回了没?”
    “回公主,南宫公子,哦,不,应该是大司农回了‘未必居’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公主若是想找他下棋,奴婢可以替您带路。”
    “不用,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
    “绕过大殿,经过一间四方院子,然后沿着左边的小径行约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
    “好的,我知道了。”
    出了大殿,按照宫女所说的路线,不一会就来到‘未必居’。未必居跟其他的宫殿样式很不相同,倒像普通老百姓住的小院,掩映在翠竹中,院中种了一株广玉兰,枝繁如盖。树下一张青石条案,走近几步,一把琴半身落到地上,顶端靠着青石,上面有几根弦断了。清漪感觉心脏猛地收缩,快奔到门前,用力拍打着紧闭的房门。
    “予之,你是不是在里面?”
    门半天未开,里面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清漪按捺不住,撞开门,入目是南宫?躺在竹床上的身影。
    她轻轻走近,看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冒出汗豆大的汗滴,沿着脸颊往下流,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想起今日他又运了气,该是毒又发了。
    南宫?依旧闭目不语,身子一动不动,只有鼻下喷出的浅浅气息预示着他只是睡着了。她默默守着床沿,不时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滴,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他才睁开眼。
    “醒了!”
    南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想着发生的事情,半晌道:“你怎么来了?”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迅速地爬起身,穿上鞋就拉她往外推:“身子还没好,快些回去休息。”
    清漪止住他,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之前吃了些芦荟,所以才会腹痛,放心,现在都好了。”
    南宫?听了不乐意了,横她一眼,放开她,又继续躺回去,头朝里,一把拉起被子将整个人蒙住。
    清漪拉了拉被子,他扯得紧紧的,“予之,你真不想理我了?”
    见南宫?依旧不吭声,她又道:“明天你就要出宫去了,所以我才想来看看你。”见他依然无反应,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走,只是人还未离床,又被他拽了回去,上身仰躺在被子上。
    “放开我,这样我很不舒服唔……”话未完,他夹带着怒气的吻就落了下来,南宫?含着她的唇瓣吸允厮磨,压根理会她的抗议挣扎,这样真实的触碰才能让他些许安心。
    “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让清漪一阵惊慌,她看着门外站的蕊公主,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有种像是被抓奸在床的心虚。
    蕊公主气红了脸,“我好心来看你,没想到……你……你们真是不要脸。”说完扭头哭哭啼啼离去。
    清漪看着离去人,道:“都怪你,现在怎么办?”
    南宫?道:“我娶你呗!”
    清漪瞪着他:“你还有心思说笑!”
    南宫?认真道:“谁说笑了!你以为我白天也是在开玩笑!”原来白天的事他还在介意,扭过她的肩膀,锁住她的目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那么怕白玉公子伤心,告诉我,白玉在你心里有多重要。而我呢,在你心中又是何分量?”只要一想到白玉,他心中的妒火便像藤蔓一样蔓延,烧得浑身难受。
    清漪垂下眼眸,不去看他幽而深冷的目光,“予之,我以为你是明白我的。我和白玉从小认识,即便我喜欢他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你在我身边,我怎么还可能想着他。”
    南宫?依旧不快,“如果你出谷后,先遇见的那个人是白玉,你还会选择我吗?我知道一开始是我勉强了你,如果,玲珑塔那次我是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如果出谷后,她先遇上了白玉,她还喜欢南宫?吗?清漪问自己,如果当初商其予真的死了,她会不会忍受不住感动,真的就跟白玉在一起?空气中凝聚着紧张的因子,南宫?盼着她开口,又害怕她开口,终于沉默半晌,她摇摇头,“予之,没有如果,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不是他,还是,”她抬起头,那双眸子如往日般清澈,“你希望有如果?”
    南宫?一把揽过她,紧紧抱住,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嘶哑,“没有如果,就算有,我也要把你抢过来。”
    这个人总是如此霸道,不给她一丝一毫退缩的机会,正如当初非要逼迫自己面对她不愿面对的感情。清漪环过他精瘦的腰身,喜悦感动全部涌到脑中,“予之,我不想骗你,如果白玉不开心,我会跟着难过,”感受到他的身子僵了僵,继续道:“可是如果你难过,我就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我也不知道何时开始习惯将你放在心底,曾经我以为你永远地离开我,觉得心像突然遗失了一块,不知痛苦快乐,空空一片,直到你又回来,才发觉那颗心似乎又完整了,能够感受快乐,感受到痛苦,可这些是白玉不曾让我感受到的。白玉很重要,可我当他知己,只有你才是我想一起共度一生的人!”
    清漪的一字一句敲击在南宫?心上,他的心房跟着频频颤动,连带着声音也在抖动,“对不起,是我不好!”将她越搂越紧,恨不得将她与自己化作一体,再也不分彼此,再也不分开。
    “予之,真不知你给我灌了什么*汤,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也不想离开你。”
    “离不开才好!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黏着我。”此刻得知她的心意,南宫?心里涨得满满的,只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从此他们便可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蕊公主回到自己的寝殿,就开始大发雷霆,吓得一旁的宫女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该死的南宫?,枉本公主还好心给你送别,你竟然和别人搂搂抱抱,还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对得起本公主吗?”蕊公主一边看见东西就摔,一边大声吼道,直到房中能摔的全被摔了,又跑到外面折腾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蕊公主这是谁惹到你了,尽要跟些花花草草过不去?”月见经过延春殿,看见她主将殿旁小园中的一簇簇开得正红的月季打得稀巴烂。
    蕊公主回头看着来人,“月美人?你来我这干什么?”
    “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堂堂一国公主,受了别人的气,竟要将气撒到其他不相干的东西上,你不觉幼稚可笑?”
    “你管我!”
    “我才懒得管!”
    蕊公主被一句起得跳起脚来,手里的皮鞭就要朝她抽过去,哪知月见灵活一闪便躲过鞭子。她不解气,不罢休,举起鞭子又朝她抽过去。月见见她如此蛮横不讲理,赤手抓住甩过来的鞭子,用力一扯便她便飞出几丈开外趴到一从花丛中,哼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延春殿的宫女立即赶过来将她从花丛里扶起来,还道:“公主你才是堂堂正正大周国的公主,犯不着跟华宁公主生气,还有那个南宫公子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些了罢,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是他配不上公主才对,公主何故要气坏了自己。”
    蕊公主看向宫女,若有所思,一句不吭往屋里走,直到进了门,才道:“你说得对,本公主才是堂堂正正的大周国公主,宁儿那个丫头算什么,不就是丈着皇奶奶的宠爱。什么南宫?,就是长得好罢了,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以为本公主非你不可么?是你配不上本公主才对。”顿了顿,又道:“菊香,替本公主整理整理衣衫,本公主一会要去见母后。”
    “是啊,公主想通就好,奴婢这就替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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