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只带了十几个民工过来,纯粹是轻敌了,原以为周家都是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没想到在外面居然还有强援,一个电话喊了七八十口子过来。
    不过老话说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外乡人想蹲在他赵家人头上撒野,门都没有!
    刚才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采石场的,喊自己手下的工人过来镇着场子,另一个是打给乡派出所的。他和所长经常在一起喝酒耍钱,绝对的自己人,平时来往也不少,刚才在电话里,那位牛所长更是答应的震天响。
    赵建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帮外乡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到自己家门口搞事。
    赵家在镇上可是大姓,真动起手来乡亲们哪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他马上挺身而出,扯开衣襟扣子,露出里面一溜乌黑的胸毛,指着我,大言不惭地说:“我赵建虎把话放在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走,今天我要打不死你,我不姓赵。”
    我和黑皮对视一眼,全都咧嘴笑了。
    “忽——”就在这时,阿峰身子一拧,借着腰劲,将手里的坚硬的镐把挥舞过去,正好砸在赵老二的迎面骨上。
    只听“嘎巴”一声,赵建虎马上怪叫一声,抱着小腿倒了下去。
    双方早已经剑拔弩张,神经全都紧绷着,阿峰这一动手,等于打响了信号弹,现场接近一百多口子的人马,全都挥舞着棍棒加入了战团,一片鸡飞狗跳。
    此时正值正午十分、吃晌午饭的时间,镇上的村民纷纷端着碗跑来看打架。
    幸亏农村地方敞亮,足够我们开练的。
    赵老二期待中的乡亲们义愤填膺伸出援手的局面并没有出现,他们家在当地的声名太过狼藉,乡亲们早就盼着有人能杀一杀他们四兄弟的气焰呢。
    所以,村民们非但没有上来助战,反而端着饭碗,一边扒饭,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群殴。
    不时以专业眼光进行一下点评,开心的如同过大年一般。
    采石场的援兵也没有到达,只有一辆三轮车悄然来到村口,上面坐着几个带着棍棒的小子,看到这边上百人混战的大场面,二说没说,马上灰溜溜的开着三轮车跑了。
    赵建虎捂着小腿迎面骨,疼的泪花直流,抱着手机哭喊着:“刚哥,你快来啊,顶不住了。”
    那边传来派出所所长不耐烦的回答:“市局领导来视察,我在开会,先挂了……”
    听着嘟嘟的忙音,赵老二气的将新买的手机砸了个七零八落:“牛刚,你个王八蛋……”
    赵家四兄弟带来的这些帮手,无一例外,都是乡下地痞二流子,打起架来那也是不要命的狠角色,可惜这回碰上真正的狠角色了。
    阿峰是什么人?入伍前就是吴县有名的大混子,发起狠来,三四个青年都别想近身,入伍后被选进了侦察兵,这种国家机器培训出来的货,岂是寻常农村无赖可以比肩的?
    阿峰挥舞着一根铁锨把,像头猛虎似的,如入无人之境。
    他皮糙肉厚,挨几棍子像没事人一样,可是谁要是挨他一棍,直接就是内伤。
    见他生猛的一塌糊涂,我在后面咂咂嘴道:“阿峰,你也太狠了点,也留两个给我啊。”
    这回我从吴县喊来的这七十口子人,都是帮会中的精英悍将,每天的工作任务就是打架、砸场子。像吴铁柱,彪子这种头目类的角色,都是经过不知道多少欲血奋战杀出来,才上的位。
    那绝对都是敢玩命的狠人,何况黑皮挑选的人,都是块头大、长相凶恶的半售人类型,即使不打,人往路口一站,光吓都能把人吓死。
    七十个身强体壮的半大小子,对十八个虚张声势的老流氓,其结局可想而知。
    几个机灵点的家伙丢下棍棒,撒丫子跑了,傻不愣登拿着铁锨把和我们硬拼的,被人乱棍放倒,几十只脚在身上乱踩乱踢,疼的嗷嗷直叫唤。
    赵家四兄弟最惨,先是赵老二被阿峰一镐把放倒,然后是赵老四被黑皮用铁锨铲趴下。
    赵老三最强悍,穿着一身阿迪达斯和耐克鞋,手拿着双节棍想学李小龙呢,结果被阿峰一棍打到手腕,双节棍马上脱手而飞。
    阿峰嫌用棍打得不过瘾,索性丢了铁锨把,一手揪住赵老三的后脖颈子,另一只手握成铁拳,朝他的腹部猛掏。
    在部队打沙袋练就的铁砂掌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个直勾拳下去,把赵老三的身子掏的像个大龙虾似的,嘴角都冒血了,可见打得不轻。
    阿峰在前面猛冲,黑皮和兄弟们在后面跟着打扫战场就行了。
    赵家老大见势不妙,刚想往家里跑,被几个小弟乱脚踹翻,按到地上就是一顿暴揍。
    不过三分钟而已,战斗就迅速结束了,一片的狼藉,棍棒丢的到处都是。
    赵家请来的打手们躺在地上惨叫着,几辆松花江面包车也被砸了,轮胎被扎穿,玻璃被砸的稀烂,损失可谓惨重之极。
    赵老大的媳妇藏在屋子里瑟瑟发抖,昔日强横无比、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科长大人,此时完全吓破了胆子,哪还敢出来骂大街?
    群殴结束,不过两家的事情还不算完。
    我是个懂法的人,不会让人去赵建龙家里打砸抢。一声呼哨,众人便钻进各自的车里,排成一条长龙,在众乡亲们的交头接耳中,缓缓驶开了。
    车队刚驶到王庄乡村头,就看到周冰燕的父亲和一众村民,浩浩荡荡地迎了出来。
    周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懦弱,碰到事儿都是能忍则忍,村里人都不把他当一回事。
    而赵家却是狠名在外,整个镇十几个自然村子,不知道他们家的人少之又少。
    这次我们将这个土霸主给打了,消息就像惊雷一般,迅速传遍了十里八村。
    村民们都想看看这周家女婿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些人端着饭碗都出来了,扶老携幼,站在路口两侧夹道欢迎,敬畏地看着我们的车队驶了过来。
    “老周,你这女婿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大排场啊?”一个中年人看着渐渐驶过来的车队,向周父问道。
    “这个……嘿嘿,俺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哪个厂的大领导。”周大叔脸上泛着红光,语气里透着自豪。
    有道是人穷志短,再加周父性格窝囊,村里人以前都不爱搭理他。队里有啥大事小情的也不爱找他商量。
    现在好了,我一发威,周家立马跟着水涨船高了。好多以前看不起他家人的村民,纷纷涌上前来,找周父套近乎,又是让烟又是奉承的,把个周父美的都找不着北了。
    “你看人家的闺女,运气杂就这么好哟!”一些妇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
    车队在村民们复杂的眼神中,停在了周家门前的小路上。
    我从车上下来,看了看周家那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的老房子,沉吟片刻,然后从围观的人群里找到周父说:“叔,你联系一下镇上泥瓦匠和附近砖厂,我们不走了,帮您老把新屋盖起来!”
    此言一出,周围的群众顿时一片哗然。
    周父更是把眼球睁得极大,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盖房?”
    “对,既然要盖,咱就盖栋双层的小洋房,留给小军以后结婚用。”我站在矮墙上,豪气万丈的说道。
    “老公!你真好。”周冰燕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看到没,这个就是我姐夫……”周小军站在一帮子小青年中,自豪地宣称着。
    这里素来有着建筑之乡的传统,每年都会向全国各地输送大量建筑业技术工人。
    从泥瓦匠,水暖五金、到强电弱电、油漆电焊木工,样样俱全,拉一支建筑队还不跟玩儿似的。
    周家说要盖屋,乡亲们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我这回来看周冰燕,身上是带了几千块现金的,不过用来盖房子还是远远不够。
    不过我身边还带着银行卡呢,先让周大叔联系建筑队,自己则带着杨森去县城取钱。回来的时候,不光带来了二十万块钱现金,还有一后备箱的灯具洁具啥的。
    周家院门口,已经支起了一个塑料大棚,里面摆着十几张桌子,几十把椅子,都是各家各户凑的,桌子上摆着散烟和茶水,弟兄们坐在一起吹牛谈天,不亦乐乎。
    周冰燕和母亲拎着热水瓶到处招呼,满脸的喜气。
    他们家的房子还是三十年前盖的,四处漏风,冬冷夏热,一到下雨天,屋顶到处都渗水。
    周小军也快到结婚的年纪了,二老一直发愁房子的事。没想到女儿还没进人家的门呢,二女婿就把这个大问题给解决了,他们哪能不开心?
    周父在村里挺胸抬头,腰板都比以前硬朗了许多。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村民们交口称赞自己女婿的声音。把周父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
    到了下午,几辆满载着砖头和水泥板的拖拉机,一直开到了家门口。
    吃饱喝足的小伙子们一起动手卸货,到底是人多好办事,几千块砖头没多大功夫就卸完了。
    惊的围观村民一愣一愣的,盖房子见过,几十口子青年壮劳力一起盖屋这么壮观的景象就没见过。
    泥瓦匠师傅们也就位了,挖坑打地基,和泥拌灰,车子突突的又开回去拉第三趟了。
    周家这回鸟枪换炮,要盖六开间的两层小洋楼,起码要用十二万块砖,还不算拉院墙垒猪圈的。
    用我的话说,叫一步到位,把周小军的婚房也给预备好。
    这样一座楼,连工带料怎么都得二十万块钱,老周家穷的叮当响,哪能拿出这么多。
    看着热火朝天干着活的工人们,周冰燕焦躁的搓着手,问我道:“老公,还是别盖楼房了,家里满打满算就四万块钱,还是给俺爹娘留着养老送终的,这砖头水泥沙子的钱,可怎么结啊?”
    “放心吧,我全包了,没问题!”我揽着她的香肩,笑眯眯地说:“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吧。”
    “嗯!你说生就生!”周冰燕咬着嘴唇,羞红了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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