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叔,不要这样……”
    “彭!”
    我一脚将卫生间的门给踢开了,满脸怒气地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怎么躲在女厕里?”中年男人十分紧张地盯着我问道。
    史小雨看到我之后,马上惊喜地叫了起来:“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人渣!”
    我狂风似的冲过来,一拳便打在了中年男人的脸颊上。
    “啊!”
    中年男人立即惨叫一声,两颗后槽牙飞出嘴外,带着血丝落到了地上。
    我伸手卡住他粗大的脖颈,大骂道:“身为小雨的邻居长辈,在小雨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不去想着帮她,还想去占她便宜,简直该死……”气极之下,我又一拳轰在中年男人的左眼眶上。
    这家伙立即变成了熊猫眼。
    “不要打了,救命啊……”中年男人双手抱着脑袋,杀猪似的惨叫着。
    “幸好今天被我看到了,不然小雨还不遭了你这恶棍的毒手?”
    我越想越生气,将他软成的一团的身体从地上拎起来,左右开攻,便是几个响亮的嘴巴子。
    霹雳啪啦,一阵暴揍之后,中年男人的圆脸,马上肿得跟猪头似的。
    “师傅,不要再打了!”
    史小雨从后面抱住我的身体,求情道:“他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医师,你把他打坏了,医院就更不给我爸爸做手术了。”
    “就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也配做医生?”
    看着中年男人鼻青脸肿的模样,我心里一阵厌恶,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滚吧,别再让我再见到你。”
    中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屁都没敢放一个,就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卫生间。
    史小雨看着我,十分感激地说:“师傅,谢谢你。”
    “谢我什么,像他那样的人渣,师傅是见一个揍一个。”我握紧拳头,仍然有些怒气未消地说。
    “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史小雨抬起脸,十分好奇地问道。
    “额……”
    我老脸一红,说道:“如果我说自己走错了厕所,你相信吗?”
    史小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我满脸尴尬的模样,不禁偷笑起来:“相信。”
    “你能这样想,师傅很欣慰啊。”我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道。
    史小雨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无比崇拜地看着我道:“因为我知道,师傅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偷看女生上厕所这样的龌蹉事。”
    额!我脸上又是一红。虽然自己很优秀,但好像和正人君子扯不上关系吧?
    “师傅,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史小雨脸色有些羞愧地说道。
    “不,师傅感到很高兴。”我看着她,十分欣慰地说道。
    “高兴?”史小雨微微蹙起了秀眉,似乎不太理解。
    “因为你这么做,都是为了给你的爸爸治病,这说明,你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女孩子。”我拍着她的肩膀,十分严肃地说道:“但这样的念头,以后可不能再有了。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不要丢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更可况是你的清白之身呢,如果被你爸爸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也会十分难过的。”
    “师傅,我知道了。”史小雨咬着下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将她拉出女厕,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交给她道:“这里面有三千块钱,你留着。”
    “不不,师傅,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史小雨慌忙拒绝道。
    “我是你师傅,给你钱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掰开她的手掌,强行将钱放了上面。
    史小雨看着手中的钱,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感激涕零地说:“师傅,这些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用还,不用还,只要你以后好好学心功夫,就等于是报答师傅了。”我笑眯眯地说道:“钱没了可以想办法再挣,但人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史小雨哽咽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钱紧紧地握了起来。
    许久之后,她又抬起脸,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道:“师傅,我该回去照顾爸爸了。”
    我问道:“对了,你爸爸生的是什么病?”
    “他上个月出去摆摊的时候,被一辆货车给撞了,盆骨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术换骨头。”史小雨十分难过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做手术的话,一共需要多少钱?”
    “做手术要五万块,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至少得七八万了吧。”史小雨叹了口气道。
    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对他们这个本就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几乎就是个天文数字。
    “能借的亲戚,我们几乎都借遍了,最后也只筹到二万多块,还差很远呢。”说着说着,史小雨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为了给父亲治病,她不仅辍了学,还到处卖花挣钱,每天东奔西走,风里来雨里去,尝尽了无数白眼和冷言冷语,也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和人性的丑陋。
    对于一名还在上中学的她来说,这几天的遭遇,简直就像一场噩梦。
    “师傅,我是不是很笨啊,害得爸爸要被……医院赶走,治病更是没指望了,呜呜……”史小雨越哭越伤心,最后扑进我怀里,紧紧搂着我的身体,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她眼中的泪水,像没关系的水龙头一样,很快就把我胸前的衣襟弄湿了一大片。
    “你爸爸现在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嗯,好的。”
    在史小雨的带领下,我们两个进了电梯,来到了医院三楼的住院部。
    此时天色刚刚渐亮,大部份病人都在休息,走廊里显得冷冷清清的,一些病患家属,歪七八扭地依偎在躺椅上,有些还在打着呼噜。
    我跟着史小雨,一直朝走廊深处走去。
    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从旁边的卫生间里,走出一个端着洗脸盆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五十多岁的模样,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满脸都是睡眠不足的憔悴之色。
    看到这个妇人,史小雨立即加快步子迎了上去,喊了一声“妈!”
    妇人转过脸,说道:“雨儿,你刚才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妈妈都担心死了。”
    “我觉得这里空气太闷,出去透透气。”史小雨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雨儿,这位小伙子是?”中年妇人打量了我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
    “哦,我忘了介绍了,他是我的……”
    “阿姨好,我是小雨的老师,你叫我小乐好了。”
    我接过史小雨的话,自我介绍道。
    不是我想刻意隐瞒什么,而是明白这些家庭妇女疑心比较重,如果说自己是史小雨的师傅,她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光给她解释,估计都要费很多口舌,不如直接说自己是她的老师好了。
    史小雨只是微微一楞,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对母亲说道:“妈,老师听说我爸爸住院了,非要跟过来看看他,我拦也拦不住。”
    “原来是小雨的老师啊,这么晚了,还让你来看我们,真是不好意思。”中年妇人的态度马上变得客气起来。
    “阿姨,听小雨说叔叔被车撞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道。
    “唉!”
    史母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手术费凑不出来,医院一直不肯给小雨的爸爸做手术,他的腿变成那个样子,我们又没办法回家,只能这样托着了。”
    史小雨也一脸无奈地说道:“现在我爸爸只能睡在走廊里,再过两天,恐怕连走廊也不让我们住了,但是住院费照样得交,真是太欺负了。”
    “彭!”
    我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雪白的墙头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深深的拳印,大怒道:“这是什么破医院,哪有把病人往外赶的道理?”
    史母吓了一跳,有些畏惧地看着我。
    这边的动静,将服务台的一名护士惊醒了。
    被惊扰了美梦,小护士十分恼火,黑着脸训斥我们道:“吵什么吵,这是医院,都给我肃静。”
    我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护士刚想张嘴骂人,可是一接触到我凶恶的目光,马上吓得转开了视线。
    见一向横眉冷眼的小护士,这次突然没了脾气,史母更是向我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医院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难道没钱,就不给治病吗。现在连病房也不给病人住,这是哪国的王法?”我发了一阵火,然后对史母道:“阿姨,带我去看看叔叔,今天这个手术,咱们还做定了。做的不满意,咱们一毛钱都不给他们。”
    “啊?”史母一听傻眼了。
    “老师,我爸就在前面,咱们过去吧。”史小雨马上拉住我的手,朝前面的走廊走了过去。
    我们来到一张病床前,史小雨喊了声:“爸爸!”
    这张病床,就摆在过道边上,床上躺着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裹了一条破旧的军大衣,蜷缩着身体,在人来人往的过道里,却睡得十分香甜。
    才五十多岁,这个男人的脸已经粗糙得不像样子。
    可能常年用劣质洗发水洗头的原因,他头发稀疏得几乎都快脱落光了,指甲缝隙里更是布满了黝黑的污渍。
    但那不是泥土,而是长年累月干体力活,留下的岁月痕迹,想洗也洗不掉。
    看到这个不能称之为老人的“老人”,我心里也不禁有些辛酸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像他这样勤劳淳朴的男人,干着世上最脏最累的工作,从来不知休假为何物,可是身体累病了,却连医疗费都拿不出来,最后还要被医院给无情地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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