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惠已经宫中待了2多天了,这期间她一直小心谨慎不多走一步路,不多说一句话。不过身边有个喜欢八卦秀云时时她耳朵边念叨个不停,所以该知道她也都知道了。像是那个美如天仙少女就是总喜欢人家丧礼剪头倒霉老三福晋,都统、勇勤公鹏春闺女董鄂氏*廷芳。听说这个廷芳近频频出入容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宫殿,而两个娘娘也对廷芳十分感兴趣,虽没有明说,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为她们儿子相媳妇呢。据说现两宫主位火药劲十足,势必要拿下这个董鄂氏廷芳不可。不过廷芳表现还是不错,这小姑娘并没因为这个就骄傲翘尾巴,反而还一改刚开始高傲性子,变得随和起来。现廷芳周围有不少秀女巴结着,弄得她每天出入都跟一屁股尾巴。
    秀云则和之前一个样,喜欢绕着澜惠说八卦,平时外面就老实巴交一点不出头,看这样她是要把自己透明到底。
    这一天澜惠正屋内练习绘画,彩屏把她叫了出去,“小主,德妃娘娘请您到永和宫赏花。请您收拾一下跟奴婢来吧。”澜惠看了看自己装束,一身嫩黄柳叶纹旗装,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说道“不用收拾了,我们这就去吧!不好叫娘娘久等。”
    彩屏见状也没有多说,就带着澜惠走向永和宫。走蜿蜒宫中小道上,澜惠心里还是有点激动,她默念着三字经舒缓着自己紧张心情,走了一会终于到了永和宫,而这时澜惠也已经平静了很多。只见彩屏把她交给宫门前一名宫女就转身离去了。那名宫女又带着澜惠走进永和宫,正殿外向殿门宫女通报了一声,那名宫女掀帘进去后不久就出来,对澜惠说道“娘娘请你进去。”澜惠低头走进殿内,速扫了一眼上方,仿佛见到踏上坐着一位身穿宫装女子,她立刻跪下道“奴婢乌喇那拉氏澜惠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吉祥。”只听踏上女子过了半响才温和说道“起吧。赐座。”澜惠闻言起身后小心坐绣墩上,不过屁股也只坐了四分之一,以便随时起身答话,眼睛也一直微微向下,不敢直视殿内情况。
    德妃貌似对澜惠识礼很满意,只听她说道“这次本宫叫你来也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你不用紧张。听说你出生时是带着祥瑞,你跟本宫学学,本宫好奇很。”
    “回娘娘话,奴婢那时还小,本身是不记得。不过听额娘说只是天佑我皇,赐下祥瑞,奴婢只是托皇上洪福那天出生罢了。并不敢居功。”澜惠把早先准备好说辞说了出来。
    “恩,你有什么才艺,说来听听。”德妃面上看不出对澜惠回答满不满意,不过也没有纠缠那个问题,反而换了个话题。
    “回娘娘话,奴婢虽学了琴棋书画四艺但只是对画一项略有精通。”
    “哦?你擅长画画?那倒好了,皇上昨天才赐给本宫两盆海棠,你把它们画下来让本宫欣赏一下。来人,取画具来。”德妃欣喜声音传来。
    宫女取来画具放到两盆海棠花前。澜惠连忙起身,先服了服身说道“是,娘娘,请稍等片刻。”
    说完走到桌前画了起来。她不敢过于掩饰自己才艺,唯恐德妃知道自己擅长画画,所以发挥出正常水平,一会就把两株海棠画了出来。由于受现代油画影响,澜惠画一直很注意光影效果,所以两株海棠一经画出立刻跃于纸上,仿佛能闻到海棠散发出香味似。就澜惠也为自己画感到微微骄傲时候,身边突然传出一个稚嫩声音“额娘,这位姐姐画好漂亮,儿子喜欢,您叫这位姐姐教我吧!”
    澜惠听到声音身体一顿,立刻请安说道“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这时德妃声音才传来“澜惠起来吧!本宫虽不是很懂绘画,不过也能感觉你这画很不错,本宫很喜欢。十四,别总说一出是一出,这丫头是秀女,是不能给你当宫女。”澜惠听出德妃对十四阿哥虽是微斥,不过语气不是一般宠溺。
    她闻言站起想回到德妃跟前,不过十四阿哥显然还是不想放过这个会画画‘宫女’,他拽着澜惠衣摆不依嚷道“不嘛!不嘛!我就要这个姐姐陪我玩,额娘你去跟皇阿玛说好不好。让她留宫里陪我,我就是喜欢她。”澜惠看着这个才到她腰那么高小屁孩,恨牙痒痒。什么人嘛!看上了就要,这要是德妃一抽风真去说了,别再叫她宫里当个几年宫女,那还不如立刻嫁给冷面四四呢!这可是伺候一个人和伺候n个人本质区别。
    还好德妃没宠儿子宠坏了脑子,她闻言终于板上了脸,呵斥道“瞎说什么,选秀是国之大典,哪容你这个孩子胡乱安排,收回你这话,叫你皇阿玛知道一定罚你。”
    十四阿哥瘪了瘪嘴,委屈说道“是,额娘,儿子知道了。不过你叫姐姐陪儿子玩会,能玩一会是一会嘛!”十四阿哥小手一直撰着澜惠衣摆,小肩膀颤了颤,眼圈竟然也微微发红,那小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德妃看她宝贝儿子这个样子,立刻心软了,她温柔哄到“你既然喜欢这个姐姐,额娘就叫她出宫前每天都来陪你玩怎么样?”
    “儿子就知道额娘好了。”说着十四颠颠跑到德妃那里一把滚进了德妃怀里。
    德妃见小儿子又露出笑脸才对当了半天隐形人澜惠说道“我这个儿子是淘气,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多来陪陪他吧!我听内务府嬷嬷说你规矩是不错,你也不用跟她们再学什么了,你放心,我会交代清楚。”
    “是,娘娘。”澜惠刚说完,只听门外宫女通报道“娘娘,四阿哥来请安了。”
    德妃看了一眼澜惠,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十三四岁少年,少年一身阿哥服打理整整齐齐,微瘦脸上一双微挑双眼,薄薄嘴唇微微抿着,故意做出一副严肃老成样子,给人一种独特别扭感觉。他进屋后先是一丝不苟向德妃请安,只听声音略显沙哑,明显正处于变声期,听澜惠头皮发麻。德妃叫座后十四阿哥又向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叫起后才轮到澜惠。澜惠转向四阿哥那里,行了一个标准参见皇阿哥礼节,口中说道“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四阿哥坐椅子上扫了一眼澜惠,然后扯着他那破锣嗓子道“起吧。”
    澜惠不顾腹背四阿哥独特变声期嗓音,闻言恭敬起身,又当起了隐形人。四阿哥先是干巴巴问了一下德妃今天身体用膳等情况,德妃也别扭一一回答着。然后两人就没话说了,沉默了半响,德妃才对四阿哥说道“老四,这是乌喇那拉费扬古女儿,皇上起名叫澜惠。额娘看她规矩什么都很不错,特地叫来说说话,这不才发现她还是个才女呢。香儿,你去把澜惠画海棠给四阿哥看看。”德妃说着吩咐着旁边打扇宫女。
    香儿拿着澜惠画双手捧着递给了四阿哥,四阿哥本也没想到一个女子画能画成什么样,只是随便瞟了一眼,不过看了之后就诧异了。这画虽不能称为大家之作,不过也已经很出色了,而且还有些鲜元素掺杂其间。四阿哥仔细看后瞄了一眼澜惠,想想后对澜惠说道“你提首诗。”
    澜惠看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四阿哥好悬没气死,‘作诗,我不会作诗,哪有那功夫学这些风花雪月。这四四真是得寸进尺,也不知道不做行不行。’想着澜惠起身说道“回四阿哥话,奴婢不会作诗。”
    四阿哥皱了皱眉,不悦说道“让你做你就做。”
    ‘好嘛!一开始两个字,刚才四个字,现六个字,他说下句话是不是就是八个字了?’澜惠也不敢再试验四阿哥下句话几个字,看着四阿哥那不悦样子,只好拿回画卷,走到桌边绞脑汁想了起来。十四阿哥这时也坐不住了,他颠颠跑到了澜惠身边,小手又自然攥着澜惠衣摆。歪着小脑袋好奇看澜惠那愁眉苦脸样子。
    澜惠也不敢得罪十四阿哥,也是没空理他,现她满脑袋都是问号,她使劲回想着哪位清朝后期诗人写过海棠诗,好借她剽窃一下,想了半天还真叫她想到一首,澜惠不禁心里默念‘曹大大,对不起了,我就抄你这一回。’
    想着澜惠左手微执右边袖子,右手拿起毛笔空白处写道“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这时四阿哥也走到桌前,他看着澜惠诗陷入了沉思。
    还是十四阿哥打断了两人间沉默,说到“姐姐字写得真好。我就不行。”澜惠急忙说道“奴婢多谢十四阿哥夸奖,奴婢也是从小就跟哥哥学习。只要坚持练习就会写出好字来。”
    四阿哥闻言点了点头,对十四阿哥严肃说道“你平时一练字就偷懒,还想写出好字来。一会把昨天临贴给我看看。”
    十四阿哥闻言一脸后悔,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时香儿已经把画递给德妃看了,德妃读了几遍后高兴地说道“真真是好字好诗,还说不会作诗,这写得我看比那些个男子还要强。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明个一早我叫香儿亲自去接你,你来帮我治治这个混世魔王,省得他又该我耳边念叨了。”
    澜惠恭敬应了下来。之后就香儿陪伴下返回了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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