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月依 作者:叶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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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多了个不会武艺的我。便有些捉襟见肘,仍是勉力支撑。

    清歌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素蓝的长袍被鲜血染得深一块浅一块,看得人心惊。我甚至能看到他握剑的手已渗出血色。我强忍了眼中泪水,咬紧了牙关,不能开口。清歌生死,便在一线之间。

    我丧失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一批黑衣人加入了战局,清歌终于体力到了极限倒下,却有一支钢刀,欲向他头顶劈下。

    我始终在做噩梦,口中清歌清歌叫个不停。我不知道自己又躺进了明黄的锦帐,更看不到少卿听到我唤清歌时有些铁青的面庞。

    我醒来时,是在少卿的未央宫,见到的,仍是那个略有些憔悴,却儒雅的少卿。仍旧向我笑了。我却看了他满头的银丝,恍若一梦。

    作者有话要说:

    ☆、曲中无别意

    我有些木然,醒来之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说话,常常一个人发呆。少卿心中疑虑,但见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多问,索性由我如此。

    我始终想说服自己清歌尚在人世,可觉得他活下去的可能微乎其微,便有些恍然。可又忽而想起,若换了清歌,无论遇了何事,总是会努力活下去罢。似乎想通了。便是他在世,如今我身在皇宫,又如何得见?怀着已有的这些,活下去便好。

    慢慢不再那样木讷,发呆的时日渐渐少了,我知道少卿当是知晓清歌生死的,几欲开口,却又迟疑。

    终是未再开口,索性全将这事托给了缘分。得见便见,若再不得见,便是有缘无分,也是好的。

    碧儿被少卿从公主府接入了宫来,仍旧服侍了我。多时未见,碧儿红了眼眶。她自小同我一起,这倒是头次分别许久。我带着些歉意向她笑了。碧儿是个喜欢原谅的人,后来我想了想,却是因为她从未有选择原谅与否的权力。

    这日清晨,碧儿特地熬了些红豆莲子粥,权作早点。同清歌呆得久了,凡事看不得别人忙里忙外,也厌了宫中饭食繁华,简单些便好。亦要扯了碧儿与我同吃。起初也是推辞,只是碧儿拗不过我,便坐了,间或聊些闲话,同姐妹无异。

    碧儿望了我,欲言又止。我看了她,笑道:“怎么?想说些什么,不必忌讳的。”

    碧儿便道:“总觉得主子这次回来,变了不少。”

    我只觉有趣,眉毛轻扬:“怎么讲?”

    碧儿沉默半晌,道:“从前觉得主子日日都有些消沉,便是笑,心中似乎也是苦涩的,如今倒爽朗了许多。”

    我淡淡笑了,同清歌这样清明的人一同,便看破了许多事,看淡了许多事。便如清歌所讲,人活于世,本是幸事,却总自寻烦恼,又是何必?无论清歌生死,我便要努力活下去,再多想,更是无益。何况,这应该是清歌也希望的罢。

    如此便答道:“想来是不愿有许多事烦心了。”又执了瓷匙,舀起粥来,慢慢吃了。

    却听得宫中珠帘响动,应是有人前来。月白绣金的长袍映入视线,轻抬了头,果见少卿笑颜。

    “怎么这会儿子来了?”我取了碧儿递来的丝帕,轻擦了嘴角粥渍,问道。

    少卿又笑了笑:“今天萧老头子竟未说话,众大臣亦不敢言,早朝结的早,便想来看你,倒好,有现成的粥喝。”未及言罢,便坐了我一旁,伸手拿了我的粥碗汤匙,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苦笑摇摇头:“你倒不问我许不许,拿来便吃。”

    少卿笑道:“这有什么许不许的,我不嫌弃你便罢了。”

    碧儿在一旁见少卿的无赖样,捂嘴偷笑了。少卿却伸出手,轻轻敲打了这小丫头,“没大没小,还敢笑我。”

    碧儿佯要逃跑,嘴中却不停:“婢不敢,只是皇上也没皇上的样子,想喝粥还要耍无赖。”

    我见他二人闹得欢,也不阻拦,只是后来当了和事老:“好了好了,碧儿,莫要跟他一般见识,去厨房寻些糕点来罢。”

    碧儿一撅嘴,倒也应了。少卿旗开得胜,做了个鬼脸儿目送碧儿。我无奈笑笑。少卿在我面前从不以朕自居,想来也是想告诉我,他从未变过。

    恍然似乎回到了从前在公主府的日子。少卿被欺负了,常跑到我这里来,我虽比他年长,却也是孩子。可每次我都会轻轻擦去少卿面上的泪水,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怎能哭哭啼啼。

    却也时常带他回到房中,寻些点心来哄他。常见他同碧儿拌嘴,并不阻拦。我们年纪相差不多,境遇却截然不同。我一直明白少卿是个需要被保护的人。只是从前我护了他,如今他却要坚强起来,为了护我。

    可我却再不能成为他的依靠。一个能够名垂千古的帝王,背后不该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更不该让女人,成为他霸业的支撑。

    天边飞过一行秋雁,在燃的有些火红的晚霞中。我倚了窗台,愣愣望了窗外。深院高墙,倒将古今无数女人的梦尽数锁了去,到底只剩了深深的悲哀。

    许是傍晚降临,心情有些莫名。即便平日欢笑,可也时常感叹身居宫中的不自在。

    正思虑间,却有一只信鸽由远及近而来,停在了窗前。我苦笑一声,只道是谁家的信鸽走错了路,竟误入这深宫来,便伸手放飞了信鸽。

    可一连几天,信鸽都停在了我窗前,我心中疑虑,便打开信鸽腿上的信札,却是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忽而再熟悉不过。只有四字,“安好勿念”。

    内里所有委屈一刹那便化作泪水夺眶而出,终究清歌他还活着,何其有幸。

    我不知清歌是如何寻到我的,只是想,他那样的人,怕是早已知晓了我是谁。从前间或言语间透露些少卿的消息,也是怕我担心。清歌从来是考虑的多的,成熟练达的有时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

    信鸽此后隔几日便来,我们的对话却也简单,间或几字,或是几句诗词,总胜过了万语千言。

    这日偶然想到清歌从前弹的长相思,良久,只得了半句:“曲中无别意”,而后半句“并是为相思”。相思既在琴中,亦在心中。

    我想无论是宫中轶闻,还是民间传言,多半会将我当成个祸乱宫闱的女子。这罪名我坐的实,便免去了解释的麻烦。也似乎是因为这一点,所有的矛头便指向了我,所有的罪责不过四字,红颜祸水,更何况这本是乱伦之行。

    “怎么?”少卿轻声低语,将我从恍惚思索中拉了回来。

    我手中犀角梳一顿,想来是刚刚弄疼了他,便笑道:“没事。”在伸手帮他梳拢白发时,却忽而觉得在犀角梳沉郁之色映衬下,这满头的银丝是如此触目,乱了心神。

    “少卿,若有朝一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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