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暗戳戳带着私心的话,祝柯便不动声色地观察林渡的神色。
    林渡刚醒,现在满脑子都被饿意侵占,只想赶紧吃饭,也自然不知道祝柯的那些弯弯绕绕,“奥,你们医科系的任务确实太繁重了,休息不好有黑眼圈也确实正常。你有空的时候就多睡会,就像今天,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怎么想睡了而已。”祝柯失落地收回视线。
    “对了。”林渡接过蒋知越给自己递过来的粥,舀了几下放放凉,突然抬起头对祝柯说,“上次回家我记得我还跟我爸妈说听听你的意见,把你宿舍的问题重新解决一下。后来事情太多我就忘了,我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结果。这是祝叔他忘了跟你说?”
    一般情况下看着祝柯还在这里应该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祝柯这是自己选择留下来的才对,但之前冷战那次祝柯表现出来的排斥太大了,林渡这才以为是祝悯忘了跟祝柯说这件事,祝柯这才现在还没有搬新宿舍。
    祝柯被林渡想当然的问话给噎了一下,他自然也知道林渡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造出的恶果自己承担,他只好苦涩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没有,父亲跟我说了,只是……只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而已。”
    说完他又不由自主地补充一句,“之前也只是冷战然后情绪上头而已,在这个宿舍挺好的,搬宿舍也麻烦,不用特意再换回去。”
    碗表层的粥已经凉了,林渡低头喝了一口,点点头,“只要是你自己的意愿就可以。”
    两人说话的间隙蒋知越已经将四个人的粥都给盛了出来,路霁这时候也起来,坐过来十分自然地坐在林渡旁边的位置,然后接过正好从厨房里走过来的蒋知越手上端的碗,挑眉笑了一下,吊儿郎当地回复道:“谢了。”
    蒋知越先是扫了一眼路霁手中的粥,又扫了一眼现在仅剩的-和林渡的座位成对角-整个餐桌离林渡最远的座位,抿了抿唇,垂着眸盯着路霁没有说话。
    路霁就像是没眼力界地给自己拿了个筷子,直起身的时候见蒋知越还站在旁边,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你不去吃饭?”
    林渡忍无可忍地踢了他一脚,“这个座位是蒋知越的,你给我滚起来。”
    路霁‘嘶’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被踢疼的地方,屁股依旧一动不动地像是黏了胶水一样占着座位,“我寻思当初搬宿舍的时候这餐椅也没像卧室一样写名字啊,怎么现在这位置就变成蒋知越一个人的了呢?”
    林渡觉得路霁这是在故意找茬,她抱着胸又给了路霁一脚,十分霸道地说:“我说这个位置是蒋知越的就是蒋知越的,给我起来。”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起来就是了。”就在蒋知越以为路霁还要揣着明白当糊涂占着在林渡身边这个位置的时候,路霁双手做投降状站了起来,然后坐到了那个离林渡最远的位置上,看着林渡说,“这样可以了吧?”
    林渡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让蒋知越坐下。
    “嗯?这饭是祝柯做的吗?味道怎么和以前不怎么一样了?”路霁吃了一口菜以后,抬头问道。
    “蒋知越做的,当然味道不一样。”林渡翻了个白眼。
    路霁嚼着嘴里的东西,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不言的蒋知越,又瞥了一眼旁边明显笑容十分勉强的祝柯,最终把视线重新落回到林渡身上。
    他眼见林渡要夹一块辣子炒鸡,眼上带上了一点戏谑,也不提醒,就眼睁睁看着林渡吃完然后被昨天晚上被他要出咬出来的伤口刺痛了一下,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喂,林渡,你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嘴上有伤还吃辣的,啧,蒋知越这个做男朋友的也太不贴心了,怎么能给你做辣的菜呢?”
    戏谑的目光又落到听到他这句话抬起头来的蒋知越脸上,看热闹的心思直接挂在了脸上。
    蒋知越侧头去看林渡嘴上的伤口,伤口很小,要不是经过路霁提醒蒋知越都没看见。
    蒋知越难得有些茫然,心里感受到强烈的违和。
    这个伤口他记得昨天晚上还没有啊,什么时候添上的,难道是林渡自己咬的?
    蒋知越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明显是从外侧咬的,不可能是林渡自己咬的。
    这个观察让蒋知越也不确定起来,毕竟昨天突然被林渡给‘标记’,最后的一点时间他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连自己怎么回的卧室都不知道,当时没有注意到林渡嘴上的伤口,也是有可能的。
    “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这么小的伤口,你随便一瞥就能看到。”祝柯微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他这话倒是没什么意思。
    只是以为路霁一直心怀鬼胎地盯着林渡的嘴唇看,这才注意连他和蒋知越都没注意到的伤口,对路霁这个盯着林渡嘴唇的行为不满,这才没忍住刺了一下。
    可这么一句话却刺得蒋知越眉心跳了一下。
    心里强烈的违和更强了,脑子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挣破牢笼而出,可他就是想不出来。
    这时林渡说话了,她微不可察地警告了路霁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咬出的伤口而已,我身上每天都会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出来的淤青,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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