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味着,他将全部身家性命交付到她手上,一旦她起了异心,他将毫无招架之力。
    周染宁鼻尖一酸, “是在说笑吗?”
    齐蕴叹一声,将她抱紧, “我对你,从未玩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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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第 42 章
    余舒凌因为周染宁接任三千营提督一事,生了闷气,卧床不起。
    齐蕴过来探望几次,余舒凌倒没一哭二闹三上吊,但也没给儿子好脸,责他太过感情用事。
    她的原话是: “自古哪有让自己皇后当禁卫军提督的?这不相当于把一把刀放在自己枕边么!”
    齐蕴淡笑, “那朕就做古今第一人。”
    “胡涂!”余舒凌气不打一处来, “宠妻也要有个限度!”
    “母后安心养身子,别操心朝廷的事。”
    余舒凌做皇后时就擅长隐忍,听儿子这么一说,没再劝下去,闭眼道: “陛下事务繁忙,别在哀家这里浪费精力了。”
    齐蕴耐心陪了一会儿,回了御书房,刚好周染宁也来了,齐蕴挥退宫人,笑问: “怎么心事重重的?”
    周染宁走到他面前,认真道: “我想去探望一下太后。”
    “母后歇下了,明儿我陪你去。”齐蕴大手一揽,将她抱坐到腿上,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
    周染宁觉得太荒唐了,这里可是御书房!
    “放我下来。”
    “没人,害羞什么。”齐蕴站起身,将她抱到御案上,双手撑在她左右,倾身问道: “准备好了吗?”
    周染宁稍微后仰, “准备什么?”
    “做我的皇后。”
    周染宁掐了一下他脸颊,好笑道: “你秘密操持了封后的事,日子都定了,现在来问我是否准备好了,是在给我反悔的机会吗?”
    “你试试。”齐蕴低头揉她的腰,目光落在她胸前,揶揄道: “风月话本里怎么说来着,让你三天下不了塌。”
    周染宁拢眉,捧起他的脸, “陛下跟肖柯学坏了。”
    齐蕴感觉她在逗小孩,不满地扯开她的手,与她呼吸交织。
    提起肖柯,不免想起娘里娘气的阿虎,齐蕴问道: “你那书童到底是男是女?”
    周染宁含笑道: “不告诉你。”
    齐蕴歪头,狠狠咬住她的唇,很快,御书房内传出激吻的声音。
    周染宁招架不住,推了推他, “头发乱了……”
    “一会儿帮你梳。”齐蕴一沾她就失控,架起她腋下,将她提溜起来往里屋走,里屋有专供帝王休息的小塌,虽然施展不开,但足够温存一会儿。
    周染宁失去支点,双腿攀上他的腰,认命地趴在他肩头。
    见她乖了,齐蕴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尾椎骨,周染宁差点叫出声。
    两人跌在小塌上,齐蕴翻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周染宁低着头,长发垂在男人脖颈间, “跟你说个事。”
    “嗯。”齐蕴搂着她的腰,一下下深抚。
    周染宁忍住异样感,单膝跪在塌上,以免压到他, “陛下召我入宫后,会纳妃吗?”
    齐蕴眉心一跳, “谁跟你说了什么?”
    “那些想当国丈的大臣,哪会甘心,”周染宁趴在他胸前,叹道, “还不得想着法把女儿送进宫,讨个贵妃头衔,到时候,后宫就热闹了。”
    真是越来越有妖后的潜质,用再正常不过的语调,吹着枕边风,齐蕴笑,翻身压住她, “那得看你表现了。”
    周染宁一只手在他胸前画圈,一只手垂在塌边, “最是薄情帝王家,等陛下厌腻了我,会不会也这么对别人?”
    齐蕴握住她的手, “我若真变心,你会怎么做?”
    周染宁眨眨眼, “你猜。”
    “离开?”
    这是齐蕴最怕的结果,谁知,周染宁只是笑笑,红唇轻启: “我会动用手里的兵权,让陛下寝食难安。”
    这话要是让余舒凌听见,定会暴怒,但齐蕴知道,周染宁只是在说笑,她若真存了那样的心思,早在携军归来前,就将东陲总兵府的宁韶处理掉了,可她没有,还一笔一划将宁韶的劣迹写在折子上,送去奏事处,等待内阁和齐蕴的批阅。
    齐蕴亲她额头, “有你就够了,多了应付不过来。”
    周染宁觉得这个答案不是特别满意,搂住他脖颈, “阿蕴爱我吗?”
    对于她的变化,齐蕴很受用,侧身躺在她身边,手指在她身上一下下敲打, “不是说过么。”
    “我还想听。”
    “你呢?”齐蕴认真地凝睇她, “爱我吗?”
    “我也说过了。”
    齐蕴笑了笑, “我们一起说。”
    周染宁努努鼻子,嘟囔道: “不说算了,我要出宫了,免得被人说我魅惑君王。”
    齐蕴无奈地捏捏鼻梁,与她对弈,从来都是输的那方,可这会儿偏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改口道: “我心悦你。”
    “不是这句。”周染宁侧身,与他面对面躺着,娇笑道: “我想听陛下说爱我。”
    姑娘唇红齿白,语言大胆,苏了男人的心。
    齐蕴半撑起身子,去亲她的唇,由浅及深,极具耐心,就在周染宁被吻的晕头转向时,耳畔传来一道最动听的声音——
    “你是吾之所爱。”
    刑部监牢。
    狱卒为来者引着路,提醒道: “太后慢些。”
    余舒凌由老太监陪同,脚步稳健地来到关押陆绪的牢房前,并没有半点卧床的病态。
    陆绪坐在木板子床上,背靠冰冷墙壁,上了锁链的双手搭在双膝上,偏头看着窄窗外的月光,听见动静,转眸看过来,见是余舒凌,微微一哂。
    那姿态,带着轻蔑和不屑,刺到了余舒凌的心,不久前,她还在他的手掌里茍延残喘,那种屈辱险些令她再次得了癔症。
    她深吸口气,让狱卒开锁。
    狱卒哪敢啊,委婉道: “没有陛下的手谕,小的不敢……”
    “开不开?”老太监打断他,冷声道, “你做不了主,就去把刑部尚书叫来!”
    狱卒左右为难,但眼下绝不能惹怒太后, “那太后尽量快些,别让小的难做。”
    余舒凌看着陆绪, “嗯”一声。
    狱卒硬着头皮开锁, “陆绪狡猾,太后要小心。”
    余舒凌冷笑,由老太监搀扶着,慢慢走进去,面对陆绪,眼前闪过不堪的过往,她从发间拔下簪子,递给老太监,老太监二话没说,将簪尖刺进陆绪的脚面。
    陆绪额头青筋暴起,眼底充血, “老东西!”
    不知是在骂老太监,还是在骂余舒凌。
    老太监以前没少受陆绪和宋楚轻的气,仗着现在有余舒凌撑腰,恶从胆边生,拔出簪子,又刺向陆绪另一只脚。
    陆绪哪会让他接连得逞,抬起双腿,一个回旋,利用脚链,缠住了老太监的脖子,双脚分开,使了十二分力道,狠狠勒他。
    老太监瞪大双眼,扯着脚链,费力道: “大胆…来人啊…”
    见状,余舒凌抬起腿,一脚踢在陆绪的脑袋上。
    陆绪头痛欲裂。
    余舒凌年轻时做过女将军,武艺不差,此时心存怒火,没顾及太后身份,拔下步摇,刺向陆绪的脸。
    陆绪松开老太监,翻滚在地,堪堪避开,呵斥道: “堂堂太后,竟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余舒凌笑,笑容瘆人, “后宫女人,有几个手段入流的?”
    “老东西,”陆绪讥嘲道, “亏你养出了一个风光霁月的儿子!”
    “那是圣上,岂是你能随意评价的!”
    余舒凌狠狠踢他背部,陆绪感觉脊椎快断了。
    狱卒看着这么阴深的太后,咽了下口水,这时,大牢门口传来脚步声,狱卒吓了一跳,走上前去看,见狱丞走了进来。
    狱卒忙拦住他, “头儿,你怎么来了?”
    “今晚我当值,过来转转,可有异样?”狱丞边说边往里走, “有人探监?”
    狱卒点点头, “…是。”
    狱丞看着那个方向,心里一惊,脚步疾驰地走了过去,被狱卒拉住, “头儿,不能过去,会被杀头的!”
    “谁在里面?”
    “太…太后。”
    狱丞眉头越发的紧, “太后冲着陆绪来的?”
    “是。”
    “你私自让太后进来的?”
    狱卒欲哭无泪, “太后非要进来,我敢拦么……”
    狱丞顿住步子,思忖片刻,扭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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