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一眼将所有人都扫了一遍,失望地收回目光,没有她。自己特意提早传出自己已经回到京城的消息,就希望她会在门口接迎自己。
    “起来!”
    “谢王爷!”
    慕容谨穿过通道,进入大厅,管家立刻送上早已泡好的茶。
    “月落在做什么?”
    慕容谨接过茶,装着不以为意地问管家。
    在行军用兵上,慕容谨可以,但在感情方面,虽不至于是个白痴,但是也不是高手。管家一眼就知道慕容谨很关心月落,但也没有点破。
    “回王爷!至从初阳小姐离开后,月落小姐并没有出过王府。”
    其实月落每天都有出王府晨跑,只是因为用的瞬移,加之又早,所以没人知道罢了。
    “皇甫初阳?”
    慕容谨放至嘴角端着茶杯的手突然停住,看向管家,问道:“皇甫初阳回去了?”
    回月落和她自己的世界去了?
    “这个老朽不知,只知道六天前,月落小姐的朋友前来见月落小姐,共十人,在王府住了三天就离开了,初阳小姐和他们一起离开的。”
    想起那几个人,自己都觉得发虚。不亏是月落小姐认识的人,气场真大,给人的压迫力比真正的王者还要强。
    “月落的朋友?”
    她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吗?还有和她来自同一世界的人?
    “知道去了哪里?”
    “这个?老朽不知。”
    月落小姐根本没有说过。
    “不过,老朽记得其中有一个像侍卫的男人叫另一个男人为王爷。但只听到一声,也不确定。”
    “王爷?”
    慕容谨皱眉,哪一国的王爷?
    “去了什么方向?”
    “影国京城的西北方。”
    影国西北方乃是凌国,凌国的王爷?月落去过凌过,也说得过去。想通后,慕容谨心定了,也就不再追问管家。
    “给本王准备膳食和热水。”
    慕容谨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一边起身,一边对管家说。
    “是!”
    慕容谨说完就向他自己的寝宫而去,准备沐浴。
    初静阁,月落从慕容谨进门就已经知道了,却也只是微微皱眉,并不多于的动作。
    “老大,老大,月落!”
    “呃!嗯!你继续!”
    落青见月落盯着电脑走神,不由出问唤起月落,结果叫了好几声才应。
    “你在想什么啊!麻烦你要我尊重工作,尊重我这个绝世美男牺牲休息时间给你分析资料的劳动成果行不行?”
    落青不满地怒视月落,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月落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后立刻严肃了起来,俨然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要脸地说道:“你的废话直接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月落执起正在给落青示范的结界,看向被自己一句话堵得脸色漆黑的落青,突然心情大好,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好看地弧度。
    “开始吧!”
    “钟月落!说,你是不是****啊!这么喜欢让你的快乐建立在我这美男子的身上?你嫉妒我比你美是不是?”
    落青嘴上虽然在抱怨,但手上也并没有停下。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敲击电脑,记录月落手中结界的速度和范围。
    月落听落青这么一说,居然点了点头道:“你不是第一个说我****的人。”
    说完又万分正色地道:“我不认为自己已经丑到需要嫉妒你的份上。”
    “哼!”
    落青此时完全像一个没站到便宜的小孩子,翘起嘴巴冷哼。
    “清鸾去什么地方了?”
    月落一手横封结界,一边问落青,这一个月都没有和清鸾联系。
    “你自己不知道联系她么?”
    落青还在炸毛状态,此时非常不待见月落。
    月落扬了扬眉,也不与落青争议,点头道:“我知道了!”
    宣王府
    慕容白的书房里,鲁廷报告了慕容谨已经回府的消息,慕容白也只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鲁廷退下。
    “咳咳!”
    慕容白将因为着凉而感冒的药喝下去,满口苦涩也不找食物替代。
    “去了凌国啊!好远!”
    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思念,慕容白起身向谨王府走去。
    慕容谨的书房,慕容谨将从齐州取来的东西交给慕容白,里面是玉玺和皇帝的传位昭书。原本有两份传位昭书,一份是慕容白的,一份是慕容谨的,但是慕容谨毁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
    “父皇果然早有预料。”
    慕容白看完盒子里的东西后感叹。连传位昭书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而且,不得不说父皇隐藏得很深,从自己和三皇弟一起送盒子去齐州皇陵到现在已经一年多,居然没有让人发现玉玺已经失踪。
    “是的!”
    慕容谨点头问道:“金国有什么动静?”
    一直在赶路,无法接收最新消息。
    “金国蠢蠢欲动,有调兵迹象,慕容庆果然去了金国。”
    慕容白冷哼,随即又道:“几天前,一股暗势力被一个新崛起的势力给端了,其中更有凌国皇室参与。不过,在我国的暗势力分支却没有凌国皇室参与。”
    又是凌国?
    慕容谨皱了皱眉问道:“二皇兄可知道皇甫初阳在三天前去了凌国?”
    暗势力不用自己的兵力去除,乐得轻松。所以慕容谨根本不提那暗势力的事。
    “怎么会不知道?”
    慕容白苦笑,自从在郊外与月落分别后,在这之前,自己虽然没有再来谨王府,但并不代表自己不知道那个如莲花般美好的女子的生活情况。看书看书,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六前天,来了许多人,可以说来的每一个人都中龙凤,在谨王府待了三天就和皇甫初阳离开去了凌国。”
    “你可认得其中是否有凌国皇室中人?”
    “凌国皇室中人?”
    慕容白想了想道:“这到不清楚。凌国皇室中人,我只认识战场上铁血冷酷的轩辕醉和外交场上温文尔雅的轩辕润。不过,那么一行人,要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一行人,想隐蔽一点都不可能。
    慕容谨点了点头道:“那先应付金国,我国素与金国无交邦,这次这仗是避免不了了。”
    “二皇叔和三皇叔已经去了影国和金国边界一带,我回京时也已经安排了兵力。要布军不是难事。”
    慕容谨听言,手指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道:“也不能放松了京城的防卫。二皇兄,我决定去金国边界……”
    “王爷!义亲王亲笔信。”
    白雨敲了敲门,在书房外等着慕容谨的传召。
    “二皇叔?”
    慕容谨皱眉,原本被打断说话而不悦的心情瞬间被紧张代替。二皇叔在边疆,他的信?
    “拿来!”
    “是!”
    白雨推开门,见慕容白在,也没有行礼,而直接将信递给慕容谨。
    慕容谨见信上写着弘谨弘白亲启,心里不好的感觉直升,与慕容白对视一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慕容谨快速将信拆开,一日十行,瞬间眉头皱了起来。
    慕容白接过信一看,皱着眉头道:“还是来了。”
    书信里只有四个字:金国来袭。
    “我想父皇也接到消息了,二皇兄,京城就交给你,我带兵与二皇叔会合。”
    还好之前早有防范,否则这带兵过去,一路上的行程,到达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地方被沦陷。
    “好!自问行军打仗,本王不如你,所以我也不与你争,但这京城,我定守好。”
    夜深人静,初静阁中,慕容谨与月落对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却感觉是第一次。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如果气氛中不带着冷漠和疏离,这会让人认为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金国突袭,月落,我要去边疆。”
    慕容谨喝了一口酒,像是给自己打气,仿佛是来与月落践行的。
    月落点了点头,自己已经知道了。摇晃着琉璃杯中的葡萄美酒道:“我会去。”
    看着欲开口阻止的慕容谨又道:“你阻止不了我。”
    慕容谨心颤道:“我不该与你说,太危险!”
    月落淡笑地看了一眼慕容谨,一口饮尽琉璃杯中的葡萄酒,晶莹的液体从月落嘴角滑落,留在嘴唇上的葡萄酒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显得嘴唇无比的诱人。
    “危险?”
    月落脸上带着淡淡的讽刺与自嘲道:“我危险还是我给你带来危险?”
    的确,自己是危险的,给他带来的也是危险,不过,那也是三年后。
    “你知道本王不是这意思。月落,打仗不是儿戏。”
    “我不喜欢游戏。”
    月落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同时说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是,本王的确知道你说的出就做得到,但是本王……我希望你先做好你自己的事。”
    慕容谨叹了一口气,四年的时间,已经少了一年了,只剩下三年了。
    月落的手轻颤,最后,似乎怕端不稳琉璃杯似的,干脆放下杯子,将头低下,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先做好自己的事?呵!他是不知道做好她自己的事是意味着什么,如果知道了,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月落?”
    月落站起来背对着慕容谨,脸上满是伤痛。
    “我的决定不会更改,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是一个喜欢拿自己的命乃至一家人的幸福来玩的人,我说过,我不喜欢游戏。”
    “月落!你……”
    “不用多说,慕容谨,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也有办法去边疆。”
    脸上的所有情绪已经被隐藏在冷漠下了,月落在心里自嘲,慕容谨说得没错,自己很擅长隐藏。
    “可是……”
    慕容谨看着转身过来看着自己的月落,那眼中的坚持,还想说什么,最后全部咽了下去。
    “行军会很苦的。”
    终究还是不希望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即使知道她很强。
    “能苦得过我十多年的经历?”
    月落不屑地反问。
    行军打仗,再怎么说,面对也是人类,而在上一个时空,面对的是层出不穷的妖兽,凭自己和小凤联手的能力都还受了伤,要不是灵力抹去了,那么留在自己身上的伤口绝对比慕容谨的伤口多。
    “那……”
    “也许你可以换一点别的来说,接受你无法改变的,改变你无法接受的。”
    月落重新坐下来,与慕容谨对视,仿佛回到了以前。
    慕容谨再次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以前经历过什么?”
    “我以前的?”
    月落想了想,最后拣精的,再后再压缩,丢出两个字:“杀戳!”
    就是在杀戮中走过两个八年的。
    慕容谨的心又是一颤,看了一眼月落,知道她不是在说谎,又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幻影,不由问道:“你有见过像猴子一样的臣大怪物吗?”
    听言,月落一愣,疑惑地看着慕容谨问道:“猊猴妖?你见过?”
    这时空没有妖兽才对啊,那种像猴子一样的妖兽叫猊猴妖,可上树下水,是极难对付的妖兽。
    慕容谨的手一颤,真的有?是真的,那些幻影是真的?收敛心态道:“不,做梦梦见过。”
    慕容谨复杂地看向月落,她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
    月落到没有多想,只是疑惑地扫了一眼慕容谨,也不问,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个时空怎么会有猊猴妖。”
    如果有,自己一定要再灭它一次,那个混蛋,居然伤了自己。
    “你遇到过,是吗?”
    慕容谨很肯定地问道。
    月落也不隐瞒,放下叉子点头道:“自然,上一个时空最不缺的便是这些吃人的妖兽,猊猴妖虽是猴型,却爱人脑,尤其是婴孩和年轻女子的脑。”
    想着自己都被猊兽妖毁过容,当时要不是那个宿体拉了自己一把,自己的脑袋早就裂开了。所以才努力修炼,炼出了基础防御结界。
    慕容谨装着不在意的问道:“还有其它的什么妖兽?”
    月落疑惑地看了一眼慕容谨道:“还有獗狡、猥狼兽、百司妖、猢猿、九头蛇、食人龙、九尾狐等等,妖兽的种类有数以万种,有的像蜴蚓、有的像老虎、像狮子,总之,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都有。”
    月落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慕容谨,眼睛里带着冷锐。
    “为什么这么看着本王?”
    月落冷笑道:“我就是从杀戮中走出来的。”
    说完,月落收回目光道:“你害怕吗?慕容谨,说不一定,某天我无法停止杀戮,就会要了你的命。”
    是一定会要你的命,慕容谨。
    “是吗?”
    慕容谨不以为意地说道,但也坚定地看向月落。
    “如果有那一天,那你就拿去吧!反正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
    月落皱眉,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走?”
    “已经整军成形,今晚就走。”
    本来只是来告别的,没想到她会和自己一起。
    “那就走吧!我没什么要收拾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储物手环中,安全。
    “对了!这个给你。”
    月落从储物手环中拿出一个新的储物手环给慕容谨道:“建议你将粮草装进这里面,方便携带又防止敌军用火。”
    那是自己今天才做的,因为时间比较赶,所以只做出一百个平方那么点大,虽然比不上自己手上的,但也比浩妙时空一般市场上卖的要好上数倍。
    慕容谨认识储物手环,也知道怎么用。但是原本以为是月落的传家之宝,没想到她可以做出来。实在令自己惊讶。
    慕容谨接过储物手环,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银制手环,但这无疑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慕容谨也不与月落道谢,而直接带入左手。
    “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取得到里面的东西,包括我也无法取得,除非你死了。”
    这就是储物手环的规则和禁制。
    “我知道了。可以装人?”
    慕容谨疑惑的问。
    “可以!”
    “可以?”
    “装死人!”
    这个时空压力不大,两个空间挤压也不算强,但除了灵力者,其它生物去一个死一个。如果在自己撕开的空间装人,灵力者也能给你压个粉碎。
    “呃!”
    慕容谨汗颜。
    “需要带紫衣吗?你一个女子在军营会不方便。”
    慕容谨思考着,毕业军营里未曾有过女人。
    “慕容谨,我们是去打仗的,不是游山玩水。”
    月落白了一眼慕容谨又道:“而且,我不认为没有紫衣或是婢女我就无法生存。”
    慕容谨皱眉,见此也只能点点头。
    慕容谨因为并没有料到月落会和自己去边疆,所以又重新布置了一翻后才出发。出发时都快破晓了。
    月落一身黑红套骑马装,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落右边身边与之并肩的是一身银白色战甲,无不彰显着铁血与冷傲的慕容谨。身后是一身灰色战甲的白云和白雨,气息内敛。
    “走吧!”
    随着慕容谨开口,马鞭飞扬,马蹄飞溅,带着热血与希望,奔向疆场。
    “慕容谨,你是从几岁开始打仗的?”
    飞弛间,月落好心情地问到自己旁边的慕容谨。在现代,心情不好时就喜欢飙车,会觉得心情很放松。
    慕容谨从月落那“英姿飒爽”的风情中回过神道:“我从十二岁就已经开始打仗了,影国与金国向来只是面合心不合,我十五岁时,金国兵败我手,签定互不侵条约。不过,金国一直心有不甘。”
    这期间,更是小打小闹,现在有慕容庆这一层关系,金国更是不可能安于现状。
    月落听言点了点头道:“你出身战场也算早的,不过不算最早。”
    “月落小姐,还有比王爷更早的?”
    白云有些好奇,王爷可以说是与凌国六王爷轩辕醉、辰国太子赫连琉云并称当今的神话,皆是十二三岁就开始持战疆场了,还有更早的?没听说过。
    “自然有。”
    月落回头看了一眼白云,头发被风逆带,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地贴着月落的脸夹。
    “不过不是这个时空,那是在一个文明初成的时空。他也是一个王爷,九岁就持战疆场。不过还有更早的。”
    “还有?”
    白雨也惊讶了,九岁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在我族最初的时空,有一个女子叫水无月,她是一个公主,五岁就已经让敌人闻风丧胆。所以相比之下,你们王爷十二岁已经很迟了。”
    水无月天赋两种自然属性的灵力,从小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气质就决定了她将是三大上古遗族有史一来第一个女王。而水无月自己更是在阴谋中与兄长斗争成长的。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钟枢却是知道的。
    慕容谨扬了扬眉,五岁的女孩?
    “你是几岁持战疆场的?”
    “我?”
    月落理了理头发道:“我的时空还不需要我去打仗,哪有什么疆场可言?”
    自己虽然是五岁就在各个时空穿梭,但是也是依仗传承而来的一身灵力和几百年的阅历,否则,可不能活到现在。
    “那你第一次踏入异空是几岁?”
    “五岁。”
    “你也很小,不是吗?”
    慕容谨看着月落,五岁的自己还承欢于父母膝下,而她就已经开始奔波。
    “小?”
    月落觉得不可思议,突然想起没有与慕容谨细说过钟族的事,所以点了点头后扬鞭飞弛,风中传来月落似乎带着无奈的声音:“也许吧!”
    慕容谨疑惑,为什么听月落的声音中带着敷衍和沧桑?五岁很小是正常的,也许吧?这是什么回答?看着前方策马奔腾的女子,慕容谨扬起马鞭,骏马吃痛,跟上月落。那仿佛是在自由自在、轻松万分地迎风奔弛,而不是共赴疆场杀敌保家为国。
    这个冬季并不算太冷,但迎风奔弛,那风也刺得皮肤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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