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大宁迎来了岁日。
    元武十六年结束了。
    对大宁而言,这一年意义非凡。
    持续五年的战争最终是以大宁胜利而结束,大宁抵御了四祸齐出的灾难,魏君梁帝不远万里前来求和,大宁国威到达巅峰!
    战争虽然耗尽国家,使得国家一穷二白,却也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战争胜利并未大肆庆贺,岁日自然不能含糊过去。
    上京城张灯结彩,绚烂的花火在夜空中绽放,持续了许久……
    不止是上京城,各地都在欢庆,除了一个地方……江州首府,也是现在的南朝国都临安城!
    本应该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现在竟很是凄凉。
    南朝的衰败直接影响到了城民百姓,他们自然是无心庆贺。
    上缴秋税之后,让他们成了笑柄,甚至成为江淮百姓的笑谈。
    不过总算是停止了闹事,这秋税是取之于民,上缴朝廷自是应该,若南朝私吞,百姓也不会答应。
    随之弊端突显!
    临贤王温旭曾发出多封招揽书信,地方主官,势要权贵,就连京师也有多人跟他暗中通信,眉来眼去。
    可在上缴秋税后,联络全部中断,他发出的书信多被上缴,他暗中欲要拉拢的人皆已自首。
    瞧瞧吧!
    宁可冒着杀头的风险,也不愿跟他们沾染半分关系。
    这个结果倒也有预料,他们决心知耻而后勇,上缴秋税至少也赢来喘息之机,待陛下离京后,上京无人坐镇,群龙无首还不是任意施为?
    可没过多久,便有“噩耗”传来……陛下已立太子定储君,待离京之后,将由太子监国!
    谁说群龙无首?
    谁说无人主事,人心动荡?
    太子监国,自然可安定天下。
    什么是国本?
    太子就是国本!
    所有人都懵逼了,他们一次次的妥协,是因有希冀,至少没有到最差的结果。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捞着。
    自上缴秋税后,刚充盈的国库又什么都没了……
    岁日,本是庆贺之日。
    而在南朝宫廷,三王为借着节日宴请群臣,只是这氛围却是一片死寂。
    说是群臣也有些不属实。
    自上缴秋税后,便有数人离开转向朝廷,在封授水师将领后,又有数人离开转向朝廷,在立太子后,又有多人离开转向朝廷。
    这些离开南朝的人又开始造南朝的反,他们一直向朝廷请罪,愿戴罪立功,却没有得到答复。
    现在南朝处境真的是很惨很惨,治下也有多地宣布自立,这意味着,他们能够收税的地更少了。
    是的!
    新一轮的收税又要开始了!
    没有办法,朝廷无钱无粮什么都做不成……
    可跟谁收呢?
    老百姓肯定是不用想了。
    就算没有陛下旨意严厉警告,他们也不敢剥削,就南朝现在这种光景,怎么能经受的起折腾?
    宴是好宴,借着宴席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
    廷议就不用想了,每次都在争吵,什么事都谈不成了。
    三王的斗争几乎已经到了明面,想要成事也很难。
    跟朝廷一样,争论的也是钱粮二字。
    “过了今晚,便又是一年。”
    南朝淮南王方届沉声道:“造反如行船不进则退,说句不好听的话,若再像这般,我等也不必造反,直接进京等着砍头便是。”
    “再多说一句,新军训练已经停下,是因停了两个月军饷,必须要筹钱了!”
    “这件事议明白,这反才能造下去!”
    温旭面色不悦。
    “今天是岁日,不谈国事。”
    这事就没法谈,他已焦头烂额,想要清闲一会。
    “回避解决不了问题,就在今天,就在这里,说个明明白白!”
    方届把问题摆在了台面。
    是在逼宫了!
    陆正渊心想。
    自上缴秋税之后,南朝死气沉沉,这可不行,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朝廷着想。
    还要发挥潜力,就这么混日子可不行。
    方届已经开炮,他肯定要帮帮场子。
    陆正渊站了起来。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陆某在此请辞南朝内阁首辅,户部尚书,还请陛下,还请三王应允!”
    陆正渊是最讲礼节的。
    傀儡皇帝可是也在场坐着,虽然是打着盹,但也不能忽略了吧?
    南朝之所以称朝是就是因有这位皇帝……
    “陆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镇南王董正当即站起,一副焦急神色。
    陆正渊请辞,南朝可真的药丸。
    “陆大人,稍安勿躁,有什么事说出来嘛。”
    温旭也劝慰着。
    三王相争,渔翁得利。
    陆正渊是他们极力争取的对象,不管是谁真正上位,都离不开这位干才。
    他要请辞,所有人都着急了。
    见得这情景,陆正渊很是无奈,只是来打个酱油,却不想混到了这般地步。
    陛下再不来,我就要成南朝反贼之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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