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花容就拿着皇后懿旨去了户部更换官牒和房契,然后又去了成衣铺。
    还没到店门口,马车便被堵住。
    铺子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闹得不可开交。
    花容掀开车帘,就见掌柜被人粗暴的推到地上,店里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
    眉心一皱,花容取下耳坠让车夫去帮忙报官,自己下了马车。
    闹事的是四个膀大腰圆的妇人,花容知道不是她们的对手,没有贸然上前,拉着一个看热闹的老妪问:“老人家,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花容没戴面纱,穿的是上好绸缎做的衣裙,眉眼很是温柔,老妪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这四个闹事的妇人自称买了店里的衣服回去,才穿了两次就坏了,说店里故意以次充好,赚黑心钱。
    这四个妇人声音嘹亮,撒起泼来掌柜的完全招架不住,围观的人只顾看热闹,没有愿意上前帮忙的。m.
    毕竟一个人说衣服坏了有可能是想讹钱,一群人来说就可能是真的了。
    花容已经快一年没来过铺子里了,但她相信掌柜的不会做这种事。
    马夫很快带着官差前来,花容抢先一步拨开人群进到铺子里。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那四个妇人打完掌柜,又用剪刀绞烂了好些布匹,闹得正起劲儿,根本没把花容放在眼里。
    花容抄起门栓朝四人打去。
    这几年她没怎么干粗活,但之前的底子还剩了些,比那些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打人疼多了。
    四人被打出铺子,却不甘心认输,合力来抢花容手里的门栓。
    花容见官差已经到了,便松开手,假装摔倒。
    那四个妇人趁势要打花容,还没来得及碰到花容的衣角,就被踹翻在地,顿时大声嚎叫起来。
    “杀人了!官府包庇奸商杀人了!”
    这四人的嗓门儿很大,哭嚎声吸引来更多看热闹的人。
    江云骓没理她们,转身去扶花容,花容先一步起身,拍了拍灰尘。
    花容做得很自然,似乎真的只是恰好避开了他。
    江云骓收回手,沉声问:“没事吧?”
    花容摇头,客气的说:“多谢江三少爷出手相助。”
    “陛下已将瀚京的护城军交到本官手里,城中治安也在本官的职责范围之内,郡主不必客气。”
    说这话时,江云骓微微拔高声音,好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知道,他并不是为了花容而来,而是公事公办。
    那四个妇人却没把江云骓的话听进去,大声骂道:“奸商!难怪你们敢卖这种烂货,原来是早就和官府的人勾搭上了!你们店大欺民,天理何在呀!”
    四人统一口径,骂得十分难听。
    江云骓直接让人堵住她们的嘴当街掌箍。
    这些官差手劲儿大,没打几下就把人打出血来。
    这四个人的嘴是堵住了,围观百姓的嘴却堵不住。
    花容适时开口:“今日之事关乎本店的声誉,还请大人当街审讯,还本店一个清白。”
    江云骓让人住手,放开其中一个妇人。
    妇人挨了耳光,安分了许多,不敢再吵闹,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花容听完柔声开口:“说话做事都要讲个依据,你说店里卖的衣服不好,证物呢?”
    “那种破烂东西,我早就丢到灶里烧了,你们店里账簿肯定记着我买东西的记录,那就是证据!”
    那妇人毫不慌张,似乎早就想好要如何应对。
    “东西不好,正常人都会想要索赔,若是赔偿条件谈不拢,才会大吵大闹,你们索赔了吗?”
    “没有!”掌柜的扶着腰走到花容身旁,急急的说,“东家,她们一来就打了我,根本没有提赔偿的事,分明是故意闹事,我们店里的衣服都是用今年的新布做的,若非有人故意损坏,绝不可能一穿就烂!”
    这话一出,众人也觉得有道理。
    正常人买到不好的东西,退钱或者换好的就行了,怎么会一来就闹事?
    那妇人眼底闪过心虚,随后大声道:“你们自己做黑心的买卖,还想拿钱堵我的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就是要让你这样的无良商家关门,再也不能坑害别人!”
    这话说的倒是正义凛然。
    花容扬声说:“昭陵律法规定,为商者若是以次充好,缺斤少两故意骗人,当三倍补偿,再向朝廷交十倍数额的罚金,闭店一月反省,从未有关门之说,你难道比律法还大?”
    那妇人噎住,约莫没想到花容还背得住律法。
    花容继续说:“你要公道大可以找官府的人做主,但官府的人一来,你不伸冤,反而信口雌黄、诬陷朝廷命官,莫不是漏网的反贼同党,意欲抹黑朝廷,再次发起动乱?”
    花容和江云骓的关系微妙,搬出两人的身份反而会越描越黑,但涉及朝廷,性质就不一样了。
    围观的百姓怕受牵连,都吓得退开了些,江云骓带来那些差役更是神色一肃,把这四人押得更死,生怕她们逃了。
    那妇人猛然被扣了个反贼同党的罪名,终于绷不住慌了,一个劲儿的解释:“我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跟反贼有关系,青天大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那妇人说着想抱江云骓的腿,江云骓立刻嫌恶的避开。
    妇人哭得特别理直气壮,花容并不与她辩驳,望向江云骓说:“大人,此人无凭无证就当街打人,还绞烂我铺子里的布匹,损我清誉,求大人为我做主!”
    在妇人撒泼打滚的哭嚎声中,花容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两人的身份变换,只剩下疏离,江云骓知道花容求自己做主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一颗心却还是控制不住悸动起来。
    像猫尾巴扫过心尖,酥痒难耐。
    那妇人听出花容这是想让她赔偿损失,心头一紧,又要哭闹起来,还没张嘴又听到花容说:“对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一直揣在我身上,方才推搡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弄坏了没有。”
    这话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妇人全都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吧,不然她为什么不把皇后娘娘的懿旨好好供起来,反而要揣着到处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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