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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嫣唤了一声上前,见江云飞脖子和头上都有伤,脸色微变。
    苏淮远紧随其后,疑惑的问:“锦朝怎么受伤了?伯父这是要带锦朝回衙门么?”
    苏淮远刚刚在卫嫣面前挑拨离间,这会儿的语气看似关切,却认定江云飞犯了错,要被带回衙门审问。
    苏淮远刚问完,眼前便闪过一道寒光。
    江云骓抽出佩剑,指着他的脖子,逼他后退几步,和卫嫣拉开距离,江云飞也骑着马过来,挡住他的去路。
    他们没有听见苏淮远和卫嫣方才的谈话,却看到卫嫣蹙着眉,明显不高兴。
    浓烈的杀气再度袭来,苏淮远退的远了些,温声解释:“我在前面医馆拿药,正好看到卫小姐从当铺出来,觉得奇怪,所以上前询问,还请世子莫要误会。”
    苏淮远没把江云飞放在眼里,这一番解释是对江云骓说的。
    江云骓并不接受这个解释,凉凉道:“她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轮不到你来过问,苏公子好歹是中了举的人,不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吧?”
    江云骓的语气很冷,带着威压,却很明显的在维护卫嫣。
    苏淮远眸光微闪,恭敬道:“世子说的是,今日是我考虑不周,我向卫小姐道歉。”
    苏淮远说完朝卫嫣拱手行礼赔罪。
    苏淮远离开后,江云骓看向卫嫣,问:“缺钱?”
    卫嫣哪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说自己是为了江云飞来典当首饰的,正努力想着说辞,江云骓取了手上的玉扳指递给卫嫣:“这是极品和田玉雕琢而成的,价值千金,拿去。”
    卫家虽然有钱,但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价值千金的东西送人。
    卫嫣连忙拒绝:“我不缺钱,就是从来没有来过当铺,突发奇想来逛逛,三哥还是把玉扳指收回去吧。”
    这声“三哥”一出,卫湛和江云飞不约而同看了江云骓一眼。
    江云飞倒是不太意外,他知道阿骓对花容的执念很深,如今见到和花容长得一模一样的卫嫣,自然会忍不住想要接近。
    卫湛却是警铃大作。
    江云骓的身份是很尊贵,在官场上也是杀伐果决的主,但他的年纪和自己想差无几,还早有妻儿,现在对嫣儿这般殷勤,莫不是想让嫣儿做小?
    卫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直当心头肉一样疼着,断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他连忙开口:“小女贪玩,让世子见笑了,下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可能让她缺钱花的,而且他大伯父也很疼爱她,每年过生辰都要派人为她放整整一夜的烟花呢。”
    卫家可是昭陵首富,卫湛特意提起本家,也是想让江云骓有所顾虑,不要打卫嫣的主意。
    江云骓没有听出卫湛的弦外之音,反而想起了一些旧事。
    花容也是喜欢看烟花的。
    指尖捻了捻,江云骓把玉扳指抛给卫嫣。
    好像那不是价值千金的东西,而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卫嫣本能的接住玉扳指,然后便听到江云骓说:“既然不缺钱,就把它留着,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凭此物到忠勇伯府求助。”
    这个承诺可比玉扳指值钱多了。
    卫湛权衡了下利弊,到底还是让卫嫣收下了。
    卫家家大业大,但在朝中的话语权还是不够,能和忠勇伯府交好没有坏处。
    玉扳指还是温热的,卫嫣被烫了下,低低道:“多谢三哥。”
    卫湛心中有疑惑,让卫嫣和自己同乘。
    马车驶出去后,卫湛立刻问:“谁让你这么称呼世子的?”
    卫嫣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见卫湛眉头紧皱,又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世子的一位故人,世子才会待我格外宽厚,我并不想借机贪图什么,但能和世子拉近关系应该不是坏事吧。”
    这个解释倒是合理,卫湛却更加担忧了。
    江云骓只娶了一位正妻,做大理寺少卿这些年,一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但在他成婚之前,有过两段风流韵事。
    每一段都算得上是轰轰烈烈。
    他的嫣儿不会是与这二位之中的某一位很像吧?
    卫嫣并不知道卫湛在想什么,只一心惦记着江云飞的伤,得知江云飞和孟氏又要住回卫家,有些高兴。
    回家后,卫嫣立刻写了信,把典当得来的银票一并装进信封,又找来伤药让绿姜拿给江云飞。
    江云飞只收了药,把银票退了回来。
    他早就发现有人有人盯上自己,提前两日把木材运到了清吏司,那座院子里只放了些竹子,损失不大,并且很快就能找出幕后之人,这些损失也可以让幕后之人承担。
    他这几日在家养伤,就是为了做局引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看完回信,卫嫣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脸热。
    这下江云飞知道她是为他去当铺的了。
    ——
    江云骓回去后就让绿姜查验了那根银针。
    针上的确涂有剧毒,那种毒并不常见,无色无味,来自越西,只要进入身体,不过片刻,便能致命。
    “这毒是用一种叫黑鸦的花炼制的,这种花只能在越西生长,所以这毒也只有越西人能炼制。”
    绿姜把针还给江云骓,江云骓盯着她,狐疑的问:“只有越西人会炼制的毒,你是怎么知道的?”
    “征西大战结束后,我去过一次越西。”
    “你去越西做什么?”
    “寻药,为一位故人。”
    绿姜迎着江云骓审视的目光,神情坦荡。
    江寻早就调查过绿姜,发现她帮花容诊治过,与江云飞算是旧识,这才对她如此信任,江云骓自然也知道她口中的故人是谁。
    虽然花容已经死了十多年,江云骓的呼吸还是不受控制的发紧,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你寻到了吗?”
    “没有。”
    越西的巫医用药和昭陵截然不同,加上语言不通,绿姜如今也只了解巫医的一些皮毛。
    即便是今日,她也救不了花容。
    江云骓拧眉,胸口一阵滞闷。
    越西归顺后,他也暗中抓了一些巫医,了解到花容当时毒发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折磨,但无论他用什么刑罚,也没人能说出化解之法。
    就好像,她生来就注定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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