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到对手会在这里设下警戒线的内山英太郎听到枪就知道自己的好运到了头。 首纷发看着远处西北方向的前山龙口方向被照明弹照的半边雪亮的夜空,以及不时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内山英太郎知道留给自己突破刑岗一线的时间不会太多。时间不等人。
    想到这里,从枪声判断出来阻击自己的中**队人数不会太多,武器装备也没有比自己强到那里去的内山英太郎快速的连续下了几条命令,命令部队不许停息,立即全部压上以图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中**队的阻击。
    在进攻的时候,不许打手电筒,不与敌军接近的时候不准开枪。利用刑岗方向这支建制不大的中**队不大可能有照明弹的有利时机,利用夜色掩护,快速隐蔽的接近敌人,争取一鼓作气突破中**队的阻击。
    当然内山英太郎在下完这几道命令之后,没有忘记将身边最精锐的一个中队和电台归拢到自己身边。以保护自己和军司令部的安全。
    内山英太郎计划的是满不错的,但是他千算万算,还是漏下了一点。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支小部队居然会携带了五发照明弹。虽然不相信日军能从自己眼皮子低下溜走,但是郑斌在给通许县城周围各部队下派任务的时候,曾经将许洪亮从郑州运过来的照明弹留下一部分,给东、北、南三个方向担任警戒的部队,特别是两军结合部地部队每一个连发了五枚。作为必要时候使用。
    在郑斌看来,有了这五枚照明弹,即便是日军侥幸突破自己的合围圈,这些部署在战场外围的警戒部队也足以支撑到主力赶到。
    内山英太郎更没有想到一支人数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连队建制的小股中**队,会以几乎全军覆灭为代价硬生生拖延住他整整两个多小时时间。为主力的赶到争取了时间。
    虽然忘记了计算这一点,但是与田中勤中将相比,内山英太郎还是幸运的。如果不是预备90师原来部署在刑岗一线的部队,主力被抽调到前山龙口一线配合围歼从正北方向突围的611师团,恐怕他这千把号人连一个人也冲不出去。
    尽管在刑岗一战中,内山英太郎最后依靠着他一贯良好的嗅觉,一贯狡猾的思维最终逃出了战场,但是他地12军司令部已经不负存在。随同他在刑岗一线逃出来地人数加在一起只剩下了不足百人。不仅丢掉了电台和绝大部分的人,就连军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也在半夜的混战中下落不明。
    当然此时打算趁对手主力还没有发觉到自己,对面阻击自己的中**队人数并不多,而尽快突围的内山英太郎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地结局。还在督促与军司令部一起行动的一个大队地警卫部队快速的发起进攻。
    但是现实很快便让他失望了。还没有等发起冲锋警卫部队接近中**队阵地。对面一发照明弹就快速地升上了天空。将刑岗一线正在冲锋日军地行动暴露无疑。在照明弹升起地同时。对面阵地上轻重机枪、步枪、冲锋枪、掷弹筒加上拉弦之后停顿了几秒中才投掷。几乎全部是半空中炸响地手榴弹横扫过来。
    尽管只有两挺重机枪。但是就是这两挺重机枪却给正在发起冲锋地日军带来极大地威胁。将严格按照内山英太郎命令不接敌不许开枪地日军瞬间便扫掉了一大片。
    “八嘎。支那军怎么一个小小地警戒阵地上还有照明弹?”看到事情地发展完全出乎自己地意料。对手一个这么一个不大地警戒阵地居然会有照明弹。内山英太郎不禁一呆。眼前地一幕让内山英太郎中将还以为自己是在与美军作战。而不是在中国。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充其量不过连级地警戒阵地上会有照明弹。而且明显不是一枚。
    此时知道自己原来地利用夜色掩护。以一部分伤亡为代价隐蔽接敌。争取一鼓作气突破对手阻击地计划已经失败地内山英太郎。也顾及不得隐蔽攻击。速战速决地战术了。在第一波次地冲锋被打退之后。立即将仅有地一个大队兵力。除了留下一个中队担任军司令部警卫之外。其余地两个中队全部投入冲锋。试图尽快打开一条通路。
    在没有炮火支援地情况之下。内山英太郎集中了全部地掷弹筒和在撤退地时候。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舍地丢掉地几挺92式重机枪。向着阻击阵地地中央部位地一个点猛打。希望能够突破一点带动全局。
    内山英太郎知道在通许作战地这支中**队地步话机已经装备到连一级。上下级联系极为方便。这支中**队地上级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出现在刑岗一线。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周围地中**队就会象蝗虫一样扑上来。将自己撕咬干净。
    一想到自己这千把没有任何重机枪和掷弹筒以上装备的人,要面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中**队,内山英太郎不由的不寒而立。他知道如果不脑旗速的突破刑岗一线这支规模不大的中**队的阻击,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想到这里,内山英太郎给亲自指挥战斗的军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下了死命令,在一个小时之内必须突破中**队的阻击,全军渡过废涡河一线。只要能渡过废涡河,趁朱砂镇一线的中**队被611师团吸引在前山龙口一线的机会,能渡过枣林河,自己和部下就能有一线生机。
    面对着在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日军发疯似的,几乎没有间断的进攻,饶是这支部队有早就修建好的工事为依靠,但是因为人数上相差地过于悬殊,阻击部队打的艰苦异常。
    好在双方都没有炮火支援,主要的支援武器都是重机枪和掷弹筒,在装备质量上是半斤对八两。只不过日军的拥有的同类武器数量要远多于阻击部队。在对射中,阻击部队虽然因为大量装备了冲锋枪、半自动的美式卡宾枪在近战火力上占据优势,但是远程火力因为数量的相差悬殊
    落于下风。
    尽管阻击部队多次试图将日军放近了再打,但是在远程火力密集度的先天上的劣势,还是让阻击部队的境况越来越艰难。阻击部队被日军密集地重机枪集群射击压制地抬不起头来,很多次都是依靠肉搏战,才击退了日军的进攻。这样做虽然打退了日军的攻击,但是阻击部队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内山英太郎看着阻击他的中**队被自己集中使用地重机枪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不禁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为了减轻负担在丢掉了所有火炮地同时,将重机枪也丢下,同时从611师团手中为这几挺重机枪和其他武器收集了足够的弹葯。要是自己将这几挺重机枪也丢下,恐怕自己就算是突出去,手下也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尽管在远射武器数量上占据优势,但是攻击的结果却让内山英太郎相当的失望,警卫大队的几次密集冲锋都被对手给击溃。眼看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内山英太郎急地都快火上房了。
    他知道现在可以肯定会有不止一支中**队正向这个方向赶过来。即便是这支军队没有将情报送出去,尽管此时刑岗一线枪炮声的密集程度还无法与其他方向地战斗相提并论。但是中国人不是傻子,这里打的这么激烈,会发现不了。
    如果战斗在怎么僵持下去,等到支那军主力扑上来,自己和自己地司令部恐怕就要被埋葬在这中国腹地一个即便是在最精确的地图上,也要耗费相当长地时间才能找的到的小村子中。想到,内山英太郎咬咬牙,将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警卫中队,除了留下一个小队之外,全部投入到了进攻中。在一次发起集群进攻。他就不信对面的中**队都是铁打的,这么长时间的激战过去,会没有伤亡?
    听完他这个决定,因为此时连一个联队长级别的军官都没有,警卫大队长的指挥能力又在这关键时刻不被认可,只能由自己亲自披挂上阵的指挥战斗的军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大吃一惊。
    面对着中山源夫少将的质疑,内山英太郎苦笑:“中山君,如果在突破不了刑岗一线,战斗在这么僵持下去,我们就是留下一个大队还有什么用?等四周的支那军队主力扑上来,我们留下再多的部队也都是人家的盘中餐。与其到时候被人家合围之后干净利落的吃掉,还不如现在赌一把。我们现在没有重武器的火力支援,没有后勤补给,甚至弹葯都没有多少。等支那军主力上来之后,我们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的。”
    尽管此时坐镇在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亲自指挥的俊六大将在电台上不断的给他打气,并告诉内山英太郎,大本营从关东军调集来的两个师团已经分别抵达巨鹿、刑台一线。同时大本营从关东军调集的部分飞机,已经抵达济南、安阳两个机场,只要他坚持下去,就一定有办法。但是内山英太郎自己实在鼓不起信心来。
    俊六大将告诉内山英太郎的关东军调来的两个师团,已经抵达邢台一线和新增援的飞机抵达的消息都是真的,唯一俊六大将没有告诉内山英太郎的是,刚刚从关东军调集来,降落到刚挨完一波炸弹的安阳机场的日军两个飞行战队,还没有等喘上一口气,就被去而复返,蜂拥而上的美军飞机炸毁了大部。
    勉强升空的十几架,也被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占据绝对优势的美军航空兵击落。这两个飞行战队实际上在抵达安阳的当天,就已经失去作战能力。
    看着俊六大将打气电报,内山英太郎心中苦笑连连,自己抵达通许一线之后就开始期待的关东军这两个师团终于过了山海关了,自己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可现在才赶到刑台一线的这两个师团有什么用,那里距离战区还有数百公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
    至于那些新调集来飞机,此时掩护修补被炸地千疮百孔,被喻为在华日军生命线的津浦铁路还不够,那有心思来支援自己。虽然俊六大将一再给内山英太郎打气,但是内山英太郎自己却早就丧失了信心。
    内山英太郎这边心急如焚,相对于日军,刑岗阻击部队的日子更加难熬。连里装备的步话机在战斗刚开打不长时间就被打坏,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络。通往冯岗一线团指挥所的有线电话也被日军掷弹筒打掉。
    派出了三个老兵去找主力,路上被日军机枪打掉了两个,唯一冲出去的到现在还没有回音。也就是说,现在在刑岗一线的阻击部队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得不到任何增援,等于是孤军作战。
    看着忙乎的满头大汗,却依然没有能将被打坏的步话机修好的通讯员,阻击部队地连长钱思礼苦笑连连,当初自己还因为主力被调至前龙山口一线作战,而自己被分配到刑岗一线担任侧翼警戒而对团长一肚子意见。那里想到没有多大一会,自己这里地后方转眼就变成了前沿。
    这股鬼子看情况是从通许县城跑出来的,可通许县城内的鬼子不都在前山龙口吗。这些鬼子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而且这些鬼子与之前他们在此次豫中作战第一阶段遇见的鬼子根本就不一样,从这些日军地战术动作上,以及在夜间都相当准确的射击上来看,这些鬼子大多数都是两年以上地老兵。这种情况在现在的中国战场上可是相当的少见。
    在第一阶段作战中,他曾经看到过日军那些新成立的师团所补充的新兵,老的老小地小,其战斗素质与之前,甚至与前年在缅甸的时候都绝对无法相提并论。
    可眼前地这些日军,在缅甸会战撤退回国之后,他们就没有在战场上接触过。这些日军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视。在武器质量相差无几,都没有炮兵火力支援的情况之下,仅仅一个多小时地战斗,自己的连队就已经伤亡过半。这个伤亡比例,在第一阶段战斗中简直是不敢想象地。
    但一上来却极为老道的用极为准确的掷弹筒齐射炸挥部所在的掩体,自己虽然撤了出来,步话机也抢救出来。
    但是与主力联系的野战电话却被炸上了天,副连长也阵亡。被反应迅速的通信兵抱出来的步话机也被一块弹片给打坏。现在自己与上级的联系已经全部中断,实实在在的成了孤军作战。
    钱思礼不敢确定唯一平安脱离战场的那名士兵能不能安全的找到上级,在现在整个通许一线几乎到处是战场,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情况之下,一个士兵单独行动,可以说是相当的危险的。这个士兵能不能找到主力,钱思礼自己也不能保证。
    现在钱思礼知道自己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刑岗一线,让开身后的涡河故道。自己连队此时已经伤亡过半,弹葯也消耗的所剩无几,可以说已经尽了力。在与友军联络已经完全中断,无法得到任何支援的情况之下,现在撤离绝对有正当理由。
    第二点就是坚持下去,以自己连队所有弟兄的生命为代价,尽量为主力赶上来争取多的时间。第一点自己可以活下去,剩余的这几十号弟兄也可以活下去,但是代价是眼前这千把号鬼子有可能逃脱。
    在通许一线其他地方战局已经大定的情况之下,跑出千把鬼子并不会影响大局。
    但是钱思礼总感觉眼前这些与近一两年所遇到的日军不同的日军,绝对不是溃军那么简单。
    从这些鬼子中老兵占据了绝大多数,而且还有数量绝对不少,已经远超过日军其他部队军官正常配置比例的军官这一情况来看,钱思礼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些鬼子中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当然到现在苦战中的钱思礼也没有想到他会中了整个通许一线的头等奖,在他面前的日军是整个通许前线的最高指挥部,这些日军中有通许一线现在最大的一条鱼,日军12军司令官内山英太郎中将。
    撤退地念头在钱思礼的脑海中只不过是一闪而过,放弃阵地,让开道路,让日军逃跑,在28集团军中没有这个传统。就是自己想这么做,恐怕手下的官兵也不会答应。
    看着东方已经微微有些发白的天边,听着前山龙口一线依然响彻云霄的枪炮声,钱思礼趁着日军进攻的短暂的空隙,将所有班排长中仅剩的几个人召集到自己身边开了一个短会。
    副连长已经阵亡,四个排长中只剩下一个半。之所以说是剩下一个半是因为接替在与日军重机枪手对射中阵亡的重机枪手,而亲自操刀上阵的连重机枪排长在战斗中,被日军两发榴弹击中身负重伤,重机枪被当场击毁,人虽然还活着,但只剩下半条命了,身上被绷带包地象个木乃伊。
    十二个班长剩下地比较多,此时还剩下六个,只不过这六个几乎是人人带伤。看着自己连队仅剩的这些班排长,钱思礼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缠绕的绷带,在连指挥所被日军掷弹筒击中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当场阵亡,但是也受了不轻的伤。
    苦笑着将眼前地形势讲了一遍道:“现在援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我也不知道派出去的人找没有找到主力。现在咱们地人数已经不足百人,军官和士官就只剩下你们几个。”
    “关键是现在咱们的弹葯没有多少了。下面的战斗怎么打,大伙合计一下。”钱思礼掏出一支烟来,几次想要点上,但是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放弃了。在夜间的战场上吸烟,那是给对手找靶子,尤其是在对手射击技术比较精良的情况之下,吸烟等于自己找死。在主力上来之前,他暂时还不能死,剩下的这几十号弟兄还要他来指挥。
    几个班排长看着将香烟放在鼻子下边闻着地钱思礼都没有说话,半晌身负重伤的机枪排长才首先开口道:“放弃阵地逃,咱们28集团军没有这个传统。放弃阵地,让这些鬼子跑掉,咱们是可以活下来,我想师里面也不会追究咱们地责任,我们毕竟已经尽力了。但是以后咱们在友军面前,在其他部队的弟兄面前咱们怎么还能抬地起头来。”
    “咱们这几个都是军人,几乎也都是老兵。自从参军以来,血雨腥风的参加过这么多次战斗,杀地鬼子也都不在少数。那么多血战,咱们都挺过来了,比之前阵亡在湘北、南昌、缅甸的弟兄多活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够本了。军人吗,难免阵上亡。要是想消停的活下去,当初干吗来当兵?”
    说到这里,这个排长费力的抬起头来对着钱思礼道:“连长,你是一连之长。怎么打我们都听你的。不过,我想咱们是不是在派出几个老兵去前山龙口一趟。咱们死不足惜,但是不能让这些鬼子跑掉。”说完这几句话,这个排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在说话,又躺了回去。
    其他的几个班排长听完机枪排长的话之后,连连点点头道:“连长,你拿主意吧,你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弟兄们绝对不含糊。咱们是常胜军,就要在任何时候都有常胜军的傲气,更要有常胜军的骨气。”
    钱思礼听完这几个人的表态之后,咬咬牙道:“好,既然弟兄都这么说,咱们就和他们死磕到底。”说完之后,钱思礼抬起头来,对着几个排长中唯一幸存的,只受了一点轻伤的三排长道:“我阵亡之后由你接替指挥。你就是我的继承人。你也选好了指定人,别咱们都阵亡了,让部队失去指挥。”
    说到这里,钱思礼转过头去对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上士道:“老李,你是咱们全连资格最老的老兵,也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老兵,你选上两个老兵再去前山龙口一趟,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到那里,将这里的情况和上面汇报一下。”
    布置完之后,钱思礼对这着剩下人道:“注意从阵亡的弟兄们身上和日军尸体上收集弹葯,咱们在这里多坚持一分钟,也是给主力的赶到多争取一分钟的时间。”
    在刑岗一线的阻击部队做最后准备地时候,郑斌已经知道了有近千日军正猛功刑岗一线试图从刑岗一线突围。三个被钱思礼派出来报信的老兵中唯一幸存的老兵已经赶到前山龙口一线。将刑岗一线的情况向已经赶至前山龙口亲自指挥的郑斌做了汇报。
    郑斌听完这个一身是伤,一路上与被打散的三三两两的日军几次遭遇,依靠平时积累的战斗经验,才脱险的士兵的报告吃了一惊。郑斌看看手表,按照这个士兵地报告,他从出发到赶到前山龙口,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刑岗一线那里怎么样了。
    听完这个士兵地汇报之后,郑斌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从此时正从通许城东向前龙山口一线赶的部队中抽调了一个营的兵力,火速向刑岗一线增援。他从这个士兵的汇报中,感觉出有些不正常。
    此刻被合围在前龙山口一线的日军已经查实,是日军611师团部及其率领地三个步兵大队,这是已经是通许县城内几乎所有的日军有生力量了。那刑岗地日军是从那里冒出来来的。
    如果按照这个士兵形容的这部分明显老兵占大多数的日军情况来看,这部分日军难道是?郑斌有些不敢肯定。如果真的是自己心中猜测的那样,那这个内山英太郎实在是太狡猾了。
    想到这里,郑斌命令此时已经进入通许县城内地部队,不在通许县城内停留立即走近路直接穿城而过。跑步增援刑岗一线。同时命令此时就在通许县城以北的预备90师立即派出副师长赶往刑岗一线统一指挥。
    在钱思礼开那个小小地会的时候,已经接到命令地各部正向刑岗一线拼命的赶路。试图尽早赶到刑岗一线增援。等内山英太郎孤注一掷地连身边的警卫部队都投入到进攻的中的时候,郑斌分别从城东和城南调集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开始放亮,在孙营一线22师团两个联队两千余人的残部已经被率先打垮。在22师团残部被打垮之后,22师团依靠吃人维持战斗的事情已经暴露,已经被高海宽全军通报。接到增援命令的各部队听说整个通许一线的日军最大头目有可能在刑岗一线,无不拼命的赶路。
    在这些将士心中,想的很简单,孙营一线日军吃人的事情,肯定是由这个最大头目下的命令。如果不是他下的命令,谁能真的下狠心去吃人。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内山英太郎还真是有些冤枉。
    22师团被困在孙营一线残部是通许一线日军各部队中最先被分割合围的,也是最先被切断补给线的。更是最先断粮食的。当时22师团和611师团在登陆之后,为了能多坚持一断时间,原来携带的粮食大部分都被扔在了青岛,而改为多携带弹葯。
    日军各将领一相情愿的认为,粮食可以在战区就地征集,但是弹葯却不可能。缴获的中**队弹葯,日军的武器使用不了。没有了粮食可以就征集,没有了弹葯还怎么打仗。
    尽管日将领大势鼓吹武士道精神,但是没有那个人会天真的认为依靠刺刀能够击败对手的机枪大炮,要是有人真的相信这一点,那他不是白痴是什么?所以日军各部在补给线遭到严重轰炸,弹葯和物资运到前线的数量不及所需要的数量十分之一的情况之下,日军各级将领,包括内山英太郎在内都下令部队在进入战区之前,尽量多携带一些弹葯。至于粮食等到了战区在说。
    结果那里想到,连年的战争,在加上花园口被炸之后,黄河频繁几乎年年改道。连年的天灾**,让整个豫东人口锐减。而当战火燃烧起来之后,本就所剩不多的居民又跑了个干净。
    内山英太郎的军部驻扎在通许,情况还好一些。到底是一个县城,又是开封日伪军的重要屏障之一,多少还有一点存粮。孙营一线的22师团就惨,勉强征集一点粮食都被师团长带走去重新打通补给线了,那里想到补给线没有被打通,自己却被合围在了聚宝岗一线。
    28集团军在22师团唯一还勉强维持着建制相对完整,战斗力还比较充裕的联队队被调走之后,第一时间切断了孙营与通许县城的联系。22师团地残部在被与其他日军切断联系的当天就断了粮。
    被困在孙营一线的22师团残部吃人的事情,如果说内山英太郎不知情,那是不正确。只不过他在无能为力,几次救援没有成功反到是损兵折将,还又被圈进去了两个步兵大队之后,只能默认了下属的这一举动。
    但是说他下的命令,那确实是冤枉他了。战争打到这个形势,日军基层官兵也许不知道真实的形势,他作为一个中将军司令官可是清楚的很。他可不想在战后被人家当成杀人魔王处理。如果能活到战后,在死那多冤枉?
    而且从目前形势来看,他自己也不能保证能突围出去。如果光荣战死一切都好说,如果当了俘虏,万一事情暴露,那么自己的罪可就糟大了。所以以内山英太郎这么狡猾的人,是绝对不会下这样地命令。
    他只是在孙营一线日军汇报地时候,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
    最多就算是默认而已。不过做为通许一线日军最高指挥官,22师团残部吃人的事情他都难辞其咎。28集团军各部队将火发在他身上,到也不算是冤枉他。
    内山英太郎虽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中**队认定的吃人事件第一责任人,但是他即不想死,也不想当俘虏的决心是很坚定的,所以他才拼命地想要突破刑岗一线,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警卫部队都拉了上去。
    在内山英太郎发起最后一博之后,只剩下三四十人地,此时已经将数量有限的79子弹匀给最后还能使用的两挺轻机枪使用,其他人已经开始使用缴获的日军武器弹葯作战的阻击部队,面对着日军几乎是不停顿的,一波接一波地攻击。渐渐的有
    不住了。
    在又打退日军一次攻击之后,刑岗一线地阻击阵地上,只剩下了三十多个人。钱思礼看了一下怀表,从日军第一次发起攻击到现在已经两个半小时。也就是说自己凭借着不到一个连的兵力,整整抗击了五倍于他们地日军两个半小时的攻击。
    想到这里,钱思礼挪动了一下在一次肉搏战中被日军刺刀刺成重伤左腿,看了一下仅剩三十多人地部下,费力的从衣袋中掏出最后一支烟来,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他知道只要日军再来上一次冲锋,自己和仅剩下的这几十号人恐怕就要光荣了。
    看着吐出的烟圈,钱思礼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如果一向严厉,甚至可以说是古板从不吸烟,不饮酒,更不抽鸦片的父亲,见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又要大发雷霆了。自己那个八股意味甚浓的父亲甚至禁止他去上那些新式学校,而整天在家教授自己那些早就被淘汰的什么中庸论语大学。
    还给自己起了一个什么思礼的名字,整天在家念叨着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世人只重西学,不重国学,让自己有遭一日能够复兴周礼。这都是那跟那呀。钱思礼有时还真的挺佩服自己的母亲,居然能和这样的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还生育了七个子女。
    一想起自己的家人,钱思礼不禁有些黯然。自己是家中的最小的一个孩子。当年在出门去大姐家探亲的时候,在半路上被莫名其妙的抓了壮丁。后来在壮丁营中才知道,当时押送人员收了一家的钱,放跑了一个人。
    自己现在所在的这支部队对壮丁的要求又严格,怕到地方之后交代不了,看到他一个人赶路,身体不错,身上穿的也不太象有钱人家的孩子,就顺手将他抓来顶帐。
    几次逃脱无望之后,自己也就死了心,随同整个壮丁营中的所有壮丁补充进了这支部队。一晃已经快四五年没有回家了。
    尽管自己每个月都按时将军饷寄回家,但是家中的父母现在可好,身体如何?却一直是自己挂念的。好在每月寄回家的军饷以及家书让父母知道自己还活着,也当上了军官,应该能抚慰父母以一下的思儿之苦吧。
    这支军队中没有人敢克扣军饷,军饷发的又足是双饷,加上每个月的补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这些钱,自己每个月除了留下吸烟地钱之外,几乎将军饷全部寄回家了。这些钱应该能够贴补一下因为时局的关系,生活日益困难的家庭。至少可以让家人不饿肚子。
    自己这次就算是战死了,部队发的抚恤金也够家人用上好一阵子的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想到这里,钱思礼将手中已经燃烧到尽头的烟屁股,按在地上,将自己当上军官之后,配发的快慢机手枪,照着一块石头狠砸下去。将枪砸的粉碎。
    砸完自己的枪之后,钱思礼对着仅存地部下道:“枪是用来打鬼子地,不是用来资敌的。
    咱们28集团军没有将枪械留下来被日军缴获的传统,除了还有子弹的枪支之外,其余的已经没有人使用地枪全部砸掉。”
    说完之后,钱思礼首先拿起一支步枪照着战壕的胸墙狠砸下去“喀”地一声,这支步枪被拦腰砸断。见到连长开始行动之后,其余的人流着眼泪将已经或是失去主人,或是打光了子弹的步枪,卡宾枪在战壕边上砸的粉碎。
    那些冲锋枪和轻机枪、掷弹筒相对坚固的武器,则被拆卸成零件,扔的到处都是。通讯员砸掉了步话机,烧掉了全连地花名册,地图等文件。
    看着自己部下砸掉了多余的武器,钱思礼没有再说话,将最后一个弹夹压进手中地步枪,将最后一枚手榴弹拧开后盖,拉出弹弦绕在手指头上,眼睛盯着对面的日军阵地等待着日军最后一次进攻。已经与上级失去联系,并不知道援军即将赶到地他和他的部下,已经做好死战地准备了。
    在阻击部队刚刚砸完多余的武器,做好战斗准备。日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又一次打响,日军新的一次又冲锋开始了。钱思礼打光最后一发子弹之后,端着步枪第一个跳出战壕,尽管伤腿在一阵阵的做痛,但是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的端着步枪迎着日军冲了上去。
    看着冲出来迎战,数量已经不多只有三十多人的中**队,指挥战斗的12军参谋长中山源夫少将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突破了中**队的阻击,尽管预定时间比原计划的时间拖延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付出的代价也大的多,两个半小时的进攻中,足足付出了一个半中队伤亡余烬的代价,但终于是突破了。
    还没有等中山源夫少将这口气收回去,突然一阵密集的炮弹落在了正在进攻的部队头上,中山源夫少将身边的一个参谋指着天色刚刚露出曙光中的,刑岗东南方向,惊恐的道:“长官,支那军的援军上来了。”他的话音刚落,中山源夫少将的身后也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中山源夫少将一看东南方向和正南方几乎同时杀过来的中**队,傻了眼。立即下令眼看着就要冲上阻击军队阵地上的部队撤回来。看着密集的炮弹在冲锋的日军头顶上爆炸,将日军成片的击倒,知道自己援军已经赶到的钱思礼立即带领剩下的人撤回了原阵地。他这点仅剩的,现在已经没有一发子弹的人,即便是冲上去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撤回来,防止日军垂死挣扎。
    等被冲上来的援军打的晕头转向,匆忙抵抗的中山源夫少将转过头找内山英太郎中将,询问怎么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那个顶头上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着他那一个小队人马连同军司令部的剩余人员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内山英太郎在中国援军到达的第一时间便发觉了。见到中**队的援军杀到,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突破刑岗一线希望的内山英太郎,也顾不上与在前边指挥的中山源夫少将
    呼,很不讲意气的趁着战场的东北方向还没有出现中提前开溜。
    然而真正救了内山英太郎一命的是中午,通许一线下起的瓢泼大雨。厚重的雨幕遮住了追兵的视线,虽然也就内山英太郎的军司令部给冲散,但是毕竟起到了相当的掩护作用。
    内山英太郎在脱离开战场之后,向着东北方向一路狂奔,中途连停下来喘口气都不敢。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战场越远越好。
    至于被他抛弃的中山源夫少将地死活,他就管不到了。
    内山英太郎中将的逃脱,让在中**队援军赶到之后军心已经涣散的部队,士气更加低迷。尽管凭借着本能还在做着顽强抵抗,但是距离总崩溃已经不远了。
    在十八里坐镇的刘家辉和高海宽在第二天中午接到各部进展顺利,虽然突然而来的大雨给作战行动带来了一定影响,但是并没有耽误各部队攻势,各部队充冒雨展开进攻。
    经过半夜加半天的激战,被合围之敌已经大部被歼,通许、杞县两座县城已经收复的报告之后,因为日军屠杀中国人做粮食一幕而一直显得心情低落的两个人心情总算略微好了一些。尽管还是板着脸,但是表情总算是松了一些,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黑了。
    看着战局已定,刘家辉信口吟唱出“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句在后世基本上能耳熟能详的诗句。听着刘家辉吟出这两句话,整个指挥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说明此时刘家辉自22师团阵地视察回来之后,一直阴沉地心情,总算略微好转了。
    吟完这两句之后,刘家辉将自己地对于作战的想法已经表露无疑,高海宽会意的拿起电话,要通了各师师长的电话,要求各师不要顾及连续作战的疲劳,不顾伤亡,不顾大雨阻隔,发扬28集团军地优秀作战传统,彻底干净利落的将通许一线地日军全部消灭掉。
    高海宽刚刚下完最后解决日军的命令,一个作战参谋走了进来,将一封电报递给高海宽道:“副座,参谋长电报。”
    高海宽接过电报快速的打量一眼之后,将电报递给刘家辉道:“总座,参谋长来电,建议我们如果在短时间之内解决不了通许一线日军,就暂时放弃战斗,全军撤回郑州或是平汉路以西。”
    “黄河郑州段,昨夜水量突然暴涨。而且黄河上游,近日连降暴雨。参谋长判断,在花园口掘堤之后,现在使用贾鲁河河道和涡河河道的新黄河,很有可能会有绝口的危险。自从新黄河成为中日两军对峙线以来,堤坝虽然双方年年抢修,但是却年年被破坏。双方经常炮击对方堤坝,试图利用洪水代兵,削弱对方战斗力。此时的新黄河堤坝已经是破烂不堪,一旦遭遇大洪水将极为危险。”
    “这么多年过去了,新黄河两岸堤坝早就已经破败不堪,恐怕很难顶住大洪水。如果真地象参谋长在电报上说的,新黄河一旦决口,我们28集团军将孤军被隔断在豫东,新黄河以东。一旦日军援军感赶到,此时已经人困马乏,连续作战地我军将会极为危险。”
    刘家辉接过电报没有看,而是在静静的听着高海宽地话。良久才叹道:“这究竟是天灾还是**?我看**的面更大。黄河改道这些年,修堤坝都是在做样子。破坏起对方辖区地堤坝起来,到是不虞余力。双方经常炮击对方破坏修堤行动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在**这边因为连年作战,财力紧张,以及那些河防人员上下其手,真正能用到河防上的经费,十不存其一。”
    “至于日本人修黄河,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能方便的掠夺豫东资源,根本不会认真去修。造成了新黄河沿线堤坝现在破烂不堪,与其说防洪,还不如摆设。这样,命令部队今天午夜之前务必全歼被围之敌。命令在解决了刑岗一线的日军残余部队之后,**170师立即西进,开到黄河大堤上,准备防洪。”
    “命令郑斌在刑岗一线战斗结束之后,将**170师移交马驰指挥,他专心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前山龙口一线的611师团残部。其余部队,一个团解决战斗,就抽调一个团的兵力西进。将所有能抽调的汽车全部抽调出来,准备运兵,运沙石。命令后勤部立即收购草袋子,准备抗洪。”
    说到这里刘家辉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的大雨,刚刚有些轻松的脸色又阴沉下来道:“告诉各军师的政工人员,立即出发下乡,一定想办法多动员一些民工。重点在新黄河两岸的尉氏、陵、扶沟一带。那里没有经过大战,民工应该比较好找。”
    “另外命令各部队想办法腾出一批粮食,准备一些木筏之类的简易船只,准备救援灾民。告诉新黄河沿线我方控制区内各地留守人员密切子黄河水情,一旦有什么异常迅速上报集总。”
    “希望这次是虚惊一场,但愿老天爷不要让已经饱试凄难的河南百姓,在陷入一次灾难。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希望老天爷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
    下完这几道命令之后,刘家辉转过身来对着高海宽道:“命令部队在今天午夜之前,一定要力争彻底解决战斗。”
    高海宽道:“如果有部队没有完成作战任务,没有能在今天午夜之前解决战斗,是不是可以将时间稍微放开一些。到那个时候,如果还没有解决战斗,估计日军也就剩不下什么了,不全歼太可惜了。”
    “不行,将时间就定在午夜,如果无法全部解决战斗,就放弃。将部队撤回通许,准备参加抗洪。剩下的鬼子即便逃跑了,相信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了。况且我相信我们的部队能在规定时间彻底的解决掉所有日军。”刘家辉最后几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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