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爹骗了她!
    什么繁华景致,什么人来人往的市集比皇城还热闹,越往北方走越是不舒服,人逐渐减少不说,气候也冷了起来,根本是要她来活受罪。
    飞沙走石地吹乱她的妆,好好的皮肤都起了皱摺,她是高贵的皇室宗女何必来受这种苦,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环境糟透了。
    简陋的建筑一点都不华丽,粗劣的石板块看了碍眼,为何不铺上玉片或美石呢?
    一个个活像没见过世面般的士兵直瞅着她瞧,一身的汗味快臭死人,震耳的操练声更教人心烦,这里她是待不下去了,等会非叫破邪表哥带她去舒适的将军府住下,免得她又想吐。
    “吴统领,军中的规矩一向这么差吗?来了老半天不见下人奉茶。”不耐烦的凌莲姬要持女抹点驱风油,她头疼。
    吴东权一副阿谀的嘴脸“小的马上命人去泡壶好茶给公主解解渴。”
    “水质乾净吧?可别脏了我的口。”她嫌弃的柠拧鼻,怕风沙污了井水。
    “公主放心,城墙下的那口井是出了名的甘甜,保证生津止渴,养颜又美容。”他指名士兵吩咐去提水煮茶。
    边城曾是他的地盘,昔日作威作福捞了不少油水,光是褚家那一抄就抄出个荣华富贵,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让他挥霍不完。
    可惜没留下姓褚的娘儿们,那身细皮嫩肉教人垂涎不已,只玩过一回稍嫌不足,要不是怕她一状告上皇城,真想收为小妾暖暖床。
    谁教他们一家子不识相,胆敢给他拿乔,全是些死不足惜的小老百姓,有个善名就能受菩萨保佑吗?
    天大地大他最大,神佛挡路刀来除,教她弃庙而逃不问世事。
    “喔?真有那么受用,那咱们回皇城时多装个十来桶水备着,瞧我的皮肤都乾乾涩涩的。”女子皆爱美态,身为公主的凌莲姬亦不例外。
    “是是是,小的一定先备妥十辆马车来运水,让公主的雪肤水水嫩嫩的。”吴东权讨好的吹捧着。
    凌莲姬满脸不高兴的嘟着嘴“你看那些士兵又丑又黑的,像野人,能不能赶远些?”
    吴东权才想自作主张把防守的士兵调离时,识大体的春草赶紧冒挨骂的风险阻止。
    “不可呀!小姐,他们是镇守边城的屏障,要是少了众士兵的捍卫会出乱子的,关外的蛮人可是凶悍得很。”
    “可是他们真的长得难看嘛!一个个虎背熊腰怪吓人。”凌莲姬一副很难忍受地拧紧了眉。
    “长得凶恶才好吓走敌人呀!你总不能要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拿长矛吧!”在她看来还好嘛,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血性汉子。
    “你在教训我不懂事吗?”到底谁是主来谁是仆,分不清身分的低贱奴婢。
    春草腿一软的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太放肆了,请小姐见谅。”
    “起来吧!这儿可没贵重的花瓶好掷,我多少要维持着公主的仪态。”出门在外要留三分好颜色。
    爹娘一再的叨念要她收收性子,要她有皇室宗女的气度别教人看笑话,出了门就是娇娇女,乱发脾气会伤了圣上御封的美意。
    她是听进去了,可要执行很难,一看见日益荒凉的小乡小镇就浑身是气,路上教她砸坏的东西不计其数,心情依然未能转晴。
    真是后悔听了爹的劝说,早知道边城这么无聊她才不来呢!害她赶不及下元节的菊花赏。
    “是,谢小姐的宽宏大量。”春草拉拉裙摆起身。
    “少谢了,就不知心里头是否在偷骂我。”凌莲姬盛气凌人的仰高下颚睨人。
    “小姐,奴婢哪来天大的胆子敢使暗招,是夫人要奴婢在一旁多斟酌些。”就怕小姐不分轻重得罪人。
    “我娘?”
    “小丫鬟别碎嘴,主子的事少越权,滚一边去。”两面人吴东权先是喝斥春草,然后脸一转,笑容温和谄媚“公主休得忧心,几个士兵防碍不了什么。”
    “是吗?我可不想被人传说是个跋扈任性的公主。”她一向最讨厌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公主雍容华贵,气度优雅,是世间难见的娉婷仙子,艳惊四方教人不敢仰其芙蓉之姿,怕害相思呀!”
    他的奉承的确让她笑逐颜开“吴统领真会讨人欢心,下回我入宫时会向圣上多说两句你的能干。”
    “谢谢公主的金口,小的字字都是肺腑之言,绝非刻意哄你开心。”吴东权说得十分诚心,其实城府很深。
    一个不太亲的外甥是指望不了,人要往高处爬,统领的职位他还不满足,最好换官高又有油水好捞的,不找个有利靠山怎成。
    而镇国公和凤羽公主之女当然是最佳人选,不多巴结巴结就是傻子,这是他平步青云的机会。
    “还是吴统领善解人意,不像我的小侍女是个小细作,专门向我娘通风报信。”凌莲姬不快的一瞄神色一瑟的春草。
    “哪里,是公主为人仁慈,体恤下人,小的自然对你忠心。”他说得面不红耳不赤,颇像一回事。
    站在正厅近门口边的王大海快反胃了。睁眼说瞎话的舅老爷可真大本事,能把骄蛮公主唬得服服帖帖,狗屎都能当黄金了。
    脚麻不打紧,恶心话听多了可会死人的,直来直往才是他这个粗人的性子,转弯抹角的奉承和忝不知耻的奸佞嘴脸他看得胃直抽。
    死陈威的腿短走得慢,早知道就把他拉长些,他是上天请将军呀,好歹下云梯了吧!
    “吴统领,我表哥几时才会来?这儿的马騒味真难闻,等会教人拿些薰香来点个把时辰。”
    “是的,公主。我命人再去催,我那个外甥就是责任心重,一有军情就忘了有贵客到,公主你多包涵。”吴东权一脸甥舅熟络劲,企图博取她的认同感。
    王大海在想,他一定会喊自己跑腿,狐假虎威是不变的道理。
    果然。
    “王副将,本统领在此还不去请将军过来一趟,你个大无脑呀!”
    统领算哪根葱,要不是他是将军的舅爷早扁一顿了。“吴统领似乎有点混淆身分,在军等上副将军比统领高一阶,你还没资格命令我。”
    “你我是将军的亲舅舅,你敢对我不敬?”哼!这笔帐他会先记下,等他升了高官
    “在军中讲军纪不讲人情,论理说你未向我行礼即犯了军纪,本副将没办你就该偷笑。”以为公主能挺他多久?蠢。
    “好,你可以不当我是一回事,但镇国公主的命令你能不听吗?”
    王大海故意粗鄙的挖挖鼻孔“我又没听见公主开口呀!吴统领几时间当了太监?”
    “你说我是太监”吴东权气得直发抖,右手放在剑柄上欲抽出。
    千里迢迢由皇城运来百车将土御寒的冬衣,他受到的不是列队欢迎而是无礼对待,难道是晓得他把冬衣内的棉絮换成较差的棉团吗?
    “太监爱传话嘛!而且像个女人似的叽叽喳喳,一天不东家长西家短就难受得要命。”王大海嗓门大得全营弟兄都听得见。
    吴东权的头顶快冒烟了“我非叫将军办你不可,你太放肆了。”
    “放肆的人是你,舅舅,军营中讲求纪律不讲裙带关系。”
    *****
    单破邪怎么也没想到押送冬衣的人会是吴东权,是阎王点召吗?特来送死。
    虽然两人不是十分亲近,但看在母亲疼弟的份上,他不想有个万一,作恶多端该交给王法处置,而不是以江湖方式做个结束。
    办是一定会办,不过他得知会一声远在皇城的娘亲,让她心里先有底才不致伤心过度,儿子办娘舅毕竟是件大事。
    食君之禄,忧君之事,先有忠,才有孝,自古忠孝两难全,他不能任由九十六条人命无故惨死。
    本来舅舅可以多活些时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来送冬衣,莫非老天开眼了,要霓儿在十年后手刃仇人,告慰亡故的亲人?
    他能瞒多久呢?还是直接抓人来正法?霓儿肯定不谅解。
    而向来娇生惯养的莲姬居然也在随行之列,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波波的冲击教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排解。
    最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获得霓儿点头允婚,若是她无意间得知他有未婚妻,这件喜事恐生事变地变成丧事,只是死的不晓得是谁。
    头疼呀,为何麻烦事全凑在一堆?是嫌他军旅生活过得太顺畅,故意洒些波折来考验人性?
    他真想把所有人塞回马车送走,冬衣不要也没关系,反正去年的还可以再穿。
    “破邪甥儿,这是你和舅舅说话的口气吗?”吴东权以长辈的态度教训道。
    “你我皆着军服,在军营中只有阶级没有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将军。”单破邪刻意表现冷淡,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有特权,军队中讲求的是一丝不苟的纪律,绝非趋炎附势。
    吴东权讪笑地眯起眼“好大的架子呀!单、将、军。”
    “吴统领言重了,你送冬衣一路辛苦了,我代所有士兵向你致意。”单破邪客套而生疏地颔首。
    “是哟!我是挺辛苦的,远道而来没杯水喝还受奚落,早知道就不自动请缨赴边城了。”自家井水尽往外流。
    “你亲自领军?”不好,他该不会动起冬衣的主意吧?
    “当然,我来探望亲外甥嘛,谁知人家不领情。”拉拢是其次,首件是油水够丰。
    他在各府各县可是又吃又喝又有得拿,占着镇国公主的光,私底下要了不少宝贝,以公主的名义谁敢不给,个个乖巧地割心割肺来进献。
    不过公主毫不知情,她舟车劳顿,一到驿馆倒头就休息,自大的不理事,以为每个人都捧她上天是出自真心。
    若非她威赫的身分令人却步,他老早拉她到草丛边上了她,哪容得了她趾高气昂,呼来唤去地不把人当人看,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刁蛮千金他见多了,自有一套应付手段。
    “陈副将,你为人细心,去点点冬衣齐不齐,可别让士兵挨冷受冻难过冬。”
    “是的,将军。”原来将军也怀疑有人做手脚。
    陈威庆幸可以脱离即将洒满火葯的正厅,这下一点燃会炸死不少人。
    吴东权心虚的火大一发。“你是什么意思,怕我偷工减料还是藏私自用?”
    “你误解了,依照正常程序该先点算才能发给公文,不然吴统领拿什么证明冬衣已送抵边城呢?”一切照规矩,单破邪说得令人无从反驳。
    “舅舅会骗外甥吗?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随随便便签上名不就得了。”他嘟哝的发出不平之声。
    心中有鬼的人必然眼神不定,他不敢直视单破邪,怕被精明的利眼看穿他的心慌,急忙以先声夺人的气势取得上风。
    殊不知他的遮掩动作反而更加令人生疑,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就是因为是亲娘舅才要避嫌,以免落人口实。”
    单破邪公正的态度让他气结。
    山不转路转,窗子掀了找山来挡。“不提甥舅,公主来了老半天了,总该放下些原则。”
    他就不相信镇国公主这从皇城来看未婚夫会不受感动,除非是铁石心肠。
    “你不该带她来。”只会坏事。
    “你在说什么鬼话?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不畏路途艰辛而来,你只有这一句话吗?”真是无情。
    “你也不该来。”他将两面为难。
    “你在暗示玄机吗?我该不该来应由圣上定夺,不是你这个浑小子。”吴东权气得指着他鼻头大骂。
    “喂喂喂!对我们将军客气些,不然拿你犯上来办。”看不过去的王大海往前一跳挥着拳头。
    “反了反了,我是受君命押送军用物品,不是来受气的。”可恶,这群不长眼的小子,存心找他麻烦。
    “谁理你,圣上与将军亲还是和你亲,搞不清楚状况。”人家可是正统皇族血脉。
    “王副将,少说两句。”至少是他的亲娘舅,好歹在士兵前留点面子。
    “是。”不说就不说嘛!太嚣张的人肯定早死。
    单破邪的皇室身分一直令吴东权眼红,不管他怎么凭藉其姊的裙带往上攀,最高的官位也只是个三品的小统领,不像有人一出生就注定大富大贵,不费吹灰之力即封将立侯,领兵百万。
    本以为小外甥会提携他一二,轻轻松松让他当个凉官领乾俸,受皇恩龙幸封将封侯,最少赏个官邸显显威风嘛!
    谁晓得这小子和他老子一样不通气,死脑筋的戍守边城不回皇城,害他想找个人引见天颜都不成,高不成低不就地混个三流官当当。
    “你可神气了,有圣上撑腰还有公主下嫁咦?公主人呢?”他的靠山呀!
    王大海大笑的说:“她早走了,说是累了要休息。”
    “她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吴东权懊恼万分,尽彼着怕东窗事发忘了保命符。
    “你只顾着和将军研究军纪问题,所以她气呼呼地往内室走去。”看来气得不轻。
    “内室!”糟了。
    发出声音的单破邪和来报的陈威撞个正着,陈威一脸遗憾地拿件划破的冬衣露出里面的填充物。
    “将军,这样的冬衣会冻死所有边城的士兵。”丧尽天良呀!拿人命来开玩笑。
    “吴统领”单破邪痛心的一喊,谁也救不了他。
    “这”吴东权在思索该如何辩解。
    *****
    快气炸的凌莲姬臭着一张脸,身后十数个侍女吊着心尾随着,并小心不让她被推倒的花盆砸伤了脚,她正在虱中,最好别惹她。
    她气的不是吴统颌的自私忽略,而是她明明那么大的人就在眼前,破邪表哥竟然视若无睹地末先打个招呼安顿她,反而当着她的面讨论起冬衣的问题来。
    士兵有没有衣服穿根本不重要,她的不受重视才令人气愤,堂堂的镇国公主竟比不上一堆死冬衣。
    她绝不允许他继续漠视她,她要所有人都把她放在第一位,不准分心地只专注于她,并且要他立即回到皇城与她成亲,永远不涉足这个又臭又脏的边远小镇。
    突然看见前方有个女人,凌莲姬更加气恼的一喝“你,过来。”
    谁这么无礼?
    正在树下打坐运息的褚姁霓不予理会,她的世界是一片银白色,人若靠得太近只有冻伤的份,可惜有人不知情,非要将满腔怒意迁移。
    “大胆的狗奴才,本公主的命令你敢不听!”军营中居然有女人。
    由于是背光的关系,气焰高张的凌莲姬看不清此人的长相,因衣着朴素的缘故,断定她是打杂的下人,口气自然恶劣的指使。
    本身的地位已教凌莲姬目中无人了,爹娘的过度宠溺更让她不可一世,瞧不起中下阶层的官员和百姓。
    “公主!”褚姁霓冷笑的一嗤。
    “你敢蔑视本公主,简直可恶至极,我不会放过你的。”无知贱民都该受五雷轰顶而亡。
    天真的公主。“凭你还没本事动我。”
    “小小奴才口气真狂妄,我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要了你的脑袋。”她绝不饶恕。
    “尽管来摘,血的味道能让人疯狂。”命在颈上三寸地,她不在乎。
    “口刁,来人呀,给我掌嘴。”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不成。
    “是。”
    春草领了四个体型壮硕的侍女走过去,一见到树下的天姿绝容当场愣了愣,张大了嘴忘了反应,有点亵渎清静的不协调感。
    好美的女子,美得清新,美得脱俗,美得充满灵性,一双水眸流动着媚色,即使是身为女子的她都感动于如此少见的美丽。
    同样是美女,小姐的姿色就流于俗艳,不似眼前女子这般高雅清艳,宛如生长在高山上的雪牡丹,经霜更加娇艳傲然,钣藏冬而眠的百花。
    她美得让人忧心,如此佳丽必受众男子倾心,其中很可能包括未来的姑爷,否则她不会处在遍是男人的军营中不受侵扰。
    “春草,你在凡么愣?还不给我打。”无法无天的凌莲姬发狠的一喊。
    “可是小姐,她我不敢打。”那么漂亮的脸蛋谁下得了手。
    “再不动手就折了你的腕,你是嫌太好命了是不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违抗她?
    春草颤了一下“不要呀!小姐,奴婢这就掌嘴。”
    “哼!谅你也没胆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侍女的命连堆屎都不值。”凌莲姬倨傲地仰高鼻孔轻哼。
    褚姁霓双目一鸷地迸射凌厉光芒,没人有资格仗势欺人,她犯了红线女的大忌。
    恃强凌弱,理法无容。
    “公主见过替天行道吗?”褚姁霓折草叶一射,弧扁快如闪电。
    “你在说什么”一阵冷风掠过凌莲姬的耳际,骤然——“啊!你你削了我最心爱的头发。”
    “侍女的命也是命,你不比她高贵。”一撮头发而已,有何珍贵。
    “我要杀了你”凌莲姬气愤地冲上前,要她为自己的乌发偿命。
    姑娘家除了贞操最重要外,一头滑如瀑的乌丝等于是第二生命,平日她疼惜地日夜保养,绝不容许有一丝不柔顺。
    如今她心疼极了,削去的发好像削去她半颗心,怎能不气愤难当要杀人。
    褚姁霓剑一抽的抵在她鼻梁前半寸“公主又如何,要生要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你你敢杀我”凌莲姬恐惧得快哭了,剑红得像人血占沁在里头。
    “杀手不杀人岂不可笑,尤其像你这种轻钱人命的丑陋公主更该死。”杀人,她驾轻就熟。
    杀杀手!凌莲姬更加害怕地盯着剑尖“我表哥不会放过你你最好束手就擒”
    不会真杀她吧?她又不是很坏,而且她是镇国公主。凌莲姬担心地没去瞧对方的面容,只当是长相平凡的女刺容。
    “你表哥是谁?”幼稚的公主,命在她手中还敢端架子。
    “他是威武大将军单破邪。”吓死人了,她的剑差点刺到鼻子。
    “单破邪是你表哥?”褚姁霓稍微移开剑尖往手臂挑贴,表情厌恶。
    有此刁蛮表妹实属不幸。
    “他还是我们小姐的未婚夫。”一旁的春草插话道,并扶住受惊吓的凌莲姬。
    “你说什么!”褚姁霓闻言两眼一赤,用力握紧剑柄。
    “我说他是我们小姐的未婚——”
    一阵大吼声掩住她微弱的女音。
    “住口!谁准你们往内室里来?”他还是来迟了一步。单破邪暗叫不妙。
    受惊不轻的凌莲姬一见到来者,立即嚎啕大哭地奔向他怀中,死命的抓住不让他离开,哭得好不伤心。
    立场暧昧的单破邪推不开她,一脸为难地杵得直挺挺的,抱也不是,挪也不是,僵得像根木柱苦不堪言,他会死得很惨。
    “她是你的表妹?”
    “是的。”
    “她是你的未婚妻?”
    “呃,这个我很难解释你”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莲姬是他表妹无庸置疑,但未婚妻的定位模糊不清,在他打算解除婚约的当头,她的存在会让他站不住脚,毕竟有意负心的人是他。
    再者看在镇国公和凤羽姑姑的份上,他再讨厌莲姬成为他的妻子也要预留后路让她走,不能当场羞辱一个公主的尊严。
    可是,霓儿好不容易放开的心
    褚姁霓一脸冰冷的开口“将军好兴致,有个如花美眷还想登天摘月,你一定没尝过粉身碎骨的滋味。”月,遥远而冰冷。
    不该相信他的。
    “霓儿,不要否定我,我会给你个交代,再给我一点时间。”她的眼神好冷,像初次见面那般。
    “你要给她什么交代?我可不许你和乱七八糟的狐狸精勾搭,你是我的。”凌莲姬防备心重的抱着他不放。
    当她看清楚用剑威吓她的人,心底不禁狠狠的抽了口气,眼中的妒意排山倒海而来,她一定要杀了她,世上不该有人比她更艳美十分。
    美人相嫉,尤其是争同一个男人时,油和水绝不相溶,壁垒分明。
    “她说得没错,你是她的。”剑收入鞘,褚姁霓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霓儿霓儿,你别走呀!”可恶,他把一切都搞砸了。“莲姬,放手。”
    “我不放,你休想去找她。”那女人不除不可,她的威胁性太大。
    “别惹我发火。”还抱,人都快走远了。
    “不要,你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我绝不拱手让人分享。”哼!想纳妾,门都没有。
    原来他偷偷摸摸在边城养个小狐狸精,难怪乐不思蜀的不肯回皇城,幸好她来了,这种情形非断不可。
    “没有分享。”单破邪冷硬的说道。
    她只觉口气不对地蹙起眉“真的?你不要她了?”
    “是不要你。”他狠下心的一扯,丢下她直接追心爱的女子去。
    “你”惊愕不已的凌莲姬大受刺激,怔忡地望着腕上深红的男人指印,他居然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伤了她?
    被拒绝的难堪和遭弃的不甘在她高傲的心中生成一股恨,燃烧在眼底,教春草等一干侍女皆不敢靠近,连喘气都掩着口鼻。
    突然,一个全身披着外族薄纱的女子潜到她身边。
    “你想不想报仇?”
    “你又是谁?”
    女子露出阴沉的恨意“被同一个男人抛弃的公主。”
    “你是公主?”凌莲姬质疑的一望。
    “要不要合作?”
    凌莲姬想到单破邪的无情,单纯的认为报仇是教训他的悔婚要不了命,因而立即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你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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