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那一夜
    “心跳暂停,收缩压50,舒张压35,血压还在下降,脉搏没有脉搏了”
    “腹部出血,需要紧急输血,李医生你看?”
    差点把手上的血袋掉在地上的李医生连忙把手上的血袋挂上,同时转回头问吕明博:“吕医生,现在该怎么办?”
    急救室内顿时混乱起来,原本就已经很紧张的吕明博马上呆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各种数据和相关资料,可就是拿不出一个应急方案出来。
    要说平时吕明博这个人工作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学历高,人长得还算端正,年轻有为,有丰富的理论水平。整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处理实际病例上缩手缩脚,一般的小手术还行,就是到了这种急救危急的时刻,就发挥不出原有的水平。
    正像刚才李医生和同事说的那样,心理素质太差。
    不过眼下这里就他一个大医生,头衔最高,凡是都要他拿主意,下决定,其他人要严格按照医院里的规章制度办事,这个时候要是越级处置,一旦出现了问题就不单单是自己要担责任的事情了。所以这种事情上没有敢马虎大意,更不敢越雷池一步。
    吕明博终于还是重复了一句:“给康医生打电话了吗?康医生什么时候来?”
    正在给伤员摸脖颈大动脉的张医生这个时候脑袋上青筋急的都冒出来了,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等人家康医生来了。人都凉了个屁了!结果一激动,当场“以下犯上”大声斥责道:“吕医生,现在这里由你来负责,你总打电话叫康医生来干什么!现在该怎么办,是电击,还是手术给个痛快话?”
    吕明博闻听此言脑袋里就感觉嗡嗡直响,瞬间四周地空间时间都好像是被放了慢镜头一样,所有人的声音在他听来都是模模糊糊,头重脚轻。好不容易清醒一些也明白过来现在时间不等人,于是马上说道:“碘炔三氯酚,先止血!”
    “碘炔三氯酚?”止血大家都能听明白,但是碘炔三氯酚是什么玩意?
    “就是局部止血剂!”
    正在此时,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在病房外响起,所有人不由得闻声看去,就见一个外表文静儒雅的男人正迈步走进急救室,一边走一边说道:“医院使用的局部止血剂,学名为卤普罗近,另外还有一个称呼就是碘炔三氯酚。主要应对局部的止血和防止感染的作用。现在这个时候只能够起到应急作用。现在伤员的情况怎么样?脏器机能损伤的程度?”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对于现代社会地管理机制都讲究一个合理分工,统筹管理。不管是做什么事情,要是没有一个好领头人,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可要是反之有这么一个狮子带领哪怕是一群绵羊,那也是事半功倍,突见成效。
    虽然大家都不认识白文静是谁,但是一见此人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自信和吕明博所没有的冷静睿智,鲜明的对比突出的发差。对于白文静看似无理的询问在心理上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相反,大家都想着眼前横空出现的人能够成为救星。
    这就应了那句话,时势造英雄。
    白文静不觉得自己是英雄,但是站在门口看半天了,却是对红十字医院医生的素质和办事效率大失所望。连一个急救处置都应对不了。真是难以想象红十字往常哪里会有如此大的名望。
    “也许,这只是个别现象吧。”白文静替同行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然后接过护士小姐递过来的病人资料,一边看一边绕过实际负责人吕明博对急救室里地医务人员下达指示。
    “注射强心剂!先给伤员止血、进行包扎、准备缝合器具、清理腹部淤血”
    随着有效的命令下达,急救市内先是出现了几秒钟的停滞,可是再看脸色苍白两眼对着白文静发直的吕明博,就只能叹气照办。毕竟吕明博丢脸,间接的也是在丢医院的脸,丢医院的脸。实际上他们这些本院的医务人员也跟着丢脸。
    不过现在大家的脸都丢了。就干脆按照明白人的指示办事吧。
    白文静只是瞄了几眼病人记录,就粗步地了解了情况。然后放下记录,从一名医生手上接过心脏起搏器,大声说道:“电压200,十秒钟。”
    对方愣了一下连忙重复一句,调整电压:“电压200!”
    白文静低声念道:“8,7,6”然后手上的起搏器往伤员胸口一放,便听几乎同时的两声“砰砰”电击声响起,伴随着的就是伤员的身体条件反射的向上弹起,好在旁边有医务人员按着,要不然动作幅度过大,还会导致伤口恶化。
    看了一眼生命仪表上地各项指数没有变化,白文静继续说道:“电压330,二十秒”
    再一次地电击,又是像敲在众人胸口上的两声闷响,随后房间内那一指长鸣的声音顿然消失,大家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可是随着那有节奏的跳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这人算是从奈何桥上走了一个来回。
    长出了一口气,帮着白文静调制仪器的医生这才有时间问道:“这位先生看起来也是同行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啊!”白文静先是对旁边的人说:“准备o型血10000cc,另外把你们所有地医生找来,准备手术室。现在送伤员做b超、摄x线片”
    等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再看医生和护士都动了起来。才回答道:“我不是贵院地,只是临时路过看到这里需要帮忙,就没有经过同意贸然地进来,说起来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一旁地医务人员异口同声,感谢话说个不停。白文静闻言只是一笑,摆了摆手,向护士要过听诊器,打算亲自对伤者再做一次检查,以确保一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的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站在急救室中间发呆的吕明博忽然尖声叫道:“谁让你进来的?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指手画脚,知道不知道这里是急救室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说,你是哪个医院的,我要报告你们的领导处分你!”
    吕明博的声音很大,走廊里的人都听见了他地话。而急救市内,在场的医务人员却是惊讶的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不过稍后大家却猜测,这是因为吕明博自知丢了面子,在这里强撑而已。
    可是他话音刚刚落下。房间内又响起一个女人的怒声:“你说谁呢!你自己不会治病救人,就不允许别人救人?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白文静听到这个声音不用看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果不其然,紧随其后进来的江铭珍凤目圆睁,柳眉倒竖,特别是她那身警服特别的显眼。往吕明博身前一站,吓得这位吕医生连忙后退三步,差点没跌倒了。
    白文静对这人的感官印象很不好,说难听点这人尸餐素位,甚至就是一个草菅人命。自己没什么本事,竟然还敢叫嚣。当下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更是不客气地说道:“在下白文静,就职于吴慈中心医院妇产科工作,如果这位医生有什么不满的话,尽可以找我的领导反映。不过眼下伤员情况还不稳定。我希望能够没事组织足够的医生对病人进行手术。还有,请这位医生先想好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便对着正向他挤眉弄眼邀功似的江铭珍一瞪眼,把这位小姐后面的话堵了回去,要不然天知道这位性格暴躁的女交警一会还能干出什么。
    吕明博对气势汹汹的江铭珍显然有些畏惧,吞了一口口水,扭过头不看她,反过来却气急败坏的对白文静喊道:“我地事情?我什么事情?”
    白文静见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和他斗嘴。只是最后说道:“危重患者伤后一个小时内是急救工作的黄金时段。根据急救工作的轻重缓急。要进行相应的处置护理程序,并根据具体的情况实施切实有效的救治方案。可惜这位医生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只想着把责任和义务推给别人。当然,作为外院地医生,对此事我无法置评,但是同样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我却很想奉劝阁下一句,与其害人害己,不如趁早改行去做别地。”
    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大家心眼里去了,心说吕明博充其量就是去哪个医学院做个教员上门的,能做称职就很不容易了。至于医院的医生?看他晚上这副表现,就还是免了。
    而眼见在场所有人都表现出一个神情,这位吕医生指着白文静“你”了个半天,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去,显然面子上是挂不住了。
    见此,房间内的医生和护士们面面相觑,都感觉到有些为难了:主治医生跑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也就是与此同时,急救室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边走边笑,回头还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离去的吕明博,然后嘴上说道:“刚才那番话虽然大快人心,但是未免太过尖酸刻薄了吧。吕医生虽然应急能力不行,但是理论水平和临床知识还是别人难以比拟的。”
    “康主任?康医生?”房间内有人看清楚了来人,不由得惊呼起来。
    白文静抬起头向门口看去,就见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的中年医生。年龄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左右,国字脸,浓眉大眼,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很和善地感觉。
    “康志强。红十字医院主任医师。”对方目光落在白文静身上,很和气地自我介绍道。
    “白文静,吴慈医院工作。”白文静说着便把手上地听诊器放下,想了想,便笑道:“既然康医生来了,我这里就不打搅康医生治病救人了,先走一步。”
    从刚才吕明博不断重复地话语中,和在场中人的反应和面部表情,白文静判断眼前这个人医术一定很精湛。而且在医院内很有影响力。既然人家医院来了真正的专家,那么自己这个妇产科医生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康志强没有阻拦白文静离去的意思,而是采取了和白文静刚才一样的动作,戴上听诊器,走到伤者近前,开始听诊肺部、喉头,听是否有痰鸣音,然后伸出手翻了翻伤者的眼皮,和嘴巴,然后再检查心电监护仪。和观察记录生命体征。这才有条不紊,胸有成竹的说道:“三分钟内迅速使用18g静脉留置针建立两条静脉通道,以快速有效地扩容。其中一条静脉通道用输血器连接,为下一步输血做准备。另外,开始补液,林格液、706代血浆、低分子右旋糖酐鉴于失血型休克的患者,扩容速度比扩容量更为重要,这点要注意。”
    下面地医生闻言连忙记录,并点头答应下来。
    “这样吧,输液速度为第一个十五分钟灌注量为2000ml。呈线状滴入。一小时后根据血压回升情况酌情减慢输入速度伤口继续渗血、体内存在异物、腹腔脏器外漏或血气胸等,需立即采取紧急措施,消除隐患。还有白医生刚才说要做b超,顺便做一个全身检查,要注意观察与疾病有紧密关系的体征。看看有无颅脑损伤或者是血气胸”
    而白文静站在康志强的对面,看着他的安排。听着他有意无意的命令。心理面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康志强在向自己展示他的医术,这是一个示威,并且以此来为适才吕明博的失误做弥补,来证明红十字医院并非无人。
    这个小动作急救室内的其他人也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大家都是同一家医院的,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卸磨杀驴的感觉,但是白文静毕竟不是“自己人”因此刚才脸上还带着地那几分佩服的神情马上暗淡的下去。
    对于康志强的做法。白文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这个人集体荣誉感很强,另外还有点孤芳自赏的意思。不过这些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而且白文静也没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他之所以留下来,当初的初衷也不过是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现在好了,人家主刀医生到了,也不需要他一个外人帮忙,正好借此机会抽身。
    不过白文静刚才做完检查,尽管伤员没有脱离危险,但是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康志强还是不由得称赞几句,客套道:“白医生刚才的处理恰到好处,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指导一下我们的手术?”
    名为“指导”实际上就是下“逐客令”了。
    白文静淡淡一笑,看着康志强那张看似写满了真情实意的脸孔,摇头说道:“还是不了,我今天也就是恰逢其会跟着交警队地车一起过来,而且现在时间又怎么晚,康医生还要准备手术,我就不便打搅了。”
    康志强点点头,示意下面的医生忙自己的,这才说道:“也好,不过今天能够有幸认识白医生,也是康某的荣幸。有时间的话,康某一定要去吴慈医院上门道谢。感谢今天晚上白医生所做的一切。”
    白文静说了声不必,便拉着一脸不情愿地江铭珍出了急救室。
    一出门,江铭珍马上愤愤不平地说:“这不是过河拆桥嘛,怎么,你把人救过来了。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白文静听到这话到是觉得江铭珍有些好笑,一根肠子到底,也是在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了。但是女孩子这样的性格,有时候的确很可爱。如果夏小青也这样?不过这个念头刚起来,白文静就马上打住,心说:要是夏小青也这样。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痛快。
    就江铭珍这个性格,每天光惹的篓子,就不够别人在背后替她收拾的。真是想象不了江铭珍是怎么成为地交通警察。
    从红十字医院出来,时间就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多了,白文静和江铭珍分手告别不说。
    只说白文静打车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白文静看着客厅内还亮着的灯,就知道表姐还没有睡,然后换鞋进屋。果不其然,就见关颖穿着白色地真丝睡衣。蜷曲在客厅沙发上捧着一个白酒瓶子正对着房屋地角落发呆。
    似乎是察觉出客厅内有声音,关颖有些迟钝的看向白文静,好半天才笑道说:“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白文静解开上衣领口地扣子,责怪道:“姐,不是和你说了少喝酒嘛。怎么又喝。”然后才说:“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碰上一起交通事故,去了一趟医院。”
    “交通事故?”关颖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突然从沙发上想要起来,却不想脚下发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白文静见此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伸手把表姐扶助。忙问道:“表姐,没事吧?”
    必颖说了声“没事儿”等站稳了忙问白文静:“你没有事吧,交通事故,你开车撞哪了?”
    白文静闻听此言气地笑道:“表姐,你这是听哪里去了。不是我出了交通事故,是别人。我只是过去帮个忙而已。别担心,我没事儿。”
    必颖一手还抓着酒瓶子,另一只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白文静的身上。
    必颖的身体很轻柔。暖暖的,混合着女人的香气和浓浓的酒精味道,冲进鼻子中让人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白文静抱着表姐,忽然之间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怪异,这种感觉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却又一时之间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必颖说:“以后再碰上这种破事。你给姑奶奶多远点。等了你一个晚上。还以为你和夏小青出去花前月下了呢。”
    白文静抱着她说:“知道了,不过你以后还是少喝一点酒,酒是穿肠毒葯,对身体没有好处。”
    必颖听到这话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顺势把酒瓶子往地上一丢,气道:“不喝酒不喝,送我回房间。”
    这种活白文静以前总干,表姐喝多了。他负责把表姐送回房去。这时他才忽然察觉。关颖似乎比以前轻多了。察觉到这一点,偏过头看向关颖那略显消瘦地脸颊。白文静不由得心里生出酸楚,边向房间内走边说道:“看你都瘦了,以后公司的事情不要那么操心。有事情都交给下属们去做就可以了,什么事情亲历亲为,反到是把身体拖垮了,犯不上。”
    说话间两个人就进了关颖的卧室。等白文静把关颖放在床上,关颖醉眼迷离的咯咯笑道:“你今天晚上话可真多。不过现在不亲历亲为,以后怕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后面的话关颖说的很伤感,看似在伤感广告公司的现状。
    白文静见关颖情绪低落,忽然想起今天和沈鸿昌见面的事情,顿时兴奋的把躺下的关颖从床上拉了起来。
    “干什么啊你!”关颖为白文静地举动感到一些奇怪。
    白文静像是孩子一样的微笑,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关颖。
    必颖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追问道:“我说你凡么神经,别笑,说你是不是背着姑奶奶我做什么坏事了?”
    白文静闻言气的笑道:“我能干什么坏事。”说着脸色一变,正色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关颖半醉半醒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表弟“什么好消息?你要和夏小青结婚了?”
    白文静听到这话感觉到有些泄气,马上有气无力地点头:“不是这个,虽然她答应要嫁给我,但是什么时候结婚还不一定。我说地好消锨说你们公司。”
    “我们公司?”一听到公司,关颖的情绪马上低落了下来。看到表姐如此,白文静却相信自己接下来的话肯定能让表姐高兴起来。
    于是白文静就把他和沈鸿昌地事情讲给表姐听。
    罢一开始关颖还奇怪白文静讲这些事情和自己的公司有什么关系。可当听到后面白文静说沈鸿昌和无锡唐家是世交的时候。原本的醉意马上就消失了一半,不由得惊喜的问道:“你是说这个沈鸿昌认识唐家地唐文礼?你是怎么知道地?”
    白文静就知道表姐听到了这个消息会吃惊,笑着说道:“还记得接下你们公司物业和办公间的那个吴德刚吗?”
    必颖疑惑道:“你是说那个黑胖子?”白文静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他当初不是说是受朋友所托才找你们公司麻烦地嘛,我就跟他打听他朋友地事情。虽然他没有说这个朋友是谁,但是却告诉我,他知道这个沈鸿昌和唐家有来往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他也不确定,也是听朋友说的。无锡唐家在江南各省都有生意,并且官商两面可谓是手眼通天。要是真能打听唐家的事情,普通人却也摸不到门路。可就正巧了沈鸿昌有一年专修店面,正好找的就是这个吴德刚,也因此吴德刚对此事才有了几分把握。”
    “所以你就去求这个沈鸿昌了?”关颖听到这里急道:“你从小到大就一次都没有求过人,你”说到这里,关颖的眼圈就是一红。她认为白文静是为了她才这样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帮忙,而且肯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白文静被表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没事儿,其实沈老爷子挺好说话的。而且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了,这事情办成了。你的公司也可以起死回生!”
    必颖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摩白文静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爱怜“别挑这些好听的说,你姐当年也不是没有求过人。求人的滋味不好受。”
    白文静握住表姐抚摩他脸颊的小手,笑道:“那我这算是向表姐学习了。不过真没有什么,只是大家坐在一起谈谈天,事情就解决了。今天,就是今天上午,我和沈老爷子还见了一面。人家说唐家会和杭州城的几个大人物打个招呼,公司的事情就算是雨过天晴了。”说着,白文静伸出手来替表姐拢了拢鬓角散落下的头发,关心的说道:“现在一切都好了,所以你以后这酒就戒了吧。还有工作也放放,趁着眼下还有些闲暇时间。不妨出去旅旅游。散散
    必颖觉得自己心里发酸,心理面沉寂下来的委屈似乎也要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白文静不声不响地替她把一切都办了,让她觉得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的孤单。即便是没有爱情,没有了事业,但是她还有家庭,还有亲情,还有眼前的这个表弟。
    终于,关颖忍不住扑在白文静的身上。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次白文静并没有劝表姐,因为有时候痛哭也是一种发泄。舒缓情绪地好方法。而且关颖多日以来地压抑情绪也应该得到宣泄。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一丝喜悦的成分在内。
    就这样,表姐弟在卧室床上相互抱着,关颖哭了足足有十分钟才停下来。不过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就觉得自己这样趴在表弟的怀里有些难为情,女人的心思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尽管白文静自己没有发现,但是关颖却敏感的察觉出自己的酥胸紧紧贴在表弟结实的胸膛上,中间仅仅是隔着一层薄薄地睡衣,却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表弟身上所散发出的热量和一种男人地气息。只是在这一刻,本能的,关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发生某种羞于启齿的变化,特别是心跳变得有些过快,脸颊也开始发烫了。
    甚至关颖有一度甚至错觉,觉得抱着自己的不是表弟,而是一个强壮可以依靠的男人。
    这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关颖马上觉得自己是喝多了,昏了头了。只是这么一瞬间,她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推开白文静,把毫无准备的白文静吓了一跳。
    白文静吃惊的问道:“表姐,你没事吧?”
    必颖呼吸急促眼神游移不定。慌忙地整理了一下褶皱的睡衣,故作镇定的说道:“没事,可能是刚才有点累了。”
    白文静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表姐因为刚才的失态不好意思了呢。于是笑道:“累了就赶紧睡吧,但是明天不用那么早上班。”说着白文静站起身下了床,刚要离开,又停下转身说道:“姐,以后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要总憋在心里,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表姐照顾的臭小子了。”
    必颖闻言心中一暖。嘴上却骂了一声:“臭小子。”然后催促白文静赶紧出去,说她要睡觉。等白文静出了卧室,随手把卧室门关上,关颖马上瘫软在床上,直感觉心脏砰砰急速跳动个不停。
    抱着腿依靠床头坐着,关颖低下头把头埋在两条修长美腿之间,半天也不抬起来,只是发出一阵“呜呜”像是撒娇又像是害羞的鼻音。
    好半天憋得满脸通红的关颖才抬起头来,目光看向白文静房间,然后举起纤细的胳膊。挥舞着拳头对着自己头部狠狠砸了两下,气道:“我一定是昏了头了!”然后“哎呦”一声,捂着脑袋哭丧着声音道:“笨蛋,用这么大地力气打自己,这不是有病么!”
    表姐在自己的房间内做什么,白文静不知道。想必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表姐会对自己起什么心思,另外他从表姐卧室出来,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马上就转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哎呀,和小青分手的时候我让她在家等我电话来着。我怎么就给忘了呢。”白文静也学着关颖一样,狠狠敲了几下自己的头部,然后看看时间,都快凌晨0点了,心说这个时候夏小青都该睡了吧。
    赶紧快走两步来到客厅中间的落地窗前,向对面楼夏小青家的窗户看去。马上就发现夏小青家里的灯是开着的。不由得就是一喜,随后就是对自己的埋怨。
    埋怨因为自己一时忘记打电话,却可能让夏小青空等一夜。于是白文静连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拿出手机,拨打夏小青地电话。然后一个人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等待着夏小青接自己的电话。
    好在没过多久。电话通了。白文静连忙问道:“小青。你还没睡呢?”
    先是一阵沉默,就在白文静以为夏小青生气的时候。就听夏小青娇嗔的声音说道:“你说我睡没睡,都几点了,我可是等你一个晚上了。”
    白文静松下一口气,听语气夏小青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放心的说道:“这不是从医院回来晚了嘛。而且我回来就给你打电话,还以为你现在睡了。”话一出口,白文静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撒谎了,因为他把中间照顾表姐的事情忽略了。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白文静觉得,这只是一时口误。于是还是决定顺着这番话继续说道:“你不睡觉,现在在干什么呢?”
    夏小青电话里打了一个哈欠,回答说:“等你呗,说好了等你回来的,我总不能学某人言而无信吧。”
    白文静笑道:“谁言而无信了?”夏小青声音抬高道:“那是谁说早点回来地?”然后又问医院里的情况怎么样,受伤的都治好了没有。
    白文静就把医院里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给夏小青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本来人家康医生还请我一起参加手术的,我就是怕你不睡觉才拒绝人家地。”
    夏小青电话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揶揄道:“大英雄,这么说我是拉你后腿了啊!行,那以后我就不等你了!”
    男女之间热恋的时候,除了相信她爱你,女人别管说什么,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因为这个时候女人总喜欢口是心非。
    白文静不知道女人们喜欢口是心非,但是他知道女人是要来哄的,甜言蜜语自不能少,可惜他脑海中词汇量有限,但是仅有的几句老掉牙的话依然能逗得夏小青开心。
    就这样又和夏小青通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白文静也有些感到疲倦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和夏小青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早上,白文静起床的时候都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了,本想着再睡个回笼觉,却又想到昨晚表姐睡没睡好,早上起来会不会心情变好。心里装着事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便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爬起床走到卧室窗前。
    杭州地早晨阳光明媚,明亮刺眼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房间,照在人地脸上,让人觉得睁不开眼,全身也觉得暖洋洋的。
    白文静先是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伸手从一旁拉过一只望远镜支好,便弯下腰闭上一只眼睛,通过望远镜向对面楼上看去。
    不用说,目标自然是夏小青,就是想看看她起床没有。
    罢开始买这么一个东西的时候,关颖便嘲笑他,说他这是偷窥,暴露了人类的劣性根。不过转天态度就变了,认为有这么一个东西,有助于他和夏小青“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而且对面楼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白文静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但是不管怎么说,白文静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远距离“欣赏”夏小青每日在家里的行为举动了,哪怕是举手投足之间,都认为很漂亮,很喜欢。
    必颖诊断说:这是“热恋期综合症。”
    可是今天,白文静却发现对面的情况有些不同,仔细一看,就见对面的窗子里同样有一只望远镜在看向这边,然后一个曼妙的身影晃动了一下露出一副美丽的容颜。
    白文静见此心中就是一喜,连忙挥手示意,结果换回来的却是对面美女做出的一张可爱鬼脸。
    看来夏小青是发现自己在“偷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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