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雒神从一间放着嘈杂音乐的酒吧走出来,满身的酒气让本已不多的路人纷纷闪避开来,雒神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神智依然清醒,脚步依然稳健,身躯没有一丝的摇晃;心里的烦躁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雒神长出一口酒气,熏醉了夜空中飞舞着的几只蚊子,带着满心的烦躁与焦虑缓步走在单调的人行道上;路灯强烈的照射下,一阵风吹来,投射在地上的树影恍若群魔乱舞般张牙舞爪,在空寂的夜晚越发显的狰狞可怖。
    路上早已经稀疏的没有几个人,迷人的天幕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层又厚又重的黑云给遮掩住,一阵瑟瑟的夜风自雒神的身边吹过,他脸上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湿度大增。
    夜虫死劲的鸣叫着,好象要压榨出全身最后一点精力,嘹亮的声音仿佛交响乐一般,此起彼伏,听在雒神的耳朵里却是吵杂的他心烦意乱,怄恼不已。
    “救命!”一声微弱的呼救声自前面一条小巷中传来,听到呼叫的路人立马脚步加快,匆匆的离开了小巷附近,转眼,这条街上除了雒神以外已经是空无一人了,这些天台北市的人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稍微有点什么不对的声响就消失的无踪无影,这一切的一切直让雒神眉头紧皱,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暗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还救命的声音虽然低微,但是听在雒神的耳中却是一振,心里的烦躁正没有地方发泄,没想到这时竟然遇到了这档事,于是,雒神急忙上前拐进了那条漆黑的小巷。
    顺着小巷前进十几步后,再一个左拐!进入一片死胡同,胡同只能够容的下三个人并排走,而且中间还堆满了垃圾桶,这使的本以狭窄的小巷更加的狭小,而且一股股的垃圾怪味充斥在空气中,引的大量的苍蝇不断蚊蚊叫唤着起落盘桓。
    借着偶尔泄露过来的昏黄灯光,雒神看清了小巷尽头的情况,面色一沉,缓步走了过去。
    在小巷的尽头,七、八条大汉围堵在那,只听得其中一个声音恼火的邪笑着说道:“跑啊,你再跑啊,***,贱女人,老子告诉你吧,只要是进了我们碟舞会的女的,还从没有一个跑掉过的,***,你倒好,竟然敢跑。”骂到这里,招呼一声道:“兄弟们,给我把这个贱人带回去,回去后好好的教训一下她!”
    那七、八条大汉心领神会的淫笑着,其中一个上前准备用麻袋把那个女人给装进去,那个女人好象已经死了心般不再反抗,只是语气冰冷而充满了刻骨铭心般的仇恨喊道:“你们这些人渣,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声音凄厉悲哀,刺破了宁静的夜空,那是对命运的控诉,是对上天的愤恨,让闻者心酸,听者流泪。
    几个大汉的身子一顿,心中一颤栗,那个带头的大汉脸色变的很难看,怒吼道:“***,你们饭桶啊,快点把她给塞起来。报应?哼,妈的,即使有报应你这个贱人也看不到了。”
    “是吗?”一个低沉而冷淡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同时一股阴寒森冷的杀气仿佛冬天那无所不在的冷风般,弥漫穿梭在那些大汉们的身周四处,笼罩压迫着他们的身心。
    那些大汉们身体一个哆嗦,在身后那突如其来的强大阴森的杀气威压下,他们脊背一阵发紧,心底的寒气冒了出来,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任冷汗模糊了他们的双眼,丝毫不敢动弹一下,平时凶神恶煞缺德事做多了的他们开始害怕了,恐惧了,现在的脑中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莫非报应来了?
    被包围在中间的那个女人听到声音后一怔,本已准备以死想抗的心顿时复舒过来,惊喜抬头努力向那些大汉身后暗黑的小巷看去,想要看清楚来得人是什么样子!但以她平凡的眼睛,却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双冷峻而锋寒锐利的眼睛放出如电的神光。
    “哼!”在雒神的一声冷哼中,他已经出手了,他才不管已经被自己先天真气的威势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众大汉那已经恐惧到极点的心态,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的心情非常不爽,而对方那些人不是善类,这样的理由就足够了。
    犹如一阵强劲的龙卷风袭进了小巷,在雒神冲入那群大汉之中时,那群大汉的身体就跟被鱼网捞出水面的群鱼般到处活蹦乱窜着,在左右墙壁上四处飞溅碰撞着“噼噼蓬蓬”一阵密集的乱响后,全部摔在了地上,只剩下昏迷后无意识的痛苦呻吟,要不是雒神手下留情,恐怕没有一个人还有气了吧,饶是这样,那群大汉们还是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不在床上躺他个一、两个月恐怕是起不来了。
    雒神从出手到站在那名女子的面前,只用了短短的三秒,一连窜眼花缭乱的变化直把那名女子看的目瞪口呆,愣愣的开口问道:“你是人是鬼?”
    “是人!”雒神很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哦!啊!对不起,谢谢,谢谢你救了我!”那名女子反映过来后,虽然很感激的神色,但语气很平淡得道谢道。
    这名女子年龄看起来有二十二、三,虽然头发凌乱、脸色憔悴,但明眸皓齿,面貌娇好,看上去很清秀,很可人。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他们追?”雒神的口气虽然平淡无奇,但却隐现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叫秦小薇!我是从他们那里逃出来的?”秦小薇提到自己为什么被追的原因时,脸色语气变的无比悲愤起来,怨毒的盯着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大汉,用一种听者心寒的森冷口气恳求道:“这位先生,我想杀了这几个人渣,可以吗?”
    雒神在听到她是逃出来时,在一愣的之间,不由有点愤怒起来,暗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监狱外,还有什么地方需要逃的,难道那些人渣私设刑堂?”然后,他就听到了秦小薇那怨毒到极点的阴狠语气说要杀了那几个人。
    雒神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仿佛与那些大汉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女子,看着她望向那些大汉充满了毁灭与杀机的眼睛,再联想先前那些大汉们的“污言秽语”心里已经隐隐有点明白,于是,他放行了,看着对方的眼睛,淡淡道:“给我个杀他们的理由!”
    雒神的语气已经很明白了,只要给他个杀人的理由,秦小薇就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事情,秦小薇咬着下唇黯然的低下螓首,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都刺进了手心,努力使自己颤抖的身形平静下来,才冷冷的开口道:“他们是人贩子,卑鄙无耻的人贩子,断绝良心的人贩子,天地不容的人贩子!”一连三句咬牙切齿的人贩子可以想象秦小薇是多么的愤恨这些人渣:“在大陆上有一个以贩卖女子为业的黑社会人贩子集团,他们以坑蒙拐骗欺诱绑架等等手段把大陆上相貌不错的女子拐运到台湾蝶舞会,然后又由台湾的蝶舞会把这些女人们卖到外国去,以牟取暴利。在以前,我不知道那些女人的命运如何,但是,在我们这一伙十几个女人当中,有两名品行刚烈的女子因为曾经骂过他们并尝试着逃跑,已经被他们这些人渣该羞辱而死,而我们这些女人也没有一个能逃脱他们的羞辱,”说到这里,秦小薇屈辱的用力咬着下嘴唇,下嘴唇慢慢的渗出了血水,稳定了以下情绪后,才接着开口:“受到毒打挨骂的事那是非常平常的,我们只能忍,只能和着泪水和血水把打落的牙齿往肚子里咽,还有一个已经不堪屈辱变疯了,后来也不知道被那些人渣弄到哪里去了,我估计她一定没能逃过凄惨的命运,因为那些人渣不可能放一个活人出去的,而留着一个疯子又是一个累赘,所以,我今天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的命运恐怕和那些死去的姐妹一样了。”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越来越底,越来越冷,逐渐变的空洞麻木起来,竟然没流一滴泪,好象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女人的故事。雒神暗自感叹一声:从此以后,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绝情冷漠的女人!
    雒神处于黑暗中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落在秦小薇的眼中,竟让她不寒而栗,一股如地狱冥风般森寒阴冷之气自她的心底迅速盘桓而起,控制了她的意志,冻结了她的灵魂,凝固了她的动作;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杀意游荡在夜色中,温度迅速下降,这时的雒神在秦小薇的眼中像极了一尊冷漠的神死神。
    “你的理由很充足,可以去实现你的愿望了,不过,你不想把他们交给法律去审判吗?”雒神平淡的问道。
    一个激灵过后,秦小薇从极度的恐惧中惊醒了过来,才发现那股令自己胆战心惊的气息消失了,惊骇的看着雒神,良久良久,才愤世嫉俗回答道:“法律,只对穷人有效!”
    “以前杀过人没?”对于秦小薇的回答,雒神好象早已预料到了,没有半点惊奇。
    “没有,您的意思我懂,放心吧,既然他们从来没有把我们女人当人看,而只是当做赚钱的货物,那么我也不会把他们这些人渣当人看,杀他们的时候,我只会认为是在宰牲畜、畜生。”秦小薇低沉而漠然的声音回答道,说着,越过雒神的身旁,向躺在地上的那些大汉走过去,蹲下,然后自那些大汉鼓鼓的衣服里拿出砍刀来,暗淡的光线下,明晃晃的刀身印出了秦小薇死寂的眼神,双手用力的握着刀把,缓慢而稳定的举起,紧跟着刀幕闪落,那名带头的人渣大汉在昏迷中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一颗斗大的人头在脖颈鲜血的冲击下,滚出好远,鲜血溅了秦小薇满脸,秦小薇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举起刀向着第二个人的脖子砍去
    雒神没有回头看,负手背对着秦小薇与那些生命走到尽头的大汉,起风了,浓重的血腥味被送到了雒神的鼻低,雒神看着黑暗的天幕陷入了回忆:小时候,在他的家乡曾发生过一起绑架拐骗女生的事件,被绑架拐骗的那个女生初中毕业后就在印刷厂工作,一天,她正在厂里工作,被一个认识的女生给喊了出去,然后,就在几个男人的推桑下上了面包车,当时看到的人们还以为他们是在玩耍呢,从此以后,那个女生就消失了,(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作者的家乡,就在这两年。)这个消失的女生的家人好不伤心,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竟然就这样被拐骗走了,父亲从此愁容满面,沉默不语,母亲整天哭着喊着:“我的女儿呀!我的女儿呀!”当时,幼小的雒神就站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位母亲哭瞎了眼睛,哭的神经失常,从此,这件事在雒神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直到现在想起来仍然感到义愤填膺,愤恨不已,小时候没有能力惩奸除恶,现在有能力了呢?所以今晚雒神遇到这档事情,他除了浓浓的杀意还是浓浓的杀意,所以,他不阻止秦小薇的行为,即使秦小薇不杀他们,雒神也不会放过的。
    良久,雒神回过神来,问道:“完了?”
    “完了!”秦小薇平静的回答着,向雒神一跪道:“请您收我为徒!”
    “为什么要我收你做徒弟?”雒神在一愣后,问道。
    “为了惩奸除恶,除暴安良,管尽天下不平事!”秦小薇想也没想,脱口义正词严道。
    雒神沉思片刻后,说道:“好,我答应你,你起来吧。”
    “谢谢师傅!”秦小薇站了起来。
    雒神回过头来看着秦小薇道:“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还记的你逃出来的地方吗?我们去那。”
    秦小薇呆了呆后,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她知道这个新拜的师傅想要把那些人渣都杀尽,救出那些被囚禁的姐妹们,于是点点头道:“谢谢师傅。”
    两人刚离开这片小巷,夜空便飘洒起了毛毛细雨,地上的血被雨水一冲,颜色淡了很多,血腥味也被冲淡了不少,不过血迹的轨迹却是扩散的越来越大,逐渐流出了小巷,但天这么黑,而且时间又这么晚,又有谁能发现呢。
    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小雨淋漓,雨雾迷朦,雒神与秦小薇两人任凭小雨滴落在身上,和着淅沥的雨滴落地声,在空寂的路上左行右拐着,穿过大街小巷,远远的看见一家高有五层楼的夜总会在漫天细雨纷飞中灯火通明的矗立在那里,在雨幕的映衬下,灯光凄迷而遥远,折射出一种纸醉金迷的色彩。
    有雒神在身旁,秦小薇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她指着那家夜总会说道:“师傅,就是那家!”
    雒神“哦”了一声,看看远处的那家夜总会一眼,转头看着秦小薇道:“那家夜总会应该有后门吧。你是不是从前门逃出来的?”
    “是的,师傅,有后门,不过师傅为什么认为我是从前门逃出来的呢?”秦小薇有点好奇的问道。
    雒神看了她一眼,丢下四个字,然后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前门人多。”
    今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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