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楚上了车,整个人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眼皮灌了铅,说不出的疲倦蹿遍全身。
    看来是她用技能的疲软期又来了。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楼听肆侧目看向乔楚楚。
    乔楚楚靠着车座,虽然姿势不是很舒服,却睡得很沉。
    楼听肆慢慢挪动身体,靠近乔楚楚。
    乔楚楚头一歪,恰好靠在他肩膀上,舒服地拱了拱,沉沉睡去了。
    他抬起手擦拭她脸上的灰尘,语气难言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奸细,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是不会让他的人送你走的。”
    楼听肆越想越胸闷,望向副驾驶的宋玉:“她没有受伤吧?”
    宋玉竭力克制自己别在意他俩,摇了摇头:“没有,您放心,乔小姐很厉害,她杀进来的时候甚至都惊到我了,她能力特别强,我都是靠她带着的,而且没有她,我就已经死了。”
    楼听肆意外,语气有些惊喜:“是吗?”
    “是呀。”宋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老大,她长得好看,又有能力,还很勇敢,您俩要是能在一起,我一定会祝福你们的。”
    她有点酸涩:“但我只会祝福您和她,其他女孩子,我觉得都不行。”
    楼听肆看了眼肩膀上的乔楚楚,疑惑蹙眉:“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俩在一起?”
    “因为你很喜欢她。”宋玉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羡慕道:“您从未与一个女孩子贴得那么近。”
    楼听肆一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似乎并不排斥跟乔楚楚贴得很近。
    他还是摇头:“我不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她身上很香,笑起来也很好看。”
    宋玉哭笑不得:“我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也没听您夸过我啊。”
    楼听肆:“?你身上有味道?”
    宋玉:“?老大,我每天早上也都洗澡的,只是你从来都跟我距离一步远,你也不在意我。”
    他拧起眉,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在意你身上的气味?”
    “那你为什么要在意乔楚楚的?”宋玉笑了,一副看穿他的样子:“您看到她来救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楼听肆缄默。
    感觉就是……开心,担心,生气。
    但,开心比担心是多一点的。
    他握住乔楚楚手,宽厚的手掌慢慢将小巧的手包裹:“回去之后,把我定的那台兰博基尼送给乔楚楚。”
    宋玉震惊地透过后视镜看向楼听肆:“那台您等了好几年,还花了两千万,您拿到手还没舍得开呢。”
    “就是因为那台车好,所以我才送得出手,现在订也来不及了,还要再等好几年。”楼听肆浑不在意,顺手挽过乔楚楚遮脸的头发,轻声道:“那台车是黑红配色,她又是个会飙车的,那台跑车她一定会喜欢。”
    宋玉点了点头,羡慕地看乔楚楚一眼,没再接话了。
    等到了家,楼听肆将乔楚楚抱起,带着她回到了他的房间。
    乔楚楚这次怎么碰都不醒了。
    估计也是累坏了。
    楼听肆一边处理祝长命的后事,一边坐在床旁边的单人沙发看着她。
    等处理结束,他也有些昏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母亲和其他男人躲在柜子里,被暴怒的父亲发现。
    父亲拽着他和弟弟抽血做亲子鉴定,在没有出结果前,他和弟弟都被关在了地下室。
    没过几天,美貌的母亲匆忙打开地下室的门,满眼泪花地朝着弟弟张开双臂:“过来宝贝!”
    弟弟奔向她。
    他也奔向她:“妈,带我一起走吧,我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我可以保护你们的!”
    他满怀期待,打定主意了要跟她走。
    母亲却厌恶地看着他:“楼听肆,你跟你爸一样,都是该下地狱的混蛋,我当初在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你!!”
    她抱起弟弟,像是抱着她最宝贝的生命,哄劝着弟弟道:“咱们不跟哥哥一样,也不跟哥哥好,哥哥不是什么好东西,妈妈这就带你走,以后再也不见哥哥了。”
    说罢,她关上地下室的门,上了锁,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天后,门再打开,父亲拿着亲子鉴定进来,带着他上车去追母亲。
    母亲被逼到绝路,抱着弟弟痛哭流涕:“当初要不是我家里人逼着我嫁,我怎么会嫁给你!”
    父亲更愤怒地质问她:“我不爱你吗颜听?!我这一辈子都讨好你,结果你他妈给我戴了那么多年绿帽子!还让我给你的青梅竹马养儿子!你他妈拿我当什么?!”
    父亲震声道:“但我可以再原谅你一次,把这个孽种给我,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母亲站在风中,抱着哭泣的弟弟,神情凛然,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跳入河中。
    他震惊上前,父亲却按住他,不让他去救人。
    那天的风很冷,河水也一定很冰,河面有水波荡漾出来,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他挣开父亲从河面一跃而下,河水里看不清东西,却隐约能看到一对紧紧抱着的人影。
    紧跟着,他小腿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他身体都跟着沉到水下去。
    那双人影越来越远,他认命闭上眼。
    忽然,一只手紧紧揽住他的腰,带着很熟悉的香味儿将他紧紧抱住。
    他惊愕睁开眼,撞上了乔楚楚坚定的眉眼:“别害怕楼听肆,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将他拥入怀中:“有我在呢。”
    楼听肆靠在沙发上,眉心紧锁,满头冷汗,喉咙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乔楚楚轻拍他肩膀:“楼听肆?楼听肆?”
    楼听肆骤然惊醒,看到乔楚楚,下意识扑上来抱住她!
    乔楚楚像是被一只大熊笼罩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你怎么了?”
    楼听肆收紧手臂,死死抱着她,喘息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
    是噩梦。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以前都是以他小腿抽筋惊醒,这一次做梦竟然梦到了乔楚楚来救他。
    而且——
    他现在还抱着她?
    他匆忙起身将她拽起来,再后退两步:“对不起乔小姐,我做噩梦了。”
    楚楚摇了摇头,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吗?而且你怎么在这儿睡啊?”
    楼听肆一怔,也有点不明白自己了。
    他其实就是想要看着乔楚楚,总觉得看到她安心一点。
    但他没想到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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