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系,而且是很大的关系!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你的身分产生变化后,参加宴会要穿什么服装,都有硬性的规定,还美其名曰:兹体事大,不可不察也!
    “嗷呜容小姨,您大度!轻点儿,快给扯下来了嘶!轻点!”
    我的整张脸孔都扭曲了起来,就算如此,也无法解除过分紧绷的头皮带来的阵阵疼痛,我也只能哀嚎连声,分担痛楚。
    唯一可值得庆幸的,是齐贤等一众禁卫军都被赶到门外,不必担心他们会见到我此刻这种丑态!
    “不像个男人!”
    容妖女只是冷哼一声,手上的劲道却不见放缓,纤纤玉手几乎是撸着我的头皮,不顾我连声的哀号,尽力地拉动我的头皮,将我半长不短的头发束在一起,堆在头顶,勉强地打了一个结。
    从我眼前的镜子里可以看到,自结以下,平整顺滑,乌黑的头发被整治得如明镜似的,看上去颇为不错。
    然而,由于头发实在太短,勉强打个结后,已是所余无几,发结却是东长西短,如乱草丛般,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那平整光润的地步。
    我照了照镜子,哭丧着脸问她:“就这样子?小姨”
    “哭什么!”
    容妖女毫不留情地歪曲我的表情,手上一刻也不曾停下来,在最后确认了发结的稳固之后,她却极亲昵地轻拍一下我的脸,随后,便在我的头顶加上了另一个重量。
    “呃?”
    由黑玉雕琢,半尺高的冲天发冠,稳稳地罩在了发结上,将丑陋的“杂草丛”锁进了暗处。
    发冠闪动着冷冷的乌光,尾部两个弧形的玉翅灵巧地移动,在轻轻的“卡嗦”声中,严丝合缝地扣在了发结的根部,而连接两端的两根同色的丝带绕过后脑,经过耳畔,系在我的下颔处,将发冠稳稳固定。
    “结束了!”
    这是容妖女在提醒,也是我在叹息。
    当束发玉冠罩在头顶上后,长达三个小时的“造型运动”便已经到了尾声,我的苦难终于结束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镜子,镜子里面的人也小心翼翼地看我,宽袍博带,束发高冠,仿佛时光倒流千年,再现炎黄古风。
    我这次是信心十足地确认了“中天帝国”的这些成员,一个个都是顽固的复古派!不过,似乎我本人也没有什么立场来批评他们就是了。
    黑色系的宽大袍服让我有点儿别扭,不过,在服装设计上,设计师明显地还是很照顾现代人的感觉的。我贴身穿着的是一件亦颇有古风的武士服,造型是古老了些,但却避免了那种套裙挂幅的惨状,非常轻松合体。
    相比之下,脚上的靴子却显得笨重很多,靴筒长到了小腿肚中间,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过,美观性却是十足,上面云蒸霞蔚,金龙盘绕,在深黑色的底色上,十分地抢眼。
    外面套着的则是一件宽松的外袍,感觉和风衣差不多,在这个天气中,虽然是闷了些,可是着实威风帅气。
    上面绣着古拙的图案,腰间以玉带相系,上面还别着一块古色古香的青霞玉佩,衣襟围领上,则盘旋着明黄色的龙纹刺绣,精美而华丽。
    如果垂下双手,外袍的袖口几乎要垂在地上,这个额外的重量让我有些不满,不过,当人迈步的时候,那种衣带当风、飘然若仙的感觉,却是非常非常地强烈,而且,我的左手伤处被宽袖遮了个严严实实,再不用顾虑别人能看出什么来。
    我开始晃脖子,除了头皮还有些紧绷,一切都很好,我把脸凑近镜子,想在上面组合出一组看起来最顺眼、最帅气的笑容来。
    然而,进入我的视线内的,不是我的笑脸,而是妖女伸出的手掌。
    “看什么看!越看越做作,没有一点男人气!”
    她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己三个小时才“做”出来的作品,我只能回给她苦笑。
    “让开啦,小姨,如果我不看,我怎么知道这身古装的效果如何?到时候可是会出丑,咳,当然,也会丢老师您的人的!”
    “没有意义”
    妖女懒洋洋地将身子靠在镜子上,完全地阻断了我的视线。她将已经空置了三个小时的酒瓶拿在手上,像打量待宰的猪羊一样打量着我,对我评头论足。
    “凭你那惨不忍睹的审美观,只会让你的形象越变越糟我觉得这样挺好,不用再修饰了,难道,你认为让我再帮你抹画两下,会是个比较正确的选择?”
    “啊不,不是,我是说,我只想看一看效果”
    “效果不是你自己说的,是别人说的!对不对?”容妖女打了个响指,向门外发声道:“都进来吧,看看你们的储君殿下如今的模样如何!”
    已经在外面干等了三个小时的江雅兰、有容、纤纤一哄而入,将放不开手脚的两个禁卫军头目堵在了后面。
    我咳了一声,强行压下脸上正要喷涌而出的尴尬,露了一个现在我所能控制的最自然的微笑,面向三位少女。
    “哗!”先是异口同声的叹息,然后才是各不相同的回答。
    “很帅气、很帅气,漂亮啊,宇哥!”
    “很很好看!”
    “有个人样嘛!”
    这是三位少女的评价,如果从她们各自的性格出发,分析一下,我这次亮相应该还称得上是及格。我的信心登时大增,笑容是越发地灿烂。
    有容妹妹扑上来研究我外面袍服的刺绣,让出了进门的空隙,而这时齐贤两人才能进来,他们是不会轻易地发表自己的意见的,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我穿这一身出去,至少不会丢他们的脸面
    “储君,晚宴于今晚八时开始,如果要整点到达,现在可以起程了。”
    看到有容妹妹有将我的衣服再扒下来细细研究的意思,齐贤赶忙出声提醒,为我解围。
    有容妹妹闻言,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的衣袖,不过又是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宇哥,我可不可以去?”
    “不可以!”
    拒绝声非常坚定,只不过,拒绝她的人不是我,而是容妖女。
    她对着有容妹妹轻晃食指,笑容慵懒,却又不容抗拒“和一群食肉动物在一起,对你来说,太危险了,而且万一事态有变,我不认为某些人有维护你周全的能力!对不对?”
    最后一问是对我说的,我只能咧嘴苦笑,她这话不但把我给骂进去了,而且,齐贤这群禁卫军精英也受了池鱼之殃。
    不过,她说的的确是事实,在应付突发事件时,有容妹妹这种毫无战力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大的负担,虽然我不认为今天晚上会大动干戈,不过,小心点儿总是没错的。
    “哦!”有容妹妹万分失落地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差点儿就让我脱口说出“你跟来吧”之类的话,多亏了容妖女那警告的眼神,我才能进一步硬起心肠,带出笑脸,和几个小姑娘一一道别后,迈出房门。
    然而,刚走出两步,肩上已经被一只灼热的手掌给按住了,我愕然回头,却看到了江雅兰表情不善的脸。
    她无视于两位禁卫军头领警告的目光,几乎与我脸贴着脸,兴师问罪道:“小容不能去,难道本姑娘也不可以吗?我似乎不需要别人维护周全吧!”
    她的气息非常地具有侵略性,当少女的香泽伴随着火热的风吹拂到我的脸上时,我才发现,我竟然呆了那么半秒钟。
    “呃你当然不用我们维护周全,你绝对自保有余!”
    我很大方地承认她的实力,可是在她脸上的喜色还没有露出来之前,我却先一步露出了笑脸。
    “可是,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开完宴会,再安安稳稳地回来这样的话,连自保都不必了!麻烦制造器小姐!”
    带着促狭,但也不排除某些冲动,我对着她红霞流动的眼眸轻吹了一口气,在她惊讶、气愤兼又失措的表情中,我脱出了她的掌握,用一阵大笑做掩饰,遮着自己的尴尬,大步离开。
    身上袍服在风中猎猎做响,将江雅兰出奇小声的咒骂挡在耳外
    法尔岛,这次不再是擦肩而过了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岛屿,我面无表情。
    齐贤和胡峰像两座门神,一左一右立在我身后。
    当我们三人之间有限的话题全部结束之后,在这片甲板上,便是死一样的沉默,气氛沉闷而尴尬。
    穿着正式的服装,便要求我必须有一个储君的样子。
    我不能趴栏杆,不能倚船舷,不能岔开脚,也不能手插兜,在这近半个小时的海程中,我的身体在船头站得笔直,任强烈的海风吹拂着宽大的袍服,身体也一动不动。
    由于衣物的特殊性,我自然而然地双手负后,脸庞微仰,而这正是容妖女所教授的一个标准站姿,根据她的原话这副嘴脸,表现的就是傲慢和冷酷。
    真想找面镜子啊心里面对自己此刻的外貌效果所产生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只是苦于此刻的不利环境,让我这个如此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我“嗤”地一声冷笑出来,这就是傀儡的生活吗?
    “储君,码头就要到了”
    齐贤在后面低声提醒我,而只比他的话迟了万分之一秒,码头上已是礼炮轰鸣,袅袅白烟在天空中聚起又消散,接连四十八响,隆隆的炮声震彻长空,久久不散。
    汽笛长鸣声中,游轮缓缓进入码头。
    码头上似乎有不少人,我的目光一闪,已经在聚集于码头上的人群中找到了几个熟面孔。
    这些人都在兰光见过的,应该是六大力量的青年精英一代。分别不过月余,再见面时的身分对比已大是不同,这不得不让我生出些感触来。
    沿着舷梯缓缓走下,码头上则有一个身披吠陀祭司服的老头儿迎上,我一震外袍,微笑着迎上,耳中及时传入齐贤的提醒。
    “是当值主席,梵河的毕库德大祭司!”
    哦?就是那个不自量力要帮和我黑天七雄做和事佬的家伙?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而对面的老头面部表情也保持的不错,两个人微笑着接近。
    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判定中,大祭司与储君的地位差相仿佛,不过,由于这老头是当今联合长老会的当值主席,名义上就将我压了那么一头下去。
    那么,现在就是行礼时间。
    想到了容知雅教给我的那套揖手礼,慨叹着这套礼节的难度,心里面却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老头当成我第一个实验对象毕竟,那感觉实在是怪了些。
    偷懒的念头一闪而逝,我外部的动作却依然是如行云流水一般,不过,就在我刚刚举手合拢,身体微俯的一刹那,这老头上来了,非常豪爽地架住了我的双手,阻住我行全礼。
    “储君殿下亲临,便是对联合长老会莫大的支持,如此,礼数已不再重要!”
    这老头儿倒很谦虚!
    我心面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双手抽回,按照容知雅的吩咐,平平淡淡的礼貌用语送出,无非也就是“有劳”、“荣幸”、“尊敬”一类的字眼儿,经过容妖女的编排,这么一堆俗不可耐的话,便成了意蕴深厚、无懈可击,且又无时无刻不在戴帽送礼的外交用语。
    不过,看情况,这位大祭司阁下非常地受用。
    从码头上一直铺开,不见尽头的红地毯、站在红地毯两边迎宾的人群、还有人们垂头低首的半礼,对我而言是一杯醉人的美酒,以及美酒所带来的考验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这杯美酒的作用力下,不至于失态,不至于飘飘然。
    到目前为止,我做的还可以。
    脚步稳健,大袖飘飘,脸上的笑容已是尽可能地自然,在这张红地毯上,我和毕库德并肩而行,谈笑自若。
    虽然张口闭口都是老生常谈,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不过,你让两个傀儡式的人物去谈正事,岂不是笑掉了当权者的大牙?
    红地毯终于到了尽头,迎宾的人们渐渐散去,有几道目光刺在我背上,说不上善意,根据我的感知,那应该是一种桀骜不驯的张扬。
    看来,刚刚那种低头哈腰的礼节,很是损伤某些人的自尊心,在这一点上,我心中有一种轻狂的快意。
    “狗屎!他以为他是谁?”
    在轻柔舒缓的舞曲中,这样的一声咒骂,在宴会大厅的某个角落响起,引起了多人的注意。
    说话的是一个耳朵上穿着至少五个以上的耳环,头发如杂草一般的白人青年,还算端正的脸孔流里流气,浅绿色的眼眸放射出来的信息,全是叛逆。
    神话英雄力量的后起之秀,近年来名气一路飙升的朱比安,首先发泄出自己的不满。目标,是今晚在年轻人中最大的话题,那个死而复生的中天帝国储君殿下。
    年轻人的叛逆体现在多个方面,包括对“恩仇”等人类永恒问题的理解上,或者在大部分时间里,在这里的年轻人们都是生死仇家,换个地点和时间,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这有限的机会里勾肩搭背,交流思想,如果有几个特别开放的,对于互动研究抽精夺阴之类的事,也不排斥。
    年轻人的思想,总是让老一代的前辈非常不解。
    前辈们之间也有“和平交流”只是,那些交流无一不是阴谋与暗箭齐施,毒计同诅咒一色,充满了勾心斗角,复杂心机,哪像这些年轻人,相互之间嘻嘻哈哈,轻松愉快
    不过,在多年的思想冲突与融合过程中,前辈们也都明白了,年轻人的心思,永远不可能被他们所真正理解;年轻人的感情,也不是他们所能解读的,那么,年轻人的交往,当然,也就未必是他们所担心的那种。
    只要在正事上能够把持住自己,不把这些不伦不类的“私交”牵扯不清,也就任这些叛逆期的小辈们去闹了。
    朱比安所在的角落,便充分体现了这一现象。在这里,你只能看到一群不良少年少女,而绝对分不清其中到底有哪些是神英,哪些是梵河
    黑暗世界的等级制度不算太严,不过,以实力说话的分级基础,却是一个最基本的要求。所以,在朱比安周围的,无一不是各大力量的新秀能人,在近些年来都是星光璀璨,春风得意,同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由于这些人超乎常人的能力和天分,使得他们又无一不是那种叛逆过分、不服管教,让所有的老大人都头痛万分的麻烦角色。
    比他们能力低点儿的,不敢过来找死,而比他们能力更高的,则又不屑与他们混在一起。他们也乐得自成一个小圈子,探讨一些超前的话题。
    既然是叛逆,对那种事事循规蹈矩,还美其名曰礼节仪态的东西,自然都是看不上眼的,这次被长辈们强拉着过来充门面,本来就已经很不愿意了,此刻又必须对着一个比他们还小上几岁的半大孩子行礼弯腰,实在是很伤他们的自尊。
    骂了一声还不解恨,朱比安扫了一眼,发现聚集在这一片的人群中,有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也就非常爽快地去做了。
    “不是我说,黎进黎兄,你们的储君可真够毛孩子的!人家捧他,他就真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了储君!这种傀儡是个人都不会去做!”
    被朱比安指名道姓的黎进抽抽嘴角,脸上长长的伤疤扭曲了一下,显得很是狰狞。剃的精亮的光头映着大厅的彩光,非常刺眼。
    他心中对那位殿下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让一个外人来指责是非,自己可没贱到那种地步。
    他的脸上现出一个冷笑来“他是个毛孩子没错,不过,就连这个毛孩子,也能打得禁忌东方特战队全灭,与你们神英的隘列杀个难解难分现在的毛孩子,毛得似乎不是地方啊!”两个人的语言其实不通,一个说着罗巴语,一个说着炎黄语,不过,先进的翻译机却可以第一时间,将彼此的意思完全转达过去,值得赞叹的是,就算是各类语言的俚俗之句,也能给翻译得**不离十,几乎没有词不达意、指东道西的问题。
    正因如此,两人各自的话中那挥之不去的锋芒,也被忠实地反映出来。两个的眼眸中同时迸出火花,如果再有一个诱因,那么,两个人挥着酒瓶子干架的景象,也就不远了。
    值得庆幸的是,周围的人们都是聪明的坏孩子,他们知道什么是仇恨,什么是意气。
    他们只当没有看到这两个正互相顶牛的家伙,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勾肩搭背的勾肩搭背,如此维持了十多秒的僵局,在双方都颇有些尴尬的状态下烟消云散。
    “其实,那家伙实力真不错!”
    “我承认,那小子实在表现得让人觉得恶心!”
    各自退了一步,两个人同时举杯,轻轻一碰,算是解除了彼此之间的过节。也在这一刹那,周围的人们立刻再度将话题引了回来,笑嘻嘻地继续讨论,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是这群年轻人之间,维持“友谊”的最佳方法,长久以来,他们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
    “他的实力真的只是很不错吗?”
    这次开口的,却是一个大部分人看起来很面生的少年。脸上戴着一副遮住半边脸的墨镜,与同龄同性的人相比,他显得非常瘦弱,个子比身边一位梵河的女性还矮小了半头。一眼看去,绝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尚未成年。
    他的话,是针对朱比安最后让步的那一句话去的,朱比安自然首先迎上。
    “这位兄弟看起来很面生敢问是属于哪一方?”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口中洁白的牙齿,而与之同时,他的肩头却凭空出现了一只洁白的大鸟说是大鸟,实在是很勉强,因为,本应该是鸟头所在的部位,却用了一个人类的头颅来代替,而更令人惊叹的是,这“人头”上竟然还戴着一副墨镜,同样遮住了大半边脸,与旁边少年的脑袋相映成趣。
    “卡!”
    “灵魂守护!”
    几个反应快的已经低呼出声。
    “是埃玛祭司!”
    少年肩头上出现的“怪物”正是埃玛祭司一系,专修灵魂咒法的祭司们所独有的“灵魂守护”!
    根据埃玛的古老传说,每一个人的灵魂都会有几种存在的方式,其中最主要的是“卡”和“巴”的形式。
    “卡”在古埃玛语中,意为“力量,财富,养料,繁盛,效力,永恒,创造性,神秘力量”
    “巴”古埃玛语中则意为“在阴阳世界里自由飞翔的灵魂”其形状,通常被绘制成长着人头和人手的鸟。
    “卡”和“巴”同时存在,但只有在肉身死后它们才起作用。人死后“巴”在尸体附近守护,而“卡”会来寻找它,与之合而为一,同登极乐按照这个传说,只有死人才能拥有“卡”和“巴”
    然而,在埃玛祭司深入的研究中,他们发现,拥有“卡”和“巴”并不只是死人的专利。透过严酷的精神锻炼,以及奥妙的修行法则,它们将会在人类仍生存时出现,并且,拥有着可以无限发展的大能力。
    由此,自然而然地,便衍生出了埃玛祭司中极强盛的一个支流灵魂祭司!
    “是哪位祭司的弟子?我为什么没见过你?”一个同属于埃玛一系的青年不无疑惑的询问。
    少年只是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并不回答。
    一群人互望了一眼,非常大方地不再追问,这群人中,又有谁没有几个不能道出的秘密呢?
    不过,朱比安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小子,你说那个人的实力不只如此,对不对?你凭什么这么说呢?呵,不是曾经被他打得哭鼻子了吧!”
    人群中响起了连串的闷笑声,几个属于埃玛一系的年轻人的脸,却是挂不住了。
    虽然这个少年看起来真的是很小,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不过,在以实力为尊的黑暗世界,这样的嘲笑似乎也已经越过了人们所能忍受的底限
    这些人正在想着是不是要站在少年的一边,来一场群架活动活动筋骨,那位少年已再度开口,语气平静如初。
    “对张真宇,我闻名已久,却从未得见。他的实力,我也只是从各方面的资料上来评估,原本是没有什么资格说话,不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事情?”
    周围一圈子的人无疑都是些好奇宝宝,听少年的语气,似乎有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不由自主地凑过来,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少年身边立时黑压压的一片。
    在表示出他们的好奇心的同时,也用肢体语言发出了警告如果是那种末流的小道消息,你小子就等死吧!
    少年肩头处的“卡”像出现时一样,没有任何先兆地消失了,而他则用手指推推几乎要滑下来的墨镜,笑吟吟地道:“黑天七雄出丑了!”
    由于“各位长老还没有到齐”的原因,我并没有立刻地加入晚宴之中,而是在毕库德这老头的邀请下,来到了宴会大厅一侧独立的小厅中。
    说是要交流交流感情,可我实在不明白,我和这干巴巴的老头儿之间,有什么感情可交流的!若说有,那也就是各种微妙牵扯的利益纠葛了。
    大厅中流动的音符被厚重的木门阻挡,再不能前进一步,只能微微地透过些许的余音,点缀这个雅致的小厅。
    在小厅中,我和毕库德相向而坐,细品香茶,当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去讲那些废话的时候,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法开口说话,小厅中静寂无比。
    最后还是毕库德打破了沉默“殿下昨日一战,与黑天七雄结下了好大的仇怨,不知殿下可有应对良方否?”
    他上来就直指正题,让我颇为意外,不过,这样倒是很合我的意思,我笑了笑,放下茶杯,语气平静而自然。
    “仇怨也不是一日之间就结下的,以他们的性子,大概二十年前就将仇怨给记下来了,昨天那场来得虽然突兀,却也理所当然。对这种事情,麻烦是麻烦,但我也不惧!”
    “哦,是了,令尊与黑天七雄那一战,我亦有所耳闻如此,昨晚储君等与之一战,便是缘自于此?”
    这老头做恍然大悟状,最后淡淡一句,便将真正的事实扯偏了开去。
    我心里面冷笑了一下,只是刚刚才想起来吗?先前那一句话,无非就是刺探我和黑天七雄结怨的深度而已,而且,后面一句枉顾事实,不负责任的话语,实在是有失水准看来这个和事佬,可是当真不好做啊!
    “他们二十年前的恩怨与我何干,真正勇士之间的战斗,无论如何也不会牵扯旁人吧我和他们的冲突,另有原因!”
    用“真正的勇士”淡淡地讽刺了一下不在现场的黑天七雄,而我也抛出了鱼钩。话只道三分,留七分余力,不怕他不上钩。
    毕库德现在的脸色可真的不太好看,刚刚他最后一句失言,让我抓住了机会,而我并没有一竿子捅到底,而是留一个话把儿,轻轻松松地将主动权抓到手中。
    他既然要当和事佬,就必定要了解事实真相,是以此刻必须要顺着我的话柄问下去,而一问,我再顺势将黑天七雄的罪状道出,这与我主动说出,有逆流顺水之别,那力度,就很不一样了!
    当然,他也可以不问,若他不问,则必将谈话强行掐断,两个之间堆砌起来的“祥和”气氛将转成尴尬,脸面上,他过得去吗?
    “咳还有原因?呃,很复杂啊”他比我想象得要狡猾许多,只是废话一般的感慨,竟然强行将到嘴边的问句堵了回去,勉强持成了僵滞之局。
    只是,这只不过是延长他的“死亡时间”而已,我淡淡一笑:“是啊,很复杂。”
    然后,我便再不讲话,低头品茶,随随便便就将他晾在了一边,气氛迅速尴尬下来。
    如果这个时候,他再不明白我的心意如何,他人生这几十年就算白活了。
    他的脸色变幻了一阵,终于还是在颜面和利益之间选择了颜面,这个我可以理解,毕竟,一个傀儡式的人物,想谈利益,无疑是个笑话!
    “咳,恕老朽不自量力,想当个和事佬如果有可能的话,储君可否将原因详叙出来,我将尽力为殿下化解仇怨”
    这一定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台词,只是在现在的气氛下,这台词根本就是认输的象征。
    我不知道黑天七雄与他有什么样的利益牵扯,让这个老头不遗余力地为他们开脱,但现在,已经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我当然不会客气,轻轻松松地顺水推舟,在下面的几分钟里,我如实且详尽地描述了岩洞中的惨景,同时送上自己对月前数起海难原因的分析,首先便将自己定位到了绝对正义的一方,每一言每一语都充斥着大气磅礴、正义凛然的情感魅力。
    我条条怒斥黑天七雄的罪恶行径,表示对这种行为的强烈愤慨及遗憾,同时也做出了“牺牲”主动提出要担下这场绝对困难的官司,要让邪恶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让杀人凶手得到应有的制裁。
    最后,我提出了自己真正要说的条件。
    “因此,我建议,在联合长老会上提起公诉,对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强制实行监控管理,然后,尽一切可能收集他们的罪证,将他们绳之于法,还世间一个公道。在此,我希望借助联合长老会的强大威信,将这件事情完满且公正地解决!”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漫长演讲中的“诗眼”而“借助”一词,更是“诗眼中的诗眼”我说这个词的时候,其中当然有些讽刺的意思,不过,我更多的还是提醒他,联合长老会的威信,是不是也应该发展发展了?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当值主席所能解决的了,他开始沉吟不语,我们两个再次进入沉默之中,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必定是很尴尬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响厅门,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好令马上就要形成的尴尬气氛消失于未然之间。
    厅门开处,一个服务生走进对着我们两人施礼道:“主席先生、储君殿下,大部分长老已经入场,二位是否”
    “哦,时间过得那么快吗?”我放下了茶杯,微笑着站起“主席,我们现在就去外面如何?我年轻识浅,还要请主席为我介绍各位尊贵的长老阁下。”
    毕库德的脸上露出了长者的笑容“自然,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举步而出。
    我的神念在屋内再扫描一遍,便潮水般退出,角落里的那盆盆栽啊,我可只在进门时看了一眼,以后就一眼也没有光顾,透过盆栽看戏的诸位大人们,应该不会为自己的穿帮而恼羞成怒吧
    不过,都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爷爷和老姐也差不多将大部分事宜搞定了才是!
    宴会在毕库德几分钟的短暂致词后开始了,年轻人在中间,老年人靠边站,舞池中登时成为了诸多年轻俊杰肆意挥洒的最佳地点,那种旁若无人的模样,令人看了咋舌。
    在舞池边上众多白发皓首之中,我非常轻易地,便找到了老姐那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身影,而在我看到她的同时,她也有感地回眸一笑,对着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小弟,很帅啊!这一身非常地适合你!”
    “哪里,小弟向姐姐请安!”
    脱离了那群老头老太的包围,周围自由的空气令我心中一振,和老姐在一起更让我浑身舒坦。我笑嘻嘻地以炎黄古礼向老姐问安,整套礼仪做出来,竟是从未有过的挥洒自如,动作之流畅让我自己都觉得无可挑剔。
    “嗯,这一身真的很适合你看来这一个月,知雅并没有少在你身上动心思!”
    带着玩笑性质,老姐回了我一记同样优雅大方的西方宫廷淑女礼,只是言语中还是不轻不重地幽了我一默。
    我苦笑了起来,不过,对既成事实,我还是勇于承认:“老姐您圣明,小姨的手段,我是见识了不过,小弟我现在企盼的,还是老姐您的手段!”
    我眨眨眼,将话题转正,带着一脸的期待,压低了声音问下去:“姐,那件事,办妥没有?”
    老姐轻抿了一口柳橙汁,笑容温和又从容,她的面部表情所生出的意义便是你说呢?
    我心里一喜,自是要连连拱手称谢,同时也不忘发狠“有劳老姐您的驾了嘿,只要我的伤好了,凑个机会和他们打上一场,不把这群畜生全废掉,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老姐眸光流转,并未针对我的狠话做出什么评论,不过,她倒是对我今日的表现颇为赞赏。
    “刚刚与梵河的老头儿说话,做得很不错。正因为你在小厅里的表现,才会让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
    “事实上,有你刚刚的表现,我和孤岫先生只要与那些长老同坐,便足以成事!现在效果更好一些,联合长老会已初步立案,经丛巫的长老会的许可,现已将黑天七雄强制监控。在议程安排上,将在会议的第二个月正式进行司法调查以及公审”
    第二个月!
    我吃了一惊,想一想,我似乎还从来没有问过,这个联合长老会议到底要开多长时间?听老姐的意思,六十天?
    “是四个月!”老姐伸出了四个手指,笑容里颇有些无奈“为什么联合长老会四十年未开一届,那些老头儿们也不反对呢?如此冗长的会期,会把人活活憋疯的!幸亏,今年有你!”
    我?什么意思?
    “今年你登基啊!”老姐开始逐日地计算时间“炎黄长老会刚刚提出了你登基的时间,请我们去观礼,嗯,是在十一月五日,那似乎是你们炎黄的黄道吉日。”
    “登基之后,在冬至又有新皇的祭天大典,按照惯例,新皇祭天,应有外来使节参与,我们这些长老当然不会推辞,这样来来去去,至少有十天的日子就会被抵掉了,而且这样一件大事,也不愁我们在无聊的时候没有话题来探讨,冗长的日子也就不会太难熬了!小弟,你劳苦功高啊!”我开始剧烈地翻起了白眼,虽然这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但每想到其中繁琐复杂的事宜,我的脑袋就开始发晕,而且,相比于本届皇帝陛下,我的心里也实在是不平衡。
    “为什么现在的皇帝能置身事外,低调开头,低调结尾,我却不行?这是明显的差别待遇!他们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嗯,也许吧!”老姐竟然非常同意我随口道出的观点,她将杯中的柳橙汁饮尽,随手放在走过的侍应生的托盘上,这才对我微笑道:“这位皇帝陛下的人身资料,你们中天帝国保护得太严密了!”
    “我想当今世上,除了你们炎黄的长老会以及禁卫军高层的少数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皇帝的身分,我甚至怀疑,本届皇帝是不是本来就子虚乌有尤其是今天你们长老会声明,即使新皇登基,旧皇帝也不会出面以后!”
    那时候也不出现?!我呆了半晌之后,便忍不住地露出了一脸的嫉妒。为什么他一辈子都能低调行事,而我却不行?新皇登基,太上禅位,这种事情他都不出面,他的面子可真是大啊!
    “想什么哪眼睛都绿了!”
    “啊,没什么,刚喝了一瓶醋,一时还没有回过味来!”
    我和老姐的话题很快就由正规转向了轻松,两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一个幽静的角落,这里除了冰蓝色的光线偶尔关照,便再没有其他的事物来打扰,这很合我现在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套雅致的桌椅,可供老姐这样的孕妇歇脚用。
    我殷勤地拉开椅子,服侍老姐坐下,而当我的屁服刚刚沾上椅座,一道庞大的身影已遮天蔽日地站在我面前,用低沉的嗓音询问道:“请问,想喝点儿什么?”
    原来是侍应生,出现的时机掌握的还真是恰到好处!
    “两杯柳橙汁,谢谢!”
    我抬头对他露出笑容,然而瞬息之后那笑容就变得无比地古怪,是不是这里的光线太暗了一点,这张丑脸,怎么如此眼熟!
    “奥奥马修!你怎么又干起这个来了?”
    当代海皇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手上却魔术般出现了一个托盘,上面是两杯柳橙汁。
    他手法熟练地将饮料放在我们两人面前,一声“请慢用”后,便无声无息地退开。
    我看着他的身形没入人流中,才将瞪大了的眼睛望向老姐“他他这是怎么了?”
    “不久前刚刚才拥有的嗜好!”老姐端起柳橙汁,浅浅地抿了一口,轻轻淡淡地回答我。眼眸中却透露出浓浓的无奈,和一点儿我不敢解读的东西。
    我苦笑了起来:“他这人活着挺累的,有那么一点其他的嗜好,转移一下过度集中的精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呃,当然,他的嗜好有那么点儿特别就是了”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那拙劣的安慰之意,老姐微笑了起来,将手前探,与我轻轻地碰杯。
    “托你的口采,为他今后的生活干杯!”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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