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x大的历史系来说,最近可是多事之秋。因为,继出现个迷倒众多女学生的华云翔后,系内再度刮起了阵旋风。所不同的是,这回换男同学们有福了。因为也不知是打哪儿转来位女同学,都大四了才转学已够引入注目,更教人注意的是,她出色的外表果真应了那句“闭月羞花”的成语,令人望而生叹。
    当她第一次出现在校园,马上让男同学们一个个拜倒在她裙下,众星拱月下,历史系自此“狼嗥四起”这倒挺让贝妤芩惊讶的,她没料到这充满人文气息的学院,狼人竟是如此之多。
    这位叫罗翎的转学生,正巧就编到贝妤芩班上;虽然基于同学情谊,她该表示点善意,不过,只要一想到要杀过“重重包围”才能到达她身边,她就清楚罗翎根本不缺她这份善意,那排着队、自愿为她效劳的人早排到校门口了。对比自己优秀的人,贝妤芩向来抱持着欣赏的态度,但其他人未必如此,尤其是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这个罗翎已让班上的“怨妇”呈倍数成长。
    当不当怨妇不关她的事,但坏就坏在,罗翎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习惯,竟和华云翔如出一辄!包教人讨厌的是,连找她麻烦的兴致也与华云翔不相上下,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紧紧跟随在她身后,害她老是没来由的打哆嗦。
    唉!难道在继被华云翔这个头号大衰神盯上后,她又被美丽邪恶的“狐狸精”给缠上了吗?但她既非长得国色天香,也无意与她争锋,她何必看她不顺眼?不懂!抱膝独坐草地上,苦思不得其解,得到的最大结论就是她今年犯小人!
    才恼着,远远定来前呼后拥的一群人。可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历史系的新任系花又出巡了。贝妤芩轻瞄了眼后,无聊的收回眼光,反正那不关她的事。偏这罗翎笔直的大道不走,却迳往她这杳无人迹的地方挤,并且大剌剌的往她身边站定,一副要她滚蛋的表情。
    无力的瞧她一眼,连顶着老师头衔的华云翔她都不让了,更何况是她。
    “罗翎,坐这儿吧。”见贝妤芩不让,马上有人铺了块手巾在草地上,满脸她的光临是他的荣幸的表情。
    罗翎没坐,只是用那称斤论两的表情睇着贝妤芩。
    “要躲就躲到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别尽装作小可怜想讨人同情。”
    她这是在说她吗?她又是从哪里看出她像个想讨人同情的小可怜?不过是想远离是非的求个安静,这也不成?看来,这罗翎找她麻烦的本事可比华云翔有过之无不及,而舌头的恶毒程度更是她所仅见的。
    “这年头,哪来那么多的无聊人士。”呼口气,她轻吐道。
    “你”罗翎眼一凝,突又收回怒气,有了别的主意。垂个小香包到她眼前“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同学”一场,算是给你留作纪念。”
    什么香包?她才不想要!不过为了打发她走,她勉强收下。果然,在她收下后,她马上满意的消失在她视线范围。
    只是她前脚才走,华云翔后脚就跟来,并且同样用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
    “拿来。”他说,朝她伸出手。
    “什么?”不是她的反应慢,实在是他老以为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没来由的说句话就要她有所回应,她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哪来这本事!
    “你手上的东西。”
    “你要这个?”她拉着香包线头,眉儿微皱的问。
    想下到他对香包会有兴趣,或者是对香包原来的主人有兴趣?想起围绕在罗翎身边的那群“狼人”看样子他也迷上她了,可是碍于老师身分而不好意思跟前跟后,才会跟她索讨这个香包。可是上回在花园里他跟她说什么来着?不到两天就露出马脚,哼!她偏不给。
    “不要,这是她送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
    “笨蛋!你以为她为什么送你这玩意。”轻斥一声,见她仍旧顽固的撇头,他只好动手自个儿拿,实力悬殊下,轻而易举就得手。
    “你这个强盗,干嘛抢我东西,我要到校长那里告你!”嘴巴高高的翘起,她气的不是他抢她东西,反正那香包她本来就不想要,她气的是,他竟然为了得到罗翎的香包而对她动粗,不知不觉间,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已起了变化。
    “傻瓜,以后离她远一点,不管她给你什么东西,一律不许要。”他命令道。
    “那是不是不管她给我什么,统统拿来给你?”她说,口气酸溜溜的。
    “对,这样最好。”他回道,却气得她又鼓起腮帮子。看了,他只是笑。这个胡思乱想的丫头。
    “把这戴上,不许拿下。”抓起她的手,为她套上个细白珠子串成的手环。
    贝妤芩看着圆润的珠串,只觉可爱极了,忘了自己正在跟他呕气。
    “想用这手环收买我?”用那挑剔的口吻道。
    “这可以保护你,让你逢凶化吉,记得要每天戴在身上。”他不放心的叮咛。
    “逢凶化吉?从遇到你以后,我哪一天平安顺利过?”玩着圆珠,她随口说。
    这无心之语,却让他脸色为之沉重。
    “耐心再等等,我会尽快解决这些问题。”说着,他一手绕到她颈项,捧起她脸迅速吻了下,害她又当场僵住。
    “你又动手动脚,我要跟校长报告!”她红着脸。
    “校长?你上回不是已经说过要去报告了吗?所以这回应该要到教育部报告了吧。”他笑,而她只能直愣愣的瞪看了会儿后,气呼呼的想找他理论。
    顺从的让她叨念两句何谓“为师之道”直到她腮帮子消下后,他才不舍的离开,因为眼前他还有重要的事得处理。
    懊是找“她”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幽暗的公园里,寂静得只闻虫鸣夜莺啼,在这般花前月下,但闻清香的深夜时分,最是剖心谈情的好时机。若是世间有情人,此情此景谁能不动心?
    独自伫立在林中,仰望那亿万年来如一的明月。岁月无情,不变的只有永恒的天地。耳畔风声,带来道飘忽倩影,将他奔腾思绪拉回现实。
    “天玥哥”飞奔向前,罗翎乍然停在那背着手、一脸冷淡的华云翔面前。他还是一样,心里除了千璎外再容不下其他人,即使经过了数百年,仍拒她于千里外,想到这,罗翎炽烈的眼眸突地黯淡下来。
    “好久不见了。”他淡淡道。
    “是啊,两百年了呢。”她说,想到他吃了这么久的苦,忍不住悲伤。倒是他,显得坦然得多。
    “族人还好吧?”
    “嗯,虽然近百年来变化很多,为了避免世人不必要的打搅,只好全族往深山迁移,不过还能适应;再怎么说,那些凡夫俗子哪能奈何得了我们。”她道,难掩那天生傲气。
    “那就好。”他说,身为娑罗族的一份子,为族人担忧也是应当。
    “天玥哥哥,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行,在完全解开我和千璎身上的咒术前,我不能回去。”
    “当然可以!只要千璎死了,我可以向族长求情,两百年了,长老们早就原谅你了。”她拉着他手,强烈的劝说。这就是她混进校园的目的。
    “为什么你非要她死不可?以后我不许你再接近她。”甩开她的手,他愤怒的双眼冒出火花。他不喜欢外人插手他和千璎之间的事,尤其是不怀好意的介入。
    “为什么?是她害你遭到禁锢,为什么你还要袒护她?值得吗?”提到千璎,她显得恨之入骨。
    在为数不到千人的娑罗族里,族人们几乎就像是在一个大家族里一起成长,虽然罗翎是族中红派长老的孙女,可是在族里,她的人缘不算好,或许是因为她的傲气之故;凭借着卓越的能力与美貌,她确实比其他人要不可亲近,和那个连小猫小狈都喜欢与她亲近的千璎比较,她唯一不如她的就是人缘,除此之外,她样样比千璎强;也因此,她从没把她当对手看在眼里。但是,当她发现她唯一喜欢的人天玥,爱的却是这个凡事不如她的千璎时,怎能服气!只是为了不引起他的反感,她从未表露对千璎的敌视,但潜藏的妒意早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又陷害她,我绝不饶你。”他用那冷冽的语气道,不容她心存侥幸。
    “我几时害过她了?”
    “那么这是什么?这下了咒的祸符是谁给她的?”说着,他拿出她给贝妤芩的香包质问道。
    “那是因为我看不惯她害你吃尽了苦头,却还能没事人的过她的好日子,才想替你出口气。”她低下头辩解,仍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谁在长老面前造谣生事,硬是让千璎因那件事差点送了性命?”他厉声道,真要说他有何不甘,就是他和千璎硬生生被拆散这事。
    “我那和我无关。”她转过身去,没敢抬头道。
    “是吗?那好,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插手我和她的事,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他阔步而去。希望这郑重的警告能让她适可而止,不再任性妄为。
    望着他的背影,满腔不甘让她热泪盈眶。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用心的对待她?她知道,一切的问题都出在“她”身上,那夺她所爱的千璎贝妤芩!
    午后,白亮的阳光下,上完一天的课后,贝妤芩偕同那好久没聚在一起的任筱薇和萧宛清在校园里散步闲聊。不知不觉的走到篮球场旁,三人席地而坐,聊着近况,还有对未来的规划。只是除了任筱薇外,其他二人全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并且不时盯着前方瞧。
    不用猜也知道她们在看什么,任筱薇很无奈的承认,天塌下来都没邓伟杰的魅力厉害。
    突然,在球场的另一边起了阵騒动,一眼望去,那平时西装笔挺、一副书生模样的华云翔竟难得的身着运动服出现在球场。这般打扮表示他是来运动的,再瞧他接过同学手中篮球看来,他挑中的运动正是篮球。
    “有趣!本校的两大偶像老师同场较劲,这么精采的比赛该叫校刊社赶紧来采访才对。”任筱薇看好戏的笑道。
    “别胡说,华老师只是纯粹想运动一下罢了。”萧宛清不认为华云翔会有与邓伟杰较劲的心理,那是小孩子玩的把戏,而他和邓伟杰都已是成熟的男人,哪会这般无聊的逞意气。
    “是这样吗?妤芩,你觉得呢?”任筱薇狐疑的笑问。
    “他啊,行事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谁知道他这回又想做什么了,不要自曝其短就好。”轻哼一声,她似乎认为此事不值一提,那不在乎的表情却让任筱薇忍不住逗她的提醒:
    “可是球场上横冲直撞的,一个不小心还会受伤呢,你想他会不会跌个鼻青脸肿的?”
    “他摔死活该!”她咬牙道,双眼却泄露她心底的担忧。
    “筱薇,你别说了,只是打打球,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萧宛清还是坚持她的想法,就是不认为这两个男人会杠上。
    “是吗?那你回头瞧瞧,他们俩这会儿在做什么?”伸手朝身后一比,才一会儿工夫,这两个人竟都已站在球场上,每队各五人的要来场友谊赛,而跳球的正是他们两人。
    “老天!他又想做什么了?!”贝妤芩探身看着,不觉叫出声。
    所谓的“他”当然是指华云翔。不知是她叫得太大声或两人心有感应,那华云翔竟然回头投给她一个微笑的眼神,却让她急得想跳脚!她知道他一定是想找邓伟杰的碴,可是,她却不愿见两人起冲突。
    “想做什么还不够清楚吗?谁叫你老是把邓伟杰奉为偶像的崇拜不已,他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所以才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给你瞧瞧。”任筱薇解释,猜想这个傻贝妤芩绝猜不透男人这种在喜欢的人面前逞英雄的心理。
    “什么跟什么嘛!那我欣赏李连杰的矫健身手、张学友浑厚富感情的歌声,那他是不是也要找他们来比比?无聊!”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多份懊恼。
    “你的意思是邓伟杰在你心中的地位,就像偶像明星一般?”任筱薇问她,眼睛却瞟向低头不语的萧宛清。
    “差不多啦。”她随口回说,省得任筱薇又问个不停,不过她还是问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朋友中有人爱上了邓伟杰,你会不会生气?”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这个!”看着场上来来往往的人,贝妤芩紧张得只嫌任筱薇挡住视线。
    “说吧,你快告诉我啊。”
    “答案是:我没意见!”她白她一眼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吗?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哪管得着谁要爱他、他要爱谁!如果我的朋友和他互有好感,那么我会祝福他们,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既然如此,你早说嘛,省得有人基于朋友道义,痛苦不堪。”她吁口气道,如释重负的看着萧宛清,只见她那原本深锁的眉头也豁然开朗。
    “有什么好说的,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还需要说什么。”
    “那是你的看法,可是有的人就不这么想,那牛角尖可钻得深了。”她笑着推了推萧宛清,对她做个羞羞脸的表情。
    “你又在胡说什么了!”贝妤芩道,因为她一点也听不懂,不过她这会儿没空追究,心早飞到球场上。
    果然,华云翔确是针对邓伟杰而来,两人较劲得厉害。只是她原以为面对曾是国手的邓伟杰,华云翔大概只有自讨没趣的份,让她捏了把冷汗,想不到他倒是深藏不露,即使她不懂得篮球,仍可以明显感受他带给邓伟杰的压力,否则,邓伟杰也不会才打不到十分钟的球,已经喘得像头牛似的,而他那个华云翔,他到底是不是个人啊?别人喘得汗水斗大的流,他却只是做几个深呼吸就解决,并且步步逼人的让邓伟杰疲于奔命。听着耳边传来阵阵加油声,看来两人的支持者也使尽浑身解数在场外较劲。
    本来,她该毫不考虑的帮邓伟杰加油的,但看着他们俩,她竟感到迷惑。连她自己都摸不清她究竟希望谁赢得这比赛。上帝啊,就让他们俩平手吧。因为不管谁赢谁输,她猜华云翔都有话说。而她,心中根深柢固的对邓伟杰的欣赏,自然希望他战无不克:但她虽然气华云翔总爱惹她,却也不希望他输,即使这只是个单纯的友谊赛。两难之下,她只好学着当一只鸵鸟,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什么都不看也不去想,直到比赛结束。
    突然一阵狂叫声,让贝妤芩神经为之紧绷,紧接着哨音响起,宣告结束这场比赛。她抬起头来睁开条眼缝瞧着,就见他们俩身边都围了群人,谁赢了呢?
    “妤芩,你看见了吗?华云翔最后那个三分球,简直太神奇了,那么远的距离他竟然能够一投中的,老天!连我这个不崇拜偶像的人都要忍不住开始崇拜他!”任筱薇主动帮她报告战果。
    他赢了!贝妤芩觉得心里放下颗石头的竟有丝笑意。
    “他啊本来就是怪人一个。”她道。
    “你对他倒是挺了解的嘛。”任筱薇朝贝妤芩挤眉弄眼的笑说,就知道他们俩之间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少胡说了,你看他那样子,不是怪人是什么。”她没理会她的挖苦。
    “好了,我们快过去吧。”拉起贝妤芩和萧宛清的手,准备拖向球场。
    “你这是做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纳闷问。
    “这还用说吗?你们以为场上那两个互不相让的男人是拼给谁看?还不是为了在你们俩面前表现吗!所以不管谁输谁赢,看在他们这份用心上,去鼓励鼓励他们也是应该的。”任筱薇嘻嘻笑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跟他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贝妤芩嘴硬道,自知那变幻莫测的华云翔,早让她一颗心都乱了。
    任筱薇才不管她的推拖之词,到了场边,把萧宛清往邓伟杰身边一推,见他含笑的往她身边一站,她则像是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的媒婆,完成大事的两手一拍回到贝妤芩身边。
    “他们”贝妤芩若有所思的问。
    “这就是我刚才问你那问题的原因,那个邓伟杰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猛烈追求宛清,可是她虽对他也有好感,不过考虑到你也喜欢他,所以一直不敢接受,即使我告诉她,你早有一个华云翔,可她就是不信,要不是你亲口说出那些话,我想,她会认命的默默退出。只是天晓得,她这一退出,不知成全了谁。”
    “是吗?”她道,这结果大出她意料,愣愣地看着他们。
    “好啦,你别吃着碗里眼睛还看着锅里,你的“他”在那边。”她催着她道,眼尖的早注意到那个华云翔眼神不晓得来回扫过几次了。
    “我像是那种人吗?什么他不他!胡扯!”她脸庞不知何时染上阵阵红晕。
    “真是如此?你敢说你们俩一点亲密关系也没有?”
    “哪哪有!”想到之前的热吻,她头垂得更低。
    “好啊,都这地步了你还要否认!还当我是你朋友吗?”任筱薇瞪她道,看她急着解释、越描越黑的模样实在好玩。不过,她可没敢捉弄她太久,因为,她的他华云翔,可不比邓伟杰那么好性情。别看他满腹墨水就以为此人文质彬彬,她敢打赌,要是有人胆敢欺负贝妤芩,管他是王公贵族官宦巨贾,那个人都绝对会被他修理得很惨,当然也包括她贝妤芩的好朋友在内。
    硬把贝妤芩拖向华云翔,虽然欺负贝妤芩的下场会很惨,但同样的,帮她忙的人也会得到同样程度的厚待,因此她这个现成的媒婆任筱薇窃喜着,华云翔会怎么回报她的极力撮合呢?一顿大餐当然是免不了,而如果,他们不嫌她碍事的话,将来两个人蜜月旅行时,她也能配合著假装自己是件不多话的“行李”让他们顺便带出国去玩玩关于这点,她倒是挺乐意的。
    只是她的一场美梦在半路杀出个罗翎后,眨眼已破灭近半。
    别人当然是指那些同样“心怀不轨”的人,顶多只是递上毛巾让华云翔擦擦汗,送上饮料给他解解渴,偏她,厚脸皮到简直就是以“妻子”自居的态度,掏出手帕就往他额头擦去,饮料更是凑到他嘴边的侍候周到,也难怪贝妤芩见了转身就走,即便是她这个外人,看了都嗯心得想吐。
    在罗翎这个强敌示威下,几乎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华云翔身边也终于清出一块空间。
    任筱薇为贝妤芩抱不平的趋向前去,她可不是温顺的贝妤芩,哪咽得下这口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又转移目标吧?”她冲着华云翔问道。
    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从他担任他们的老师起,她就觉得他看贝妤芩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但现在怎又会对罗翎的“好意”来者不拒?难道他不知道何谓“名草有主”?虽说女人要谨守“妇道”但男人可也有其“男规”得顾,朝三暮四的只会教人不耻。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华云翔还没开口,罗翎就抢着当他挡箭牌的斥喝。
    “闭嘴!你这个狐狸精,我没跟你讲话!”她不认输的顶回去。要和她比嗓门,她任筱薇还没输过人呢。
    眼看两个女人间就要激起场大战,华云翔终于收回紧随贝妤芩而去的眼神,有了开口的心情。
    “她只是基于师生情谊表示好意,没别的意思。”
    “少来了,只是师生情谊会如此亲匿?现在可好,你和妤芩之间大概就这么吹了!”她抱胸道,现在不仅做人家蜜月旅行的电灯泡的计画岌岌可危,恐怕连顿大餐也没下文了。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一点小动作就受不了,更何况连八字都没一撇,你这么兴师问罪,不觉得莫名其妙吗?”罗翎冷言冷语的嘲笑道。
    “好!算我多事,不过我先提醒你,如果你对别的女人的示好来者不拒的话,可别以为妤芩只是会吃吃醋而已,想知道她会怎么样吗?”她吓他的问。
    “说说看。”华云翔道,想到自己刚才因为不想让罗翎难看而未拒绝她的好意,这一时的不忍究竟是对是错
    看着这个贝妤芩口中所形容的莫测高深的华云翔毫不担心的模样,任筱薇实在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无奈道:“基本上妤芩可以称得上是个懒人、笨蛋,懒得跟人家争,也笨得不懂得争取,因此太热门的东西,就算她很喜欢,她也情愿在一旁静静欣赏,就像她对邓伟杰一样的状况。所以如果让她认定得要花工夫才能得到,告诉你,即使那东西原本就属于她,她的反应大概还是一样。”
    “如何?”他问。一对浓眉已经开始打结。
    “当然是放弃啊!争得头破血流的,在她看来那多伤感情,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好值得高兴。之前是因为你够主动,所以虽然竞争者众多,不过她对你还不大排斥,现在嘛”
    “我做了什么让她觉得没诚意的事吗?”他道,早为自己的无心之过感到后悔。
    任筱薇摇头叹气的瞪了罗翎一眼。
    “算了,看两位的风格颇为相近,凑成一对也不错,不过麻烦你以后别再去招惹她了。”她说。
    本想帮贝妤芩抢回华云翔的,但回头一想,贝妤芩会有这恒心毅力和那看来就很难缠的罗翎争斗吗?绝对没有!所以两人的未来如何,关键就在华云翔了。
    因为要看贝妤芩的话那结果不问可知,她绝对是拱手让出,再暗自疗伤。
    唉这个懒女人、笨女人。
    卧房里,贝妤芩双手环抱着看起来总是张笑脸的史奴比布偶,倚着靠枕躺卧在床,两眼茫然的不知飘向何方。表面上看不出是悲是喜,只是静静的坐着,虽觉心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却说不出来也理不清楚。
    “有心事?要不怎么老把自己关在房里?”坐在她床畔,贝哲伦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呵护道,这个小妹妹总是教他放不下心。
    “没什么,只是想点事情。”她提振口气故作开心道:“哥,你走路越来越神不知鬼不觉了,当医生的人都像你这般来无影去无踪吗?这种特异功能好像比较适合当梁上君子吧,做医生实在可惜了。”
    “做什么都成,只要你开心的话,当小丑也行。”他真心道,偏他在逗人开心这件事上就少了那么点本事。
    “拜托!像你这么帅的人去当小丑,观众在开口笑之前,口水已经流得满地氾滥成灾了。再说,你可是我们家的杰出代表,去当小丑的话,不把爸、妈吓死才怪。”她微微笑道,知道这年头的“女色狼”不少。
    “我妹妹也不错啊。”他称赞的搂了下她。
    “不,”摇了摇头,她老实道:“我太笨也太懒散,简单的说,就是我实在很不长进,只要能每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过日子,就满足了,一点责任感也没有,我要是生在贫穷点的家庭里,第一个饿死的绝对是我。”
    说得有点悲惨,好像她差点点就真饿死了,贝哲伦笑看着,捏捏她脸颊。
    “所以你才会投胎在我们家啊,傻瓜,冥冥中一切早有安排,所以像你这需要人照顾的懒骨头就有勤劳的家人陪伴,懂吗?”
    “可是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吧?我对自己的未来茫然不知,好像在黑暗中摸索一样,心好乱。”平常兄妹俩互相挖苦、取笑对方只是玩笑罢了,实际上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烦恼连累贝哲伦,可是不自觉的又是那唉叹的口气。
    “为什么不行?大哥喜欢照顾你一辈子啊。”他说,非常诚挚的邀请般。
    “不行啦,那未来的嫂子会把我瞪死的。”想想现代的女人有几个能容得下一个不事生产的小泵?
    “不会照顾我妹妹的女人,我是不会喜欢她的。”再次保证,那意思是有意为她再添一个“护卫”似的。
    “这么挑剔?小心会娶不到老婆喔。”闻言,她好感动自己有一个这么爱护她的哥哥,笑眯了眼道。
    见她露出真正的笑容,他总算松口气。而打一进门就注意到她常不自主的摸着手上的珠炼,他好奇的问:
    “很漂亮的手环,谁送的?”
    “啊?这个?”她抬起手腕支支吾吾的:“是位朋友送的。”
    “就是那个惹你不开心的人?”他问,看着她往常难得见到的愁眉。
    “才不,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人生的大道理。”她眼珠子一转,故作俏皮。
    “你人生唯一的大事,就是给我快快乐乐的生活,再没有其它的了。所以,告诉你身边的人,要敢欺负你,就祈祷别被我遇见了。至于你这小迷糊,外面的坏男人多,别轻易听信他们的甜言蜜语,要是有喜欢的人,告诉哥,哥先帮你打听打听,知道吗?”他说,对她单纯的心思了若指掌。
    一转眼,原本天真无邪的妹妹终也长大成人,而且似乎还深陷恼人的爱情漩涡;对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妹妹,他不觉又多了几分担忧。
    “好啦,别老是把人家当成小孩子。”谈到感情事,她不好意思的双颊嫣红。
    “是小孩子倒还好办,偏偏有时候你还不如个小孩精明呢。”他深深叹气。
    如此不给她面子的话,除了遭贝妤芩的一阵白眼外,当下就把他请出房间。
    她这个哥哥虽心里头是疼爱她的,不过,有时候又难掩“恶劣”本性的总要捉弄她一下。但仔细想想他的捉弄似乎是为了刺激她,让她恢复活力,该说是用心良苦吧。
    头沾被枕,不自觉的又看起华云翔送她的手环。从他为她戴上后,她就一直爱不释手的舍不得拿下。可是现在脑海又浮现白天他与罗翎的那一幕,算起来自己没一样比得上罗翎,而华云翔又捉摸不定的教她始终弄不懂他对她到底是真是假,想起来就好烦!
    翻身趴在床上,搂着枕头感到阵悲伤。既然两人初见面就闹得不愉快,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吧!包何况现在又加上个罗翎。考虑了会儿,她取下珠炼。自知自己那单纯的脑袋瓜子本就不适合思考这种复杂的感情问题,当然也不晓得如何处理;她只知好聚好散,至少日后还能坦然相见,反正,她一开始也不喜欢华云翔。
    她努力说服自己,却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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