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难启齿 作者:悠嘎

    分卷阅读102

    摸摸季泽骋后脑勺凸起的伤疤,丑陋的细线,摸起来手感粗糙。邺言感慨时光的作祟,也感慨物是人非。

    他拉过季泽骋的一只手,分外自觉地十指相扣,调整为平常习惯的睡姿,再紧紧地闭上眼睛,怀着心事却抵不过昏沉沉的睡意。

    到了半夜,邺言被一阵反复的震动吵醒,醒来后,才发现是季泽骋从背后抱着他,胸腔贴在他的后背上在剧烈起伏。

    寂静的黑夜里,有隐忍的呜咽和着啜泣声。

    “阿骋,是你在哭吗?”

    ☆、chapter100

    “发生什么事了?”邺言问。

    季泽骋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哭,抱得紧紧的,让邺言喘不过气来。

    无声的房间里,他的啜泣声分外明显,震动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想平静下来,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仿若有巨大的伤痛一定要发泄出来。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邺言转个身,捧着他的脑袋按在怀里,让他紧紧地靠着自己安抚他。

    良久过后,季泽骋说:“严子去了,脑溢血猝死的,被推进医院的时候身子都冰了。”

    “谁?”邺言怔怔的。

    “严旭,我们一个高中的,他是汤一瑞的其中一个邻居。”季泽骋哽咽了一下,继续说:“汤一瑞现在和另外两个人还在帮忙料理后事,我先回来睡一觉,之后一星期都要去帮忙守夜。”

    邺言对“严旭”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只是听到同学去世了,仍有忍不住的悲伤涌出。

    去了,这么突然,突然得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适应悲伤……

    过了很久,季泽骋似是平静了下来,他伏在邺言身上,一下一下地喘着气调整呼吸。

    邺言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看到季泽骋胡了一脸的泪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季泽骋掉眼泪,奇怪的是,邺言一点也不觉得他丢脸,相反,心里某一块地方柔软下来,是一种平静的情绪。

    他抽来纸巾轻轻地替他擦去眼泪,手腕却被季泽骋忽然捏住,捏得紧紧地放在额头上,似是祷告的姿势。

    季泽骋睁不开眼,哑着嗓子说:“把灯关了。”

    邺言关了灯。季泽骋褪去衣裤覆上来,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喘气的声音开始变得粗重。“可以吧,阿言?可以吧?”

    邺言咬住嘴唇。当季泽骋迫不及待地冲进时,邺言疼得叫出声,撕裂的痛让邺言忍不住拍打他起伏的后背。

    却换来季泽骋一声痛苦地闷哼,借着适应了黑夜的眼睛,邺言看清季泽骋背上一条一条血迹斑斑破了皮渗出血的痕迹,纵横交错地布满整个后背,红肿出血的伤痕让邺言看的触目惊心,心揪着疼,悬着的手根本无处可落下。

    季泽骋已经不管不顾地驰骋起来,邺言的脑袋被顶地晕乎乎的,悬空的手没有可抓住的东西只好握成拳,求饶似的说:“慢点阿骋,我疼……”

    “我也疼。”季泽骋伏在邺言的胸膛上,咬住烟头落下的旧伤疤,“阿言,我也疼……你放松。”

    如同刀刃划破皮肉。

    他痛,也要让邺言也痛。一起分担痛楚,痛楚会释怀,一起共享欢愉,欢愉会翻倍。

    在霞光流岚雾霭虹霓纵横闪过之后,眼前是一片空白。季泽骋倒在邺言身上,邺言感觉全身出了汗,黏黏热热的非常不舒服。可是,他累得眼皮都睁不开。

    像往常一样就先睡去,明早再去冲洗吧。季泽骋也没了力气,眼睛酸楚地睁不开,他靠在邺言身上靠了很久。

    等到邺言传来均匀的呼吸,季泽骋才睁开眼睛,强撑起精神抱起邺言去到浴室。

    在一片水流中,邺言似醒非醒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继续睡。我把后面的东西抠出来,不弄干净又会闹肚子。”季泽骋说。

    “嗯。”感觉到有手指很轻柔地动作,邺言放松下来。

    忽然感觉不对?

    又急急地睁开眼睛。

    “啊——你干嘛!”邺言大喊着按住他的手,“不要不要,我自己来。”

    季泽骋把邺言托起,让他架在自己身上,三两下除去污秽物。看着邺言的鲜红融合着自己的乳白,化成一滩无用的水被冲进沟里。

    红的、白的搅和后变成淡色稀薄的水,最后什么都不剩。

    季泽骋从镜子里看见邺言的后背,目光游移至下,盯着一张一合呆呆地看了很久。水流哗啦啦地冲下,季泽骋自言自语地说:“男人和男人,对吗?你觉得呢阿言?”用这样的方式结合,却没能留下任何东西,意义何在?

    是问句?又好像不在寻求答案。

    把两人擦净后重新回到床上,过了一会儿,季泽骋起身穿好衣裤。

    “阿骋?”

    “我在。”

    穿戴整齐后听到邺言叫他,季泽骋俯下身,凑近听。

    昏暗中,邺言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

    “你是谁?”

    “我是季泽骋。”

    “季泽骋是谁?”

    “阿言,你这个笨蛋。”

    “我知道季泽骋就是季泽骋。”说着,邺言放弃争问,转过身闭上眼睛,反复嘀咕:“季泽骋就是季泽骋。”

    季泽骋替他掖好被子,轻笑着吻过邺言后脑勺的发,凑近时听到他入梦前还在嘀咕的声音:“季泽骋才是笨蛋。”

    他耳朵通红,暖和的脸颊散发着热气,季泽骋趁着精神刚清醒了一点赶紧关门退出去。

    冬夜里的冷风跟刀子一样刮来。季泽骋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捂捂身子,抹了一把脸。

    不知寻常人的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也像他们一样,举步维艰吗?

    今日下午他回到家,把因为严子去世而拖了一天的“放弃遗产继承声明书”交给老头子,哪想,老头子瞪红了眼睛,把那些个纸张一把撕碎了丢回他脸上说:“这样就跟我划清界限了?你要跟我算清楚。好。你读书16年的学费先还回来,托老刘人际关系的情分还回来,钢铁厂建设我跑路子上下打通的钱你还回来。一桩桩一件件,还?你还得清吗!”

    “我会还的。”

    不料季泽骋刚说完这句话,就闷声挨了一藤条。季爸爸的藤条又狠又准地直往他的背上招呼,第一下季泽骋没出声,再往后他就按住伤口喊痛地跪在地上。裂开了的后背火辣辣的疼,按住的地方有麻麻的撕裂开的痛楚。

    小时候,季爸爸因为他顽劣下手打他的时候顶多是打得皮开肉绽,等他哀嚎了几句后就收手,从没打得这么深,鞭子打进骨头里,血肉模糊的感觉如此明显。更痛的是,他说:“你怎么还你妈这么多年来为你掉的眼泪,你个没用的混账东西,忘恩负义。”

    躲在楼梯上偷看的季云翔“噔噔噔”地跑上来,跳过阳台去隔壁搬救兵。哪知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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