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葭儿晃过神那一刻,她挣扎着,一手推着他,一手捶打着他。
    祁夙慕反而吻的更深,像是要把她揉到骨髓中似得,手紧紧的抱着她。
    苏葭儿咬了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祁夙慕放开了她,苏葭儿一下子从床上站起身,立马给祁夙慕一巴掌。
    祁夙慕嘴角滑落血迹,因吻而蒙上一层淡淡红晕的苍白脸色,微微的喘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妖娆的狐仙般诱人。
    他知道她为何打他,是他唐突了,是他不该如此。只是他看着她,听着她说不会心动,他忽然就有一种冲动,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她的冲动。而他也这么做,第一次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冲动,他为了她,变得不像是以往的他。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该克制,该保持冷漠,该默默选择守着。可是,想要的东西就去抓住,就去争取,不也正是他一直以来告诉自己的。
    所以,他不后悔吻了她。
    苏葭儿小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吻还是因为生气,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羞涩,她瞪着祁夙慕,嘴唇上还有他的血。
    一时之间,她无法冷静下来。
    她从没想过,他会吻她,会做这种事。
    许久许久,她才慢慢冷静下来,可是冷静下来又有什么用?天真无邪的问他,为什么吻她?像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似得,哭诉指责他轻薄她?或者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他多么的下流龌龊?
    这些,似乎已经离她太远,她只是淡淡的说道,“七王爷,这事就当做是一场噩梦,你我都不必放在心上。”这样才是她,这样才是她应该说的话。
    祁夙慕想到她也许会这么说,所以对于她的话,他从来都不觉得意外,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噩梦,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不是。”
    他的话,激怒了她,“因为不愿意的人不是你。”
    苏葭儿说完,掉头就往果树那边去,眼中神色有些委屈。
    祁夙慕看到了她眼中的委屈,他的心被刺了一下,她其实不是不在意,只是隐藏了在意的情绪。
    他陷入了沉思,他是否做错了,他这样对她,是不是错了?可是,怎么想,他都不后悔他吻了她,他只是想告诉她,他对她的心思。
    苏葭儿到了果树洞内,在角落坐下,双手圈着腿,头靠在膝盖上。她已经这么老了,一个吻而已,她大可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她为何觉得很心酸,想到了祁凤曦,想到了过去的一幕幕,她那么在乎祁凤曦,他们之间除了在山崖下,那个他不知道吻,他没有吻过她,她也没有吻过他。她不知道自己的气恼些什么,或许是祁夙慕如此大胆的追求,如此大胆的表明.心意,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含蓄,这种果断的追求是她所没有的,所以她意外的同时,也觉得心被震撼到。不过想想也是,他想要什么,素来都是不择手段去拿到,他从来都不是守候那一挂的。
    她抬起头,从怀中拿出那不离身的兔仙人,她泪水啪嗒的滑下,“十九爷,如果我当初有他一半勇气,是不是我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开?甚至,在离开之前,我都没有勇气去问你,问你是否曾经在意过我。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他比我还要坚强,他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为了那个目标一直靠近,不管是什么,他都不会轻言放手。”
    祁夙慕想通后,他下了床,他要去给她道歉,他或许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她的情绪,她才跟十九弟分开,他如此唐突,她不生气也才奇怪了。他想要让她明白他的心思没错,他想要吻她也没错,只是时机不对,他没有克制好自己的冲动和情绪,还有……
    还有他不想承认的,心底最深处的那种害怕。
    他害怕出了这里,他们不再有如此密闭的两人空间,他们要面对许许多多的事情,她的心思不会再在他身上,他们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抬头就见到对方。
    他想趁这段时间内,在她心中占据一个细微的位置,哪怕是不比十九弟万分之一的细微位置。
    他有一生的时间陪伴她,但是她这一生不一定还会跟他有这样二人世界的机会。他想趁这个机会,让她明白他的决心,他不是说说而已。
    乱也乱也,祁夙慕头一次觉得他思绪混乱的无法整理,他从未有过如此。
    但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管她对他如何,他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一直一直陪着她。
    祁夙慕走到了洞口前,看向角落里的苏葭儿,她手里拿着祁凤曦送她的兔仙人,眼泪无声的滑落,她那悲伤和委屈的神色,刺痛了他的心,也刺痛了他的眼。
    即使十九弟不要她了,她还是愿意为他守身如玉。
    他到了喉咙边的道歉咽了下去,她就像是带刺的花,他越是想要紧紧抓住她,她受伤,他也被刺的遍体鳞伤。
    她难过,一定是因为他碰了她,让她觉得恶心。
    祁夙慕心如被刀子一刀刀的剜着,他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这不也正是他明白的,她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身上。所以怨不得她的行为伤了他,因为一切都是他愿意的,他愿意被她伤害,愿意当她身后的大树。
    他回到了床上,五味杂陈的心让他无法冷静。上天从来都是如此不公,她在为他人哭泣,他在为她心伤。
    或许,该等等吧。
    等到她哪天真的被他消磨的忘记了十九弟,那时他再有所行动,她也不会再难过。
    是他冲动,也是他做错了。
    那个吻,就不应该。
    只是,他不想道歉。
    置气,或许吧,或许是跟她置气了。
    苏葭儿收起思绪,擦了擦眼泪,她跟祁凤曦已经是过去式,再想也于事无补。
    收起兔仙人,想好如何面对祁夙慕,她也不想一直纠结于这个吻。她到泉水源头,洗了把脸。
    又漱了漱口,把残留在口中血腥味吐出。
    手摸上唇时,她愣了一下,回忆起祁夙慕吻她那一刻,似乎,似乎……
    那一刻,她真的有些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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