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不到十公分的俏脸故作严肃的模佯,水流沄真想拍拍她的脑袋再哈哈笑上两声,然后和她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可是半天来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带来的怪事却在提醒着他,千万不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不管是人是妖她身上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尽管如此,如果让水流沄拜一个看上去比他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半岁的小丫头为师,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更何况他心里还另有一番打算。
    肖诗见他表情古怪的不断打量自己,大大方方的一挺胸,撇撇嘴说:“别看我长得比较没有威慑力,你这样的货色来上一车皮也不够我一只手收拾的。我知道你不信不用否认,你那张臭脸把心思全写在上面了。别以为自己有点小小的特异功能就天下第一,实话告诉你,你那两把刷子根本就不够瞧的。知道什么叫仙家法术吗?见天让你开开眼,见识见识真正的神通!”
    说着肖诗一跺脚摇身一变变成了水流沄的模佯,把他吓了一跳,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了好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最后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近在咫尺的另一个自己,却被“水流沄”一巴掌把手给拍了下来。
    “干什么!竟敢对师父动手动脚,胡闹!”听到清脆甜腻的嗓音从“自己”口中传出来,水流沄别提多别扭了。
    肖诗对他窘迫的样子十分满意,决定再给他点更刺激的瞧瞧,于是在他眼睁睁的瞪视之下,再次变身。不过这次变得比较有个性,变成一个长氟面、舌头伸出一尺长、眼睛瞪得有如铜铃七孔流血身穿白色睡衣的女子。
    “鬼呀!”水流沄大叫一声,跳出三米多远,想要躲到李维林背后,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这大家伙身为一个正常人类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靠近他不但没有多大安全感还有可能带来新的危险。于是脚不沾地的又是一窜跳到门口,把门拉开一半回头小心翼翼的张望着,随时准备逃跑。
    “嘻嘻嘻,这个吊死鬼的形象够经典吧!嗯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肖诗想了想,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添了一个绳套,再飘起来离开地面十几厘米“这回差不多了,做戏就要做全套嘛!可惜现在还是白天,要不然效果肯定更好。”
    水流沄在门口瞅了一会,心说你还想等天黑,就这已经能把一般人吓出心梗了,若不是我胆子够大再加上知道这副模佯是你变出来的恐怕刚才就吓死过去了。惊吓之余不免对肖诗所说的神通仙法大感兴趣,觉得若能学到真正的法术拜小姑娘为师也不是不能接受。
    肖诗看出了他的动摇,正想趁热再打打铁,没想到边上一直看热闹的李维林却在这当口来拆她的台:“毛毛球,老大给了你三百年道行,你就只学会了变戏法?小子你可别上了她的当,我告诉你,这小狐狸刚刚变成人形,也就能使出一点幻术骗骗你这种无知少年。想学有用的本事?看看这个。”
    说着暗运天地霸王诀随意的一挥拳,拳风越过五六米的空间砸在大厅的墙上,整座房子都被这一拳轰的一阵颤抖,墙壁却一点损伤都没有。
    “你想死啊傻大个儿!还好房子已经被肖遥设下了禁制,要不然你这一拳头下去晚上我们就要睡露天地了。除了蛮力你还会什么,等你老大回来了好好问问他我老人家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我面前摆威风,想当年哼哼!还有,不许叫我毛毛球!”
    “你还能是谁?我只知道你就是以前那个总和我抢肉吃的馋嘴狐狸,这就足够了!别以为你变成这副風騒模样就能让我忘了以前的深仇大恨,哼哼,你那小样也就能迷倒没见过世面的小男生!”
    两人渐渐的翻起了陈年旧帐,什么你在猴年马月偷了我的鸡翅膀,你在哪年哪月抢了我的烤肉后来由斗嘴升级到了拳脚相加,上窜下跳的打了起来。尽管闹腾得挺凶,却奇妙的没有损坏到客厅里的一草一木,看上去身大力沉的李维林身手竟然出奇的灵活,甚至有一次脚尖点在杯子边上借力跳起来用嘴去咬肖诗,而肖诗闪转腾挪间身法更是灵动非常,绕着李维林转来转去让他根本连边都沾不上。
    水流沄大张着嘴傻傻的看着二人折腾,还没从刚才李维林那一拳的惊人效果中回过神,又被这番杂耍般的表演给吸引住了眼球,心中羡慕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学到他们的本事。等脑子稍微灵活了一点,忽然想到他们一直提起的老大肖遥,言语之中都对这个老大倍加推崇。这两人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他们的老大岂不是
    这段时间司徒莫名总是心绪不宁,多次摆卦推演结果都是大凶,具体的情况却怎么也无法算出来。这种罕见的情况说明危险来自比他强出至少十倍的人物,以他的能力与此人相关的卦相已经立不起来了。这种前所未见的情况不但没有让他乱了方寸,反而给了他一种未知的刺激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年轻时还没有完全掌握祖传的河洛神卦的时光。经过多天的布置查探,却没有发现任何外来势力在k市露头,上面的关系也没有传来什么不利的风声。
    结合异常的卦象,司徒莫名作出判断:对方出手的时候将以超强的高手打先锋,首先清除以自己为首的龙头,然后才会趁着k市大乱从容接手k市地下势力。这也是短时间内入侵k市的最有效的方法,前提是拥有远远超过司徒莫名及其手下的实力,司徒莫名实在是想不出究竟何方神圣这么厉害,竟然连神卦都无法卜算其运势。
    经过几天的部署,司徒莫名勉强利用手上掌握的人力作出一套比较冒险的防御方案,可是这套方案却在另一个他的河洛神卦无法卜算的人那里出了纰漏,这个人就是他最疼爱却一直与他不和的女儿司徒玫。
    事实上司徒父女的心中都将对方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宝贵,彼此的关心每每在日常的一句话、一件事中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如果司徒莫名是个普通人的话,这对父女一定会是父慈女孝的典范,可惜他的事业却成了和女儿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司徒玫一直都不能容忍自己的父亲身为整个k市地下势力的教父,善良单纯的女孩只要一想到父亲谈笑之间就让几十人在一场火拼中失去生命,或者无数女性在父亲旗下的各种声se场所出卖肉体,她就觉得平时对自己体贴爱护的老爸是一个戴着面具满手血腥的恶魔。
    当初司徒莫名也曾经考虑过听从手下的意见,把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女儿,可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在他心中司徒玫就是他爱妻生命的延续,他们父女之间不应该存在哪怕是一点的欺骗和隐瞒。面对司徒玫知道他真正身份后的激烈反应,司徒莫名也曾和她解释过:这些事情即使他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的,黑暗世界有着它自己的规则,现在这个规则掌握在自己手里,至少还可以用它来做些好事,不至于让普通人受到地下势力的伤害。
    就如司徒莫名所说,在他一统k市后这里要比以前安定得多。司徒莫名不但让原来的黑社会势力渐渐漂白,还大力的支持市政府搞城建,提倡环保,同时一直控制着毒品、贩卖人口等生意在k市的规模,虽然获得多方面的好评,却也挡了很多人的财路,引来不少人的报复。好在一方面k市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已经铁板一块,等闲之人根本就动摇不了其根基;另一方面司徒莫名身怀河洛神卦绝技,卦象一摆乾坤尽在掌握之中,凡人根本无法逃过他的法眼。再加上一群以铁狼为首的手下,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平安的过来了。如果现在司徒莫名金盆洗手,失去了庞大的势力,即使有神卦能够未卜先知也逃不过被仇家给五马分尸的下场。
    无奈司徒玫并不够理解这些,她在乎的只有一点:爸爸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很显然,经营着k市所有黑色生意的司徒莫名在女儿心中并不能算是好人。从那时起,司徒玫就拒绝任何司徒莫名安排给她的保镖,坚持要过自己的生活,和常人家的女孩一样去上学,去和普通人交朋友。这一次也不例外,司徒莫名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安排保护女儿的力量甚至超过了他留给自己的人手,而司徒玫却仍然不接受这一切。
    “这一次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你再任性了,你没有反对的余地。”在反复的解释了这次情况特殊,即将面对的危险前所未见,而司徒玫却仍然不肯接受自己的安排之后,司徒莫名终于失去了耐心,拉下脸来打算不顾女儿的反对强行将她软禁起来。
    司徒玫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女儿沉静的目光的子下,司徒莫名铁青的脸渐渐解冻,焦躁的心情也一点点的平复,终于长叹一声,再一次放软语气说道:“不是父亲不考虑你的感受,这一次真的不同以往,我也没把握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劫。若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又让我如何去面对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当初如果没有妻子作为他的精神支柱,司徒莫名恐怕会在不断的拼杀争斗中变成一代枭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怀着一颗仁心统治k市。在妻子去世以后,女儿就成了支持他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动力。如果女儿再出什么意外,恐怕这几十年来已经耗尽心力的司徒莫名会承受不了打击随之而去。
    司徒玫轻摇臻首,语气还是那么不容置疑:“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那些人靠近我的。即使有危险,也是你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明知会威胁到我的安全,为什么不在当初就退出呢?我不需要那些保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当作是为你犯下的罪行赎罪吧。”
    司徒莫名无奈的再叹口气,突然灵机一动,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还是没办法说服你。不如这样,我们各让一步。你不允许我的人来保护你,是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吧。那么如果我能找到别的人来保护你呢?当然我不会花钱来请,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绝对身份清白。”
    司徒玫对父亲说的这个人很好奇,左思右想自己认识的人中也没有谁会让父亲这么信任,只一个就能抵得过父亲手下这好几十人。如果真如父亲所说,那个人身家清白而且不用花来路不明的钱去请的话,接受又有何妨。其实她的心里也不想看到父亲为难的样子,若不是一直坚持着原则早就答应了司徒莫名。
    司徒莫名终于在女儿好奇的表情中报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你的同学肖遥”
    “肖遥?怎么会是他,他有那么厉害吗?”司徒玫对这个每次见到自己都刻意避开的男生印象非常的深刻,不仅因为他出色的外表,还有正在追求自己的夏炎叫他老大,更难忘的是每次见到他时都会产生的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让司徒玫怀疑是不是自己爱上了他才会有这种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可是再回想起来当初击退企图绑架她的蒙面人的李维林也和肖遥是一伙的,似乎那三个家伙确实很不一般。
    “要说这个肖遥,他和我们还算是不打不相识。因为他刚到k市就开始接受一些乱七八糟的委托,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给k市地下带来了不小的动荡。我派铁狼去掂量掂量他,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远远超出铁狼。后来和他谈了谈,他竟然还是个环保主义者,赚的钱大部分都捐给了绿色组织和动物保护协会。像他这么有爱心的人,听说自己的同学有了生命危险,肯定不会在乎提供一次无偿服务的吧。”说着司徒莫名摸出肖遥的名片,递给司徒玫让他看看肖遥都接受什么业务,证明肖遥并不会去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并且简单的提到了肖遥的所作所为。当然他的描述中,肖遥那些不太见得了光的事迹比如雇佣部队驱逐非洲烧荒的农民以保护原始森林啦,购买潜艇炸沉日本的捕鲸船以解救鲸鱼啦等等就根本没有被提起过。
    司徒玫惊讶万分的听完他的话,对肖遥越来越好奇了。她可是知道铁狼的真实身份的,一个人类竟然身怀超过妖怪的实力,而且还这么年轻。还有他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自己每次见到他时奇怪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沉思中的司徒玫并没有注意到父亲掏出电话拨出号码,对着话筒讲了一番话。
    肖遥接到司徒莫名电话的时间,正好是与出关的肖诗长谈后,肖诗溜出去逛街,留下他准备告诉大家毛毛球变成人的消息。听明白了司徒莫名的意思,肖遥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反正他到处接生意只是为了好玩,从来没考虑过钱的问题。
    把肖诗的事情告诉给当时在家的桃子后,在去司徒玫那里的路上肖遥又打电挂给其他人通知这件事。李维林就是那时候得知毛毛球变人,赶回来瞧新鲜才会在乾坤迷魂阵里捡到水流沄的。
    别人都没有过多的废话,唯独到了夏炎这,随口问了一句:“老大你现在在哪里?”
    肖遥当然实话实说:“司徒莫名托我保护他女儿,我正在去他那里的路上。”
    那边夏炎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司徒莫名的女儿不就是司徒玫吗?这种活根本不用劳您的大架,交给小的我就可以了!”
    肖遥在电话那边嘿嘿一笑毫不留情的揭露他的心思:“就知道和司徒玫沾边的事情肯定落不下你!你也过来吧,到毓田小区f座,他们都在那里。”
    “收到,等我上完这节课马上就过去,高数老太太还在讲台上白话着呢,我总不能上一半的课就溜出去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挂掉电话,肖遥正好站在毓田f座的门前,早有司徒莫名的人认出他来,恭敬的打开大门请他直接进去。
    “老弟呀,从现在开始我这宝贝女儿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照顾的妥妥贴贴的啊!”司徒莫名故意说的这么暧昧来调侃肖遥,当然心里也是真盼着肖遥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成为自己女婿,所以故作玩笑的试探了一下。
    然而肖遥却对他完全视而不见,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紧紧的盯着司徒玫,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找回了宿世记忆后,再次面对司徒玫的时候以前那种奇怪的感觉也终于有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惊喜,还有痛苦的抉择。
    不过司徒莫名却误会了肖遥的反应,自以为是的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说:“你的本事我知道,就不用再留其他的人手在这里了,免得电灯泡太多刺眼。”
    嘱托了女儿几句,司徒莫名安心的带着所有人马离开了这里,他要回到金晨大厦以自己为诱饵去吸引那未知敌人的注意力,这个普通小区是专门安排给司徒玫藏身的。
    肖遥怔怔的望着司徒玫,弄得她以为自己脸上开出花来了,忍不住伸手摸摸脸,确定自己没什么问题后好奇的与这个奇怪神秘的同学对视。
    “唉!”良久肖遥才长叹了口气,一开口却出乎司徒玫意料的问道“想不想听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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