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放在了茶几上:“好了,我走了,你保重身体,别总生气了,医生说你情绪不宜起伏太大。”
    老爷子冷着脸:“别装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好歹你跟了顾宸一场,哪能让你空手离开?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别在我面前耍伎俩。车和戒指你都可以拿走,另外,我再给你一笔钱,离开海城!”
    说完,他拿出一张已经填好的支票摆在她面前:“我对你够大方了,毕竟之前对你还是挺满意的,你对小宝和小贝也不错。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觉得现在不要这些东西,是欲擒故纵,我会改变主意,那就错了,今天你不拿,以后你也拿不到。”
    安素曦笑了:“我对小宝和小贝好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买单。还有,我没有跟顾宸,我们是假的,你知道的,不是么?我欠他钱呢,所以签了一年合约,哪能再拿你钱?你这钱就当我收过了,你帮我转告他,我跟他之间的债一笔勾销了,再见。”
    拖着行李箱离开顾宅,她没回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眼泪。她哭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那张支票,侮辱了她的人格。
    还有,对小宝和小贝的不舍……
    她原本想说欠顾宸的钱以后每个月还一点,但是转念一想,老爷子不会让她以这种方式再跟顾宸‘来往’的,索性作罢,当一回‘老赖’,毕竟那笔钱她这辈子都可能还不上了。
    回到之前的出租房,她向房东太太退了房,把能带走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带不走的,只能留在这里了。
    订了晚上的车票,她的经济实力不允许她去国外的什么地方,只能回父亲的老家,就在邻市,动车两个小时的车程。
    在车上的时候,她戴着耳塞听着喜欢的音乐,看着外面的夜景,轻轻哼着歌曲的调调。
    从跟小宝遇见开始,一点一滴,都在她脑海中回放,仿佛做了一场梦,一场小心翼翼,又心惊胆战的美梦。
    旁边的一位阿姨递给她一包纸巾:“姑娘,擦擦眼泪吧,你还年轻,路还长。”
    安素曦有些错愕,抹了把脸,竟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哭了……
    接过纸巾,道了声谢,仓皇的擦掉眼泪。
    车到站之后,她又打车到了小镇上,司机是个好人,一路聊了许多,她也无力再用警惕的心情去面对每一个人。
    父亲老家的房子就在小镇上,因为从前是爷爷奶奶住,爷爷奶奶去世,名字就变成了她的,当初父亲公司破产,也没有拿出去,所以这房子就留了下来。
    已经许多年没人住,家具什么的都很老旧了,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今天肯定是住不了的。
    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找了开锁的去把老屋的锁给换了,钥匙她早就弄丢了。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她下车就关机了,忙活了一整天,勉强能住人了,才打开了手机。
    随之而来的是顾宸的无数个未接来电和信息,从最初的冷静到暴躁,她看完,又不争气的哭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现在才知道,还不够。
    小镇街上还有开着的门店,她去采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买了些吃的,顺便换了张电话卡,犹豫许久,还是把之前的电话卡留下来了,但也没插进卡槽。
    拎着东西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从前的老邻居,见到她,老邻居顿足:“你是安海的女儿吧?都长这么大了,好多年没见你们回来了。”
    安素曦早就忘了邻居怎么称呼,见对方年龄大,就叫了声:“奶奶。”
    老邻居见她拎着许多东西,问道:“你这是搬回来住了?你们全家不是都搬到海城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是随口敷衍:“我过年回来暂住一阵子,我先回去做饭了,奶奶再见。”
    回到家关上门,她长舒了一口气,她很抗拒跟别人交流,尤其是怕别人问起家人。
    老房子水电早就不能用了,她大晚上摸黑,只能吃买回来的零食和面包,手机也没办法充电,最后的电量在挣扎了半个小时之后彻底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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