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沉无奈,为了让她彻底安心,他掏出手机给刘卫打了一通电话,言简意赅,
    “有人怀疑我是自己偷偷从派出所越狱出来的,辛苦刘局帮忙解释解释。”
    唐暖宁一听是警察的电话,赶紧坐直了身体,
    “刘局您好。”
    刘卫是个会来事儿的,一听就猜到了什么,笑呵呵的说:
    “唐小姐别担心,案件已经查清楚了,死者是自己跳楼身亡,不是被你男朋友推下去的,也不是被你男朋友逼着跳楼的,你男朋友是清白的,稍后警方就会出公告了。”
    刘卫一句一个‘你男朋友’,唐暖宁似乎也习惯了这个称呼,
    “嗯嗯,好,谢谢您啊。”
    挂了电话,薄宴沉问,“信了?”
    唐暖宁点头,“嗯。”
    薄宴沉刚要开口说点别的,她突然‘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薄宴沉吓了一跳,都信了还哭什么?
    唐暖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今天看到他们来,快把我吓死了,他们说你要死了,他们还想抢走深宝……他们带了那么多人过来,还汹汹的,我真快被他们吓死了,呜呜呜……”
    唐暖宁控制不住自己,哭的凶。
    就像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的小姑娘,劫后余生后害怕又庆幸,庆幸又委屈。
    薄宴沉这会儿才明白她哭什么……
    看她委屈的很,他再次把她揽进怀里,肩膀和胸膛借给她依靠。
    本以为她哭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她愣是哭了一路。
    车子都开进医院了,她还在哭。
    薄宴沉又想起了那句话:眼泪比心眼多。
    还想起了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犹豫片刻,他抬手按按她的头顶,跟哄小孩似的哄她,
    “不哭了。”
    听说小姑娘都喜欢摸头杀。
    但是,这招在唐暖宁身上好像没用,她还在哭。
    不知道是他的摸头姿势不对,还是她不吃这一套。
    眼看车子都停稳了,薄宴沉无奈,只能说,
    “先别哭了,想想医药费的事,你这次受伤,估计要花不少钱。”
    提到钱,唐暖宁赶紧擦擦眼泪,坐直了身体问他,
    “我是他们打伤的,医药费是不是得他们出?”
    薄宴沉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果然啊,在她身上还是钱好使。
    “是。”
    “那就联系他们!让他们过来掏钱!可……你也把他们的人打伤了啊,他们会不会反咬一口,讹你?”
    薄宴沉抿唇,
    “你妈怀你的时候是吃了什么抑制智商发育的药了吗?怎么能这么傻?!”
    “你……”
    “给机会让他们敲诈我,他们敢吗?他们打你是犯罪,我打他们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不犯法。”
    “嗯!有道理!那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他们必须把医药费全部拿出来,一分钱都不能便宜他们。”
    唐暖宁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大步往门诊楼走去。
    脑子里只想医药费的事儿了,没注意到自己在薄宴沉腿上坐了一路,也没注意到他们是坐着豪车来的。
    薄宴沉这边,感受明显。
    她一离开,他怀里瞬间空了,从沉甸甸变成了轻飘飘。
    上次她醉酒,他抱她,觉得她太轻了,好像跟着自己混,自己虐待她了不给她吃饱饭似的。
    可今天,他又觉得她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她离开后,自己的心好像都跟着空了!
    “喂,赶紧走啊!”
    唐暖宁站在几米外喊他。
    她走了一阵才发现他还没下车,就站在原地等他。
    因为是被他抱出来的,她没穿羽绒服,这会儿就穿了一件米白色卫衣。
    下身搭了一条黑色紧身裤,脚上踩着一双随处可见的雪地靴。
    有点冷,她揉搓着小手放在嘴边哈气,小脚也在原地跺来跺去。
    及腰长发这会儿随意又略显凌乱的披散着,额头有血迹,又刚哭过,眼眶红红的。
    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出身的姑娘,出事后的状态。
    可她却吸引了一堆眼球。
    因为她长了一张很不普通的脸,未施粉黛,依旧美的不像话。
    在当下这个医美盛行的年代,天然美罕见又惊艳。
    “沉哥,你不跟唐小姐一起进医院吗?”周生提醒。
    薄宴沉这次收回视线,下车后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迈着大长腿向她走去。
    他刚走近,唐暖宁就撅着小嘴嘟囔,
    “你磨叽什么呢,这个点医院人可多了,不知道要排队到什么时候呢,抓紧时间,孩子们还在家呢。”
    薄宴沉没接话,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唐暖宁:“?”
    薄宴沉一脸高冷的解释,
    “冻生病了深宝又要担惊受怕,年都过不好。”
    “噢,那你不冷吗?你冻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我没你那么娇气。”
    “我娇气吗?”
    薄宴沉的嘴唇动了动,没接话。
    唐暖宁低头看了眼他的外套,“质量这么好的衣服,穿一次就扔了可惜了吧?”
    “为什么要扔?”
    “因为你不喜欢我穿你的衣服啊,我穿了你就不要了,那不就等于扔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穿我的衣服了?”
    “就上次你喝醉酒那次啊,我拿了一件你的高领毛衣,你很不高兴,还说我穿了你就不要了,你恶心。”
    薄宴沉蹙眉,“……”有吗?他说过吗?!
    “我没说过!”
    “你说过!我记得可清了!那件高领毛衣现在还在我家里呢,我洗了以后都没敢拿给你。”
    薄宴沉又紧紧眉心,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恶心你穿我的衣服,回头记得还给我。”
    唐暖宁疑惑,睁着大眼睛追问,
    “那当时你是什么意思啊?不是恶心我穿你的衣服,那你在恶心什么?”
    “我忘记了!”
    唐暖宁努努小嘴,也没再说别的,披着他的衣服就要冲进门诊楼。
    薄宴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唐暖宁不解,“干嘛去啊?不是要去看病吗?”
    薄宴沉没好气的说:“带你开后门!”
    “开后门?这里有你认识的医生啊?”
    “陆北!”
    唐暖宁这才想起来,
    “噢,我都把陆医生给忘了,最近只想着你的事儿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唐暖宁的话在薄宴沉的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就只剩下四个字:
    她只想他。
    又过滤了一遍,变成了三个字:
    她想他。
    薄宴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暖宁,想说句什么,又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就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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