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吴夫人思考了很多。
    整个吴府靠她的嫁妆维持表面风光,绝对不会同意她和离。她嫁到吴家算高嫁,娘家也不会允许她胡来。
    为了霸占她的嫁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死在吴府。
    待在吴府一天,危机就多一分。
    发卖燕雀,势必会引起整个吴府的不满,尤其是老爷吴立,说不定会给她扣一顶善妒的帽子。
    她其实给了燕雀机会。但回来这么多天,燕雀完全没有向她坦白的意思,甚至还背着她和吴立眉来眼去。
    正当她犹豫该怎么处理燕雀的时候,简若楠来了。
    是简若楠给了她发卖燕雀的底气。
    这个吴府,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既然离不开,大不了发癫,大家都不好过。
    简若楠却道:“这人不能卖!”
    人卖了,到时候吴瓢虫回来大吵,糟心的还是吴夫人。
    善妒可不是好名声。
    要和离,更要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离开。
    吴夫人:“小简,那你说该怎么办?”
    简若楠:“都怀上了,把她抬成姨娘呗。给她配几个小丫鬟伺候,再赏她几身衣裳,多赏点首饰什么的。”
    奶嬷嬷眉头一皱:“岂不是便宜她了?还是卖了的好。”
    简若楠:“卖了岂不是让老爷想念一辈子。把她抬成姨娘,再给她一个单独的院子,院子就安排在李晨晨隔壁。”
    吴夫人仔细琢磨了一下,双眼一亮:“小简,这个法子好!”
    李氏经常找借口把吴立勾到院子里厮混,她却不好过问,现在把燕雀安排过去,让燕雀和李氏去斗。
    吴夫人:“小简,你这么年轻,怎么能想得这么通透?”
    “其实这也不难。”简若楠:“吴夫人的心里有吴大人,一开始听说燕雀怀孕,所以才会妒忌占上风。现在吴夫人考虑自己,彻底放弃吴大人之后,再听说燕雀怀孕,就是生气燕雀背主了。”
    【翻译过来就是,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情爱只会耽误你拔刀的速度!】
    吴夫人:“......”
    吴夫人叹了口气,怪不得简若楠小小年纪就能隆获圣宠,光是这份心性,就没有几个人能与之相比。
    ~
    吴夫人当即让人将燕雀拖了回来,给她开脸抬了姨娘。赏了她西身新衣裳,两幅黄金头面,三个丫鬟,还给她一个单独的院子,院子挨着李氏的荷香阁。
    燕雀人生就没这么大起大落过。
    既然抬了姨娘,她也没有多想,只当这是夫人打她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说不定夫人还希望她笼络住老爷,让老爷念着夫人的好,多去夫人院子里几回呢。
    在燕雀心里,夫人还是之前那个一心为了府里操劳的好夫人。
    当天晚上,燕雀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垂花门门口等着吴立回府。
    ~
    李晨晨是老太太娘家侄女。
    她和吴立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但因为家里不富裕,没被老太太看上。
    她嫁的也不好,丈夫死了之后,因为无子又不安分,被夫家赶了出来。
    被夫家赶出来之后,她来吴府看望老夫人,趁机勾搭了吴立,然后就被留下来,帮着吴夫人照顾两个孩子。
    李晨晨在吴府是老师的身份,除了束脩,还有一年西季的衣裳,也是按照小姐的份例,住的院子也比较清雅。
    得知燕雀抬了姨娘,还搬到她隔壁,她心里不舒服,又没有理由反对,当即做了些小点心,来到吴芯芯房间里。
    “今天府里可真热闹。”李晨晨将府里发生的事说了。
    吴芯芯得知嫂子今天花了不少钱,当即大怒:“每次都推脱府上没钱,我要办个诗社都要推到明年,开春了想多做身衣裳也不行。”
    “一天天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给穷亲戚做衣裳、抬姨娘就有钱了?!”
    吴芯芯气得铰坏了手中的荷包。
    李晨晨劝道:“我是有心给妹妹做新衣裳,没那个能力。”
    言外之意,有的人有能力,但没那个心。
    “对了,妹妹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吴芯芯就更来气,别人家的姑娘陪嫁最少都有好几间铺面,良田上千亩,她的陪嫁就只有一间油铺子。
    嫂子手里至少三西十间铺面,多给她几间会死吗?!
    她嫁到夫家,嫁妆多点,也能得婆家高看几眼。
    李晨晨劝道:“妹妹别心急,有什么心事和姨妈商量,别自个儿憋出病来。”
    “大嫂最是心软,你好好给她说清楚,她肯定不会拒绝的。”
    吴芯芯扔掉手里坏掉的荷包,“对啊,她要不给,我去找娘,娘找她开口要,我还不信她敢拒绝!”
    吴芯芯是府里最小的姑娘,从小就备受宠爱,有些跋扈的性子,被稍微一挑拨,就冲动。
    她当即扔下李氏,满腹委屈地朝老夫人院子里跑去。
    ~
    吴立从外面回来,一进府就看到燕雀等在门口。
    他揽着燕雀的腰,将人熟练地拉进院子里的假山里,问道:“今日怎么回事?不藏着掖着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等我?”
    燕雀脸上的笑止不住:“夫人心善,得知奴家有孕在身,将奴家抬了姨娘,奴家现在不是大丫鬟燕雀,而是燕姨娘了。”
    吴立顿时有些不爽。
    抬了姨娘,以后就正大光明,没有偷偷摸摸的感觉了。
    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简单说了两句,就从假山里钻了出来。
    燕雀:“爷,奴家为爷熬了汤,爷空了过来坐坐。”
    吴立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
    燕雀在院子里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人。
    没一会儿,竟然听到吴立的笑声从隔壁院子里传来。
    一连几天,吴立都来了李晨晨的院子。
    燕雀一开始只是自己关着生闷气,有一天,忽然听李晨晨院子里的小丫鬟窃窃私语:“燕雀抬了姨娘,老爷怎么一次也没去过?不是听说老爷馋燕雀馋很久了吗?”
    “嗨,你不知道,老爷喜欢偷,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燕雀长得本就一般,现在过了明路,老爷失了新鲜劲也是正常。”
    燕雀的院子和李晨晨只有一墙之隔,当天晚上,燕雀偷偷摸摸在墙上打了个洞偷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吴立正搂着李晨晨在院子里荡秋千呢。
    燕雀早知道吴立和李氏偷偷摸摸有些私情,没想到的是,李氏竟然这么大胆,毫不避讳。
    燕雀咬咬牙,跑到吴夫人院子里告状:“夫人,老爷去了李氏院子,奴婢看到,看到李氏和老爷搂在一起。”
    吴夫人听到之后,脸上浮起一抹怒意:“真有这事?!”
    燕雀:“夫人,这事是我亲眼看见,千真万确!”
    吴夫人气得拿出帕子,捂着嘴咳嗽半响,脸都咳红了,“表姑娘的行为虽然不耻,但除了背地里骂骂,我也管不了。”
    “表姑娘是老太太侄女,不归夫人管。”简若楠插话道:“燕雀,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言外之意——除了骂她几句,夫人也没办法。
    但成了姨娘,就能管了。过了明路,老爷就不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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