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铁山接到陈子华电话的时候。正打算出去应酬,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耽误了一会功夫,这会儿风收雨住,也没有什么紧急情况,他就打算乘车出去,突然接到陈子华电话之后,几乎想都没想,亲自驾车赶赴沣南,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陈子华在电话里面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私人拜会,尽量做得隐秘些,毕竟林安东还没有正式上任,要注意影响。
    同样的,许泽华也从文熙市赶了过来,不过他可没有亲自驾车,他也不会开车,但也只带了司机和秘书两人,比亲自开车的彭铁山晚出发了一会儿,两人一先一后都匆匆的离开文熙市,秘密前往沣南县。不过对于有心人来说,这秘密又能保持多久?
    彭铁山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否则的话,也不大可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如泰山的呆这么些年,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其实这是很容易出问题的一个位置,只要有人想找麻烦,把柄很容易就能找得到,所以,彭铁山自从詹家叔侄那件案子之后,行事就非常的谨慎,而且也特别小心与常委之间的相处。
    开车走到半路了,彭铁山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儿,陈子华的意思实际上是让他与许泽华一起到沣南县的,否则的话,只告诉许泽华一人即可,何必专程打电话告诉自己?琢磨了一阵之后,他把车停到路边,从包里掏出大哥大,直接就拨给了许泽华,陈子华与许泽华之间的关系他岂能不明白,这种机会自然是要一定抓到手中的。
    许泽华的车刚出市区不久,秘书手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最烦这种时候有电话进来,何况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便有心不接。却听秘书小声汇报道:“许书记,是政法委彭书记的电话。”说罢将电话递了过来,秘书心里清楚得很,彭书记现在跟许书记走得比较近,这个电话书记肯定是要接的。
    果不其然,许泽华连想都没想便接通了电话“铁山,有事吗?”虽然开门见山问得过于直接,这却是许泽华的笼络手段,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说话的方式已经可以上升到艺术的层面了,极少有这样直入主题的,大多数时候,能这样说话肯定是不耐烦了,但许泽华却反其道而行之,越是这样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客套,越是表明没有隔阂,亲如一家。
    彭铁山闻言心里果然就是一暖“书记,林省长这会儿在沣南。咱们一起去看看?”
    许泽华心里一动,道:“你现在在哪儿?”他自然明白,彭铁山能打这个电话,十有**是陈子华给打了招呼,所以,一起去是必然的,但彭铁山能在去之前打电话给自己,显然存了同气连枝的心思,因此,许泽华的心情莫名其妙的舒畅起来。
    彭铁山在电话里说道:“我在石桥镇。”他并没有多做解释,石桥镇是去沣南的必经之路,而且还是几个县区的交叉点,不用担心许泽华会胡思乱想。
    果然,许泽华笑道:“好啊,我刚出市区,你在石桥镇等会儿吧,咱们一起过去。”
    彭铁山等了十多分钟,就看到许泽华的车停到了自己车的前面,连忙从车上跳下来,跑到许泽华的车旁边,车窗玻璃已经摇了下来,不等彭铁山开口,许泽华便道:“你走前面,别耽误工夫,太晚的话就不方便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许多,他们可不想去得太晚,所以彭铁山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就返回自己的车里,然后发动。走到许泽华的车前面开道,两辆车风驰电掣,不到半个小时就进入沣南县城,彭铁山曾经来过沣南不少次,对街道说不上熟悉,但找到招待所还是很容易的,不大工夫两车就顺利的驶入县政府招待所。
    秦力傍晚时分出去过一次之后,便一直呆在招待所的门房,一边翻看报纸一边陪赵大爷聊天,这是他给自己才安排的工作,坚持在招待所值班,所以,当许泽华和彭铁山的车一到招待所门口,他就看到了,虽然不认识彭铁山和许泽华,但市委一号车还是能认出来的,因此,不等两辆车停稳,秦力便从值班室出来了。
    许泽华和彭铁山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秘书正在跟秦力打听一号楼的位置,几句话的工夫,秘书便过来汇报:“书记,这人是招待所的所长秦力。他已经认出您了。”撇了一眼秦力,许泽华暗自叹了口气,彭铁山的车不是特殊牌照,而是普通的地方车牌,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借了这么一辆车还是出去办私事儿正好碰上今天这事儿,总之是天衣无缝,自己却开着市委一号车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认出他的么“让他安排几套房子,就在一号楼吧。”
    陈子华掏出雪茄烟,递给彭铁山和许泽华一人一支。帮两人点燃,这才给自己也点了一根“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大家悄悄聚上一聚,毕竟省长离开文熙市已经几年了,想跟老部下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的,可没成想遇到这么一出戏。”
    晚上吃完饭,林安东一行人在招待所门口被一名喊冤的少女给拦住,小姑娘磕头磕得满脑门子都是血,礚膝盖也蹭破了不少,等带进招待所里面一问才知道,女孩是被人点拨过的,陆愚卿是什么人,三下五除二就问了个底儿掉,原来却是林安东被人认了出来,那人又知道林安东即将成为省长,所以特意点拨小姑娘在招待所门口告状。
    小姑娘姓熊,叫熊金玲,是沣南县西郊的菜农,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哥哥,种了几亩地的大棚菜,贩菜生活,熊金玲高中毕业后就回家务农,一家人着几亩菜地,日子便有些紧巴,不过熊金玲毕竟了一些书,有点见识,脑袋也灵活,发现他们这些菜农都是把菜交给收菜的贩子然后被贩到省城,钱都被菜贩子赚取了。
    所以,熊金玲便与家里人商议之后,兄妹两人直接将菜送到省城的菜市场,没想到果然差价极大,心动之下,便与人合伙,借钱买了一辆柴油三轮车。每天把相邻几家的大棚菜收上来送到省城,然后从中赚取差额。
    沣南县距离省城和文熙市的距离差不多,两边都有相当规模的大菜市场,所以沣南的大棚菜很有名,已经成了沣南农业的支柱,不过沣南县自己是不可能消耗掉这么多的蔬菜的,绝大多数都是供应给文熙市和省城的菜贩子,这些菜贩子自然不会亲自到田间地头收菜,他们通过沣南县的代理人把菜收上来,然后再转运到省城或者文熙市的蔬菜批发市场,这都已经形成了比较成熟的流通程序,不管是沣南还是文熙市、省城,依着这条蔬菜经营的流程渠道,养活着一大批的人。
    熊金玲虽然只是小打小闹,但却破坏了既有的规则,损害了现有的既得利益者,她收菜的价格比菜贩子的略高,卖到省城的菜价却比拿些菜贩子的略低,因为她周转过程全都是自己,所以成本低,那些菜贩子自然没法跟她相比,价格战是没法子打也不能打,否则损失太大,有些不值得,反正熊金玲贩运的数量有限,他们原本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儿出入。
    可事情就那么邪,熊金玲的大哥熊津送菜的时候偏不凑巧就与沣南的菜贩子起了冲突,熊津又是个没有多少见识的人,以为自己贩菜也赚了不少钱,跟那些菜贩子都是一个档次的人了,人家不与他一般见识,他却以为自己有理,便有些得理不饶人,结果在省城的时候被人打了一顿,送回家的时候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刚能下地了,又在地头跟人起了冲突,用菜耙子把一个菜贩子头头给打伤了。
    一来二去的,事情就有些变了味儿,后来熊津被人打断了两条腿,柴油三轮车也被砸了,熊金玲跑到县里告状,不但官司没打成,结果还被一帮人找上门来,不光父母被人给揍了一顿,熊金玲也被人在自己家给轮 jin了。
    当然,熊金玲跑到招待所告状的时候,说得就不是这么回子事儿了,而是着重说了熊津和父母被打,自己被人轮jin的情况,被告主要是一个名叫林虎的菜贩子头儿和另外两名帮凶,这三人就是当初在熊金玲家里对熊金玲施暴的主犯。
    据说从案发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熊金玲到处告状,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三个主犯都有相当的背景,告到法院,最终也是个证据不足。
    从遇到熊金玲喊冤告状到许泽华和彭铁山赶来,前后不到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陆愚卿却已经从别的渠道将这个案子打听了个**不离十,其间矛盾之处比较多,也不好判断到底谁是谁非,只是未置可否的让孙莉安排人把熊金玲送医院去了。
    许泽华和彭铁山苦笑着对视一眼,这种事情真要查起来,啥地方不是一查一大堆?可沣南这次可就不一样了,不但被省领导撞上了,还人拦住省府一号磕头告了御状,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谁最后也没法子干出身,琢磨了一会儿,彭铁山道:“虽然咱还没有第一手的详细资料,但凭着这女娃子告状的情形来看,却也能猜个**不离十,问题肯定牵扯到县委领导或者某些让基层执法部门比较敏感的人和事。”
    陈子华笑了笑,道:“沣南是许书记和彭书记的辖区,只要不牵扯到你们俩,有什么好为难的?违法必究、执法必严是我们的基本原则,让人查查不就明白了?”这地方跟自己没有关系,陈子华乐得清闲,非常得意于及时通知了许泽华和彭铁山,今天这事无论最终牵扯到谁,对于许泽华和彭铁山来说,无异于都是一把明晃晃的屠刀。
    扯虎皮做大旗,许泽华和彭铁山都是官场上的老手了,岂能不明白陈子华话语里面的挑拨之意?冲陈子华摆摆手,许泽华道:“去,看看省长这会儿有功夫了没有,我跟铁山商量会儿事。”虽然三人已经是无话不谈的盟友,但具体的政事上,许泽华却不愿意让陈子华知道的太多,毕竟陈子华与沣南这边没有任何的从属关系。
    陈子华笑了起来,端起桌面上的杯子,仰脖子灌了一口啤酒,站起来道:“你俩慢慢谈,我进去帮你们看看。”方才回来后,林安东因为喝了不少酒,便重新冲洗去了,他知道许泽华和彭铁山要过来,形象还是要讲究一点儿的,最起码不能满身酒气的去接见下属吧,所以,不但洗了个澡,还在客房里面小睡了一会儿,恢复一下精神。
    待陈子华出去了,许泽华才对彭铁山道:“这又是一件棘手的麻烦事儿!”
    彭铁山点头道:“希望里面不要牵扯到沈子敬吧,否则的话,最后说不定又是一场破天大案,咱们那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喜欢揽事儿的主儿,当年着一篇文章就能把顾家连根拔了,何况今时今日的威权?还是尽量小心的处置吧。”
    许泽华沉思着摇摇头“你还是看不透啊,嗯,还是先问问再说。”说罢,脸上lu出一丝奇怪的神色,很显然,在政治斗争上,他要强过彭铁山许多,从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当中,就能看出很多的机会,这次当然不会例外“先让人调查一下再说,不过要一点儿。”
    彭铁山哈哈一笑“急什么?这会儿肯定有人比咱们还要心焦,您呐,就坐着慢慢等吧。”
    许泽华先是一怔,随即便失笑起来,堂堂的市委一号车进入沣南小县城,有停进政府招待所,要是真的能无声无息,还真就成了稀罕事儿了,不过,从这件小事儿上,也是能看出一些事情来的,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吧。
    陈子华进来的时候,林安东已经坐在客厅翻看报纸了,这些都是孙莉从值班室要过来的,不光有省市和全国性的大报,还有沣南县的几分地方性报纸,这些县报大多都是歌功颂德和一些过时的新闻,但林安东却也看得津津有味,作为一个成功的官场中人,就要学会这种独特的报看新闻的本事,要能从中看出很多字面以外的东西,透过现象看本质。
    “他们都过来了?”林安东放下报纸,很随意的问道,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选的这个秘书越来越精明了,很能把握机会,也很会揣摩上级的心思,居然就能选个地方让自己跟许泽华以及彭铁山私底下见个面,重要的是,陈子华的运气太他妈神了,只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都有些怀疑,今天拦道喊冤这一出,是不是陈子华设计好了的。
    陈子华笑吟吟的“嗯”了一声,道:“正在小会议室那边商量熊金玲的案子呢。”
    林安东叹了口气,道:“有没有什么进展?”
    陈子华琢磨了一会儿才道:“哪能这么?许书记和彭书记夜市才知道这件事儿,估计很就会有点儿眉目吧,不过,我刚在外面的时候,听说沣南县委书记很有点儿背景呢。”他从进了沣南县就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出去闲聊?不过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小道消息跟林安东汇报一下罢了“省长,许书记和彭书记已经过来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转转了?”
    林安东目光在陈子华身上一转,道:“是不是想到你那个同学的娱乐场玩?你呀,现在已经是副厅级的干部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身份,那种地方是你随便去的嘛?要是被人堵到里面,岂不是脸面都丢净了。”
    陈子华笑了笑“省长,娱乐城可不全是您想象的那样,再说了,我也不是去娱乐城。”
    林安东摆摆手“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要出去,成,把无双带上。”
    陈子华脸上的笑容登时一僵,自己这会儿出去是有目的的,表面上是为了回避许泽华和彭铁山处置沣南班子,实际上却是想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一些表面上看不到的东西,既然自己有同学在这里,上次在文熙市的时候相处的也不错,就没理由过门不入,尤其是,在文熙市甚至甚至省城,鲁嫱的夫家张家,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地方力量,往往能从中得到其他渠道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张家黑白两道都有涉猎,特别对地下黑圈子很熟悉,这对陈子华来说,非常的有用,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看到陈子华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林安东微微一笑,一手端杯子一手继续翻阅报纸,不再理会陈子华,过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的说道:“让小孙帮着在这里招呼,你代我带无双出去转转,让丫头也长点儿见识。”
    陈子华有些无奈的应了一声,退出来后直接去找孙莉,暗中叮咛了几句之后,带着林无双悄悄离开招待所,开着自己那辆非常拉风的三菱越野车,直奔沣南的金鼎皇朝分店,当然,司机宁林是跟着他一起出来的。
    三菱车刚在金鼎皇朝的分店门口停下,鲁嫱便从风姿摇曳的从大厅里面迎了出来,陈子华的这辆三菱车,鲁嫱虽然没有见过,却听丈夫张天鼎说过,自从文熙市那次同学聚会之后,张天鼎便下大工夫把妻子的这位同学调查了一番,虽然不尽详细,但一些细节上却比大多数人都要认真的多,或许这跟获得消息的渠道有关系,对于陈子华经常驾驶挂着军牌的几辆车,他都有记录,因此,得知陈子华要过来之后,鲁嫱便在大厅里面隔着玻璃观察了好半天了。
    陈子华笑嘻嘻的道:“没打扰你吧?”
    鲁嫱妩媚的瞥了陈子华一眼,道:“巴不得你天天来打扰呢,正好坐店里给我家当门神。”或许是因为在文教局上班的缘故,鲁嫱的穿着打扮一向朴素端庄而不失靓丽,今晚穿着一件雪青色的衬衣衣,下身是一条白底绿花的雪纺裙,长长的秀发在脑后挽了一个花髻,斜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簪子,耳饰却是一对辣椒形状的透明坠子,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富有灵气,将鲁嫱的雪肤花貌衬托得相得益彰。
    陈子华满是欣赏的打量了鲁嫱一眼,笑道:“老同学是越来越漂亮了,唉,何不相逢未嫁时啊。”虽然在学校的时候跟鲁嫱并不是很熟悉,三年同学时间,在一起说的话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句,但现在重新相聚,却感觉轻松异常,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仿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整天勾心斗角的官场,让他对这种没有丝毫心里负担的同学情谊十分感怀。
    鲁嫱咯咯一笑,道:“咱们相逢的时候,可不就是未嫁时嘛,你怎么就没把握机会呢。”
    两人谈笑间已经大厅,鲁嫱领着陈子华准备到二楼的小包间,那里早就准备好了茶酒果盘,鲁嫱的丈夫张天鼎也已经得到消息,正从文熙市往回赶,他平时基本上都在市里面坐镇,但陈子华上门,他说什么也要回来见上一面,这种机会可不是随时都能遇上。
    几人刚到楼梯口,就从楼上下来一拨儿人来,为首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儿大声笑道:“哟,这不是老板娘么,刚才谁他妈的骗老子说老板娘不在的?嗯?”
    鲁嫱闻言脸色先是一沉,随即又平复下来,换上一张笑脸,道:“沈少爷难得大驾光临,不再多玩一会儿么?”对于公子哥儿方才的无礼吆喝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就想如此轻轻揭过,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也不能太过认真,总得和气生财不是。
    公子哥儿冷笑道:“爷倒是想多玩一会儿,怎奈老板娘不给面子啊。”
    鲁嫱耐着性子问道:“可是服务员招呼不周,得罪了沈少爷?今晚我就做主了,给沈少爷免单,让您开心的玩玩如何,能不能卖个面子?”鲁嫱其实很少来这里,平时有聘请的专业人员打理生意,她一个月也就过来査几次账目而已,至于招呼客人,根本就谈不上,要不是这个沈公子她认识,又不想沾惹什么麻烦的话,压根就不会理会这样的人。
    沈公子笑嘻嘻的看着鲁嫱,目光在鲁嫱挺起的胸膛上狠狠的剜了几眼,却是没有说话,不过身后的几个小年轻却起哄道:“给你面子?行啊,只要陪爷们几个喝上几杯酒,没问题,什么面子都能给,哈哈”陈子华在后面皱了皱眉,这算什么事儿,若非比较了解鲁嫱,两人又是同学的话,几乎都要怀疑这是给自己安排的套儿了,目光冷冷的看着那几个涌在楼梯口的小痞子,脸色已经渐渐的有了几分不耐,同时对张家的情况心里也生出几分怀疑,能将分店开过来,鲁嫱又在沣南上班,按说这边应该有些势力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上门砸招牌的事情?
    鲁嫱的脸已经彻底沉下来了,目光冷冷的盯着沈公子,沉声道:“姓沈的,你可想清楚了,金鼎皇朝可不是那几家歌舞厅,不是随你怎么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沈公子脸色微微一动,随即道:“哟呵,还真给爷面子啊,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报警了?”
    鲁嫱道:“门在那边,请吧。”不再理会沈公子,直接下逐客令了。
    沈公子脸色一沉,道:“臭婊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小心爷们儿轮了你!张家在爷眼里算个球,分分钟就叫你们倾家荡产!”
    陈子华闻言有些忍不住了,鲁嫱是他的同学,虽然如今是在鲁嫱的店里,但也没有理由当着自己的面让人侮辱,伸手把鲁嫱拉到身后,冷冷的看着沈公子,嘴里却在问鲁嫱“这位姓沈的的王八蛋是什么啊?我怎么听着像黑社会呢?”
    沈公子闻言,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截口道:“老子就是黑社会,什么像不像的,有种你报警抓老子啊,要不要找点儿借口给你们?”说罢向后摆了摆手“爷今天就让你见见黑社会的手段,小子们给我砸,砸完了再打!”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陈子华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而且还有那么几分傻气,对,就是傻气,简直就是白痴,好笑的同时,也就打算放过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痞子,实在没心情跟他们胡闹,不料鲁嫱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改变了主意“子华,姓沈的是县委书记沈子敬的儿子,据说在省里也有很硬的山。”
    鲁嫱到底是陈子华的同学,虽然知道以陈子华的身份能力,要治一个县委书记不费多大的事儿,但这个书记有了省里的山的话,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不想陈子华一时疏忽被陷进去,所以急忙提醒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同学这会儿正找这样的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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