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九
    沈鸿去上早朝了,沈知渊四兄弟也去了书院上学。
    王府一下子安静。
    这个春节阮阮玩疯了好几天,适应不了,宁愿一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觉,也不修炼。
    画符篆是一件辛苦,很辛苦,即便她很有天赋,练三次就能画出一张低级符篆。
    练剑法也很辛苦,她的剑比自己还重,比自己还高。
    还有草药有几百种,每个丹药的药方也很复杂,炼药的过程更是麻烦。
    有时候阮阮想过自己合不合适修真,自己才不过两岁不到的娃娃,怎么就走上世上最艰难的道路。
    但一想到自己暴露这么多,身后还有一家人,不强大自己,如何保护他们?
    于是,阮阮打起精神。
    明天正式修炼,绝不偷懒。
    ……
    当夜
    程家约阮阮一家到程府吃晚饭。
    程姝姝不在餐桌吃饭,引起沈鸿一家的怀疑。
    尽管陈氏说她是不舒服,生了病。
    但阮阮和沈鸿他们都不相信。
    只有沈知渊知道缘由,但他不能说。
    晚餐结束后,所有人坐到大堂,喝茶闲聊。
    聊着聊着,程老夫人眼眶湿润。
    “娘,你为何哭了?到底怎么呢?我总感觉你们有事瞒我。”程玉蓉坐到程老夫人的旁边,拿出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阮阮和沈鸿他们都伸长脖子,等着听程老夫人的回答。
    “蓉儿,我……唉……还不是姝儿这个孩子。”看到沈家人都好奇的模样,程老夫人才慢慢说,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姝儿她怎么呢?”程玉蓉问道,面露担忧。
    阮阮歪着头,一脸的好奇。
    大表姐怎么呢?
    程老夫人抿唇,没有回答,她也不好意思说那种事。
    三舅母声音带着哭腔:“小妹,妹夫,你们要帮帮姝儿。”
    “三嫂,姝儿她怎么呢?你快告诉我啊。”程玉蓉急得团团转,看向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
    “爹娘,你们要瞒我多久?姝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把她当女儿疼。”
    她对程姝姝这个侄女好到不得了,全京城人都知道她有多疼三哥的四个女儿。
    在没有生下阮阮之前,她真的把三房四姐妹当成亲生女儿养。
    所以现在程姝姝出事了,她比陈氏还着急。
    “小妹,你别急,我跟你说……昨日,我们无意发现姝儿房里有十几封书信……”大舅母林氏见家人都不说,她只能站出来把事情详细说清楚。
    听完后,程玉蓉如雷轰顶。
    大侄女,有磨镜之好?
    这怎么可能?
    她看程姝姝一直中规中矩,是一个很正常的孩子,丝毫看不出有磨镜之好的问题。
    如果强迫程姝姝嫁给不喜欢的人,她也做不到如此无情。
    毕竟她也希望程姝姝得到幸福。
    只是能让程姝姝幸福的人,恰好是同性而已。
    沈鸿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磨镜之好是什么意思。
    他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喜欢谁的权利,不管对象是同性还是异性。
    感情是无法控制,无法操控的。
    阮阮小手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大表姐居然是蕾丝?拉拉?
    家乡的百合花竟然开在她身边了?
    其实,阮阮是支持大表姐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她是小孩子,没有话语权。
    如果这辈子不随心,不享受,那还苟且活着干嘛?
    人只活这一世,谁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
    但在大越国这个古代世界,女子不成婚的后果比男子不成婚还惨。
    而男子不成婚的人数有很多,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毕竟女性人数比男性少很多,加上聘礼风俗等问题,很多底层男性是终生不婚不育。
    但女性几乎都能嫁出去,除非她不想嫁人。
    只要要求不高,就算她是残疾人,或脑子有病,不能生育,没有嫁妆,一样能把自己嫁出去。
    光棍没人说,更没人骂。
    可女子不出嫁,就会一辈子被别人指指点点,辱骂伴随一生。
    古代和现代没太大的区别,被攻击的一直都是女性。
    所以,会出现很多女性被迫嫁人。
    徐婉柔很同情程姝姝,如果程家逼她嫁给别的男子,她一定会很伤心。
    可,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沈知玉一脸蒙圈:磨镜之好就是女子和女子做夫妻的事?
    沈知絜垂下头,装作不知道。
    他搞艺术的,自然知道磨镜之好的意思。
    沈知程一脸好奇,女子和女子做夫妻,能生小人儿吗?
    程玉蓉看着一个个程家人的脸,她知道他们都关心程姝姝,既想让她幸福,又不想伤害她。
    “爹娘,三嫂,你们别着急。事情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给姝儿一点时间。”
    劝是这样劝,可程玉蓉一想到自己的儿女,如果也出现喜欢同性的问题,她会如何解决?
    沈鸿和沈知渊几兄弟都不发表意见。
    阮阮笑嘻嘻吃着点心,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蓉儿,你说怎么办?我们昨日就去寻找姝儿心中的女子,但都一无所获。”程老爷子无奈地说道。
    “爹,你是想让我帮忙寻找此人吗?”沈鸿开口。
    程老爷子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尽力。只是连你们都找不到,怕是这个人身份也不低。”
    “是啊,就是担心这一点。”
    “妹夫,这几日辛苦你,等姝儿的事解决了,三嫂请你们吃一顿。”陈氏假装一下客气。
    她倒不是真的只是请沈鸿吃一顿这么随意,这十几年,程家和沈家关系都很好,互相帮忙,没什么不好意思。
    “不辛苦,姝儿也是我的侄女,我作为姑父也想她幸福。”沈鸿拿到程姝姝的几封书信,分析着信中内容呈现的信息。
    这时,一个人影扑过来。
    抢走沈鸿手中的书信。
    “娘,爷爷,奶奶,你们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求你们了……”
    程姝姝快速把几封书信撕碎,扔上空中,碎纸片缓缓飘下来。
    众人……看呆了。
    他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程姝姝把书信撕碎,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碎纸片都掉在地上了。
    而她吼叫一句后,又快速跑走。
    “大表姐好厉害,大表姐,阮阮好崇拜你。”阮阮拍手叫好。
    想在古代冲破习俗和枷锁,非常艰难。
    但这份精神,勇气可嘉。
    必须鼓励,支持。
    只有不断出现有人反抗,才会少一些压迫。
    当然,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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