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鱼握着门把的手一紧,这话明显就是在指责她。
    随后她听到沈司年淡淡地说道:“是我没跟她说,她胆子比时念还小,到时候在我边上哭哭啼啼,心烦。”
    他还算有点良心,江知鱼听着这话胸口至少舒畅了一点,拿着杯子去打水了。
    司美华气的不行,“你还在为她说话?你就没想过你这样了我难不难过,奶奶难不难过?”
    沈时念也趁机道:“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她开脱,她要是真的关心你,就不会连你一晚上没回家都没发现不对!”
    沈司年扫了她一眼,“你少在这里火上浇油,刚才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为什么动手?”
    “我……”沈时念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司美华,“妈……”
    “行了,”司美华一把把沈时念拽到身后,“你对她凶什么?她也是关心你一时冲动。”
    沈司年揉了揉额头,“妈,你别老这么护着她。”
    司美华冷哼一声,“就许你护着江知鱼,不许我护着我女儿了!”
    江正铭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迎合了一声,“小鱼确实做得不对,亲家母,她既然己经嫁进了沈家,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收拾她,我这个做父亲的绝不会说一个字。”
    沈司年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项嘉木在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
    江正铭这人无耻他是知道的,甚至之前他对江知鱼的大部分不喜,都是因为她有一个这样贪得无厌的父亲。
    但现在亲耳听到江正铭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觉得江知鱼有一点可怜。
    出嫁之后,父亲不但不为自己撑腰,反而串掇婆家收拾自己。
    项嘉木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江知鱼现在不在这里。
    沈司年撩起眼皮,盯着江正铭,“你怎么在这里?”
    江正铭一噎,虽然对他这么不客气的问话有些不满,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找亲家母有点事,刚好听到了你进医院的事情,就一起过来了。”
    沈司年对他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扭头对着司美华说,“妈,这几天公司那边我就先不过去了,如果奶奶问起来你就说我跟知鱼出去旅游了。”
    “你奶奶不会信的。”
    “她会的。”
    司美华绷着一张脸,没再说什么。
    恰好护士进来给沈司年换药,沈司年就让他们都回去了,只剩下项嘉木还赖着不走。
    沈司年往床上一靠,看着护士解开手上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警方那边有消息吗?”
    “招了。”
    “一开始还打死不认,后来监控一出来就什么都说了,加上昨晚的,已经是第三起了,呸,这两个杂种。”
    那两人已经是惯犯了,轻车熟路,昨晚要是他们再晚来几分钟,那后果不堪设想。
    项嘉木现在都记得沈司年抱着江知鱼时候的表情,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沈司年这张扑克脸崩裂。
    他啧了一声,“昨晚这事也怪我,好心帮你俩培养感情,谁知道冒出这么两个东西,幸好江知鱼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唉……”
    正说着,江知鱼突然闯了进来,门被她撞的“砰”的一声响。
    沈司年皱眉,“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江知鱼看了一眼他,什么都没说,拿着水杯走到了床边。
    这下之前的话题也不好再继续了。
    项嘉木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子道:“嫂子,我公司还有点事情,这边有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知鱼还没开口,沈司年扫了他一眼,下巴点了点旁边放着的果篮。
    “空着手走多不好啊,你顺手把那个提走吧。”
    项嘉木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一下就听出来这货在讽刺他呢。
    行,毕竟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这人现在也不至于躺在床上。
    项嘉木叹了口气,掏出了一张卡塞到江知鱼手上。
    “嫂子,之前说好的珠宝你什么时候想要打个电话跟经理说一声就行。”
    “这张卡里呢,有一百万,给你压压惊,也算是我给司年的误工费和精神补偿,毕竟你们也是跟我去才遇到这事的。”
    江知鱼挑了挑眉,看了看手里的卡又扭头看了看沈司年,沉默了几秒,反手把卡塞了回去。
    “嫂子,你真不用不好意思,拿着吧。”项嘉木说着,又想把卡塞回去,“你不拿着我不安心。”
    江知鱼反手抓住他的手,“我老公日薪挺高的。”
    项嘉木一愣。
    江知鱼继续道:“这次至少躺个十天半个月,你说是吧老公?”
    沈司年在她身后轻飘飘的应了一声。
    项嘉木牙都要压碎,到底是哪里来的错觉,竟然认为江知鱼会不好意思。
    他之前真是白操心,这两人冷战又怎么了?哪里需要他来帮忙。
    项嘉木认了,很快又开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递过去。
    “是我考虑不周,嫂子,你收好,江城随便一家银行都可以兑换,这次应该够你老公的误工费了吧?”
    江知鱼接过支票,顺便把那张卡也拿了过来。
    “虽然可能还是差点,但是大家都是朋友,太计较了也伤感情,就这样吧。”
    项嘉木:……
    他就多余说这话。
    项嘉木走了,江知鱼在床边坐下,把支票递给他,“卡归我,这个给你。”
    沈司年扭头扫了她一眼,江知鱼对上他冷淡的眼神,心生警惕。
    “干什么?你不会想要独吞吧?不要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会让着你,我也受伤了好吗?”
    他没说话,目光在江知鱼身上上下巡视了一遍,然后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哪?
    江知鱼理直气壮,“心里创伤不叫伤吗?”
    眼前这张脸突然和昨天晚上的重合,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别过头,“你拿着吧。”
    “真的?”江知鱼嘴上反问着,手上已经快速的把支票收了起来,“谢谢了啊。”
    她站起身把晾的差不多的热水拿过来,连着药一起放到他面前,“吃药吧。”
    沈司年一手拿着水杯,另外一只手被吊在胳膊上,一动也不动。
    “吃啊。”江知鱼催促他,“干什么,你这么大人了还怕吃药啊。”
    “你这样看,有没有觉得我有哪里不方便?”
    “哦哦哦。”江知鱼才反应过来。
    她刚拿了四百万现在心情正好,“那你说话啊,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什么都能猜到。”
    她把药倒在自己手心,然后递到沈司年唇边。
    沈司年微微低头,贴上她的掌心,张开嘴把药片含了进去。
    江知鱼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唇瓣清晰的擦过手心,呼吸也喷在上面,温热,还带着一丝痒意,像是挠在心里。
    她不自在的收回手,转身收起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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