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缠绵的一夜,所需付出的代价是!腰酸背痛、全身无力。
    琬凝好不容易忙完所有的事,累得瘫在椅子上直呼吃不消。“该死的始作俑者,回家你就惨了!”她暗暗咒骂着。
    “咬牙切齿的,在骂谁呀!懊不会是我这个压榨员工劳力的老板吧?”赵毅翔温文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她虚弱的一笑,无力反驳,但却引来他更深的关切“怎么了,很累吗?要不要回家休息?”
    “没事。”她哪有脸告诉他,这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不过她能想像一夜没睡的宸轩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才让她心理平衡了些。
    兴灾乐祸之余,她心中的话也不自觉脱日而出。“反正他的状况也未必比我好。”
    “谁?陆宸轩?”心情复杂苦涩。
    “喔,没什么。”她连忙掩饰。“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
    赵毅翔只能勉强笑了笑,随即转身回办公室。
    陆宸轩仍没有放弃娶她的念头,以往只要他甜言蜜语就能让她答应他的要求,再不,就吻到她天旋地转,教她不点头也不行,可是这回完全失效了,无论他如何软硬兼施,她就是坚持“如果他现在娶她,多多少少会有为了负责的成份在,她要他完全发自真心、没有任何外在因素时才肯嫁给他”的说法,不管宸轩如何保证、外带纺,她的小脑袋瓜就是转不过来,呕得宸轩差点去跳河!还直嚷着:早知道我就和你保持距离,死也不在婚前碰你--如果知道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的话。
    后来他们达成了协议--以琬凝有没有怀孕来决定结不结婚。
    宸轩总是自信十足地向琬凝肯定他的“能力”琬凝当然不会傻得相信他,于是不服气的两个人就决定以此为赌注,万一她真的怀孕了,表示老天同意他现在娶她,她就乖乖和他步入礼堂;如果她没怀孕,表示上天也同意她的说法,结婚的事就暂时搁下。这一天,宸轩在书桌上研究诉讼案件,琬凝趴在床上看书,一双纤纤玉腿晃呀晃的。
    宸轩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合上档案夹,静静地子着她,欣赏她无意间流露的各种风情,嘴角不觉轻轻浮现丝丝的笑意。
    琬凝看完一个段落,头微微一偏,才注意到一直看着她的宸轩,她转头朝他一笑。“看着我多久了?看不腻吗?”
    他摇头。“这张脸是我看一辈子也看不腻的。”
    她警觉到他话中的涵义,无奈地说道“又想向我洗脑了。”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说得口水都快干了,誓也发烂了,你居然无动于衷!你知不知道人在情急之下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迫不得已,我会扒光你的衣服,再一次‘蹂躏’你,等到你珠胎暗结,看你还敢不敢说不嫁!”
    谁知,她完全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反而有恃无恐地冲着他甜甜一笑。“来呀,如果你真的下得了手的话。”
    他一听,泄气又懊恼地沉下脸。没错,他是作不出来,只不过想吓吓她罢了。
    琬凝见他余愠未消,上前搂着他的腰,撒娇道:“老人家不要这么容易动怒嘛,大不了我任你凌辱,行了吧?”
    宸轩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鼻梁。“你唷!真会折磨我。”
    “我哪有?我只不过坚持我的原则,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很清楚你是个责任感重的人,所以我只能等你渐渐不再对我负责的事耿耿于怀的那一天,才和你结婚,谁叫你们学法律的这么讲求责任和义务。”
    他目光闪了闪,回嘴道:“你学会计的不也讲究会计基础吗?琬儿,你比较喜欢‘先虚后实法’还是‘先实后虚法’?”
    她俏脸微红,娇慎道:“哪有人拿会计比喻这个的!”
    律师又不是混假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怎么没有?所谓先虚后实又称‘记虚转实法’,先实后虚又称权责发生制,一般公司会计都采用这种--”他说得很正确,虽然话中有话、别有所指,她却也无力反驳。“琬儿,我们好像也是这样哦!”他不怀好意地接着说。
    琬凝楞愣地望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又接着说:“一般公司年底都需要做调整,使收入和费用合理化,调整的项目不外乎应收、应付、呆帐、折旧说到折旧,琬儿,老公要不要提列‘折旧’?”
    她果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公和折旧有什么关系?”
    他的笑容更诡异了。“所谓折旧,即因经年的使用,使价值折减,公式为成本减残值,再除以使用年限如果老公因长年的‘使用’而不敷使用,是不是也该逐年提列折旧损失?对了,琬儿,你预估我的‘残值’是多少?”
    明白他的话中深意后,她脸儿倏地红透,无言以对。
    偏偏,他还不放过她。“依我看,如果你‘使用次数’过于频繁的话,折旧损失可能会大一点,不过你放心,我‘耐用’得很,如果保养得好的话,不会这么快就‘不能用’的。”
    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好龌龊哦!不理你了,好好的会计基础被你讲得暧昧不明。”她推开他,抓起她的书继续往下看。
    他望着她,突然敛起笑意,一脸沉思。“琬儿,那天你还没说完,‘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究竟是什么意思?”
    卞凝不得不咬牙承认!他的记性还真的有够好!
    “我前思后想不是我危言耸听,因为怕吓到你,所以我一直忍着没跟你说。”他捧着她的脸,望进她眼底,再次开口时,语气中已带有一丝歉疚。“我曾经把你们联想在一起过,因为你们的神韵真的很相似,而且我在惊醒之际竟然冲口唤起琬儿,而我也叫你琬儿,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把她当成你,我很抱歉,在我爱你的同时,却又对那个像谜一般的女人动心,我肯定我是深爱你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也能像你一样让我为她--心痛!”
    她眼中闪着泪,为他的陈述感动不已,她彻底明白,孟婆汤有能耐让他消失记忆,却没办法抹去他对她强烈的爱,他依然保留了他的爱,延至今生才交还给她。
    “琬儿,怎么不说话,你在生气吗?”他急着想道歉,却发现了她眼中的泪光。“对不起,你别哭,我会想办法忘了她,你我爱你,真的!”
    “不,我没怪你,”她急忙拭去泪。“我明白你的心意,而且,我也明白你梦中的琬儿和我一样爱你。”
    这样的回答是他始料未及的。“你怎么知道?”
    “你了解陆游这个七百多年前的历史人物吗?”她反问。
    “知道一点,陆游,字务务观!”他惊呼。“我怎么百密一疏,忘了梦中的女子就是声声叫着务观,可是,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有没有听过一首词--钗头凤?”
    她很小心地观察他的反应,她纺,她看到他有一阵子的失神!
    “钗--钗头凤?”他缓缓念着,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对。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他陷入沉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天!”他捂住嘴。“我在胡说什么?琬儿,我纺,我没看过,可是我念对了吗?”
    “完全正确。”她马上去找出那本诗集,翻到钗头凤的页数递给他。“看完你就懂了。”
    宸轩由头看到尾,包括唐琬死后陆游回忆她的种种。他抬起头,情绪强烈起伏着。“所以,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的意思,指的是唐琬久埋黄土,两人相和的钗头凤墨迹依然紧锁在壁上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故事,又怎会作那个奇怪的梦?”
    “你那个梦可能是陆游夜梦唐琬的内容,所以后人才有这两首诗可以欣赏。”
    “你在暗示我什么?”他警觉地望着她。“那两首诗,完全是在我意识朦胧的时候写的,我根本没有多加思考,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巧合。”
    “不是巧合,宸轩,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你”他惊骇地睁大双眼。
    “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从很久以前就作着一个梦,内容就是唐琬和陆游的故事,而且和史书记载完全吻合,甚至连史书没有刊载的细节我都梦到了,一直到最近才结束”她将所有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独独忽略了唐琬和月下老人的对谈,她不希望他挂怀,更不愿相信她今生该还赵士程情债而无法和他相守,她只相信自己、相信宸轩、相信人定胜天--虽然她心中隐隐有股不安。“这太”听完她的陈述,宸轩震惊不巳。“我真的很难接受。”
    她幽幽一笑。“说这些只是不愿看你为了两个不同身份的我而折磨自己,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忘了那个悲剧故事,把握我们的未来。”
    “所以呢,你更应该嫁给我,共同携手走向我们的未来。”他顺着她的话说。
    琬凝翻了个白眼。“天啊,又来了”
    气氛凝重,如同冷气团压境。
    宸轩盯着桌上的资料,面罩寒霜。
    一旁的心瑜观察着他的反应,满心忧虑,一番思忖后,她还是轻声说:“宸轩,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那是你挽不回的悲剧,就不要再这么耿耿于怀了。”
    “不要?”他抬起头,眼中有着强烈的怒火和悲愤,他用力大拍桌子,愤然起身,吼道:“你知不知道一夕之间痛失两位至亲的滋味?知不知道当大火在我面前无情吞噬我的一切幸福的感受?你能体会我的感觉吗?不,你不能,你根本没有尝过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当我经过别人温暖甜蜜的家时,你知道我有多恨、多悲痛吗?”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所有的怨恨痛楚全清楚地刻划在他俊挺的脸庞上。
    叶心瑜望着他,被他强烈的悲恸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小时前,刑事组的吕警官来了一趟,告诉宸轩一则人神共愤的消息--二十多年前毁了宸轩家园的瓦斯爆炸并非意外,而是蓄意的人为纵火造成。警方目前正全力侦查一宗大型集团的贩毒案,在无意中发现二十多年前烧毁整栋大楼二十余户的起火原因并非当年所推测的意外,而是黑道的寻仇因素,只是没料到想要刻意营造瓦斯中毒的状况却反而造成爆炸起火,波及整栋大楼的住户,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正是警方目前锁定的贩毒案龙头老大谢胆坤!
    如今虽已事过境迁,但却是宸轩心中最痛的致命伤,尤其是得知事发非意外更是愤怒得难以自持!
    他允诺吕警官会全力协助他们侦查此事,将那个该死的人渣绳之以法。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剧烈起伏的激昂情绪,对叶心瑜轻声道歉:“对不起,我是气疯了,你别介意。”
    “我了解,只是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这不是一般的小案子。”
    他无力地跌回椅子,神情疲惫虚弱,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这不只是我个人的恩怨,想想当年无辜的二十户人家,想想逃过一劫却流离失所的孩子,你不能体会这种苦楚,可是我能!况且这种毫无人性的毒枭本就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可是你不在乎唐琬凝了吗?”认识他这些年来,琬凝是他唯一重视的人,她不相信他会不顾琬凝的感受。
    他迅速抬起头,警觉地望着她。“什么意思?”
    “你知道那种人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如果你连自己都不在乎了,他们可能会找你在乎的,我怕会威胁到琬凝的安全。”她眉心隐含着忧虑。
    他如受重击,脸色惨白,心中强烈挣扎着。
    琬儿--他珍视如生命的女子!
    再一次,他尝到剧烈的刺痛感。
    连续好一阵子,琬凝感到疲倦、昏昏欲睡,脖有呕心想吐的感觉,而且每回闻到鱼肉的腥味就作呕。她瞒着宸轩,不想让他为她担心。
    她开始惊觉到自己生理的变化,一向规律的月事早已迟了多日,难道真让宸轩说中了?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宸轩,一则是怕只是空欢快一场,另一则,是她发现他最近愈来愈沉默寡言,有时会用深沉的目光望着她,那不叫含情脉脉,而是忧愁的感觉,太令人不安了,另外结婚的事他居然不再提起了,好反常!她暗暗决定,有空要去妇产科检查一下,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么盼望这个喜讯能一扫他眉间的愁绪。
    宸轩积极投入协助警方的侦办工作,而在他的努力下,的确也搜集到了不少的有力证据,于是引起了谢胆坤那方面的一阵恐慌--他和心瑜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宸轩冷冷地望着挡在事务所前面的陌生男子,心中早已猜到了八、九分“獐头鼠目,横眉竖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对方气得眉毛倒竖,粗声说:“老子不是来听你批评我的长相的,你是陆宸轩?”
    宸轩懒得理他,冷冷地说:“滚开,好狗不挡路。”
    “你!”算了,身负重任,传达命令要紧,咽下满腔怒火,他又说:“我们老大要你别管他的事,条件尽管开,我们老大不会让你吃亏。”
    宸轩撇撇唇,扯出一抹冷到极点的笑容。“你太小看我陆宸轩,这点小钱我还不看在眼里,告诉姓谢的杂种,这些钱让他留着当棺材本。”
    不堪一激的喽罗又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威胁道:“陆宸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宸轩摇摇头。“啧,真失望,我还以为你会有新一点的台词,老兄,连续剧看多了,小心走火入魔哦!”又被堵得哑口无言,不过,他没有打退堂鼓,因为--胜券在握。“你尽管嘴硬好了,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是稳操胜算,我敢贸然来找你吗?”他奸笑一声。“没错,我是连续剧看多了,也学会戏中人那一套了,你最好二十四小时看好你的宝贝女人,否则”
    宸轩一凛,寒意凉透全身
    “你指的是谁?唐琬凝吗?真是笑话一则,我连自己都不在乎了,会去在乎一个女人?如果你要的话,别客气,我不会介意你捡我的二手货,反正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甩掉她。”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即潇洒地和愣在原地的男人擦身而过,再不离开他快装不下去了!
    进了办公室,他虚脱地瘫在椅子上,剧烈的痛楚再次朝他袭来。
    “又怎么啦?”叶心瑜尾随他进了办公室,倾身向前关怀地问。
    “他派人来警告我了,琬儿”他闭上眼,说不下去了。
    “我就知道!你打算怎么办?二十四小时把琬凝绑在你身边?”
    “我想过,可是这么做根本是向他们宣告我非常重视琬凝,我没办法在全心投入工作时还分心照顾她,而且这也不能保障她的安全,我要她毫发无伤、安全无虞!”
    “你想怎么做?”他陷入沉思。“如果他们认为琬凝对我完全没有意义,他们还会冒着多背一条罪名的危险,大费周章地去伤害一个无辜女孩吗?”
    心瑜猛然一惊!“老天,你该不会”
    “我今天不会去接她下班。”回答得很简洁,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赞同地嚷道:“你不能这么做,我告诉你,如果换成是我,我会选择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同生共死,因为我可以为我爱的男人而死,却不能承受真心所爱的男人撕碎我的心,我相信琬凝也是一样。”
    “可是你想过爱你的男人是什么心情吗?”他痛心地说。“我不要我的女人为了我而受到任何伤害,这比杀了我还痛苦,你明不明白?”
    “可是”她看了他一眼,故意说:“最近天气开始变冷了,尤其到傍晚风更大,一不小心就感冒喽。唉,铁石心肠的男人居然叫人家傻傻地吹冷风等他,唉,唉,苦命的女人!”
    他脸色泛白,内心阵阵抽痛,抿着唇不肯说话。
    真固执!她不忍见他如此煎熬,便自作主张拿起电话,宸轩却迅速按下。
    她白他一眼。“放手啦,我没你这么狠心,大不了我说你忙着跟某个娇艳女人约会,没空去接她。”
    宸轩这才黯然松手,一会儿过后,她放下话筒说道:“她刚离开公司,听说她身体不舒服去看医生,下午可能请假回家休息。”
    琬儿生病了吗?他皱起眉,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忧心。
    心瑜看不过去,对他说:“不放心就回去看看她呀!”
    “回去?对!”他瞬间弹跳起来,不由分说就拉着心瑜往外走。“快,我们要在她之前赶回家。”
    “喂,你搞什么鬼!”
    须臾,她已被塞进车子里,一路上他没命似的开快车、闯红灯,吓得她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回到他家,她听完他荒谬的念头后,惊喊:“你疯了!她会恨死你。”
    他靠着阳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凄然说道:“这正是我目前希望的。”
    “你何苦这样?不如把事情告诉她,大家一同面对嘛!而且事情都过了二十多年了,我不赞成你为了这件事而赔上自己的幸福”
    “我说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要那个败类还社会一个公道!”他咬牙,悲切地说。
    心瑜还想劝他,宸轩却眼尖地看见走进大楼的娇弱身影。
    他迅速拉她进房,软声请求:“帮我,好吗?”
    “你”她无奈地点头。
    琬凝喜盈盈地站在宸轩家门日,双手抚着小肮,绽出一抹美丽的笑容。
    她去过医院,医师证实了宸轩的“行事效率”她幻想着宸轩知道她怀有身孕时的兴奋表情。这回不用他“蹂躏”她也会乖乖嫁给他了。
    她掏出宸轩给她的钥匙开门,想先准备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再告诉他这则令人振奋的喜讯。
    一进门,她即听见房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她自然地走向房门,呈现在眼前的画面,竟是她一辈子也抹不去的残忍记忆!
    她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衣衫凌乱、亲密叠合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痛心得说不出话来。
    “宸宸轩!”
    宸轩回过头,懒洋洋地起身,心瑜也跟着起身扣好上衣“你怎么回来了?”
    她泪流满面。“我情愿不要回来,不要看到这一幕!”她哭喊着,她一直是那么信任他,不愿相信他会背叛她。“宸轩,向我解释,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琬儿你好傻,为什么不死心,为什么要这么信任我!他无声呐喊着。
    心瑜来到他眼前,搭着他的肩,在他耳畔小声说:“你还有机会后悔,别让她恨你一辈子。”
    不,他不能功亏一篑,他宁愿自己伤她的心,也不愿别人伤她一根寒毛!
    强忍泣血的心,他无情地笑了。“我该感谢你这么信任我,可是既然你发现了,我也懒得再去伪装了,何必这么伤心呢?美丽的誓言破碎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反正你也不打算嫁给我,当我的情妇也不错。”他故作轻薄以食指滑过她苍白得吓人的脸颊,心中感到一阵悸痛,但仍强自镇定。“别嫉妒叶心瑜,我能给她的,一样也能给你。”
    他开始解她的衣扣,一颗、两颗当他碰到第三颗时,琬凝再也受不住强烈的心痛和屈辱,她悲愤地扬手重重掴了他一巴掌,凄绝地大喊:“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她泪流满脸,转身狂奔而出。
    他呆呆望着为的手琬儿的泪!
    他无力地跌坐在床沿,他眼中布满痛彻心扉的泪,颊上火辣辣的疼,远不及心中万箭穿心的撕扯--心瑜心酸地望着这一幕,拍拍他的肩,说道“去追她吧,我们一起向她解释。”
    他只是摇着头,喃喃道:“我失去她了--”
    心瑜拭着为的眼角,怅然无语。
    琬凝痛断肝肠地哭了一下午,一直到夜幕低垂,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身梳洗一番,然后重新思考她未来的生活。
    首先要面对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拿掉他吗?这曾是她和宸轩衷心所期盼的呀!不,她办不到,不管宸轩如何对她,她爱这个孩子,更执迷不悔地爱着孩子的父亲,她要留下他,不管多辛苦!
    她要重新适应没有宸轩的日子。
    隔天,她照旧上班,只是少了宸轩的接送,但她没注意到,宸轩一直跟在公车后,直到她进了公司,他才落寞地离去。她的消沉憔悴并没有躲过赵毅翔的法眼,他为她担心焦急,却苦于无法表达。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他终于按捺不住满腔的关怀,向她询问:“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琬凝再也忍不住积压已久的委屈和凄楚,在他怀中哭得惨惨凄凄的,泪雨滂沱中,她断断续续地道出她和宸轩的事,以及身怀两个多月的身孕
    他听得气愤莫名,恨不能杀了宸轩泄愤!
    放不下心神恍惚的她,下班时他坚决送她回家,琬凝敌不过他的坚持,只得点头。
    他送她回到公寓楼下,在琬凝下车后,突然出其不意地唤住她。“琬凝!”
    “还有事吗?”
    他语出惊人道:“如果我想娶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疯了!”琬凝诧异地望着他。“我不再是清白的女孩了,而且我也不会拿掉孩子。”
    “我知道,所以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而我会爱屋及乌,疼爱你肚里的孩子。”
    “不,这对你太残忍了,我根本忘不了宸轩。要你面对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妻子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可是”他执起她的手,深情道:“我爱你。”
    她软化了,这么痴心的男人有谁忍心伤他?“就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利用你的爱。”
    “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不能这么对你。你回去吧,我先上楼了。”
    “我送你上去。”
    耙情他是怕她昏倒在楼梯中?拿他没辙,她无奈地点头。“医生说怀孕的人要多做运动,所以我打算爬楼梯。”
    “我陪你。”他体贴地随伺在侧。他的温柔,教她感动。“其实你还是很爱他、很在乎有关他的一切--包括这个孩子,对不对?”
    她凄然无言。爬到五楼,她已经气喘吁吁了,身旁的赵毅翔又适时扶着她,她感激地朝他一望。“谢谢。”再转回头时,宸轩硕长的身影闪过她眼中,她因过度震撼使得身子摇摇欲坠,这段时间她从未再见过他,不知是他刻意躲着她还是他真的很“忙。”乍然再见,她心中酸酸楚楚,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还是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宸轩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当他的面偎进别的男人怀中,心中强烈绞痛着,尤其赵毅翔又是如此该死的温柔体贴!
    他语带调侃地对她说:“你还是这么美,怎么样呢?考虑清楚没,没有爱情我们还是可以相处得恨愉快的,况且,除了当我的女人外,我想不出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
    琬凝虚弱的身子晃了晃,被他无情的话语刺得遍体鳞伤。她悲凄地说:“你一定要这么伤我才行吗?就算我情托非人,我也付出够惨痛的代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毕竟我并不欠你什么啊!”他的心阵阵扯痛,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他真想放下伪装,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但是他不能啊!只有刺激她,让她远离他才能保障她的安全。
    “放过你?我还没玩腻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了你呢?承认吧,你还是爱我的,除了回到我身边,你没有别的选择了,或者”他若有所思地打量满脸怒火的赵毅翔。
    琬凝默默接下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但是赵毅翔却忍无可忍。
    “够了,陆宸轩,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还不够资格拥有琬凝,琬凝不是除了你就没有别的选择,至少我就求之不得!”
    “是吗?”他望向琬凝。“我实在不敢相信。”
    琬凝再也受不了了,在悲愤交织的情况下,她当着宸轩的面赌气地说:“毅翔,你刚才的求婚还算数吗?”
    “你”赵毅翔惊喜莫名。“算数,永远都算!”
    “那么我愿意尽我所能,努力成为你的好妻子。”她万念俱灰地说。
    “真的?”狂喜不已的赵毅翔并没有注意到她心灰意冷的面容,他激动地抱住她,不断地承诺道:“我会真心对待你的,我一定会。”
    她任他抱着,两道清泪却悄然滑落。
    宸轩子着这一幕,心彻底的粉碎了!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任椎心的悔恨再一次冲击着他不堪负荷的脑袋。他告诉自己,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在赵毅翔眼中看到和他一样的深情,如果赵毅翔可以保护她,让她安全无虑,那么他就是万劫不复也算有代价了!但,为何他却感到那么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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