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鹰堡三十六地煞名动江湖,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我担心赵锐会派他们前来行刺。”白双双凝神说道。
    陆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种事赵锐不是没有干过,当日在荆州城外他与白双双遭遇伏击,险些丢掉了性命。“这的确不可不防,白姑娘与杨公提过此事吗?”陆飞问道。
    白双双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是想先于你商议一下,请陆大哥训练一下我的贴身卫队,一旦突起变故,他们也能应对。”
    陆飞闻言一怔,遂笑道:“白姑娘若说要我做你的保镖或许还成,训练侍卫我可是外行呢。”
    白双双嫣然一笑:“哦?怎么陆大哥可以亲自护我安全吗?若真如此那可是求之不得呢。有你在身边,就是刘威亲来我也不惧了。
    陆飞哈哈笑道:“白姑娘可是太高看我了,刘威若来你我只能落荒而逃。”陆飞说到这里,稍一停顿,怅然道:“其实要不是天下未定,二贼未除,能给白姑娘做个护卫还真是不错呢。”
    白双双笑道:“什么还不错,我就知道陆大哥是消遣我来着。就算你真的愿意,我也担待不起。所以啊,还得要你给他们教个一两招绝技,小妹才能安心睡觉呢。”
    陆飞略显迟疑的说道:“不是我不想教他们,只是我的剑法繁复,要循序渐进,可不是朝夕能够练成的。没有个几年的功夫见不出成效。”
    白双双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原来这样啊,就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吗?”
    陆飞沉吟道:“嗯……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他们每人都将自己拿手的功夫演示一番,不足之处我可从中指正,我想应该也能有所提高。”
    白双双拍掌喜道:“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咱们现在便去吗?”
    “呃……现在?”陆飞想起与林雪尚有约会,一时犹豫不绝。
    “是啊,我就知道陆大哥不会推辞,所以早已从中挑出了二十个精明强干之人,现在都在小校场相侯呢。”白双双笑吟吟的说道。
    “我与林姑娘合练了一套功夫,原本今日……”
    “那我去请上林姑娘一起,也好久没有和她聊天了,怪想她的呢。而且她也可以给指点一番。”白双双欣然说道。
    “这……好吧。”白双双已经如此说了,陆飞也不便再做推辞。只是隐隐感到三人在一起可能会有些别扭,至于别扭在何处却是说不上来。
    “那就请陆大哥先去校场稍后片刻,我派人去请林姑娘,顺便也换身衣服。”白双双嫣然说道。
    “呃……好。”陆飞离开了书房,行至校场。场中二十名护卫男女各半,看起来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穿的俱是紧身短打,区别在于颜色不同,男的是一身青衣,女的则是一袭红装。他们想是等的久了,正在自顾习练武艺。这时见陆飞前来,纷纷停住,上前施礼。陆飞赶忙一一拱手还礼。
    “陆公子,今日ni是来传授我们武艺的吧?”一个圆脸少女仰头问道。
    “各位都是白将军侍卫之中的佼佼者,若说传授武艺可不敢当。大家互相切磋指正吧。”陆飞谦虚的说道。
    “咦?怎么不是教我们武艺吗?我们家将军可是说陆公子武艺超群,卓越不凡的,大家还都想跟陆公子学几招绝学呢。”圆脸少女略带失望的说道。
    “是啊,我听说陆公子曾经一剑便吓得‘霸刀’抽身而退,‘霸刀’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啊。我也想学个一招半式用来防身呢。”另一少女附和道。
    “我也听吴将军说过呢,说咱们长湖军中陆公子武艺最高,无人能出其右。”又一名少女说道。
    “陆公子还是教我们几招吧。”几个少女围着陆飞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外围的那些少年却多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几人看脸上表情人似乎还有所嫉妒。其实这也难怪,陆飞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眼见他被众女所围,而自己去被视若无物,心生怨气也是在所难免。
    几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陆飞根本插不上不上话,好不容找到一个空挡,急忙道:“诸位先听我说,其实我的武艺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而且但凡利害的招式通常都有极多的变化与后招,这不是朝夕能够练成的。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应该容易理解。白将军此次让我来是希望能凭我的所学,在众位原有的基础上作出一些指点,弥补一下不足之处。”
    “原来是这样啊。”几名少女略带失望之色的说道。
    “弥补不足?陆公子可都熟悉我们众人的招式变化吗?我等的武艺大都是有名师传授,一招一式莫不经过千锤百炼,会有何不足之处呢?”此时一少年昂然问道。
    陆飞闻言淡淡一笑:“这位仁兄所说不错。一套武艺在创立之日起,经过代代相传,必然是已去芜存菁。但是同一套招式由不同的人施展出来,却有高下之分,威力也尽不相同,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那少年一怔:“这……”
    陆飞见他无法作答,便继续道:“要知道,招式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每套武艺多的有上百招,少的也有十几招。临敌之时,根据对手的情况,无论攻守通常有多个招式可供选择,而过后所产生的种种变化是否会了然于心,这便产生了高下之分。”
    少年迟疑道:“若对手招式不曾见过,怎能知他变化,又何来了然于心?”
    陆飞答道:“天下武功何止万千,岂会都一一见过。但任何一路武艺当中都有其必然的规律,从出手的方位、角度、速度等基本就可判断出对手招式所覆盖的范围。比如我一剑急刺而出,距离你身前五尺之时,根据速度可判断出剑尖所指范围上至额头,下至小腹。假使我招式不变,继续向前,到了你身前三尺,那范围便缩小到了眉心至前胸,不管招式再怎么变也不会离开这个区域。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其攻击所覆盖的范围也会随之缩小,最终只是落在一个点上。”
    那少年似是若有所悟,缓缓道:“能预知变化,便可找到对手破绽所在,可是这样?”
    陆飞点头道:“不错。只是对手的招式可不是毫无花哨一剑直刺那般容易。而且即便你看清了这招所指的范围,你还要知道这招过后他可能使用的招式,这才能占据绝对的主动。想要做到这一点就非常的难了,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这当中牵扯的因素太多,眼神、身体上下意识的动作、手腕瞬间的变化等等,非常的繁杂,需要多年的习练方可。”
    陆飞一番话众人听得面面相窥,都是有些似懂非懂。
    “这怎么可能呢,有些夸大其词了吧?”旁边有一少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陆飞闻言一笑:“这样吧,你攻我守,咱们演示一下好了。”说着将身边长剑抽出。
    这个少年微微一怔,随即抽剑答道:“好,陆公子恕在下无理。”
    旁边众人见陆飞要示范剑法,自是求之不得。忙向四下闪开,给他们让出一了块空地。
    那少年长剑一抖,喝道:“陆公子小心了。”只见他一剑由下往上,斜刺而出,直奔陆飞右侧肩头,去势甚急。陆飞暗自点了点头,这少年步法沉稳,招式严谨,足可看出他在这路剑法上却是下过一番功夫。眼见寒芒将近,陆飞略一沉肩,手腕轻抖,长剑也是由下而上,挑刺他握剑的手腕。陆飞招式虽是后发,但是距离占优,少年的长剑没等刺到他的肩头,右腕便会率先中剑。而且陆飞这一剑尚有余势,即便将手腕避开,也会趁势攻他小腹。少年不敢怠慢,身子向右微侧,同时撤剑回挡。陆飞见此微微一笑,却并不再攻,而是还剑归鞘。
    那少年一愣,不知何故,怎么这一个回合还没完就不打了吗?其他众人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这时见陆飞一笑:“有这两招,已经够了。你的剑法我虽叫不上名称,但第一剑斜刺而来时,我就能猜到你之后的招式了。你这一剑取我肩头,去势颇高,我自是无法以剑下压。所以我若举剑横架或是向外拨,不管你下一招是什么样子,但剑势一定是横斩我右肋;我如果往里面拨,你下一招则攻我左肋;若是我后撤不挡不架,你会再刺我小腹。这我说的可对吗?”
    少年闻言一惊,接着便是连连的点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陆飞见他点头,遂道:“不管我如何招架,你下招无非是三个区域:右肋、左肋与小腹。都是低于肩头,手腕必要下沉。所以我出剑由下而上直取你的右腕,封住这些变化。你要知道剑斜刺出来变化固然不少,可化为直刺、竖劈、横斩,亦可随时回剑护胸等,但是却缩短了你的攻击距离。这类剑招通常不作为攻敌的第一招来用,容易被对手抢的先机。我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虽然我出剑也是斜刺,但不是无的放矢。你来攻我,手腕前送,在距离上我已经占了优势。距离占优而又富有变化,就会令你顿时失掉先手,落入被动。”
    “哦……”少年已经听得呆呆出神。
    陆飞继续说道:“那我再说你的第二招。我刺你手腕封住了你的后招,是为了抢得先机。这时你侧身是对的,但不应该回剑格挡。正确的应对是侧身压剑,反手回削。你的剑法中可有类似的招式吗?”
    “呃……有,有一招叫做‘春风拂柳’正是侧身横斩。只是……这与我上一招‘灵蛇电走’的出手方位无法衔接呀。”少年迟疑着答道。
    陆飞淡淡一笑:“行云流水,任意所致,此乃武艺的精髓。有些时候不要过拘泥于原来的招式。你剑在高处,侧身之时,正可顺势下压,然后横斩不正是一气呵成吗?”
    陆飞这几句话令所有在场的人顿觉如拨云见日,仿佛已窥视到了上乘武学的法门。那少年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看来你是已有所悟,那我就继续往下讲了。之所以让你这般应对,是有道理的。我刺你右腕出剑方位过低,注定变化有限。你长剑下压两剑相交,就可完全封住我剑路上方的空间,同时反削我的手腕,力争夺回先手。要知道在你长剑压迫之下,我若不回剑,能够攻到的位置无非是你的腿脚,而此时你已侧身,在你回削之下我即便攻击距离已不占优势了。”陆飞徐徐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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