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很快被传了来,然后,整个太子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就连内外的卫兵侍从们,一个个脸上也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原因无他,太子妃有孕了。
    陈鸣子嗣不丰是谁都的事情,至今膝下只有一个嫡子,除外连一个女儿都没有。在这个幼儿夭折率甚高的时代,这是绝对不保险的。
    虽然陈鸣的地位在陈汉牢固不可动摇,可子嗣上的缺陷就也像陈鸣不可动摇的稳固地位一样,越发的明显起来。
    尤其是年纪四十多的汉王陈惠都又有了一儿一女,陈鸣这位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太子爷,这事儿上如此的没用呢?
    现在李小妹这一有孕,陈鸣这位太子殿下就已经欣喜若狂了。
    李小妹神色有些呆傻的躺在床上,双手扶着腹部,满脸的不可置信。……,竟然有身孕了,这就有身孕了?
    陈鸣在床边坐下,李小妹看到他,眼眶里噙着的泪水都再也抑制不住的哗哗流下。老天爷她对这件事儿有多么的凄苦。多少个夜里她甚至都想推陈鸣到偏院去睡,一个人躺在床上孤单的时候不留了多少泪。
    王嬷嬷也抹了抹眼睛的泪,李小妹这件事上受的‘苦’,可瞒不过她们这些身边人。
    陈鸣坐在床边,拉着李小妹的手轻轻抚摸着,内心无比的激动、兴奋之情,一都不该说了。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太惊喜。他拍着李小妹的手好了。这下子好了。”
    李小妹听着他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热,泪珠落得更快了。“是啊,这下好了,真的好了……”不孕不育这档子事,在这个时代,吃亏的永远都是。
    陈鸣忙搂住了她,说道哭的更急了?可不能再哭了。”
    李小妹摇摇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道我心理面高兴,真的高兴。我没想到这个孩子现在就来了。我还以为再也不会有孕了呢。”而且年节时候还病了一场。李小妹都不认为短里会怀上了。结果惊喜突然间就到了。她摸着小腹,突然担心起来,当初连喝了十天药,对孩子又不会不有影响呢?
    “高兴,我真的高兴……”要不是顾忌在陈鸣跟前的形象问题,她都想埋头痛哭一场。
    陈鸣搂着笑了一声,也是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一只手探向李小妹平平的小腹,现在还完全看不出来,这孩子还不到两月大,大夫说也就一个半月。如此说来就是年前头十天里埋下的种子了,如今就有了另一个小生命存在,那是的子嗣,是和李小妹的孩子,第二个孩子。
    外头传来王嬷嬷的声音,这王嬷嬷是李家原先的街坊,早年在大户人家里当过值,都死了,一个嫡亲也没有,平日里受过李家不少恩惠,李秀才‘溜之大吉’的时候留了五十两银子给王婆子,让她有机会交给李小妹。两边搭上了线,王婆子索性就入府来了,变成了王嬷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府里头的柳良娣和几位选侍来给殿下娘娘道喜来了。”
    陈鸣成了太子,太子妃自然是李小妹的,但太子妃下面的诸女也要有相应的称谓不是?综合汉唐宋明典制,共设三等,良娣是第一等,选侍是第二等,才人是第三等。
    柳挽云自然是良娣,余下的人等陈鸣手一甩,全部是选侍。
    门外的柳挽云等人脸上全挂着满满的笑,不的人都会以为陈鸣后宫一片祥和,妻妾之间和睦相处,不然正妻有了身孕,小妾们会这么高兴呢?
    可你要是问柳挽云,她一定会啐你一脸,“傻子。我当然高兴啦。太子妃怀了身孕,这太子不就空出来了么?”
    如果谁也没有身孕,陈鸣的吸引力就只存在于‘宠爱’了。但再得宠也越不过太子妃啊。
    可现在太子妃竟然怀上了,这消息迅速的传遍后院的时候,柳挽云等人嘴巴都张大了,然后再想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的时候,就不单单是宠爱,而是孩子了。
    只要能诞下一儿半女的,这孩子就是后半生的依靠啊。对于后宫,君王的宠爱又能持续多久?有了儿女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依靠。所以进了房间里,一群莺莺燕燕向李小妹和陈鸣恭喜的时候,陈鸣突然就感觉着看着的目光……,那叫一个火辣啊。
    他还不刚才就从一块‘肥肉’突然的进化成了‘唐僧肉’。
    “这群狐媚子,当着太子妃的面就敢……”
    陈鸣走后,王嬷嬷气的直哆嗦。那一个个不要脸的,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竟然当着太子妃的面就敢赤果果的勾引太子殿下,那满脸的骚狐味,都恨不得立刻就拉着太子殿下进屋里。这,这……,太不要脸了。
    李小妹靠着靠枕上,一脸的不在乎,她现在最宝贝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而至于孩子爹,那就且退后一位了。
    “嬷嬷这话以后可别说了,让人听去了可不好。”会以为她没有容人之度。“勾去了就勾去了。我已经有了身子,还能继续霸着太子不成?”开枝散叶不仅是太子的责任,也是她这个太子妃的责任。
    人勾去了不算本事,“能怀上才叫真有本事呢!“
    ……
    二月的春风吹拂着大地,江南春光明媚,万物复苏。生出了小芽的柳丝,探出头来得迎接春天的小草,新的一年又到了。
    可是在北方的大海上,海防依旧刺骨的阴寒。
    从吴淞港扬帆北上的田青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衣,站在船尾楼打量着手下的船队,大小战船二十艘,运输船六艘,里头装着一个新编的陆战营。
    出击的命令很早就下来了。但考虑到北方海域的浮冰,就一直推迟到了二月里。
    东北风减弱了许多,但距离夏秋时候东南季风的生成,还远着呢。二十六艘船只就在东北风的吹拂下,一路艰难的往北行进。
    越过成山角,这个山东胶东半岛最东面的凸出部分,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在宁海州海面——还没抵到登州府海域——就了两艘慢悠悠的赶缯船,是清军巡逻的海船。
    两艘赶缯船在第一就了悬挂着赤色军旗的复汉军船队,面对着占绝对优势的敌人,肩负着巡哨守卫山东领海安全重任的他们,果断的调转船头就疯狂的逃跑。
    不过赶缯船的速度实在是个悲剧。没过多久就被两艘小型的同安梭船追上。
    这时的两艘赶缯船也逃是逃不掉了,他们用船上仅有的几门小炮开始绝望的还击,两艘赶缯船一中型一小型,一艘装载火炮五门,一艘装载火炮两门。还有些许鸟枪兵,也站在船舷内朝着复汉军战船展开射击,甭管它们能不能打中了。
    两艘小型同安梭船,装载的大炮也不多,各四门。但四门大炮,两门三斤炮,两门五斤炮。即使没有装载火龙弹,在大海上要干沉两艘赶缯船也是小菜一碟。何况他们要做的只是绊住这两艘赶缯船,等到自家大部队上来。
    开火的命令下达,四门火炮次第开火,三斤、三斤;五斤,五斤;四颗炮弹在五六百米的距离上呼啸地飞向了清军的船只。由于海上风浪大,加之是第一轮炮击,准头不是很好。四发炮弹全落在了海里。
    清军的还击跟复汉军一样,第一轮两边谁也没有打中。双方战船的速度继续靠近。
    当双边距离拉近到四百米左右的时候,船身调转,第二轮炮击开始。
    清军没有创造奇迹,士气大落的他们,现在还击只能算是‘放炮’,为了开炮而开炮。根本没有击沉、创伤敌船的念头。而复汉军的炮火每次轰鸣,却都是瞄了再瞄的。
    四发炮弹落空了三发,其中一发打破了小型赶缯船的主帆。
    硬帆上烂开了一个窗口大的洞。炙热弹还引燃了一点火苗,可在海防的吹刮下,火苗没有燃成熊熊大火,而是迅速熄灭了。
    但有了一就会有二。很快一发五斤重的铁弹就击中了清军赶缯船的侧舷,立刻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就在船舷上破开,田青举着望远镜,远远的都能看到那艘赶缯船上清军的慌乱。
    这场战斗是毫无一丝悬念的。田青要生俘这两艘清军战船,结果就是俘虏了这两艘赶缯船。风帆都给打烂了,桅杆也给链弹扯断了,清军只能投降。
    田青船队的战斗力比他们高出的太多太多了。
    通过审问战俘,田青这两艘战船的落脚点并不在宁海州,而是在烟台。
    烟台?田青对这个地名十分陌生。山东的海港提起来只有胶州和登州,再一个就是芝罘岛,哪来的烟台啊?让俘虏在地图上指点出来,果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说是明洪武三十一年,为防倭寇袭扰,明王朝在奇山北麓建奇山守御千户所城的同时,在北山设狼烟墩台,亦称烽火台,北山遂改为烟台山。烟台由此而得名。
    但是再一细说,芝罘岛。田青立刻恍然大悟。他就说么,那地方看着眼熟,原来是那里啊。这个时代的人谁烟台啊,说芝罘岛不久得了么。
    除了胶州和登州,这里应该是山东第三著名的港口了。
    山东绿营水师实力有限,已经不敢远距离的长途巡海,之前时候山东水师一驻扎胶州——后世的青岛,另一驻扎在登州,北登州接天津水师,南胶州接两江水师。
    可现在他们哪里还敢如此啊。
    胶州湾停靠的战船全是小型的快船,主要是侦查。剩余不多的主力战船都屯驻在登州水城,后来北京考虑到间隔太远,就又命登州水师拨调一部分驻扎在烟台。
    “清,鞑……鞑子,还在烟台布置炮台,以及陆勇两三千人守备。”
    跪在田青面前的是清军的一个千总,此刻毫无一点军人的尊严,把满清都骂做鞑子了。所的全部军事情报也就一点不剩的全说出来了。
    “两三千陆勇,大小战船十五艘,还有三座炮台。”田青遗憾的摇着头,他手下的人太少。要是再多出一个陆战营来,他绝对敢打烟台的注意。
    “咱们去吃海宁州。烟台是一个硬骨头,不啃。咱们吃肥肉去。”虽然据俘虏的交代,海宁州里也有两营绿营驻军,外加乡勇一两千人。
    可海宁州不靠海,没有铸造炮台,而且海宁州城东面有一条河——金水河,向北流入大海。河面宽阔,不下五十丈,虽然水深是浅了一些,但小型战船和福船组成的运输队是足够进入的。
    田青完全可以组织一支队伍偷袭宁海州城。
    如果能打破了宁海,那对山东的震动绝对比一个‘不起眼’的小海港的得失更大。
    在田青的命令下,五艘小型战船率先进入了金水河口,然后是六艘运输船。十一艘船只扑到了宁海州城外,六艘运输船直接就向着码头抢去,而五艘小型战船就开火向着码头外一处清军营地轰去。
    宁海清军根本没有重点守卫这里。分舰队指挥官以为的清军营垒实际上只是一队衙役和乡勇乡丁,他们的任务不是警卫、打仗,而是维持码头秩序,总人数才百人左右。被大炮一轰,就全崩掉了。
    此番充当前锋的陆战营一队,在营官吕纶的率领下,只花了一刻钟就彻底控制了码头。然后各队人马汇集,宁海州城里的清军也接到了消息,组织起队伍向着码头急匆匆杀到。
    吕纶只来得及收拢三队人马,就毫不示弱的顶了上去。
    当年他和手下的几个铁杆为了两千两银子,炸掉了清军太湖水师最大的十艘炮船。吕纶几人拿到银子本是想就此隐姓埋名,跑到外地做个富户呢。结果谁复汉军是越打越打,越打越强。心里面起了痒痒的吕纶就领着俩还愿意搏一搏的投奔了复汉军水师,然后一步步走到现下营官的位置。
    陆战营没有重火力,他们营仅有的就是八门中型臼炮。当然现在他们背后还有五艘小型战船上的十门大炮。
    “轰轰轰……”
    急匆匆扑来的清军一头就撞上了舰炮射出的实心炮弹和臼炮射出的开花弹的交叉火力当中。
    当他们的最高军官被复汉军的狙击手射杀,当三个队的陆战营士兵排着三列横队,打出整齐的排枪,向着清军压去的时候,急匆匆杀出来的上千清军和乡勇就一哄而散了。
    宁海州城的城墙并不高大,也没有多厚实,但城头上有着大炮。而复汉军的大炮却需要从战船上的卸下来,除外金水河里的船队还需要清军打上游放下的火船。
    宁海州城城头上站着一些清军绿营士兵,还夹杂着大批服色杂乱的丁壮,虽然他们复汉军打海上发起的进攻,多是游击,而且陆战士兵甚少,这让他们在面对复汉军的时候多了一些底气和勇气。但这里清军的武备差劲,士气依旧很低靡,适才的败仗让他们鼓不起胜利的信心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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