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三四天的雨终于放晴,送了信回城里,再隔了一天,阿福一行人动身上路了。
    李信扒着车窗朝外看,远远近近的田垄,在地间耕作的农人,还有路上的行人,走路的,牵牛的,骑驴的……样样都新鲜。
    “把头缩回来。”
    阿福拍了他一下,李信回头冲她吐吐舌头,小声问:“嫂子,回城里,我能不能和你住一个院子?”
    “不成。”阿福摇头:“不过你住的芙蓉轩离宜心斋很近,从侧门穿过来过了夹道就是宜心斋,只是几步路。”
    李信嘟起小嘴来,看着沉沉睡着的李誉,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两下:“他都能住宜心斋……”
    “他还小嘛,”阿福哭笑不得:“你可是叔叔,哪能跟侄子争这个。”
    李信低下头揪衣角,小声嘟囔:“那我不要做叔叔了。”
    阿福笑着搂住他。
    这孩子……真招人疼。
    “有时候,许多事情不是你想不做就能不做的。”阿福感慨了一句:“而且既然要做了,就不要不情不愿,要尽力做好。”
    李信懵懵懂懂,阿福也没指望他这就听懂了。
    京城——离开了一年多,阿福觉得,对它这样陌生。
    的确,连城门楼都是重新修过的。阿福真觉得……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她想,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大概都不见了。那个小院子,临街的酱菜店,只怕都已经不在了。
    到底何处才是家呢?
    山庄?王府?
    阿福深吸口气,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那个地方,就是家了吧?
    她没想到李固竟然会在王府门口等着他们,明明……他眼睛也看不到。
    这条街……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大改。也许有些地方不同了,不过阿福看不出来。
    李固迎上来一步,阿福抱着儿子下车。张氏想抱李信,结果李信自己先一步就从车辕上跳下来,他倒没事,一旁的人可都吓的提着心。好在他站的稳稳的,喊着哥哥就朝李固扑了过去!
    李固把他给抱了起来:“这几天没见,你又重了。”
    李信嘿嘿的冲他笑,搂着他的头,哥俩儿着实亲热。他的目光越过人丛,看到唐柱铁生他们也下了车,招手喊:“你们过来,我领你们看院子去!”
    张氏忙跟着:“小祖宗,他们可不能进内院的,让人带他们去外头安置。”
    阿福和李固被李信这么阻了一下,初见面的激动也跟着平缓了一些。李固轻扶着她的臂,手在她手背上停了一下,移到李誉的身上,摸着了他光秃秃的小脑壳。
    “咦?头发呢?”
    “剪了。”
    李固有点不解:“好端端的剪头发做什么?”
    阿福很想笑,心里又有些发酸:“进去再说。”
    “对对,快进来。”
    李固揽着妻儿进门,王府在那场动乱中也曾经受了些损伤,不过已经修整的全然看不出痕迹。
    “突然就搬回来了……”阿福有点感慨:“会不会耽误了你的正事?”
    李固表情一本正经,用外人绝对听不到的音量说:“你和儿子才是我最大的正事。”
    老夫老妻了,阿福还是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兴许是他呼出的热气熏的,也可能是太阳照的。
    刘润在后头照应朱平贵在床上躺了几天,好人也躺的没精神了,武姑娘一脸关切的跟着,只是凑不到近前来。以一个父亲被掳生死不明的女儿来说,她也没有显的多么焦虑。
    宜心斋里的许多家什器物都换过了,帐子窗纱也都是新换的,淡粉的纱窗带着一股喜气,远远看去象是笼罩着一层薄烟轻雾。
    刘润噙着笑进来,给李固请过安,轻声说:“那人递了一封信出去。”
    李固已经接了信,知道这里头的事儿,问:“男的女的?”
    “男的那个,自己报是姓于,不过看着应该不是真名姓。武姑娘被看的紧,她递不了信。那个姓于的递的也是口信,他这三天他已经两回告辞请去,不过他现在爬也爬不出十丈,想走是不成的。”
    “和他传信儿的是什么人?”
    “已经盯下去了,”刘润说:“是咱府里侍卫里拔尖儿的一个,经验老到,身手极好。”
    “多加小心,宁可追不着,也别出什么事儿。”
    “王爷夫人请放心,不会的。”
    刘润从屋里出来,瑞云端了茶正要进去,被他拦了下来。
    “刘润哥。”瑞云笑着招呼一声:“我看你今天人忙事儿也多,这又要出去?”
    “茶先不忙送。”
    瑞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他什么意思。
    不知从哪起了一阵风,吹的院子里的花丛枝叶飒飒轻响,就象人在轻声低语。刘润先走了,瑞云在廊下站了一刻,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恍惚,转身拐进了西院侧门。
    阿福和李固靠在一起,暖风从窗子吹进来,拂在脸上。那种熏然欲醉的感觉,阿福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
    是的,搬进城里来就算有一百个不好,但却有一个好,把其他的都盖过。
    因为李固在这里。
    阿福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你肯定不老实吃饭,这回我回来了,你可没法儿再瞒哄。要是让我看见你又把自己弄的瘦下去,我可要对你不客气。”
    李固笑眯眯的说:“欢迎欢迎,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快来吧,我等着。”
    呸,好好的一个斯文人怎么现在变的这样厚脸皮?
    阿福想,这肯定跟韦素脱不了关系。
    “对了,韦素呢?”
    “他去东苑送文书了。”李固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来蹭饭的。”
    “嗯,给他一碗杂面汤,”阿福笑着说:“让他蹭个够。”
    李固不说话,只是笑。
    “你怎么了?”
    李固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阿福被他说的一愣,可是仔细想想,并没忘记什么,来时都打点收拾的好好的。
    “你可还没亲过我……”
    李固仿佛在商量晚饭吃什么,挺正经的说:“快啊,我等着呢。”
    阿福很想一脚踹过去,恼羞成怒:“你就等着吧。”
    她刚站起来,就被李固拦腰抱住,狠狠的在脸上就亲了几下。
    “喂喂,儿子……”
    “没事儿,有人看着他……”
    阿福的衣带系的有点紧,内衣上头缝着小珍珠扣子,被扯的掉了一粒,落在地下发出轻脆的一声响,并不高,两个人也都顾不上。那粒小扣子弹了几下,然后被又落下来的一幅裙纱给罩住了。
    外头的光透过窗纱照进来,那淡粉的光带着轻雾似的柔和,撒在床头和帐子上面,帐子上绣的花叶仿佛被风吹过,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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