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省长梁涛让陈耀东跟黎锦多交流,可陈耀东以为是梁涛让他帮助黎锦发展江山市,便没有放在心里。要知道,玉江市的经济排名,在江东是靠上的,而江山市则是倒数第一。
    陈耀东看得明白,黎锦是江山市市长,肯定要以江山市发展为主,哪怕黎锦兼任省政府秘书长。
    黎锦也察颜观色,见陈耀东没有什么诚意,他也是客套地走过场,没有约时间私聊。
    再回江州市,黎锦还不能马上回江山市,梁涛又拉着他去参加省里的经济会议,还参加了省里的招商酒会。梁涛在酒会上说服了几个企业家,让他们增加新投资新产能等,不过,有新投资项目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考虑给黎锦。黎锦也知道他江山市还没有竞争力,所以,没有去争。酒会上很多老朋友,黎锦倒是不寂寞。
    当然,林家和徐家也有代表参加酒会,他们则对黎锦不感冒,但碍于黎锦的高官身份,他们也不主动招惹黎锦,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
    次日,黎锦在省政府走廊,和江州市副市长高树照面,他就打招呼,让高树到办公室聊点正事。
    他是省政府秘书长,又是协助省长梁涛落实执行五年计划,所以,有不小的权力。
    高树并不想见黎锦,因为他发现跟黎锦的距离越来越大,黎锦跟他竞争江州市副市长,结果黎锦以退为进,出任江山市代市长,做的风生水起,还兼任省政府秘书长。
    而他呢,在江州市副市长的位置上,处处被掣肘着,做什么都要请示章立明,他看上去赢了黎锦,实际却输了未来。
    他尽量不动声色,对黎锦提问的工作问题,也如实汇报。
    黎锦给高树一根香烟,点烟,抽了起来。
    高树知道正规工作流程结束,黎锦是要跟他说些工作之外的话,他犹豫一两秒,最终还是接过来,也跟着点燃。
    黎锦问:“陈洪生市长要外调,这事,章立明书记跟你提了没?”
    高树微愣,道:“陈市长去培训之前,只是跟我交代工作,没有说别的。章书记也没提这一点。你是说,陈市长外调,江州市市长要换人,换的是谁?”
    “陈洪生外调是真,但是谁来顶替他,我还打听到。不管来谁,都是要跟章立明搭班子,章立明的意见会很重要吧。你跟章立明走得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应该能听到一二。”
    “这个我并不清楚,而且,我跟章书记之间,是工作关系,不存在拉山头……”
    “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洪生在任,对我颇为关照,促成了几个江州市和江山市的合作项目,我是担心新来的市长,会放弃这些合作项目。高市长,若是有机会,还想请你在章立明面前为我们两市之间的项目,多多美言几句。”
    原来他是这个目的……高树觉得看透了黎锦,便放松下来。
    高树离开省政府,回到市政府,就去找章立明,结果看到徐忠达从章立明办公室出来,他见徐忠达脸色严肃,他就没有去打招呼。
    他敲门进去,首先看到章立明的脸色绷紧,面红耳赤,显然是争吵过的,而在案台上的客人茶杯翻倒,他没想到徐忠达和章立明的交锋如此剧烈。
    他先是不声不响将茶杯收拾,再擦擦桌子,留意着章立明的脸色,不敢乱说话。
    章立明缓了缓,道:“有什么事?”
    高树就谨慎地道:“我在省政府递交文件时,遇到了黎锦,他找我谈了几句话。他说陈洪生要外调,江州市市长的位置要空出来。”
    “就算空出来,也跟你无关,不是你能想的。”章立明听到黎锦,仿佛又被踩了尾巴的猫,又要发作。
    我虽然不够资格,但你这话也太伤人了……高树心里不满,只能陪着小心点头,道:“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没跟黎锦多说什么。那这事,是真的啦,谁来接替呢?”
    “傅瑞麒他们还没找我谈,人选还没定。傅瑞麒刚从中央回来,说不定他已经找好了人选。这事,看公示吧。”章立明如此说,现在的常务副市长,或者别的地级市市委书记市长,都没有符合条件,他大概率觉得傅瑞麒会从中央找人。考虑到江东省今年需要经济总量,傅瑞麒考虑的人选,应该能带着项目上任。
    高树感觉到问了个寂寞,他还想以为能比黎锦先知道呢。他想了一下,小声地问:“我刚才看到徐忠达好像很生气,他又要我们市委市政府担保,给他贷款?”
    “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不用理会他。”章立明不想说话,挥手让高树出去,其实刚才跟徐忠达的分歧,是徐子龙的死。他没想到,徐忠达将徐子龙的死也怪罪他,说是他让徐小龙回来抢黎锦的老婆,不然,徐小龙不会回来,那就不会死!
    章立明一开始是想乱黎锦道心,能让黎锦因感情生活而影响组织工作,可没想到,徐子龙不中用,抢不走黎锦的老婆,还直接嘎了。至于徐忠达说是黎锦做局杀死了徐子龙,章立明并不相信,那样的话,黎锦就过线了,随时都要身败名裂。
    徐忠达做事不成,而黎锦不断高升,让章立明都有放弃跟徐忠达的念头,他不能因为和徐忠达走得近,而影响了他进部的前途。
    那边,徐忠达气冲冲回到家,烦躁不安,尤其是家里还有他儿子徐子龙的遗像和佛龛。
    钱小兰问:“你不是去找章立明了, 事情没谈成,还是怎么了,以至于你这么激动?”
    “章立明这个胆小如鼠的老王八,他也不是个什么好鸟,犹犹豫豫的,早有机会拿下姓黎的,他却瞻前顾后,现在让姓黎的坐大,就是怪他!要不是他怕死,小龙也不会被姓黎害死。”徐忠达愤怒说。
    钱小兰道:“小龙是因黎锦而死,但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算章立明是副省长,也不能说拿下黎锦就拿下黎锦的。老徐,你还是要磨合好跟章立明的关系,利用他的关系,得到更多的钱。小龙在江东没了,我对江东也没什么好感,能早走,我们就早点走吧。”
    “走之前,我要让姓黎的身败名裂!小龙的仇,不共戴天,我一定给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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