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了被月光照拂,看清他半身肌理果真覆着薄薄的一层汗,年轻气盛不是说说而已。
    但哪怕气盛至此,被洛嘉逗弄一顿,到底也没走开,而是四处绕着挑拣挑拣枯枝干柴去了。
    湿漉漉的乌发随意扎起,瞧着年轻稚嫩,却叫洛嘉觉得……似乎也没有很差劲。
    她轻轻坐正身子,将两条腿也从自己湿漉漉的裙衫中抬出来,一并拢进了贺云铮潮湿却温暖的衣服里。
    好在他们被冲上岸的地方是一处林地,枯枝繁多,贺云铮才绕了半盏茶就拣回不少。
    他把最后一把干柴捧回来,绷紧脸背对洛嘉坐下去,叮叮哐哐钻起来。
    洛嘉隔着不远的距离,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看他宽肩窄腰,俯低身体长开双臂,将两段处理好的木头抵在一处钻动。
    许是要费点儿力气,肩臂与腰腹拉扯着削薄肌肉,后背绷得防备严密。
    洛嘉眼眸微动,瞥开一会儿,又重新看了回去。
    恰好一阵烧焦的味道传来,贺云铮兴高采烈地转过身:“火升起来了……”
    和那日赛马成功后的表情一模一样,恰好撞进洛嘉满含深意的视线中。
    贺云铮兴奋扬起的嘴角僵了僵,随即小脸一红,目光游移开。
    洛嘉仿若无事地挺了挺背:“挺好。”
    她轻轻勾起嘴唇,假装刚才直勾勾盯着对方的不是她,亦或者这根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把火堆架在这儿吧。”
    她抬下巴点了点眼前。
    贺云铮看了会儿她的神色,没察觉什么不同,嗯了声,转身操作了一番。
    火堆升起来,周围便温暖了许多,加之在野外可以防虫防兽,若是有官兵搜救路过也更容易发现他们,确实不错。
    洛嘉盯着那堆火,嘴角轻轻扬起:
    “你会的东西还不少。”
    贺云铮正把洛嘉退下来的衣服挂在一旁烘干,闻言心中难掩小小自豪,但面上依旧绷得紧紧的:“在外面做过很多差事,很多小手段都会点。”
    沙棕色绣着锦绣花团的长裙被高高挂在临近的枝丫上,洛嘉看了眼刻意坐到自己对面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轻声摇头:“不哦。”
    “你不是很会照料娘子。”
    贺云铮才听头一个“不了”,下意识露出愿闻其详的严肃神色,后面那句叫他愣了神,随即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他哪里没照顾好了?
    可哪怕这个反驳问题都已经写到脸上了,他还是没同洛嘉开口问出来。
    因为好像会显得自己很蠢……他犹豫片刻,恭敬等着洛嘉自己开口。
    洛嘉抱着膝盖淡淡看他,自己刚才不过同他开个玩笑,他好像又被伤透了心,退回了他的安全地带。
    他怎能退呢?
    连江水都跟着她一道跳了下来,被她咬了嘴唇搂了腰,这会儿想退了?
    洛嘉从白色的衣服里轻轻伸出光洁如玉的足:“你看,我身上披的衣服还是潮的。”
    再暖,那也是潮的呀,怎会舒适呢?
    贺云铮目光落到她白得发亮的足尖上,张了张嘴,突然想起策马会那日,她便将这只足踩入他怀中……
    靠劳作缓和下去的身体再度起了反应,贺云铮别开眼:“等裙子烘干……”
    “冷。”
    贺云铮被迫看回她。
    她下巴抵在膝盖上,侧头轻轻勾了勾脚指尖,修长饱满的甲床像珠贝内里一样莹润光泽。
    无声地拉锯许久,贺云铮败下阵来,绷紧脸起身走到她身旁,默不作声地坐下,再伸手将人拢入自己怀中。
    他努力让自己心无旁念,告诉自己,保护好郡主是自己的职责。
    “行了么?”
    他认输一般垂下头,声音低哑。
    洛嘉的后背重新贴上宽阔结实的胸膛,甚至还能感受到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她终于重新笑起来,撑起脊背仰头贴在他唇边啄了一口:“行了。”
    贺云铮呼吸蓦然粗重许多,连带着放在洛嘉腰上作揽护的手都倏然用了几分力。
    洛嘉自然而然往他怀里再靠了几寸,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少年错乱的呼吸和身体隐蔽的变化。
    她却心安理得靠在对方怀中,凤目盈盈地端详对方:“这样不好么,为什么总躲着我话也不说?”
    贺云铮目光看着别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能冒犯你。”
    “你冒犯的少了?”洛嘉挑眉,直指他们头一次见面,这小马奴便莽撞地将她撞了个踉跄。
    除了那次,后来她的行为举止,又有哪里是守规矩的呢?
    她上梁不正,这会儿自然不会计较他下梁歪。
    贺云铮哑口,憋了半晌更小声道:“你总戏弄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洛嘉一哂:“不知道就一样一样来试,万一对上我的心意了呢?”
    “万一错了呢?”贺云铮下意识困惑地看她。
    “贺云铮,你才十五岁,哪来这么多瞻前顾后的?”洛嘉故作讶异地抬起眼眸,顺手轻戳了戳他绷得比铁板还紧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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