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落在天边炸开的声响挡住了陆敬安的话语声。
    她只见这人脚步急切朝着自己而来,唇瓣微动,却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这年春节,陆敬安半喜半忧,喜的是华浓见到他很高兴,忧的是华浓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
    陆敬安顺着华浓的方向狂奔过去,避免她跑的路程太长,后者跳在他身上。
    原以为等着她的是诉不尽的情爱,结果唤来的是一句怒斥:“跑什么?”
    “忘记自己是个孕妇了是不是?”
    华浓抱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望着他,被凶了两句,有些不乐意了,挣扎着下来,委屈巴巴开口:“你凶什么?”
    “我这叫凶你?”
    “你这还不叫凶我?”
    “你跑什么?”陆敬安又问:“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孕妇?”
    徐姜扒在院子门看着这一幕,有些贱兮兮地开口:“人家还不是因为见到你太激动了?”
    哇!!!!!!
    华浓越想越委屈,蹲在地上哭了出来,徐姜心想,还得是华浓啊!收拾人都不带眨眼的,她都哭了,自己不进去通风报信有点对不起她。
    徐姜缩着脖子进屋子,站在玄关门口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陆敬安回来了。”
    徐蕴一喜:“真的?那浓浓该高兴了。”
    “然并卯,他刚一回来就把人吼哭了,”徐姜说着,指了指院子外面:“蹲大马路上哭呢!可惨了!!!!”
    陆褚跟徐蕴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杨娴还在呢!
    当着人家亲妈的面吼人家闺女,他这老婆是不想要了。
    院外,陆敬安看着落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的华浓,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凶两句就哭了?
    这大过年的.........
    陆敬安扯了扯裤腿蹲下去,搂着华浓靠在自己身上,轻哄着:“我错了,不该凶你,不哭了,乖!”
    “你跟我道歉。”华浓红着眼睛,水灵灵的,让人想磨搓。
    “对不起,”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道歉总归是没错的。
    “亏我那么想你,你还凶我。”
    陆敬安点了点头,懂了:“所以今天是因为太想我了才哭的?”
    “你放屁!老娘会想你这种狗男人?”华浓扯过陆敬安的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撑着膝盖起身,一副本公主懒得跟你计较的模样。
    陆敬安好笑的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袖子:“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要哭的是你,鼻涕眼泪蹭我身上的也是你。”
    “哪有鼻涕?你少胡诌,”华浓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盯着他眼睛里冒着火。
    “没有吗?”男人眼尾勾着弧度,语气带着轻哄,但那贱兮兮的模样让人咬牙切齿。
    “没有,”华浓开口反驳。
    陆敬安伸出袖子:“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华浓气呼呼的,磨牙切齿的走过去,低头看了眼陆敬安的袖子,见什么都没有,更气了,猛一抬头:“哪..........唔。”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陆敬安抬手摁住她的后脑勺。
    冗长绵密的吻就此落下。
    男人温暖的气息裹挟着她,将她动荡的情绪寸寸抚平。
    像是神明在爱抚着世俗里的凡人。
    这是陆敬安啊!
    独属于她的神明。
    “新年快乐,陆太太。”
    拥吻结束,陆敬安抵着她的额头,恰逢此时天边烟花炸开,男人声响响起:“我也很想你。”
    在烟花盛开的夜晚里,在夜幕微落的家门口,我与你长长久久的拥吻,向这世界宣告独属于你我的天长地久。
    华浓哽咽着扎进陆敬安的怀里,在他胸膛上擦着眼泪。
    临近转点,天边五颜六色的烟花此起彼伏炸开,二人在这漫天烟火中紧紧相拥,像是走过漫长时间岁月后的回首相望。
    “烟花是你安排的吗?”华浓搂着他的腰问。
    陆敬安恩了声。
    “为什么?”
    寒风微起,陆敬安拉开身上的羽绒服将华浓往里头裹了裹:“因为想告诉全世界,走向你的路,不管有多崎岖艰难,都是灿烂绚丽的,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这老狗,比我这纵横情场十来年的人还会。”
    “是吗?”陆敬安低声笑了笑:“那你不是老老狗?”
    华浓:.........
    她将落在陆敬安腰上的手抽回来,落在男人胸膛上,灰色的高领毛衣被她压在掌心,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胸膛:“你有没有良心。”
    “你..........”斗嘴间,她余光扫到了掌心上的一片鲜红。
    刺眼鲜艳的红色一眼就能看出来非一般。
    华浓想摊开手看看究竟,却被人一把握住,陆敬安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下一片阴黑,紧紧压着她。
    “你受伤了?”
    男人牵了牵唇瓣,俯身亲了亲她:“乖,别声张。”
    “大过年的,以免长辈担心。”
    “你..........”华浓想说什么,但有些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了。
    “先进去,外面冷。”
    陆敬安带着华浓进屋,牵住她那只沾了血迹的手,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人进了一楼盥洗室。
    温水潺潺流下来时,陆敬安握着华浓的手在水龙头下搓洗着。
    “你不准备告诉我?”
    “上楼再说,先陪爸妈,”陆敬安扯过毛巾给她擦了擦手。
    见华浓还是僵着不动,伸手摸了摸人的脑袋:“听话。”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严重的话我应该在医院,嗯?”
    往年转点大家都去休息了,唯独今日,陆敬安回来,大家又陪着聊了几句。
    快一点了才进卧室。
    房门刚关上,华浓就将陆敬安摁在门板上,伸手扒拉他的衣服,被陆敬安握住手腕取笑着:“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猴急像什么?”
    “像你爹,赶紧给我脱了,嬉皮笑脸的人混到最后老婆不是跑了就是改嫁了。”
    陆敬安原本还想缓和一下情绪,结果被华浓一巴掌糊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见他半天没动,还剽悍的威胁:“你脱不脱?不脱我就喊人了,你爸我妈都在,正好让大家看看,你不对自己负责就罢了,还对老婆孩子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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