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凤冷冷道:“我知道,我就算牺牲,也无力回天,不可能从灭亡边缘救回大唐。但长安乃是大唐国都,根本重地。此地陷落,大唐朝廷却无一名朝廷大员殉国,乃是我大唐朝廷之耻、文人之耻。若一定要有人头悬国门、为朝廷殉国,田洪凤恳请做这第一人!”
    他仰天吟诵杜预的【白马诗】:“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这在长安与敌人激战,壮烈殉国第一人的殊荣,就让我田洪凤当仁不让占了吧。”
    田洪凤脸上,浮现出一抹傲然、满足之色。
    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起,冲天而去。
    长安军民原本被皇帝溃逃的事,打击地四散而逃,兵无战心,但听到田洪凤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说,各个惭愧无地、面红耳赤。
    “田大人,身为朝廷二品大员,三公九卿,都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宁可殉国死战。我等身为升斗小民,又有什么可吝啬生命的?”
    “虽然皇帝胆怯如鼠,抛弃臣民,但田大人却一直在坚守岗位,乃忠贞之臣。”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呜呜,我等岂能让大人一人孤军奋战而死?我也恳请,愿意与大人一同赴死。”
    田洪凤用自己宁死不屈、宁折不弯的忠贞刚烈,还有对大唐江山社稷的无限忠诚,文人铮铮铁骨,征服了长安居民,一举挽回了溃散的民心,又渐渐收拢了数千勇敢百姓,涌入东门去抵抗叛逆。
    安禄山气得哇哇的叫,眼神血红,煞气冲天。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给你投降的机会,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
    “既然田洪凤顽固不化、长安百姓不愿投降,那就不用投降了!”
    他拔出血淋淋的丈八蛇矛,仰天高举,任由上面鲜血一滴滴滴落而下,犹如魔神临世,浑身杀气腾腾咆哮道:“给老子杀!一个不留!将长安屠/城!”
    “噢噢噢!”
    叛军、逆种、蛮夷、北狄,一个个双目血红。
    什么最刺激?
    当然是杀人、屠/城,劫掠!
    之前,安禄山说要招安,其实叛逆和逆种文人很担心他说真的,会放弃屠/杀长安的残暴行径。
    可事实证明,安禄山嘴上说说而已,欺骗长安百姓不战而降,哄骗守军打开城门,根本不打算放过长安和军民。
    他如同一头饥/渴的饿狼,以血红的双目贪婪盯着长安,这大唐帝国的心脏,富得流油之地。
    为了造/反,安禄山九个儿子都被杜预杀死,断子绝孙,付出血的代价。
    他恨透了朝廷、长安,更因儿子死光,断子绝孙变得越发疯狂、嗜血、扭曲。
    他渴望尸积如山,渴望杀人盈野,渴望毁灭世界。
    只要打下这座大唐都城,必然会屠/城,以掠夺财货宝物。
    从开战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如同田洪凤一般,拼死抵抗安禄山的进攻,除了田洪凤的学生杜预。
    安禄山冷笑,在皇帝逃亡、朝廷跑路情况下,田洪凤竟然以如此弱小的军力,要抵抗自己的妖蛮大军,这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田洪凤回眸望向火焰四起、浓烟滚滚、兵荒马乱的长安大明宫,眼含热泪,跪了下去。
    “陛下,大唐列位先祖先皇。”
    “臣,田洪凤,要帅军死战,为大唐宁为玉碎、不会苟且偷生。”
    他麾下数千大唐军民,也热泪盈眶,一起拜服下去。
    而田洪凤又站起来,回眸眺望东方的潼关路,似乎要望穿秋水,看透上千里路程,将他得意门生杜预的行踪看地清清楚楚。
    “杜预···”
    “为师,今日要去了。”
    “大唐的未来,靠你了。”
    此时,安禄山麾下前锋、心腹大将李猪儿,已然骑着一头硕/大披甲野猪冲到长安城下,直冲城门。
    守卫城门的长安军民,拼死抵抗,却被李猪儿旋风般狂暴冲击,疯狂斩杀,人头乱飞。
    李猪儿,听名字就知道他乃是渤海奚族蛮夷血统,有猪妖血统。奚族,世代居住渤海之滨,与猪妖通婚,以饲养野猪为业。
    想象一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野猪的盛况。
    奚族领地,漫山遍野都是放牧的野猪。
    李猪儿是奚族小头目,浑身长着猪鬃,体重超过400斤,体重丝毫并不比安禄山轻,如同一座行走的肉山。
    他的坐骑,也是一头巨大的钢鬃野猪,浑身鬃毛犹如钢针,根根倒竖,皮糙肉厚,冲击力堪比一堵肉墙。
    “闪开,闪开。不想死的都滚开。”
    李猪儿哈哈狂笑,随意杀人。
    长安城门,洞开。
    李猪儿麾下数千野猪血统蛮夷,也随之冲入进来。
    田洪凤拔剑在手,一跃而下,冲入城门洞,与李猪儿激斗起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时田洪凤哪里还有学政的儒雅,他披头散发,利剑带血,剑气纵横,刀刀拼命。
    李猪儿冷笑一声。
    他乃是妖王实力,而胯下的野猪王【钢鬃】,也是妖王实力。李猪儿钢鬃,便是双妖王之力,接近妖尊。
    若田洪凤还在全盛时期,文宫中才气充盈,或者可与骑着钢鬃的李猪儿一战,但田洪凤在城头主持大局、不断以诗词才气,激励大唐军民奋战半天多,才气早已消耗地七七八八,哪里是如狼似虎的李猪儿对手?
    李猪儿只用了一次冲锋,就撞飞了田洪凤,将他远远撞飞出城门洞。
    好在利用田洪凤挡住李猪儿的一刹那,守军飞快在后面构筑了一道拒马桩。
    “老匹夫!给我闪开!”
    “一代腐儒,不好好在家挺尸,跑来送死!”
    李猪儿一踢胯下野猪王钢鬃。
    钢鬃仰天嘶鸣,肉山一般,发动了【践踏】。
    它一对锋利的獠牙,猛然低下,还有肉山旁的钢针般鬃毛,瞬间刨着地面发动了刚猛无俦的强势突击。
    一眨眼功夫,钢鬃就撞开了眼前所有防守之人,连同拒马桩。
    那粗大如顶梁柱、被削尖致命的拒马桩,能挡住全速冲击的北狄妖马,却根本挡不住李猪儿和妖猪王恐怖冲击,瞬间被撞地七零八碎、木屑乱飞。
    连同后面防守的唐军也被撞地吐血横飞,惨死一片。
    李猪儿一猪当先,冲过城门,得意狞笑道:“我乃先登之将!大唐长安,已在我手中啦!哈哈哈!”
    他笑声猖狂、得意。
    因叛军对先登之将,奖励极重,乃是大战的首功。
    先登,是攻城方第一个冲上城墙,或者冲入城中的人。
    在后面观战的安禄山,狞笑不已。
    李猪儿成功冲入城门,标志着安史之乱这场以下克上、席卷大唐的大叛乱,以叛军的最终胜利而告终。
    哪怕皇帝、太后、朝廷出逃,但大唐帝都长安已经被叛军攻占,这声势足以震动十国、搅/动大陆风云。而安禄山也终于得逞所望,将大唐逼入绝境。
    “哈哈,终于攻占了长安!”
    “老子,才是大唐之主!”
    安禄山满脸横肉,面容狰狞,欣喜若狂。
    起兵造/反,乃是风险极大、将人头拎在手上之事。
    哪怕狂妄如安禄山,也对造/反成功没有多大把握。在过去十几年中,他多次摇摆、关键时刻放弃。
    最近,谋圣鬼谷子找到了他,并向他保证——他夜观天象,帝星不稳,惑星侵入牛斗之间,若他此时起事造/反,一定能势如破竹、攻占长安。
    安禄山这才下定决心,终于起兵。但起兵之后,也遭遇了屡次挫败,特别是在滁州,他以绝对优势的五十万主力大军,围攻滁州杜预,却惨遭失败,丧失掉了所有主力,九个儿子一起被杜预所杀,几乎将安禄山的信心打击到谷底,崩溃的边缘。
    他之后变得残暴、暴虐,动辄杀人,也是杜预给他造成心理阴影、压力极大缘故。
    如今,看着李猪儿冲入长安城中,一往无前,无人可当,安禄山终于得逞所望,仰天狂笑。
    长安,天下,都是他的了!
    “谋圣鬼谷子,诚不欺我!”
    “我安禄山,果然有天子之命。”
    “以后,长安便是我大燕的都城。我安禄山的老巢。”
    安禄山正在志得意满,仰天狂笑,突然一旁的黄巢冷冷道:“你的?若非我贪狼宫多次助你,串联蒙元帝国,派出精锐暗中襄助,更派逆种文人四处潜伏,每每关键时刻拉你一把,你早就被杜预干/死了,哪有今日胜利?”
    安禄山横眉怒目,冷哼道:“怎么?老子打下长安,黄教主你有意见?”
    黄巢冷冷道:“这覆亡大唐、攻占长安,也有我贪狼宫一份功劳。你可切莫搞错了。”
    安禄山与黄巢,剑拔弩张,竟然有一言不合就干起来架势。
    两方麾下急忙劝说:“大战还在继续。长安城防刚突破,可不是我联盟内讧的时候。”
    安禄山对黄巢的实力,也颇有顾虑,毕竟贪狼宫名声在外,在圣元大陆也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想要黑吃黑没那么容易。
    他沉声冷笑道:“既然黄教主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请劳动大驾,绕道从其他城门攻入长安。这东城乃是我大燕率先突破,率先攻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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