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伯,拿寡人的泰阿剑去吧!”勾践说着,将自己的宝剑解下,抛给范少伯。泰阿同样是由欧冶子大师亲自打造,虽无夫差手中的胜邪剑那般惊天地泣鬼神,但同样是把威力无双的好剑。
    “多谢君上!”
    范少伯接过宝剑,将自己的那把递与勾践,驱动一辆小舟,以深厚内力逼着其前行,一路借宝剑砍杀吴军无数。他那飘逸的”璎珞剑法“剑法,将剑气化作无数细花,将江水化作一簇簇细钻,刺入吴军的手上,胸前,腿上。在乱箭乱刀中,像是出尘的仙人一般,他一路杀到吴君阵地,总算为越军挽回了点士气,然而,败局已定。
    “夫差,你死期已到!檇李之战时我射杀了你君父,让你们吴国大败不成军,今日我也能杀你!”
    此时,石买已正面应战夫差。
    “冤有头,债有主,谢谢你主动送上门了!”夫差仰天大笑,胜邪剑一挥,激起千丈湖水,直把
    石买的战舰掀翻。
    石买施展轻功,自战舰逃脱,却可惜了那一船的士兵们。夫差再一挥剑,运出一股罡猛的石买完全没有想到夫差的功夫有这么好。
    “少废话!
    石买使出一套剑法,被夫差轻易破了招。他本也是个好功夫的,奈何心神已乱,又急于求成,几十招之后,便败下阵来,夫差欲要一剑砍杀砍杀他,怎奈背后忽有敌情,只见范少伯手持长剑而来,道:“莫伤他性命!”
    夫差晃身一躲,见是范少伯,心头一喜,侧手一转,石买的人头落地。
    “你……”范少伯未料到夫差手速竟如此之快,心下一惊。
    夫差出招,拿出他最擅长的“君子掣天”,以这罡猛招数于一招拿下范少伯,范少伯强用内力撑着,许是泰阿剑的威力,这一招他竟接了下来。
    “这一战,你们必败无疑。来吴国吧!”夫差再出一招。
    “临阵逃脱,算什么好汉!”范少伯不屈不挠。他手中的泰阿剑乃是他的主公所赠,他又岂能负他。
    ”来我吴国!成你我万事霸业!“夫差说着,运出一股强大的剑气,化作苍龙,扑向范少伯。这是一招名为“苍龙曳天”的至刚至阳之招数,在这江水之上,苍龙剑气格外罡强,八荒的气流也扑来了一般。
    “少伯已有自家主公,宁死不从!”范少伯口吐鲜血。这一招,他何其熟悉,只是,他从来不是这一招的对手。
    “不从也得从!”
    夫差一把擒住了范少伯,飞身欲回自家战舰上,正在这时候,范少伯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必杀招数,他自胸前的铠甲中摸出一个布包裹,撒向夫差。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密密麻麻。纷纷扬扬。
    这是自两人初次见面时,范少伯心中便知道的夫差的秘密。许是君子之约,他从未对别人讲过。只是,这次他已顾不得。
    夫差大惊,扔下范少伯,后退出两丈之外,站到了自家的巨大战舰上。
    身边的□□手们齐齐放箭,欲要射杀小舟上的范少伯,夫差道:”此乃范蠡,要抓活的!“
    说着,辟出一道几丈高的江水,直把空中的毛发都扑入水中,他再飞身到范少伯面前,一剑逼上范少伯的脖颈,怒骂道:“想不到,你和勾践父子一样卑鄙!”
    范少伯闭上双目:“你要杀就杀吧。”
    夫差却飞身到空中,一脚将范少伯的小舟踹飞出十丈以外,掀翻了几只越舟,却也伤了几个吴兵。
    “你救寡人一命,寡人今日饶你不死,这一账,从此两清!”夫差道。
    此时,夫差站在他最大的战舰上,身后的黑披风翻飞飘逸,天上的二郎神也比不上其英武姿态。范少伯在远处看着他,叹息一声:“真是大丈夫。”
    这一战,从清晨打到傍晚,红霞漫天,不知是不是染了吴越双方的鲜血。夕阳美不胜收。
    于血光四溅之中,越国的援军终于赶到,吴国亦是早有防备,后备军自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此时,天色微暗,星月早已在天边围观这一场面宏大的战斗。
    终于等到了一锅端的时刻,伍子胥面色红涨,声音如江中的龙神,咆哮声直把江水也震得发抖:”全体弓箭手预备,放火箭!“
    伍子胥长剑一挥,夫差长剑一挥,吴国的弓箭手们万弩齐发,夜空中登时如流星雨降落一般,火之雨纷纷而来下。越军渐渐被火势包围。
    夫差抄起一把足有三只□□一般大的□□,将最大的一只火箭射向夫差所在的战舰,范少伯奋力将火箭挡下,勾践吓得面如土色。
    主战舰上,四处都是火舌。
    “保护君上!“范少伯挡在勾践的面前,运出一道剑气,把江水逼到战舰上,强行灭了这火势,只是,这一败,兵败如山倒,越军们的士气早已全无,范少伯与勾践带着越军逃啊逃,两天之后,终于逃到离越国都城会嵇不远的会嵇山上,清点了一下,仅剩下五千残兵。
    会嵇山本不是高山,仅有三百多米,然而,山上杂草密布,适合隐蔽,夫差和伍子胥却命人将会嵇山团团围住,简直插翅难逃。
    此时,勾践羞愤交加,怒持泰阿剑,道:“这一仗寡人怕是死到临头了,恨寡人没听你和文种的话,下一辈,寡人定要做个英君!”
    范少伯忙夺下勾践手中剑:“君上莫要轻生,我们还有机会!”
    勾践一听,苦笑一声:“还有什么机会?”
    范少伯道:“君上可舍得这把剑?”
    勾践点头:“国之将亡,一把剑若能获得些机会,我又如何舍不得!”
    范少伯又道:“君上可舍得暂时的尊严?”
    勾践有些不解:“少伯,你在说什么?”
    范少伯笑道:“留得青山在,我们还能重新来过。君上欲讨伐吴国那一刻,少伯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早已买通了吴国太宰伯嚭。他虽不能劝夫差和伍子胥不战越,却能劝夫差饶过君上一命。”
    勾践道:“少伯你休要骗寡人!”
    范少伯道:“夫差正当壮年,雄心勃勃欲要争霸四方,倘若伯嚭对他说,你若灭吴,中原各国定会联合起来对付吴国,你称霸无望,不知他还会不会杀我们?”
    勾践眼中闪闪发亮。
    范少伯又道:“事已如此。君上我们投降吧。早在我们未出征之前,文种大人早已想过兵败之后的对策。他的想法是,让君上和君后甘愿入吴为奴。“
    勾践一听,火冒三丈,刚刚眼中迸射出的火花再次消失:“让寡人为奴!你和文种安得什么居心!寡人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再次抄起了宝剑欲抹脖子。
    范少伯一把抓住了宝剑的剑刃,鲜血一滴滴落下:“夫差为了问鼎中原,一定会割舍对越国的最大恨意,让君上入吴为奴雪恨。只不过,这样太委屈君上了。少伯也会去吴国追随君上。而且,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勾践有些不解:”少伯,你和文种究竟在背后商议了多少寡人不知道的事!“
    范少伯抹了抹手上的鲜血:“君上还记得三年前入美人宫的三位少女么?当初少伯和文种大人为了不让君上亲近他们,做出了最大的努力,现在,是他们入吴报效君上的时候了!等夫差消了气,我们回到吴国,从头开始!君上还年轻,我们回来之后,用五年十年,到时候,一定会再次打败吴国的!“
    勾践道:“少伯和文种大人考虑的如此缜密,真是越国之幸。只是,让寡人入吴为奴,寡人可能做不到……”
    范少伯跪拜道:”君上请三思!商汤和周文王都曾历经囚禁之难,他们都是大圣大贤之君,君上也会是!“
    勾践呆坐在地上:“让寡人考虑一下。”
    此时,勾践想起夫差那张英俊且骄傲的脸,心中不甘得紧。他怒锤手边的大石,旧年往事涌上心头。
    吴越两国素来就不和,在夫差的父亲阖闾和勾践的父亲越王允常时期,就已经打过好几次了。那一次,允常输给了阖闾,那一年,夫差和勾践还是少年。那是勾践第一次见到少年夫差,初次见面,真是眼前一亮。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长身玉立,身上的黑色铠甲如墨色的玉。他的手中还持一把长剑,站在阖闾的身后,真是人中龙凤。
    战胜的吴王阖闾何其的威风,不但接受了允常送给他的两把宝剑,还接受了许多礼品,最重要的是,他炫耀次子夫差文武双全,居然炫耀到越国来了。
    那一次,在阖闾的要求下,16岁的夫差与12岁的勾践比试了一场功夫,还比了一场兵法论,勾践输得一败涂地:论兵法时,他支支吾吾,比武时,他在三招之内输了,自那时候开始,他便视夫差为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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