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通常都是很平稳的, 每个县城、每个州府各有各的著名大侠,收徒,买地,给人撑腰平事, 大伙井水不犯河水, 明强和暗地里搜刮, 做一方豪强或是给豪强当狗腿子。外地人来了轻易不敢动手, 比武或是扬名立万,在当地讨一碗饭吃,各有各的规矩。
    毕竟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谁还没有师门和家人
    这位胡二爷则不然, 他像是横空出世, 也没有师门, 也没有宅邸, 杀人夺财之后扬长而去, 单人独骑,来去如风, 比一般的土匪更加洒脱也难以捕捉。
    田归农原本不是很在意,天龙门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门派,自己也是一流高手, 这胡二爷未必就是胡一刀的亲弟弟,就算是, 他也不是见人就杀, 将来就算遇上了。如果胡二爷要打,那就去找苗人凤来应付。如果他不想动手,再厚礼相待, 奉赠珍宝。凭自己这副英俊潇洒的音容笑貌,谁不觉得可亲可爱
    过年时和门下弟子、亲朋好友以及打秋风人士一起大吃大喝,听人吹捧自己是天龙门南宗最年轻最优秀的掌门,看到派去苗府送新年贺礼的弟子仓惶回来,连滚带爬的扑进宴会厅,倒在自己面前。
    田归农大觉丢人,轻轻放下酒杯,笑了起来“慌什么苗大哥不肯收下礼物我又不会怪你。起来吧。”
    贺春山浑身乱颤,眼睛直勾勾的往上瞧“苗大侠,他,他死了。”
    一瞬间,满堂寂静无声,举筷子夹菜的人不敢去夹,咳嗽的人不敢再咳,端着酒杯的人将一杯酒都倾倒在自己身上,刚要说笑两句调侃贺春山如此胆小的人,那笑的第二声卡在喉咙里,噎的半死。
    那个从未败过,能吊打全场所有人的不败神话,死了
    难道胡二的武功,真的如此之强,胜过他的兄长
    田归农光滑红润英俊的脸上已是一片惊愕,顿时失去血色,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怎么死的”
    他实在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贺春山也算见过世面,也在尸山血海里蹚过,人到中年本不该被吓成这副德行,但实在是太恐惧了“苗大侠被人给,被人给杀了。”
    田归农深吸一口气,当年在雪山上约战,杀人的虽然是苗人凤,但明面上自己和范帮主是陪着金面佛一起去的,暗地里嘛就别说了。勉强发问“被谁杀的”
    师爷“现在为祸武林的胡二吗”
    “正是。”
    “你喝完酒缓一缓,把那里的见闻、情形细细的说给我听。”
    贺春山被人扶起来喝了碗热酒,暖暖身子,说起那日的见闻“奉掌门的命令,去给苗大侠送礼。小弟到了县里,就看到人人举哀。到了苗府门口,白纸灯笼,白幡一应俱全,影壁墙上有血迹,一刀的刀气几乎劈开,进院子里,四下的栏杆、房柱都损坏的严重,刀剑纵横,看起来是一番大战。一口棺材停在正当中,管家和小厮扶灵哭丧。”
    “小弟细问缘由,原来是胡二在年前上门,为兄报仇,他说他在罗刹国做生意,常年不问中原之事,今年回来探亲,这才听说哥嫂遇害,侄儿不知所踪,特来报仇。苗大侠力战不敌不过二百个回合,竟然被人所害。管家说胡二的武功深不可测,用一把单刀,刀法如神。苗大侠临死前说他的武功尤胜过当年的胡一刀,他金面佛也不是对手。可怜,身后连个扶灵的一儿半女都没有,这一家从此就绝嗣了。”
    田归农咬牙,苗家绝嗣不绝嗣的他到不在乎,苗人凤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他不能现在死,更不能死在胡二手下。倘若连苗人凤都死在对方手下,那天底下还有谁杀了这个姓胡的永绝后患以前没听说过胡一刀有什么兄弟,其实也不知道他父母隐居在何处,看来胡家真是留了一手算计我们。
    左右连忙追问“苗管家没死吗”
    “胡二还说了什么没有”
    “苗大侠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贺春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在这寒冬腊月中,手脚冰冷,脸色蜡黄发黑,额头上却尽是冷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胡二爷当时突然出现他和胡一刀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占据了苗府,呼来喝去,小弟多问了两句,他罚我在苗大侠灵前磕一百个头。小弟一时不忿,拔刀应战,他只一刀劈断了小弟的刀,还有身上的衣衫。”
    话说到这里,他慌忙解开一溜盘扣,露出一身黑肉,从左肩到右胸斜着一道淡淡的伤疤,又长又细,当时似乎不需要涂药,再过几天都痊愈了。
    想一想那场景,一刀劈下,刀断,人却没断,而且留了这样一道操控精妙到恐怖的刀疤。
    这甚至比一刀把人砍成两截更难,何止是举重若轻,简直可以称之为张飞绣花。
    众人无不大哗,上前仔细摸了摸他的伤口,心里都明白贺春山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那这位胡二爷要是大开杀戒,兄弟们还不是叫他一刀一个。
    田归农愣愣的坐了一会,见左右都不敢吱声“备马,我亲自去吊唁。点三十名天龙门弟子,和我一起去,我要为苗兄报仇。”想个法子把胡二给暗杀掉,明着打一定打不过,找人还找不到,只能去苗人凤灵前吊唁。
    忙忙碌碌的点起人马,收拾兵器和暗器,研究能找谁来帮忙动手,安排到时候如何围攻绞杀也没有几分把握,之前去暗杀胡一刀的时候被他夫人点住穴道,差点在大雪天一起冻死。
    次日一早,丐帮范帮主亲自登门。
    田归农已经调整好心态,又恢复了风流倜傥的神态和着装,亲自到大门迎接“范兄诸事繁忙,何必来我这里拜年”
    范帮主单刀直入,他面色苍白,双眼有些发直“田兄,进屋说话。”
    刚一进屋都来不及落座上茶,范帮主一把掀开帽子,露出被白布包裹住的脑袋“胡二爷去找我了。”
    田归农强自镇定,漂亮脸蛋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范兄你与他交手了”
    范帮主对于胡二上门寻仇,到时不怎么慌。大家相互仇杀,你爹杀我爹,你哥被我杀,现在要来报复就一句话各凭本事。
    “我这条命,他要想拿就拿去,他没杀我,我也断然不会感念什么恩情,天下英雄总不会让他一条狐狸为非作歹,逞凶逞狂”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令田归农拍案叫好“好范兄,你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咱们断然不会对他低头。苗大哥死了,只有你我二人合力迎敌。”
    范帮主脸色骤变,连声大叫“什么什么苗大侠死了他被人杀了吗”
    见鬼已经够恐怖了那鬼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明白啦
    田归农道“范兄,我天龙门中高手如云,你丐帮之内更是汇聚了无数的奇人异士,难道没有苗人凤,咱们就怕他不成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大伙定下计策来,一定能杀了胡二,为苗大哥报仇。”
    “不不不不”范帮主失声惊呼“胡二去找我之前,我见到了胡大侠的魂魄。他只跟我说了六个字。”
    田归农心绪激荡“他说什么了”
    “胡一刀的鬼魂说告诉他,杀错了。”
    田归农手下一用力,咔嚓一声按断了椅背。短短六个字让他毛骨悚然,只觉得屋里阴风阵阵。就好像胡一刀的魂魄一刻不散的跟在自己身后,盯了八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范兄,那一定是胡二故弄玄虚恐吓你。”
    “不,绝对不是。在胡二割掉我耳朵时,胡一刀上前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田归农也真的觉得很恐怖。
    因为胡一刀说的没错,杀苗人凤确实杀错了,我买通人去下的毒,也是我在他派人前来解释时隐匿消息。想不到他死了之后什么都知道了。
    躲在暗处偷听的二人组对视一眼,林玄礼略有点尴尬。
    去恐吓范帮主时,因为苗人凤露面阻拦,他气的和这位不配合演出的老兄打了一架,结果现在看来效果还不坏。
    离远一点之后商量“谁更可疑”
    苗人凤沉吟片刻“田归农为人不光明磊落,我不喜欢他,也没怎么注意他的言行。”
    所以现在也看不出来谁更有异。
    林玄礼“”无语了。
    “我先启程回去,你在这儿盯着,要是乐意就远远露一面恐吓他们。苗大侠,你就记住一句话,千万别说话,别和他们有什么问答,更别靠近二十步之内。你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嘿嘿,我看他倒是很了解你,很明白该怎么利用你呢。他还指望你去杀胡二。”
    苗人凤十分惆怅“倘若真有胡二哥,或是大哥的孩子长大成人,来找我报仇。我倒宁愿输在他们手下,也算了却遗憾。”
    林玄礼呐呐这个就是不够聪明的狂热粉丝,只能和你的男神睡一天。我这种聪明的粉丝早就和男神成功贴贴、反复贴贴。
    服了你们,聊了一整夜,知己相交,性命相托,都不愿意当面说一下当年的误会。他派人去解释被人骂回来了,就不再说一次试试吗胡大哥
    不是拉踩,但你男神的情商比我的男神还是略逊一些的。
    苗人凤“你放心,我绝不说话,也绝不靠近。我要等那孩子来冲我的牌位大骂。”
    而且我的管家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演戏了,管不了。
    林玄礼忙着卸妆,璎珞的珠子挂在辫子上,揪的头发疼“帮我弄开啊。”
    “你这是”
    “神出鬼没难道非要我策马狂奔吗”换掉首饰、锦袍狐裘、把乱长的胡子修剪到整整齐齐,穿上朴素大棉袄同样是一种伪装。把擦上之后肤色略黑一点的粉也擦掉了,背着包袱翻身上马,准备回到苗府去以逸待劳。
    并在心里呼叫外援“老婆老婆,查询胡斐现在到哪儿了”
    王繁英含情脉脉“长夜漫漫你又没什么事做,我教你占卜吧”
    林玄礼之前尝试过跟她学,但每次都睡得太香了,还会惹她生气被揍一顿“你手里没拿着教鞭,我怎么学得进去呢”
    王繁英笑了两声“懒鬼。本事都要学在自己身上。不跟你聊了,外面还是一瞬间,我在这里快进。他们两个也要去苗府看一看,但并没打算去找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两天后,林玄礼在破庙里吃烤粘豆包,锅里还炖着糖醋排骨,他的一匹马已经升级成一辆马车,因为人出门在外不能不带上被褥帐篷、美酒一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干粮和新鲜食材冬季的肉类天然保鲜、换洗的衣服、下马时坐着的交椅、几贯沉甸甸的铜钱、适量柴火。
    这虽然会拖慢速度,但大幅度提高生活质量。
    还在想着可爱小师妹有没有年糕吃,有没有糖醋排骨吃,师父有没有自己炖猪蹄啊。
    村里有一口猪养的挺好挺肥,这要是买上半扇扛回去,熏肉、香肠、火腿安排上。大过年的,就应该炸豆腐,炸肉丸子,炸素丸子,炸麻花油饼,炸甜甜圈撒白糖,小孩得爱死我了。将来给程灵素的文化课再培养培养,打架我上,用毒她来,做饭我上,她负责夸夸,薛鹊负责洗碗。幸福的一家三口这不就成了。
    大黄米的粘豆包,在火堆旁烤了烤,皮软糯而米香,馅料是没加糖的红豆,蘸着碗里的白糖又糯又甜。
    一个大红攒盒里放着南杏仁、银杏果、瓜子、炸兰花豆,旁边还有一小口袋炒花生。正适合下酒。
    砂锅里的汤汁快要收干,庙门一开,走进来六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大汉,进门就是一怔,在门口闻着香味还以为是饿迷糊了,怎么还真有人在这儿做糖醋排骨
    “劳驾,借地方烤个火行么。”
    林玄礼滋溜一口酒,咔咔两颗花生“行啊。”
    六个人就围着火堆坐下了,掏出干粮来烤“大哥怎么称呼”
    林玄礼笑道“相逢就是有缘,我也不问你们是谁,从何处来,你们又何必问我。”
    六人中最年轻的一个有些生气,你一个人又吃又喝,就不让让我们,客气一句吗一个人出门,好大排场,这是没被人抢过吗“我们几个倒不怕说出真名实姓。”
    林玄礼心里好兴奋,这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江湖打脸爽文吗还没还嘴,这小子已经被人按住了。
    李老大觉得这小伙子虽然行为古怪,但他敢这么做,必然有底气,而且气势不凡“大哥休怪,这小子第一次出远门,见了什么都新鲜。我们几个的大名说出来不值一提。”
    林玄礼呜呜我的打脸爽文。姜铁山和胡二这两个名字都能令人震撼。
    门口又走来一大一小,手里都抱着柴火、松塔、干草,背上背着行囊包裹,进了破庙连声道“打扰各位大爷。”就去西南角放下柴火松塔,那小孩也不往这边看一眼,抽了抽鼻子,拿火镰打火。
    平四摸了摸草“不成,这草上湿了。你先找两块砖头垫着锅。”
    胡斐答应一声。
    他满脸堆笑,往火堆这边走了几步,作揖“大爷们新年发财,赏根柴火叫小人引火。”
    李老六正憋着火没处发“大过年的来讨柴财,真晦气。拿你那堆柴火来换。”
    另外俩人冲他翻白眼,也有人说“老六”
    平四哪能换,这一路上的枯枝落叶,能用的东西早就被穷人捡的干干净净了,这点松塔还是胡斐爬到树上去摘的,又砍了点枯树枝,免得夜里冻死人“大爷行行好,新年行大运。”
    林玄礼大为不爽,没有从人时你们也太没礼貌了“他来讨我的柴,关你什么事”
    李老六“哼。”
    李老大又一次按住六弟“在家时我怎么教你的”
    平四不欲生事,对所有人道歉,又离这位脾气大的少爷远一点,在主座的大爷身边取了一根点燃的木柴。
    李老六伸脚一踢,挑起火堆中的十几根柴火直飞向糖醋排骨的主人,主要是去打俯身捡柴火的独臂人。
    这儿有一坛酒,又有一锅排骨,一筐糖三角和粘豆包,足够弟兄六个饱餐一顿。
    林玄礼左手护住攒盒,右手向外推出一掌,掌风在破庙内几乎形成一声尖啸,飞向二人的柴火直接被掌风卷起,如棍棒般砸在李老六和他旁边略带期待的兄弟身上,柴火先打了一顿,掌风又将二人直接打飞。
    众人无不大惊,这简直神乎其技。
    三人抢过去搀扶。
    李老大快速而江湖的走过去,揪着衣领子噼里啪啦一顿大嘴巴子,脸都打肿,反身跪了“大侠饶命。”
    平四只担心两件事,第一是眼下不杀他们,他们半夜不敢报复这位大爷,只能去报复自己和胡斐。第二是要因为这么一点挑衅,就把六个人都杀了,也很恐怖。
    林玄礼吹了吹兰花豆上落的柴火灰,还有酒碗里落的柴火灰,泼在地上,重新舀了一勺“别装死,说说你因为什么找死。”
    胡斐捏着砖头暗自含恨。
    “我”
    林玄礼摸了一颗吃着玩的话梅丹弹到他嘴里“这颗药是姜铁山送我的。你们听说过药王庄姜铁山吧”
    李老大脸色更苦“是,姜药王的名讳大伙还是听说过的。”
    林玄礼眼皮狂跳,心说完蛋了,我只是偶尔装逼,你们为什么要吹捧我
    师父听说我有这个外号,还不一定要怎么奚落嘲笑并下毒收拾。
    李老六也没想到自己一脚就能惹出这么大事“我看他不顺眼。缺胳膊断手的,准不是什么好人。”
    林玄礼瞥了一眼平四,见他神色如常。
    胡斐“我看你才不是什么好人你准是想抢他的东西吃”
    李老六“呸穷鬼,我看你才想抢糖醋排骨和糖三角。”他的穴道立刻被人点住,实在是丢人现眼。
    兄弟几个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百般奉承。
    林玄礼很不耐烦,这小子刚刚真咽了好几次口水,踢柴火时还有意避开架起来的砂锅“别嚷嚷了。把他扶过来,坐在这儿,就坐在我面前。你们几个滚到那边去,别吵了。兄弟,带着你儿子坐过来。”
    平四“大爷有什么吩咐”
    林玄礼从筐里掏出四个糖三角“你们两个坐在这儿吃,吃给他看,馋死他。小孩,你几岁了”
    胡斐道“多谢大爷,我六岁。我爹虽然断了一只手,却是个本分好人,从来不没事找事。”
    平四为了隐藏他的身份,经常换地方生活,又改了年龄,一个六岁小孩怎么会是八年前胡大爷失踪的儿子呢“小人平四,这小子叫平斐,自小没了妈,和小人相依为命。”
    “嗯,不容易,把他养的这么壮。”林玄礼开盖扒拉了一下,徒手从火堆上端走砂锅,内力雄厚真的很好呢“被你小子这一闹,差点糊锅。”又倒了一碗酒,喝酒啃排骨。
    肉炖的酥烂,一嗦就下来,调味自不必说。
    胡斐专心致志的吃了两个糖三角,另两个平四给他收起来,拿了一块干吧饼在火上烤一烤吃了。
    林玄礼感觉人还行,这小孩竟然能不偷看我啃排骨,难道真有什么遗传学“我的仆人和小厮回家乡探亲去了,一个人出门太不方便,竟然要我自己刷锅生火,简直没有天理可言。”
    平四原本打算避免冲突,吃完饭不睡了,带着胡斐就溜走。总不能因为人家给了一根柴火,四个糖包,就赖在这位大侠身边寻求庇护。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大喜“小人干惯了粗活,您别看我只有一只手,劈柴挑水,扫地洗衣,比有两只手的人也不差。斐儿长得也结实,很能干活。大爷若不嫌弃,一天管三顿饭就成,一个月一吊钱就成。”
    “好划算。”林玄礼愉快的把锅推过去“赏你们了。”自己去支帐篷。
    俩人过来帮忙支帐篷就比一个人干容易的多,任凭武功再高,也不敢对支帐篷的竹竿下重手。
    刷牙,洗胡子,抹了一点面油和护手油,香喷喷的钻进帐篷里睡大觉。
    破庙之所以叫做破庙,因为门窗漏风。
    胡斐睡在平四怀里,低声问“爹,咱们不去苗人凤那儿看热闹么”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平四怕小孩子不懂事说漏嘴,惹来杀身之祸。
    平四听见死讯就安心了,虽然坏人真有不少,但苗人凤亲手杀了胡大侠,这事儿绝对没差错“咱们伺候这位大爷,有吃有喝,你也不用成天到晚帮我干粗活。”伺候武功差的人,真怕他看出来胡家刀法有多精妙,要来抢夺。这位大爷大概不会,虽然自己不懂,但他似乎非常厉害。要是不行咱们再跑嘛。,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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