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向的赵师长来电话,一师伤亡一千五百余人团一营,在俄军进行反突击的时候,死战不退,全部牺牲。赵师长求我向你开口,是不是暂时停止攻击,让部队喘口气。今天的战斗要说打的最惨的就是第一师了。203地太重要了,俄军附近几个炮台的火力,半数以上的炮火是落在了203地上。俄军在203面,先后发动了十三次逆袭,第一、二两道阵地,双方你来我往的,一直到现在还是互相纠缠着。”政训部政委秦刚,小心翼翼的对张光明说着,要说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该说这个话,可是部队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看着大批士兵上去的时候好好的,下来的时候担架上一条白布盖着,实在是不忍心啊。
    此刻的张光明坐在椅子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听完秦刚的话,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寒光闪过,口中低沉的说道:“告诉他,想都不要想。第一师是什么部队,他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就算打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顶住。他要是不愿意干也行,来替我当这个军长。”
    秦刚一个白脸书生,被张光明这通话说的没了脾气,默默的转身出去了。一旁的段志高笑着过来打圆场道:“秦政委是书生,不了解眼下战局到了关键时刻,这么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光明没好气的说道:“就是因为理解,我才没有发火。眼下第一师打的确实艰苦,可是没有第一师在最困难地203着。吸引俄军炮台的大量炮火,鸡冠山、二龙山、松树林的战斗压力就更大。眼下我们在苦苦的支撑着,俄军何尝不是?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时候比的不光是部队的作战素质,更比的是两军的战斗意志。”
    张光明说着拿起电话,摇了摇后对这电话吼:“给我接一师地赵龙。”
    段志高见张光明有发火骂人的架势,一把手抢过电话道:“还是我来说吧,你还是去洗把脸冷静一下吧。你自己照一下镜子,脸上全是灰不说。嘴唇上全是水泡。”
    张光明苦笑了一下走开了,段志高拿起电话道:“是一师的赵龙师长么?我是段志高。张军长么?他去休息去了。临走地时候他交代了,203向虽然付出了重大的牺牲。可是你要从全局来考虑问题,你们地伤亡是大。可是吸引了大量的俄军炮火,为兄弟部队的顺利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一师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地队伍,可不能在你的手上掉链子啊。不然军长饶不了你不说,军区的余司令也不会答应,就算是沈总统知道一师在你的手上出了问题,心里也不会高兴的。”
    段志高刚刚防线电话,张光明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条热毛巾,身后跟着一个小警卫员端着一盆热水在喊:“军长,您把脸洗好了再说啊。”
    “出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过来?”段志高笑着问,张光明一脸的苦笑道:“刚才军区来电报,沈总统在北京又发来电报。询问我军的战况。我只能据实回答,说一个山头也没能打下来。”
    段志高听了这个话,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桌子前,看着地图一阵沉吟。段志高原本是和余震一期从天津武备学堂到越南的。资格老,为人也稳重,曾经留学德国两年。以前一直干副职,部队改编后,出任第五军的军长。
    余震也好,段志高也罢,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当年选择了跟着沈从云去越南,可以说沈从云对一个人地看法,决定了今后的发展。攻打旅顺战役,要是段志高和张光明打不出个好来,在沈从云投入如此大的前提下,今后两人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个位置上了。
    “现在势头最好地就是松树林阵地,照我看把预备队调上去,集中兵力先拿下松树林。突破这一点以后,鸡冠山、二龙山的阵地打起来就轻松很多。”段志高说着狠狠地一拳砸在地图上。
    张光明瞅了一会道:“可以,不过你看能不能这样,先在鸡冠山方向发起猛烈的攻击,吸引俄军的注意力。然后猛地调转枪口,集中一百门重炮猛烈轰上一个小时,接着预备队上去,今天晚上轮番攻击。”
    “这个主意不错,现在松树林方面俄军只有最后一道防线了,这一冲没准就能拿下阵地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康特拉琴科心情格外的沉重,整整一个白天中国军队发疯似的的攻击着。现在还在对面五十米外的一道阵地上用迫击炮在轰击战壕里的俄军士兵,双方的士兵还在进行着对射。前方那道阵地,今天白天易手了六次,康特拉琴科把山上的预备队都用上了,发动了七八次反突击,但是都没能彻底的把中国军队打下去。
    现在双方都打累了,都在暂时休息,准备继续给对手一次狠的。两边不过是进行一些冷枪冷炮的较量,康特拉琴科也能微微的放松一下,在堡垒内给士兵们打着气。
    鸡冠山阵地是东线的制高点,一旦丢失了后果不堪设想。仗打到这个份上,康特拉琴科心里想的也只能是苦苦坚持了。令人欣慰的是,士兵们的斗志还算很高,情绪也还不错。
    勉强的吃了一块面包,端起一杯咖啡,康特拉琴科刚刚放下杯子,天空中突然有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炮声。
    “该死!”一块泥沙落入咖啡中,康特拉琴科想都不想就放下杯子,冲到了观察孔处
    山脚下的中国炮兵,在一个白天的战斗中,在炮台火力的压制下。展示出一种刚毅地斗志,康特拉琴科多次看见己方的炮弹落在中国炮兵的中间,每每有中国士兵被炸翻时,身边的战友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射击,似乎炮弹根本就不是对着他们去的。山下的那些平射炮,今天可以说对俄军的火力点威胁是最大地,三十几个水泥修筑的碉堡被敲掉了,炮火给俄军带来的直接损失就在上千人。
    现在这些该死地大炮又响起来了。咚咚的一下一下地打在永固性堡垒的墙面上,几个射击口先后中弹,飞溅的石块击伤了正在射击地机枪手。看见这一幕幕。康特拉琴科不由在想,如果不是永固性的堡垒。这鸡冠山阵地能不能守的了半天。
    火光之中,前方战壕里的中国士兵又跳出来了,他们敏捷的匍匐前进着。怀里抱着烈性炸葯包或者集束手榴弹。康特拉琴科实在不明白,这些士兵哪里来的勇气,冒着猛烈的机枪扫射,顽强的接近永固性射击孔,然后往里头塞手榴弹或者拉响炸葯包。今天白天,因为这样的攻击方式,永固性堡垒上的射击孔,已经有三四个被炸塌了。
    二师师长李振已经把指挥所提地相当前了,从这里看上去,距离鸡冠山最后一道防线也不过一千米。他的指挥所就在俄军炮台火力的范围内。
    “师长,危险!”一发炮弹落在指挥所地门口,副官猛地扑倒李振。
    “走开!”李振一抬手推开副官。继续端着望远镜看着阵地上的变化。
    阵地上十几个士兵飞快地朝几个永固性的碉堡前爬,李振眼睁睁的看着俄军的机枪下雨一样的扫射着。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下不动了,又一批士兵爬上去,抓起炸葯包继续前进。左右两侧的俄军士兵,这时候看见几个中国士兵已经快爬到地方了,嗷嗷叫的从阵地上冲出来,端着枪一阵射击,一阵手榴弹丢过来,左右两边的两挺马克沁也在喷射着。
    “迫击炮呢?给我打掉两翼的俄军机枪。”李振不自觉的喊了起来,其实他在这里喊前面的人也听不见。
    前方的迫击炮似乎听见了李振的喊声,及时的响了起来,咚咚咚的十几门一起发射,冲出阵地的俄军被炸的缩了回去不说,连带着两个掩体内的机枪也都被敲掉了。李振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看见最后三个士兵倒在了前进的道路上。
    平射炮又是一阵猛烈的轰击,炮弹打在混凝土工事上当当的响,落下的炮弹就在射击孔附近爆炸。一发炮弹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接钻进了射击孔里面,一声巨响后里头的机枪哑火了。
    “时间到,不能等了,冲锋!”军长命令的攻击时间到了,尽管爆破不理想,但是李振也只能下令冲锋。
    数百士兵又一次跃出了战壕,拼死的往前冲。
    “勇敢士兵们,消灭这些黄种猴子!”康特拉琴科又一次出现在战壕内,挥舞着手枪大声的喊叫着。
    咚咚咚的迫击炮又响了起来,连续三发炮弹落在了战壕内,其中一发正好落在康特拉琴科的身边,轰的一声康特拉琴科高大的身躯栽倒了。
    俄军的反击好像突然削弱了,李振在下面看着也有点奇怪,按照张光明的命令,鸡冠山阵地上是佯攻,投入的兵力不过一个营,可是突然发生的变化让李振有点莫不着头脑,好像俄军全体都发愣了好一阵子,攻击的一个营一下就占领了中间永固性堡垒两翼的阵地。
    “这是怎么回事?”李振的脑子里犹豫了一下,作为一名军人,机会出现的时候不把握,那就是愚蠢了。几乎只是思考了片刻,李振拿起电话,对这前方指挥作战的团长喊:“把你的预备队全部投进去,一定要给我牢牢的站住两翼的阵地,我这就给你派援兵。”
    张光明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有点惊喜了,松树林这边还没打响,鸡冠山方向反而先取得了突破。
    段志高也有点乐晕了,这都是怎么话说的?
    “让李振把部队都派上去,一定要牢牢的扎在那里。”张光明有点兴奋地吼着。回头看看有点不敢置信的段志高,意思是老兄你还有点啥要说的?
    段志高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看着地图道:“李振干的漂亮,要给他记功,松树林方面也不能放松,按照预订计划打响。正好现在鸡冠山方面俄军全乱了,没准我们能全面开花也不一定。”
    乒乒乓乓的枪炮声整整响了一夜,这一夜对于双方来说是如此的漫长。松树林阵地上,张光明和段志高期待的结果终于看见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连夜发起了三十次攻击后,终于攻克了最后一个堡垒。拿下了松树林阵地。鸡冠山方面的战斗更为激烈,丢失了两翼阵地地俄军。发疯似的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反突击,双方短兵相接十几次,俄军拼命地冲出永固性的堡垒。四五百人一次地逆袭发动了整整十次。
    李振的二师在危机的时刻没有丝毫地退缩,两翼阵地里的中国士兵,与俄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互相用手榴弹投掷,一次一次的人仰马翻后,俄军冲进了阵地,士兵们勇敢端着刺刀跳出来,瞪着眼睛杀气腾腾的与俄军展开肉搏。
    打退了俄军疯狂
    后,李振在天亮前,把所有预备队全压了上去。很线,鸡冠山阵地上俄军就只剩下几个相连的永固性堡垒还在坚持了。
    “二师昨夜伤亡了两千人,一师昨夜连续不停的进攻下。也伤亡了一千五百余人。现在的局面是,松树林阵地已经完全被我军占领。现在我军正在用松树林上地几个炮台的,用炮火压制俄军附近几个炮台的火力。鸡冠山方面,李振将军已经准备好了部队,天亮后对最后地三个堡垒发起攻击。二龙山方面,第三师稍微好一点,双方在两块阵地上争夺了十几次,伤亡也达到了一千人。截止到早晨六点整,除了我军没有多少进展之外,其他阵地上都取得了巨大的突破!”
    这样一封电报稿子拟好后,张光明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6点
    张光明并不知道,鸡冠山取得地突破的缘故,是因为康特拉琴科的阵亡,在一两个小时内,俄军的士气低落。尽管俄军鸡冠山上的指挥员很快把康特拉琴科送回了旅顺,并且发动了十几个的反击,但都被李振的第二师给打了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师趁着夜色,把六挺马克沁给弄到了占据的两翼阵地上去了,正是因为马克沁的及时上阵地,疯狂的扫射给俄军的反击部队以致命的打击。战后有国际上的一些军事专家,在评论中俄战争的时候,对双方火力一次齐射的对比才发现一个惊人的数据,中国陆军装备的武器之先进,其火力密度居然是俄军的四倍。单单每个排都装备的一门六十毫米迫击炮,俄军就难以望其项背了。马克沁的数量就更别说了,也比俄军多了两倍。双方唯一算的上平手的数据,火炮的数量,这一点上俄军还是托了众多炮台的福。
    在电报稿子上签字发出去后,张光明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呢,鸡冠山上的炮声又响了起来,这是李振在对俄军最后的堡垒发动了攻击。俄军的堡垒尽管坚固无比,但是没有了两翼的庇护,已经岌岌可危了。
    “军长,面条!面条!”
    张光明冲出指挥所的时候,炊事员端着面条在后面喊,可惜一下子张光明就没了影子。出了指挥所的张光明,直奔附近的一个高地上,端着望远镜看着鸡冠山上。
    此刻!鸡冠山上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动地。
    203地上的激战还在继续,第一师与俄军的的争夺的焦点,是俄军原本的第三道防御阵地。一夜的激战下来,第一师基本算是守住了这道阵地。俄军的二十余次反击,阵地数次易手后,笑到最后的还是第一师。
    一个又一个的沙袋被送到了阵地上,德国技术生产的小铁锨在壕沟内飞舞着,所有士兵人手一把,很快就垒砌起一道一千多米长的壁垒。一师官兵隐蔽在壕沟后面,用机关枪和迫击炮猛烈的射击压制俄军阵地上的反扑。
    “该死的黄种猴子!”波罗廖夫气疯了,原因很简单,猛烈的反击没能得手,还搭进去上千人。刚刚还得到一个坏消息,康特拉琴将军在鸡冠山科阵亡了,松树林阵地在中国军队拼死的攻击下也丢失了。鸡冠山阵地现在危急万分,如果203地再出啥问题,旅顺周边的制高点就丢的差不多了,这仗也别打了。
    咚咚咚的迫击炮弹落在俄军的战壕内,一片一片的士兵惨叫着倒下,相反藏在壕沟内的中国士兵,在掩体的掩护下,炮台炮火和机关枪的火力,几乎拿他们没有什么太好办法。
    波罗廖夫想起了尼古拉耶维奇大尉搞的那个奇怪的火炮来了。
    “嗨!尼古拉耶维奇,你弄的那个炮呢?现在有多少了?”波罗廖夫找到尼古拉耶维奇,声音沙哑的问。
    忙了几天没睡好的尼古拉耶维奇大尉,此刻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看着上司脸上挤出笑容道:“您看,全在这呢。”
    “只有十门?”波罗廖夫有点恨少的意思,尼古拉耶维奇苦笑道:“将军,我把能找到的炮都找来了,如果海军方面允许的话,可以把驱逐舰上的炮拆下来。这样我至少还能组装起三十门来。”
    “这个事情我去给司令提要求,现在我需要你用这些炮,将藏在战壕后面的中国猴子送去见撒旦!”
    一师师长赵龙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笑容,现在这幅表情,似乎全世界人都欠他几百万块似的。瞪着一双牛眼的赵龙,心里别提多火了。第一师两次总攻打下来,区区一个203地,伤亡了三千人都没能拿下,说出去丢人啊。
    说起来怪不得赵龙无能,203地是旅顺西线的制高点,这么一个不算很大的高地上,俄军的永固性堡垒几乎将整个高地连成了一片。上百挺马克沁,几十门大炮。昨天夜里,好不容易又打下了俄军的一道阵地,结果一个营的突击部队冲的太猛,没能收住脚,黑夜中一百来人掉进了阵地后面一道十米深的沟内,沟里布满了尖锐的木桩,结果这一百多人全都牺牲了。赵龙心疼的到现在也没缓过来,脸色好看才怪了。
    眼看着第二、三师战绩都不错,赵龙心里的压力巨大,昨天还被张光明训了一顿,心里就更不是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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