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说,正经人谁整俩替身啊!一个打小养的,有七八分像吧,凶器从头藏到脚,一看就是练家子,要是明刀明枪的对阵,我还真没信心能打过他。”闫玉很认真的说道。
    英王眯眼笑,咋看小二这小模样咋喜欢。
    “可他还是被你抓住了,这样看,还是小二更厉害些。”
    闫玉矜持了一下下,“他是入了埋伏,我胜之不武。”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九霄也帮了忙,往他头上狠狠抓了几下。”
    提起九霄,英王脸上的笑意就更多了。
    “九霄真是有灵性,都是它往返送的信?”
    “可不,还逮了一只往西州飞的信鸽呢,王爷您也晓得,九霄是冻僵被我拣回来的,这鹰大概对吃的有啥执念,放飞出去总惦记抓点啥野物回来,鱼啊野鸡兔子,这次逮回来只鸽子,我仔细一瞧,可巧了,那小腿上绑着信呢!”
    “鹰本就是天空霸主,天上的鸟雀都是它喙下之食。”英王心念一动,道:“九霄是不是喜食鸽肉?让樊师傅养一批鸽子给它,没事给它打打牙祭。”
    “肉鸽?”闫玉下意识说道,连连挥手:“不用不用,它才没那么挑食,啥都吃,好养活的很。”
    英王心说:那是你喂它,换了人,它看都不看。
    “另一个替身吧,他自己说姓叶,是交州府的举人,和好友一起进京考试,对了,还有他娘子,说是都被齐王世子抓了,威胁他当好替身,王爷您别说,这个叶公子长得和齐王世子真像,像到什么程度呢?齐王世子妃都没瞧出来!”
    闫玉八卦的时候,眉飞色舞,整个人从里到外的开心。
    英王也被她的情绪感染,跟着她的思路走。
    “这么像!他媳妇都认不出?那他爹齐王能认出来不?万一认错了……”英王想到这个可能,自己笑得止不住。“哈哈哈!那就太好笑了!”
    闫玉也跟着哈哈哈,是啊,要是亲爹都认不出儿子来,多招笑。
    “这也说明他找的这个替身成功,大概就是因为难以分辨,才被齐王世子盯上了,这位叶公子也是惨,他是个上船就晕的,还很厉害那种,从京城一路行船,都快给自己吐没了,我大伯答应他,会帮他找娘子和友人,叶公子很感激,说哪里需要他配合的他一定尽心,这不,被带去攻打铸元城了。”
    提起铸元城,闫玉就郁闷。
    “王爷您说,咱九霄送信多好,急速递,从来没丢过信吧,多值得信赖,我大伯就非让我回来亲自送,这可是平叛第一战,多重要多有意义,偏偏我没赶上。”
    英王见面前的小儿嘟着嘴,脸上写着大大的不开心,便随手抓起信来哄她。
    “此信重要,非你来送不可!
    看这张,这是你大伯以我的名义给陛下写的,小二啊,咱想当将军行,那将军想打仗,也得有出兵的理由,你晓不晓得,这封信往京城一送,那齐王不反也是反!”
    “他不一直这么打算么!我大伯他们说话的时候我都听着了……齐王早有此心!”闫玉沉下嗓子,学她大伯的样子,身板坐得直直的。
    英王一看就认出来了,笑着问她:“你大伯还说什么了?”
    “大伯咋和世子大哥说的,我离的远,没听见,问大伯他也不说,嘿嘿,不过这都难不住我,我去问世子大哥了!”闫玉洋洋得意。
    “世子如何说?”英王笑着问道。
    闫玉真是琢磨了半路,为啥大伯非让她来送这封信。
    除了她本人就是一封活生生的信,比书信好看又演绎到位之外,消除英王与世子大哥之间的隐患,恐怕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说真的,她想了大半路程,才揣摩出大伯的心思。
    又用了剩下的小半路程在脑子里给自己排演了一番。
    皇家吧,亲情关系薄弱,需要多方位维护。
    现在就开始维护,呃,可能有点早。
    不过这个早早打算起来的人是大伯的话,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大伯历来运筹千里。
    “世子大哥是这么说的。”闫玉咳了两声,开始起范儿。
    “先生之言有理,西州反心已起,叛出朝廷只是时间问题,可早晚对我关州而言大不相同,若让他们十足准备来攻,我关州军难免后续辎重不济。”
    闫玉掉转了一个方向,抬起头来,瞬间变脸,神色天真。
    “世子大哥,那咱就抢他啊!偷偷和你说,我爹这次过来乐山府晃悠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啥便宜可拣,万一再遇上个运粮车队啥的,嘿嘿,旁的话没有,立马给它拿下!我还请教过我老师,就是穆女官,老师说,千日防贼,防不住,咱就该先下手为强!”
    “穆女官竟教你这些?”
    “也不全是,我其实还没正式上课,都是老师布置一些作业,规定时间让我完成,不过我不懂的,当然要问老师,眼下我最担心的,就是西州了。”闫玉的小脸皱巴成一个包子:“虎踞这边有关隘可守,可我总担心他们不讲武德,绕路过来打咱们,与其让他们打咱,不如去打他们!”
    闫玉又转了方向,微微低头,连时云宴与她的身高差这等小细节都没有漏下。
    “先生说此刻便是良机。
    父王自封于关州,岁入多贴补边军民生,捉襟见肘,甚是苦闷。
    以战养战之说,正中我关州要害,若此次攻城得胜,可解我关州粮草不足的困境。”
    闫玉停下喝了口水。
    英王生出欣慰之感。
    吾儿知父。
    他这个关州之主,并非表面那般风光,内里……甚苦啊!
    “后头就没了,世子大哥忙着整顿大军,没和我说几句话。”闫玉这段对话,学了有九成真,只添了一分艺术加工。
    就是“甚是苦闷”那四个字。
    不信去了这四个字试试,照样通顺。
    “算算时间,大军此时应该已经到铸元城了吧?”英王心里惦念。
    “如果快的话,可能都打完了。”闫玉如此说道。
    英王便笑起来。
    小二到底是个孩子,攻城作战,又不是小儿打架,哪有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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