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云城辞职,方清妍就从家里搬出来住进了顾小白的公寓。
    两人本来都是职场精英以上的人物。
    在各自的工作领域里都取得了令人艳羡的成绩。
    这段时间,她无所事事。
    每天就呆在公寓里,倒也算不上是天天喝酒,只是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钱是不缺的。
    顾小白挣钱的本事很厉害。
    只是现在她不仅和父亲不见面,甚至也没有去京城陪伴母亲。
    在顾小白看来,妍妍有些迷糊了。
    一会儿认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太多了,一会儿又认为自己没什么错。
    这属于典型的自我认识问题。
    只是她自己工作也忙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关心妍妍。
    晚上经常都是十一二点才能回家的她,甚至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跟方清妍亲热了。
    这种情况在过去也经常发生。
    毕竟她是律师,加班实在是太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只是她今天回来,想要跟方清妍谈一件事。
    关于方芷蝶的。
    这个小妹妹工作起来倒是很有冲劲,但是脾气实在是有些桀骜了。
    当初要不是因为方清妍,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方芷蝶跟着自己当助理律师了。
    要知道,一般刚拿到执业资格的新人,那个不得熬几年的时间才能当上助理律师?
    方芷蝶几乎没有经过这个环节。
    到律所来之后不过两个月就被她带着了。
    个性十足,本来是她所欣赏的一点。
    但最近这段时间她似乎不在状态。
    似乎除了相貌和身材之外,就没什么可取之处了。
    曾经的有个性,现在变得有些耍个性。
    这可不是她能接受的。
    顾小白在业内的名声可不能因为她受到影响。
    如果律所受到影响,她这个合伙人都说不过去。
    打开房门,方清妍正倚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边看电视边喝。
    披着一件真丝睡袍,头发也不过是简单扎了个丸子头。
    一条修长笔直光滑的大长腿支在茶几上,另一条腿则是弯曲踩在沙发上。
    睡袍带子系得比较松。
    露出一大片白嫩。
    这就是顾小白进门看到的一幕。
    她把包丢在一边的台子上,弯腰脱掉皮鞋,换上拖鞋。
    方清妍连头都没有回,自顾自看电视。
    顾小白叹了一声说道:“妍妍,我回来了。”
    方清妍慵懒地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笑容,但没说话。
    “你接着看吧,我先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再来陪你……”
    说着她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进了卫生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件浴袍。
    她没洗澡,仅仅是冲去了身上的汗水。
    九月底的云城,还是很热且潮湿。
    方清妍从冰桶里取出红酒给她倒了一杯。
    “今天是最近你回来最早的一次了。手上的案子结了?”
    顾小白接过冰凉的红酒一饮而尽。
    “没有。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加班了。
    干脆回来陪陪你好了。”
    方清妍这段时间都没有晒过太阳的皮肤显得尤为白腻。
    顾小白忍不住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你这皮肤,简直比我的还要好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方清妍也不反抗,苦笑了一声,“你不觉得我已经废了吗?”
    她抿了一口红酒接着叹气。
    “我也知道现在这样不对,但就是不想动……”
    顾小白拎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道:
    “你既然知道,我就不说你了。
    不过你这样真的不是长久之计。
    我看自从你家出了那件事之后,不仅是你,你家小蝶最近也老是出问题。
    再这样下去,我只能让她离开我们律所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方清妍的表情。
    只见她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嘴巴也微微撅起,思索片刻之后就开口说道:
    “没事,白白你按照你们律所的规矩办事儿就行,另外,不用特别照顾她。
    以她那个性子,只怕你付出再多,估计也不会领情的。
    以前没有发现这些问题,所以一直忽略了。
    也是在我家出了那件糟心事之后我才发现,小蝶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干律师这一行业。
    不然早晚要出事。
    你不想要她了,就直接跟她说好了。
    我没关系的。”
    顾白白沉吟片刻之后解释了一下。
    “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已经跟委托人吵了几次了。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律所,都有一定的影响。
    妍妍,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能跟她谈谈,最好是换个行业吧。
    诉讼律师这行,虽然赚钱快,可如果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委托人之间出现了明显的矛盾……
    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方清妍立刻想起来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一个嫌疑犯在法庭审判之后,当场用手铐把他的辩护律师的眼睛砸瞎了。
    就因为两人之间的沟通始终存在问题。
    两人都是火爆脾气……
    想到这个,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白白,我知道了,等我收拾一下,吃完饭之后我给她打个电话。
    如果你不好说出口的,我来说吧。
    毕竟,她是我妹妹。
    当初你也是看我的面子才让她进了你们律所的……”
    顾小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方清妍起身之间春光乍泄,不过两人此时都没有什么兴致。
    一个是精神颓废,另一个是筋疲力尽。
    “走吧,我跟你一起做点儿吃的。
    之后好好休息。
    妍妍,你也要尽快振作起来呀!”
    ……
    方平安想了很多。
    一方面是自己重生以来做的每一件事。
    他最擅长的就是复盘。
    但他也清楚自己存在的问题就在于不是很果决。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果他人生的轨迹没有发生变化的话,以他这个性子,估计也已经和上一世一样死了。
    可从跟方家断绝关系开始,他发现很多事情的走向都不一样了。
    或许前世养父也是一样成为了陈家家主,但那会儿,他已经死了,对此一无所知。
    这一世,陈少华成了既定的下一任家主,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以自己的性子,如果想要和方宏浚对抗,实在是鞭长莫及。
    而且,他并不知道方宏浚在国外的什么地方,上的什么学校。
    这些他都不知道。
    现在养父动用陈家的资源出手了。
    这份情不是没有条件的。
    虽然那两个条件看上去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或许,当他真正融入陈家之后,以后的人生轨迹并不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发展。
    只是必不可少的,他要接触不少的阴暗面。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坐在酒店的餐厅里一个人吃着西餐。
    一顿饭吃完,他也下定了决心。
    如果必须接触黑暗,那必须是他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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