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旁的水渠处,赵传薪操纵水流冲刷身上腥臭难当的污渍。
    同时让星月打开后勺脑的“眼睛”,探视后方的动静。
    沙漠皇帝并没有派人下去,地下之主也没有上来作祟。
    赵传薪眼睛一眯。
    沙漠皇帝早就知道地下之主的存在?
    他取出一箱洋酒,操纵酒水在身上反复冲刷杀菌灭毒,心里不断盘算着地下之主的威胁性。
    其实不下于沙漠皇帝。
    听嘟嘟的意思,地下之主去过血汗销赃窟,甚至在里面动过手,而且还成功了。
    他化为一滩血水,却从血水中重新“站”了起来,那画面太美,赵传薪难以想象。
    不死者愈合和重生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么?如果需要,那和“我”死而复生没什么区别。
    赵传薪问星月:“你还能再造龙息喷射器么?”
    龙息目前是抑制他们愈合、重生的唯一方法。
    星月说:可以,我已经从贾大师那里偷师成功,但黑龙核有价无市,我们轻易买不到。
    赵传薪将软金甲外壳杀菌消毒,又给毛茸茸的嘟嘟洗澡消毒,当水将她的毛发浸湿,赵传薪才发现她的身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肥硕。
    就像是剃光了毛的藏獒就不显得威风凛凛一样的道理。
    蒸发嘟嘟身上的水汽,在她不满的嚷嚷声中稍加揉搓,嘟嘟重新变得毛茸茸。
    回到先锋伙伴避风港的时候,嘟嘟惊讶说:“血汗销赃窟旁边,什么时候建起了房子?”
    赵传薪不搭理她。
    待进了屋里,赵传薪才给兄妹和工匠引荐嘟嘟。
    兄妹很喜欢嘟嘟,工匠却在啧啧称奇声中摩挲下巴研究嘟嘟是什么族裔。
    工匠说:“我从未在书中或者人们的见闻中听说过嘟嘟的族裔,我要去好好查询一下。”
    嘟嘟对赵传薪说:“这叫玻璃吗?能给我一些吗?你保护我,我会报答你,我从来不欠别人的。”
    赵传薪乐了:“你报答我的方式就是管我要东西对吗?”
    嘟嘟说:“你给我玻璃,我去血汗销赃窟为你换你想要的东西。”
    赵传薪撇嘴:“我想要啥你换啥?那好。”
    赵传薪把货架上的几个盘子碗递给她:“伱随便换,能换到比这个价值更高的东西就算你回报我了。”
    嘟嘟说:“我要自己挑才行。”
    赵传薪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要拿着自己东西逃回下水道了。
    这时候时间到了,他退出状态。
    【我对嘟嘟说:你看上了什么就拿吧。】
    赵传薪心里骂:感情这些玻璃都不是你做的,瞎大方什么?
    【嘟嘟取了些东西,重达上百斤,却轻松举着出了门。】
    【片刻她回来对我说:快来,我已经兑换好了,但我搬不动。】
    【我问她:你都搬不动的东西,我又怎么能搬得动呢?】
    【嘟嘟说:每次我换完东西后,就搬不动重物了。】
    【我好奇,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去了隔壁血汗销赃窟,地上有一块并不算大的半透明石头,石头里面蕴含着一汪液体,液体呈淡绿色。】
    【我将石头捡起来,发现并不重。然而嘟嘟依然无法搬起来它。】
    【我问:这是什么?】
    【嘟嘟说:这是解药。】
    【我问:是什么解药?】
    【嘟嘟袖珍小手抓着自己的毛发说:是所有毒药的解药,喝下去永远都不会中毒。】
    赵传薪有点心动,他最怕的就是别人下毒。
    他的体质和锁血膜对毒药的抗性极低,且不容易分解,夏天被蚊子叮一口都要肿好大一个包,被毒蛇咬一口怕是要拿刀反复割才能排毒。
    冬天某种程度来说,对赵传薪是最安全的季节。
    但他很谨慎,立刻写:
    【我让工匠去上南区贫民窟寻找一个乞丐,只要他愿意喝下一小口水就给他一个金币。】
    【工匠很快带着一个老乞丐回来,我小心的刺破了石头,将里面淡绿色液体倒入试管当中,分出一小口让老乞丐喝了。】
    【老乞丐的目光很奇怪,像是在看一群有钱的傻子。】
    【过了很久,老乞丐没什么反应,他问:能将金币给我吗?】
    【我给他一个金币。】
    赵传薪赶忙写:
    【我对老乞丐说,十天后,你再来一次,我会再给你一枚金币。】
    他得看是不是慢性毒药。
    【老乞丐愉快的离开,随后铸币厂总管来了。】
    【铸币厂总管果然彬彬有礼,他微笑着问我:无畏先锋,听说你找到了失物?可以让我看看吗?】
    【我给兄妹暗中使眼色,让他们戒备,因为铸币厂总管是沙漠皇帝的官员。】
    赵传薪又写:
    【我私自留下两枚热源宝石,将剩下的赃物给铸币厂总管查看。】
    因为没抓到盗贼,也就没了两颗热源宝石的奖励,赵传薪索性自己扣留宝石,星月也没有阻拦。
    【铸币厂总管查验后,对我说:少了十二颗热源宝石。】
    赵传薪猜测那是嘟嘟偷走的,她之前说过。
    【我说:抱歉,我找到的时候只有这些,在皇宫下水道中藏着一些染病的人,他们就是盗贼,但是他们很难缠,被称为不死者,几乎杀不死。我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里,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用不死者来推搪,真真假假,铸币厂总管也难以甄别,赵传薪不信他敢下去找地下之主对峙。
    【铸币厂总管是个很温和的人,他点点头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过我还是得按照约定好赃物价值比例,少了十二颗热源宝石,我给你折价五万金币奖励,你可以说出你想要的价值75万的符文碎片。】
    星月提示:单价10万金币的母系列符文碎片1枚,单价3万金币的子序列符文碎片20枚,剩下5万金币奖励,你问他索要符文碎片虫丝底材。
    赵传薪照办。
    【铸币厂总管点头:可以,这我能做主。】
    【我们完成了失物和赏金交接。】
    赵传薪将东西传送回来,合上《旧神法典》。
    星月说:通过我对你格斗技巧观察,发现刀不适合你,双刃的光剑更具杀伤力。你给我一块手头最好的钢材,我用坚固符文给你种出一把剑。
    赵传薪见星月操纵傀儡工匠,在一块德国埃森市克虏伯兵工厂产的装甲钢上,种出了一把细长的八面剑。
    这块钢,代表了德国目前最牛逼的冶金工业技术。
    剑身挺直,剑刃由两度弧曲而伸,剑格与剑身一体,剑颈后剑箍和剑颈一体成型。
    换成人工锻打,是无法将剑锻成这个样子的。
    星月又取出打造软金甲剩下的软金,先种出一个围绕剑颈的把手,又种出一个黑白交织的剑鞘。
    这就是符文的强大。
    赵传薪看的眼热,问星月:“是不是我掌握了坚固符文,能种出一辆汽车来?”
    星月说:只要金属材料合适,是可以种出来的,但只能种出金属部分,其它不行。
    星月将剑递给他,赵传薪接过仔细打量,刃长一米,刃宽3.6cm,柄长30cm。
    他以为这柄剑重量会达到五斤,可上手后发现并没有那么沉,也许在三斤左右,剑身好像是中空的,赵传薪知道里面需要安装符文碎片和线路。
    除了赵传薪,别人也舞不动这剑。
    赵传薪直刺,左横斩,右横斩,白云盖顶,拨剑,反撩,抹身横斩,回身撩……
    这要是普通剑,放战场上并不好用。
    可要是光剑,只要别是下雨或者大雾天气,什么刀枪剑戟,挨着就断,擦着即碎,赵传薪随便拿捏。
    搁人身上的血肉不必用力,沾着就伤,稍用力就斩为两截。
    星月了解赵传薪身体结构和发力特点,将剑造的只适合他用。
    赵传薪脸不红气不喘,将剑插回鞘内,丢给了星月:“可以。”
    星月说:把你的飞鱼脊骨鞭、四个掘地傀儡都给我,另外给我29把光刀,明早上我给你一个惊喜,你可以睡觉了。
    和沙漠皇帝一战,赵传薪捡了不少光刀,有的被龙息腐蚀的只剩下刀柄。赵传薪知道星月想要的是里面的光刃符文碎片和能量宝石。
    但这些基本是他所有存货了。
    有傀儡工匠后,赵传薪每天晚上睡觉可以高枕无忧。
    方圆五百米内,连一只蟑螂也逃不过星月感应。
    赵传薪躺下的时候还在想:或许将来累了的时候,可以去占据个小地盘,没别人,就他自己,谁敢抢就干谁!
    这个可以有。
    ……
    在赵传薪安睡的时候,在他以东直线距离200公里的安-庆却热闹起来。
    安-庆城西的马队营,安-庆城东的炮队营,在晚上九点左右举火为号。
    熊成基问炮营管带:“降不降?”
    管带梗着脖子:“宁死不降。”
    “好,成全你!”
    熊成基一挥手,早已被他策反的炮营官兵一拥而上,将管带打成了重伤。
    城西的马队营,有人问管带:“降不降?”
    管带面带杀气:“好好好,你竟然敢造反,我……”
    话没说完,那人便一刀将他砍翻在地!
    城东城西一起反了,他们按照约定,迅速朝弹药库进发,熊成基带着合兵一处的马炮营直扑城外步兵营房,一把火将营房烧了,看着这里不愿降的步兵四散奔逃。
    熊成基雄纠纠气昂昂,信心倍增的说:“走,城中有咱们的人策应,今日大事必成!”
    他想的挺好。
    因为安徽巡抚朱家宝去了太湖举办会操,这个会操去年也举行了,赵传薪当时还赶上了。
    然而,当朱家宝得讯慈禧被赵传薪气死,带着光绪一块走了后,就立刻偷偷回到了安-庆。
    和关外的徐世昌、凉州的知府王步瀛一样,朱家宝第一时间在城中布防。
    他们都担心慈禧毒杀光绪的事情传遍了大江南北,根本捂不住,恰逢人心不稳之际,难免有贼人作乱。
    徐世昌和王步瀛尚可,但朱家宝的布防赶了个正着。
    安-庆城内薛哲和范传甲等人确实带人策应,但第一时间被朱家宝布防的清兵发现,双方缠斗在一起。
    等熊成基带马炮营兵扑向了安-庆城门,发现所有城门紧闭,墙上密密麻麻都是清兵。
    他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可能出现了意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心里兀自抱着希望——薛哲和范传甲他们能及时赶来策应。
    结果如何?
    直到赵传薪睡眼惺忪的从巴公的房子里爬起来的时候,安-庆城外熊成基的部队死伤惨重,城内的薛哲和范传甲部同样凄惨,安-庆城却固若金汤。
    赵传薪起来后,见星月不眠不休忙活了一夜。
    他甩甩脑袋,把眼镜戴上。
    星月说:来,试试你的光剑。
    赵传薪接过光剑,剑柄有光刀刀柄上相同的开关,打开后,赵传薪困意全消。
    寻常光刀,只一面有光刃,光刀和光刀对砍,是有折断风险的。
    八面剑,又叫八棱剑。
    赵传薪见两面的六道棱加上双刃各有一条光刃。
    别说双刃和剑尖儿,哪怕剑脊、剑从、剑腊随便拍击也能具备切削效果。
    一把浑身带“刺儿”的剑。
    赵传薪龇牙咧嘴,看来自己永远也不能用出一招——苏秦背剑。
    因为那会伤到自己。
    星月将地上的飞鱼脊骨鞭递给赵传薪。
    赵传薪发现星月将脊骨首尾衔接处切开一道口子,但飞鱼脊骨鞭散成一条直线时,恰好都处于缺口处,飞鱼脊骨会散开,掉落成二十块。
    每块飞鱼脊骨上都镶嵌了光刃符文碎片和子序列符文碎片。
    星月说:光剑内置8块能量宝石和8枚光刃符文碎片,你再也不必担心与傀儡士兵交手时武器会断裂。飞鱼脊骨鞭,每块飞鱼脊骨都有光刃符文碎片、子序列符文碎片和1块能量宝石,手柄处有额外能量宝石与母序列符文碎片,我给你演示效果。
    眼镜上,星月为赵传薪模拟飞鱼脊骨鞭各种操作场景,赵传薪看的血脉喷张。
    终于有件像样的aoe伤害武器了。
    星月说:我为你制定了训练计划,我知道你喜欢实战训练,或许今天有机会练练手。
    星月说的是什么机会?
    比利时领事馆。
    法兰吉刚与法国驻华总领事杜里芳通完电报。
    作为撮尔小国的领事,法兰吉和清廷纠缠的底气并非比利时的国力,而是有法国和俄国在背后戳断。
    出了这种事,法兰吉自然第一时间联系法、俄。
    杜里芳给他的回信是——静观其变。
    法兰吉气的七窍生烟,火冒三丈。
    神他妈静观其变!
    感情受伤的不是你们。
    此时有工作人员匆匆来报:“领事大人,立兴洋行外有200法军驻守,立兴洋行上海总部的两个重要合伙人荷西与阿克芒要求法国驻华总领事杜里芳保护他们的租界财产。”
    法兰吉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
    他无措的盯着窗外蓦然不语。
    片刻又赶紧给俄国领事馆发去电报沟通。
    沙俄给出的意见和法国类似。
    法兰吉如同热过上的蚂蚁,在屋里兜兜转转。
    最后他告诉属下:“去将历年抄写的条文卷宗拿来。对了,去向法国和沙俄使馆,同样将他们与清廷历年签署的条文副卷取来。”
    最后是,沙俄、德国、英国都给面子将卷宗借给他用,可法国没同意。
    法兰吉眼瞅着日头越来越高,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他抱着一大摞卷宗走上了街头,带着比利时少的可怜的士兵倒不像在防守,反而像是在列队迎接什么。
    他焦灼的在街头来回徘徊,分明不热,额头却汗涔涔的。
    终于,在大概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比利时租界的门口出现了一道黑白交织的人影。
    说比利时租界不太恰当,因为清廷没承认他们租界的地位。
    赵传薪来了。
    他扛着连鞘的光剑,大摇大摆的来到这里,拉开面甲看着前面的法兰吉和比利时士兵。
    这些士兵戴着m1893式有檐平顶筒状军帽,前面有一条红色帽带和一枚金色王家帽徽。穿着m1906式深蓝色双排扣大衣,m1896式弹夹包,黑色的皮带……
    总体看上去偏法式。
    赵传薪见他们仅有几十人,却煞有介事的穿戴整齐,好像要经历一场大战般郑重,不由得嗤笑一声。
    “法兰吉,一句话,让还是不让?”
    赵传薪扛着剑淡淡的问他。
    周围围满了比利时百姓,他们基本都是当初修建铁路的工人和家属。
    此时赵传薪颇有种在美国西部小镇牛仔对决的感觉,而他就是那个最大抢钱抢地抢女人的最终反派大boss。
    这种规模的防御,对赵传薪来说就是个玩,没别的。
    众目睽睽下,法兰吉实在抹不开脸奴颜婢膝。
    他咳嗽一声,从一摞文件中抽出卷宗,大声念叨:“同治四年,西历1866年,中比《通商条约》第四十一款,比国师船别无他意,或因捕盗驶入中国无论何口,一切置取食物、甜水、修理船只、地方官员妥为照顾,此条在第二五十页。
    光绪二十七年,西历1901年,《辛丑各国合约》,第七款,中国国家应允,诸国分应自主,常留兵队,分保使馆。这在第一零零六页。第九款,中国国家应允,由诸国分应主办,会同酌定数处,留兵驻守,以保京师至海通道无断绝之虞……”
    赵传薪:“……”
    看着法兰吉病急乱投医还偏偏要拿腔作调的样子,赵传薪摆摆手:“啊行了行了,你念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有个卵用?”
    法兰吉:“……”
    赵传薪再次重申:“就问你,撤不撤出去?”
    法兰吉只好又说:“赵先生,1898年,我们与贵廷签署《卢汉铁路比国借款续订详细合同》和《卢汉铁路行车合同》,你们的卢汉铁路是我们出钱出人帮忙修建的,你就这样报答我们比利时么?”
    “怎么着,清廷没给你们工钱?你们借了款,再赚回去,利息一分也没少,赚了便宜还卖乖?”
    “啊这……”法兰吉哑口无言,旋即说:“给工钱是给了,可这600亩民地是我当初花钱买的,每亩地10两银子。”
    赵传薪龇牙笑:“别说我赵传薪强取豪夺,不就是6000两银子么?我掏了,限你们三天内搬出这里。”
    “……”法兰吉大声道:“可贵廷张之洞大人答应以81.8万两银子赎回……”
    赵传薪哈哈一笑:“他们傻逼,你觉得我也傻逼么?你们玩什么把戏心里没点逼数?6000两银子给你,现在就签合同,我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立刻给老子滚蛋,否则今天让你们血流成河!”
    世人都说张之洞清廉,然而张之洞真的清廉吗?
    他没少干让人玩味的事情,用81.8万两银子赎回比利时当初花6000两银子买的民地,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张之洞是傻逼吗?就因为比利时拖了七八年,他就得花一百三十六倍的代价赎回土地?
    早在1904年,湖北候补道札勒哈哩与日本神户川崎造船厂特派员四本二万签订了6艘“楚泰”级长江炮舰的合同。
    这是遵照张之洞的指示。
    买完之后,合同中又追加了一笔订单——再订购4艘鱼雷艇。
    鱼雷艇已成过去式,现在世界兴起的是火力更强的驱逐舰,长江水域也不适合鱼雷艇机动。
    北洋舰队购买的120吨鱼雷艇才用了5.7万两,而同排水量的南洋水师“辰”级鱼雷艇同样比从日本购买的鱼雷艇便宜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可见,有些人吃相比较难看,比如李鸿章。有些人吃相文雅,至少表面文雅,比如张之洞。
    去他妈清廉中兴名臣,赵传薪才不信,谁信谁二逼。
    他去年大闹汉口租界,直接将张之洞的戏码给搅黄了,现在赵传薪自己来取,就花6000两,多一分都不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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