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臣玦见栩意仍不愿意看他,无奈的扳过她的头,固定住。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你自己说说,你想跟我一起去的目的难道不是想借此跑吗?”
    沈臣玦不想跟她绕圈子了,直接戳破她的谎言。
    都回到庆城了,她不可能没有想法。
    那样拙劣的借口,她能骗过她自己吗?
    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打算带着她的原因。
    说白了,他就是不相信栩意的话,不相信她到了庆城能不心动。
    如果是其它城市他会跟以前一样,毫不犹豫的带她一起去,可是这次偏偏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不怕。
    以前,他是一见不到栩意的人都会焦躁不安。
    现在他宁可承受这短暂的分离,也要把她留在京都。
    至少回来时他还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人。
    相反,如果栩意在庆城跑了,他后悔都没用。
    在明知道她有可能会跑的情况下,他还自大的带着人去,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
    他不会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工作上的自大他有信心,在栩意的事上,他不敢赌。
    被说中心事,栩意眼神闪躲。
    她泄气一般,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
    奈何头又动不了,她被迫看着沈臣玦,眼神没有聚焦在某一处。
    既然他已经知道,那她再掩饰还有什么用。
    她再多的借口,他都不会相信。
    她无话可说。
    沈臣玦没放过栩意的一举一动,她放松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闹吗?”他松开了栩意的头。
    栩意没有表态,但是她安静了下来。
    “如果你让我有安全感,我不会不带你去。”沈臣玦说的卑微,好像错的是她。
    他要的安全感也不是栩意的听话和顺从,是她生活中的态度,对他的态度。
    是不是真心,真的很容易分辨。
    别看她平时安分,没有任何想跑的迹象。
    但他却一直在栩意会跑的认知里存活。
    所以,他一会儿没见着人就会不安,会恐慌。
    这就是他一直随时随地带她在身边的原因。
    “沈臣玦。”栩意奇怪的看着沈臣玦,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怎么会没有安全感。”
    她不懂。
    她身边的保镖不是他的安全感所在吗?
    而且,他做的事,让她很难一心一意,没有二心。
    所以他要的安全感,她可能永远也给不了。
    “老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沈臣玦感叹,拿她没办法。
    不过,人在就好,也不能一下要求太多。
    他不奢望她同等的感情。
    时间,有的是。
    栩意不想继续那个话题。
    “我不想去老宅。”栩意郁郁寡欢的开口,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自己在家。”
    既然去不了庆城,那其它的她可以自己选择吧。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沈臣玦说的冠冕堂皇。
    她在气头上,他猜不出她在家会干些什么。
    这是他选择不带她去的第一时间就考虑到的。
    虽然家里安了监控,但是还是有死角的。
    而她现在这样的生气,他更不会同意她一个在家。
    而且,老宅的安保,他比较放心。
    老宅人也多,想走没那么容易。
    她还有人说说话,解解闷,气消的快,事儿不会闷在心里。
    “你是不放心,还是怕我跑。”栩意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言。
    什么不放心。
    她不会那么傻,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作为筹码。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没必要一直顺着他的话,像以前一样按照他的意思过活。
    “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让保镖进屋看着我。”栩意前所未有的强硬。
    她加重了后面几个字,反正那是他惯用的手段。
    只要让她能一个人,怎么样都可以,她无限妥协还不可以吗?
    保镖和老宅,她宁愿选择前者。
    保镖除了不跟她说话之外,如空气一般存在感极低,她可以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就好像和沈臣玦在家,她忽略他的存在一样,和保镖说不定还能更自在。
    老宅那些人,她不喜欢老宅,不喜欢跟他的家人打交道。
    他走了,凭什么还要让她继续面对他的家人。
    她不想。
    栩意破罐破摔的态度让沈臣玦不悦。
    以前她是及其反对他让人跟着她的。
    后来因为换了女保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她都闹了一回,更别提让人进屋时时刻刻看着她。
    “沈小意。”沈臣玦平静如初的叫着她的专属别名。
    栩意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他不想在跟她费口舌了,再说下去他是真的会生气。
    “你不是喜欢妞妞吗?我让妞妞回去陪你玩儿。”沈臣玦低声哄着栩意。
    上次她跟妞妞玩得那么开心,他可是一直记得的。
    他还吃妞妞的醋呢。
    后来回家在栩意身上讨了好处他才罢休。
    一锤定音。
    栩意见没有挽回的余地,失落的垂下头。
    她即使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耳侧的头发好似能感知她的情绪一般,顺着滑落,替她遮挡住别人的窥探。
    栩意的无力感没人能懂。
    她的吵闹,他不接招。
    她失手打了他,他也没脾气。
    只有闹得狠了,她说要离开这种他不爱听,触及他底线的话,他才生气的用言语来威胁她。
    或者,在某些地方以武力镇压她。
    栩意的安静,沈臣玦没去打扰。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顺势看了一下被握住的地方。
    发现只是微红后,他静静的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婆,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我要去的地方,但是我怕你胡思乱想。”沈臣玦不疾不徐的开口:“我想让你对我有安全感,对我信赖,我也不想骗你。”
    这是他的初衷。
    谎言说多了,信任就会越来越少。
    他们的关系没有感情基础,本就如履薄冰。
    他不想提前透支信任度。
    不管栩意对他有没有感情,他会始终如一的对她,该给她的安全感也不会少。
    早上他说不带她的时候,她最初的疑惑和后来的雀跃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怕她胡思乱想,不想骗她他所要去的城市是真的。
    看栩意想通某一点的兴奋,他承认他也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她的不在意让他想报复,想让她一起疼。
    所以他骗她,让她误会他会带她。
    她情绪的大起大落他有责任。
    后来,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沈臣玦感觉到了肩膀的湿润和栩意在耳边微不可闻的低泣声。
    沈臣玦知道,他再多的安慰都不如让她自己消化。
    这期间,他们在车里的各种拉扯,阿宽都视若无睹。
    他专心的开着车,丝毫不受影响。
    他的职责和敬业精神,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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