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萧天好不容易在众多侍卫的耳目之下离开,来到郊外别庄,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脸色倏地发白。
    一旁的狗子也是满脸震惊,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负责看守这里的暗卫居然全都死了。
    通往底下的机关大门也大开着,难道地牢里的那些人都跑了。
    这般想着,他只感觉浑身冰凉,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里的事情,若是被人揭发了出去,这……。
    他已经不敢在想下去。
    “主子。”他不禁喊了这么一声。
    南萧天反手给他甩了一巴掌,怒道:“狗奴才,你怎么办事的,不是说抓来了那几人了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等模样。”
    脸上火辣辣的疼,狗子声都不敢吭一声,连忙跪了下去。
    这时,负责探往地牢的侍卫快步走了上来,颤声揖礼道:“主子,负责人看守的狱卒死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是有人诱骗狱卒上前将其杀之,夺得钥匙,牢里的人,全部,全部都逃了。”
    完了,这下,闯大祸了。
    狗子心中哀嚎一声。
    南萧天顿时暴跳如雷:“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给我追,全部给我追回来,追不回来,你们统统给我去死。”
    一干侍卫连忙应声退了出去,脚步比以往还要快了几分。
    南萧天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到跪在地上的狗子更是气从心来,抬脚就踹了过去,狗子被踹得摔倒在地,胸口发疼,将闷哼咽回肚子,又赶紧爬起来,乖乖的跪着。
    “废物,苟天良,我告诉你,若是因为这事捅了什么篓子,牵扯到了本郡王身上,我饶不了你。”
    苟天良便是狗子的名字。
    狗子心里暗暗叫苦,那些人还不是你吩咐我派人去抓回来的吗,怎么此时出了事情了,就全部推倒我身上来了,想归想,狗子却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哭着道:“主子,奴才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奴才明明是看着那三人被关到老子里才放心出来了,谁成想那看守的狱卒会被那些人骗上前,主子,奴才还不是一心想替主子出气吗,如今出了这事,奴才也替主子担忧啊。”
    他这话是蕴藏了深意的,意思是,要不是那狱卒那么蠢被人骗上前杀了,那些人能逃出去吗,说到底,他也是无辜的啊。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南萧天还能听进去几分,可现在这事一旦捅出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的,一个不好都可能危及自己性命,南萧天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只当狗子是在为自己脱罪,怒气更盛,想也没想又踹了他一脚,这一脚,狠狠的踹在狗子心口,倒下去,竟是半天都起不来。
    常年打鱼,没想到今日在阴沟里翻了船,狗子此时此刻,竟是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若是他没有招惹那三人,又怎会落到这个下场,更何况,若是那些人没被抓回来,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更严重的酷刑。
    这一想,本来被踹得颤了颤的心脏,此刻只觉得更疼痛无比。
    那一夜,南萧天派出去的侍卫,竟是一个人都没抓回来,山林乡间,郊野荒外,街头陈舍,一个人影都没搜查到,第二天也不敢回去复命,水都没喝一口,马不停歇又继续查找,可不曾想。
    到底还是来不及了。
    街上突然冒出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各个手持血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块白布,跪在了京兆尹府门口,瞬间引来了众多百姓的围观。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下子跪了那么多人,这是要鸣冤吗?”
    “你看,各个拿着血书呢,这声势浩大的,怕是有人犯了不得了的案子了。”
    “哎,三婆,你看那边上跪着的像不像你失踪了几个月的孙女阿茶姑娘啊。”
    突然,一人指着一个枯瘦可怜的少女惊呼道。
    那个三婆闻言震惊,一想到自己那几个月没了音讯的孙女,立马脚下生风奔了过去,扶起那少女一看,顿时抱得死紧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少女也哭,眼泪一直流,却发不出一声,只是呜呜啊啊的,摆动着动作。
    “茶儿,茶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这几个月到底去哪里了,你害奶奶找得好苦啊,你啊娘嗓子都哭哑了你知道吗,我的茶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三婆抱着失而复得的孙女失声痛哭。
    阿茶挣脱开来,一脸流泪,一边张开了嘴巴,这一看,三婆差点晕了过去,哀嚎道:“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我孙女的舌头割了,还让我家孙女怎么活啊,天啊,杀千刀的。”
    旁边的人看了,个个心生怜悯,看着那少女高高举起的血书,有人提醒道:“三婆,你且看看你孙女手中的血书写了什么吧,这也许就是你孙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啊。”
    三婆拿过那血书,一颗心悲痛不已,哭喊道:“老婆子不识字啊,还请哪位好心人帮忙看看吧,求求你们了,替我孙女说出那冤屈吧。”
    有个穿着打扮斯文秀气的年轻人自告奋勇走了出来,接过那血书,念了起来:“阳里巷李家阿茶,二月外出,突遇长顺王府……。”念到这里,年轻人顿住了,面上纠结,在众人希冀恳求的目光下,在正义感的使然下,干脆一咬牙接着念道:“突遇长顺王府郡王南萧天,上前调戏,遭拒,南萧天趁四处无人,将小女阿茶捋至郊外一处庄园,关至地牢,实施割舌之刑,使小女变为禁脔,轻则怒骂痛打,重则命人玷污小女清白,后侥幸逃出,祈求英明神武的天子,还我等普通百姓一个公道,让我等百姓得以得到天子庇佑,不让天下百姓心寒。”
    血书念完,周围的百姓都怔愣住了,三婆不由分说朝着京兆尹门口哭着大喊:“还我孙女一个公道,还我孙女一个公道。”
    这种情况,又在人群中上演了不少,每个亲人认出了自己儿子孙子孙子儿子女儿的,看到他们均被割了舌头,个个悲愤恸哭,待看到血书上南萧天的罪行,个个俯地伸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家人连同家人,亲戚又前来帮衬,加上南萧天平时恶名远昭,受他欺凌之人,更是不在少数,不到半个时辰,京兆尹门口俨然跪了乌泱泱一片,已有千来之人,个个喊着还我等百姓公道,声音震耳欲聋,几乎掀破了瑜都城上的天空。
    长顺王府的侍卫,看到此浩大的情景,脚步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生怕被那些失了理智的百姓看到前来痛打一番。
    “快,快去禀告王爷。”领头的侍卫从怔楞中回过神,立即向着身后之人吩咐。
    而此时,更头痛的,当属京兆尹方同扬了,当那几十号人拿着血书纷纷跪到门口之时,他就预料到大事要发生了,这不,原本还想观察打听一下谁人犯事,也好做出适当的审理,可不到半个时辰,事情就变得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了,而且,得了,又是长顺王府的小郡王,南萧天。
    这个案子,他是接也倒霉,不接也倒霉,长顺王爷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当初四子夺嫡,是长顺王爷一路过关斩将不离不弃陪同当今皇上争得这份天下,可以说,当今皇上之所以能成为当今皇上,有一半的功劳是属于那长顺王爷的,而南萧天这些年屡次犯事而能全身而退,也全属皇上看到自家弟弟的份上,不愿长顺王爷白发人送黑发人才一直纵容南萧天至今。
    可南萧天也是二愣子,一次犯事得到的惩罚不痛不痒之后,便以为无人能耐他何,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次次都要长顺王替他抹屁股,让皇室一族抹黑,时至今日,皇上耐性早已被磨灭得几乎只剩下一层薄膜了,偏偏南萧天还不自知,竟然又闯出了如今的弥天大祸。
    唉,今日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法不责众,京兆尹府是替百姓伸冤的地方,这次事件,他若有因为顾忌长顺王而有了一丝私情,而从轻了南萧天,闹到了皇上那里,他这位置坐不坐的稳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脑袋还能不能拴在他脖子上。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则。
    就算将来被长顺王府刁难,也总比在皇帝心上烙下一个无能的印记强不是。
    方同扬长长的叹了口气,唤道:“来人啊,派两路人马,一路前往那些受害人血书中的地下暗牢,一路将那些血书收起来,本官要进宫面圣。”
    长顺王府,正堂。
    “哗啦”一声,茶具猛地摔裂在地,溅起的碎片打到了跪在地上的南萧天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孽子,孽子,本王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一个孽子,暗建地牢,秘抢男女,实施割舌酷刑,玷污良家少男少女,简直无法无天,孽障,简直就是孽障……。”真是蠢货,竟然用自己的私产扩建地牢,这罪行,这下就是想推脱都推脱不了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长顺王来回走动着,面色铁青,越想越气,抄起一旁残留的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
    茶杯正中南萧天白皙的额头,瞬间黑紫一片,鲜血溢出,茶杯滚落在地,摇摇晃晃最终稳妥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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