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常之凝重地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在他心中萦绕已久,唯有向李杰求解,此刻恐怕只有李杰这位道行高深的同修能给出答案。
    “不错,殿下一言中的,此人是否出自我们修炼团队之内,抑或是来自外界?”
    铁牛亦向李杰请教,他思及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若非自家同门,必然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存在。
    李杰手中握着一根铁钉,其长度与食指相当,正是这等寻常之物竟被用来施展如此精妙的术法,打入人体内需有不低于自身甚至更高的修为方能做到。
    “欲以如此铁钉刺入他人顶门,需具备我等同等或更胜一筹的修为之力。”
    黑齿常之审视着手中的铁钉,虽短小,但其中蕴含的玄机却让他感到对手的强大可能已经超越了自己。
    铁牛点头赞同,深知此举绝非常人所能为,即便是换做自身,也无法施展出这般手法。
    “看来此人并非我等修行阵线之中之人。”
    李杰目光扫过四周戒备森严的弟子们,众人面露惊讶、疑惑,更有甚者已在默默揣摩究竟谁会是那位隐匿于队伍中的高人。
    “既非我修行团队内部之士,必是有人趁乱潜入我等阵营。”
    黑齿常之迅速做出了判断,排除了原有队伍成员的可能性,并考虑到在场弟子无一人拥有这般神秘手段,故断定此人定是从外部渗透进来。
    “我等修行之地竟遭外敌暗藏!”
    铁牛面色骤变,心知若是让这等奸细在军营中潜伏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言极是,如今必须对全军进行一次彻底排查。”
    李杰神情肃然地道出这一决定,鉴于此刻军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甚至可能是个意图颠覆的外来间谍,只有全面清查才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黑齿常之环顾四周,此刻疑点最大之人,莫过于曾在比试之后便很少再与铁牛等人有所接触的鲁并已部下。
    “依我之见,宜将所有曾与鲁将军有过交往者尽数召集前来,如若不能尽快揪出奸细,恐怕吾等连日都将寝食难安矣。”
    铁牛在一旁提醒道,虽然他知道与鲁并已关系密切的大半都是黑齿常之麾下的修士,但他依然建议自己的部下也应当接受调查,以免落人口实。
    李杰点头应允,要想揭开真相,就必须集众人之力,于是一道命令下达,凡与鲁并已有过接触者皆须前来集结。
    然而,当所有人聚集一处,众口纷纭之际,案件线索仍旧模糊不清。
    “莫非其中有未曾留意之处?”
    李杰遂询问了几位先前抬送鲁并已前往疗伤处的士兵。
    “据闻鲁将军曾在中途去往茅厕一趟,但因其行动自如,故未让随从跟进。”
    一名修兵回应道此言。
    "你为何先前未曾提及?"
    黑齿常之满脸愠怒,如此重大线索此刻方吐露,若早些告知,此刻何需这般无头苍蝇般寻找。
    "厕间可有人在?"
    李杰向黑齿常之道。
    话音刚落,黑齿常之便瞬间愣住,此时厕内除了韦玄贞之子韦浩,还能有谁?韦浩正是应其要求前往净室清理污秽之地。
    "韦浩。"
    黑齿常之脱口而出,李杰闻之亦一时愕然,适才他确已询问过黑齿常之,韦浩已被派遣清扫厕所,故此时厕内之人唯有韦浩一人无疑。
    黑齿常之微微点头,此前厕间尚有他人,但这几日皆已交付于韦浩打理,是以如今只剩韦浩独处其中。
    "那就唤韦浩前来罢。"
    李杰提议,如今要查明真相,唯有先行传召韦浩前来。
    黑齿常之遂令手下前去召唤韦浩。片刻之后,韦浩被数人引领而来,始终低垂着头颅。
    李杰一见韦浩便觉异样,心头陡然提起,他与韦浩相处时日已久,此人面貌虽与韦浩一般无二,但步态却有所不同。
    李杰转向黑齿常之投以目光,后者亦明了其意,看来眼前之人恐怕并非韦浩,那韦浩究竟身在何处,而这假冒韦浩者又究竟是何许人也?
    黑齿常之下达暗语给几名亲信弟子部署防范措施。
    随后示意众人让出一片空地予韦浩站立。
    "汝乃何人?"
    李杰直视假扮韦浩之人,此人自内至外散发的诡异气息令他深感不安。若韦浩在此,看见李杰必然满腹委屈或是急于向他倾诉冤屈,然而眼前之人并未流露出此类情绪,因此李杰越发认定此人并非韦浩,而是冒充韦浩之人。
    黑齿常之与铁牛等同僚亦凝神注视此人,铁牛身为修炼多年的江湖老手,悄声向张云传授计策。张云领命后,不动声色地封锁了假韦浩可能逃脱的所有路径。
    "卑职韦浩,见过大人。"
    假扮韦浩之人跪倒在地,向李杰行礼答话。
    此话入耳,李杰与黑齿常之均断定此人身份已然败露。毕竟李杰乃是韦浩的大舅哥,韦浩刚入军队不过数日,绝无道理认不出李杰。
    "呵呵,你说你是韦浩,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李杰望着这个假扮韦浩之人,此人心思巧妙,竟将韦浩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且身形相貌与韦浩如出一辙。
    "大人,小人确实不知。"
    假扮韦浩之人跪在地上,恭敬作答。实则他乃潜伏中原的扶桑修士,此次潜入长安城便是为了扰乱李杰,他混入军营后发现打扫厕所的韦浩,于是将其擒获并伪装成韦浩模样,并从韦浩口中套取了其初入军营的信息...
    这番情形令归海三刀郎心起波澜,思量着欲为兄嫂报仇雪恨,光找到李杰还不够,最佳之策便是挑动整个长安城陷入动荡,待那时取李杰性命则更为顺理成章。
    然而归海三刀郎并未详询韦浩背后的关系网络,只当韦浩是一名初入军营的新兵,在此打扫茅厕,这般人选定然易于操控,却未料到坐在上位之人正是韦浩的大舅哥,那位太子殿下李杰。
    "你不必再掩饰了,我是韦浩的大舅哥,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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