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样子,冯绍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指温柔地抚过她的发尾,点了点她的鼻头:"算了,什么都别想了。日子还长着呢,你迟早会习惯的。"
    没有了白暮云,安吉尔平常还是很依赖他的,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确实,时间还长,以后的日子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他可以慢慢地等。
    "嗯。我会尽快适应你的。"安吉尔在心里将自己骂了千百遍,最后抬头保证道。冯绍华的心头又是一暖,她的努力他全都看在了眼里。一切,都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没有什么好急的。
    安吉尔如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刚坐下,莉娜就已经到了。
    "总裁明天要去m&e公司谈投产的事情,陪同随行的人里有你的名字,明天七点钟的飞机,不要迟到了。"她把一张飞机票放在了桌上。
    安吉尔拾起那张飞机票有些傻眼:"为什么要我随行?不是法律程序上的事情对方已经代为处理完毕了吗?"m&e公司充分显示了大公司的能力,把一切和法律有关的事情都处理好了,ben公司根本不用管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关于自主品牌研发的事,她基本没有投入精力。
    "多一个人好办事,而且谁能保证到时不会出现跟法律有关的问题?既然总裁这么吩咐,你就直接去好了。真没事你也可以当成是出国旅游啊。"莉娜说得滴水不漏。她自然不会告诉安吉尔,总裁是因为看出了白暮云对她的不一般,认定带着她去好办事,所以才临时加了她的名字。
    不能再说什么,她还是接下了飞机票,反正是随行,也不需要她发言。更何况m&e这么大一家公司,总裁当然不会直接来接洽这小小的汽车投产事宜,她和白暮云见面的机率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她更加放心。
    回到家,冯绍华却不在。家里的菲佣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告诉她,冯绍华临时接了个案子要去加拿大,过几天才会回家,此刻应该在飞机上。
    她这才想起,白天的时候,自己的手机上有他的几个未接电话。她回拨过去时,他的手机已经关机。
    原来是去了加拿大。
    自己明天就要去中国,依理说应该跟冯绍华报备一下的。冯绍华每次去哪里,都会跟她说。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
    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那头的冯绍华声音带了不满,却不怒,声腔软软的。他对别人是极冷硬的,唯独对她不一样。
    安吉尔连忙解释了一番,那头传来了满意的轻笑。
    "在家乖乖的,我顶多一个星期就回来。"他道。安吉尔听话地点头,而后道:"我明天也要去中国出差,不过,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中国?"冯绍华的声音一时僵住,马上,他极为干脆地道,"不行!你不能去那里。"
    "为什么?这是公司派我去的。"她完全没想到冯绍华会制止,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冯绍华没有说原因,却以从来没有的霸道语调道:"我说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不过是为了工作去趟中国,值得大惊小怪吗?安吉尔极不满地在心里嘀咕,却也没有说出来。冯绍华不是一个无缘无故会霸道的人,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她早就知道。只是,他这一次就是不肯说明原因,而且表现得相当坚决,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说了不能去就不能去!明天我就回来,你好好地呆在家里等我。"他甚至连工作都不顾了。安吉尔只能点头:"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还是把工作做完了再回来吧。"
    冯绍华还是不放心地连连嘱咐了数遍,直到安吉尔找借口说有事要忙,才肯挂断电话。
    为什么不让她去中国?安吉尔抓着发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她如何能知道冯绍华的心事,虽然不知道她去的是中国什么地方,但他极害怕她和白暮云见面。所以,不管是中国哪里,他都不准她去。要是知道她就是去珠深市而且是和白暮云的公司打交道,估计他一定会毫无余地地推掉工作飞回来。
    想了好半天,她最终决定听从冯绍华的话推掉行程。
    打电话给莉娜,刚听完她的意思,莉娜就拒绝了:"安吉尔,你这话我没办法向总裁转达。你才从学校毕业就被总裁录用,这说明总裁看重你,但你这么挑挑拣拣的,总裁可就要失望了。更何况公司只有你一个法律顾问,你不去,你让总裁找谁去啊。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过去,这可是你的工作。"
    莉娜软的硬的都来了,最后只有一个意思:中国,她非去不可。
    她不知道他们打的算盘,却觉得自己真的如莉娜说的那样,有些挑挑拣拣了。这是刚参加工作的人的大忌,她是知道的。
    她还一度想要努力工作,朝冯绍华看齐,至少不让自己和他的差距太远。现在却要主动推却工作,以后还能有发展么?想了一大堆,她最后选择听从莉娜的意思。
    反正冯绍华要在加拿大呆好多天,自己去了哪里他根本不知道。想到这里,她的心又轻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行人上了飞机,浩浩荡荡地飞向珠深市。
    一辆轿车从山下蜿蜒而上,驶向山顶别墅的方向。前方,停了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轿车旁站了一道纤长的身影,正是叶澜儿。她穿着贴身的短裙,不显暴露,相当得体。脸上的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依然充满着女神的风范。
    看到驶来的车辆,她招了招手。
    车子停下来,古清走了出来,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暮云最近怎么样?"顾不得客套,叶澜儿问道。她隔几天就会到这条道上来一次,每次都会拦着古清或是金医生问白暮云的情况。
    从新加坡回来后,关于她和白暮云的绯闻就传开了,有些媒体甚至猜测,他们两个人的好事即将近了。
    然而,从那天后,她连白暮云的面都不曾见过。
    古清的眉头微微拧紧,表情一点都不轻松,叹气摇了摇头:"从新加坡回来后,他的精神比以前更差了,好像...好像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叶澜儿的脸一时间煞白,身子摇了摇:"这可怎么办?不行,我要去劝他。"说着就要上车。
    "叶小姐。"古清出声拦住了她,"不是不要。"他摇了摇头,满面无奈:"你应该知道少爷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是谁都说服不了的。"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她激动起来,眼泪已经盈满了眶。古清没有回答,垂首,表情更加沉重。他也不希望白暮云就此下去,可是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说啊!"叶澜儿满面急燥,冲着古清吼了起来,手用力地打在他身上,又推又扯,眼泪早已滚了下来,"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去死!只要他愿意好好地活下去,对我来说死又有什么困难!"
    "叶小姐。"古清看她如此激动,不得不伸臂阻她的行为。原本夹在臂间的公文包打落,跌在地上。公文包的拉链没有拉紧,里面的资料撒了一地。
    "那该怎么办啊!"叶澜儿急得蹲了下来,捂脸唔唔地哭开。随着病情的加重,他的生命一步步走向终结,她的心也一阵阵地被刺痛着。原本确定活不过六个月,她也不这么伤悲,好像已经接受。可是,他硬是多撑了这么久,这让她看到了希望,便希望他能再多撑些时候,甚至希望他不要去死了。
    这种痛苦的煎熬和现实的无奈炙烤着她,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
    "谁,谁才能让他愿意撑下去?到底谁才能做到?"她边哭边低喊,全身充满了无奈之感。她何尝不知道,白暮云对林洛黛一直念念不忘,但他却硬是要把她推出去,永远不愿意再见她。
    如果她在身边,或许一切都好说一些。
    叶澜儿再也不想从他身上得到爱的回应,此时只想他能好好地活下去。
    抬脸,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文件上。伸手,拾起了其中一份,手抖了好久,才说出话来:"安吉尔?林洛黛要来?"她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古清。古清沉重地点头:"这些资料都是要给总裁亲自过目的,估计她来时,总裁不会出现。"
    "为什么要给他看!"叶澜儿抹掉了眼泪,将文件收了回去,"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活下去吗?你难道不知道他心里最想的是谁吗?"
    古清没有回答,用沉默承认了一切。
    叶澜儿把资料收进了自己的包里,抬头对古清道:"你就当没有这份资料,然后劝他去和他们见面啊。看到了林洛黛,他的心情就会好,或许就会有想活下去的欲望了呢?"
    古清回到山顶别墅时,比往常晚了半个小时。白暮云已经从楼上下来,正坐在客厅里。虽然他极少参与公司的直接管理,但每天都会和古清聊聊公司里的事,顺便处理一些文件。
    看到白暮云,古清的脸色有些奇怪。白暮云正在喝茶,抬眼看了他一下,道:"出了什么事吗?这么晚才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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